《鬼牌》粼殇

1、第一章：joker

　　一家复古的小酒馆内，昏黄的灯泡忽明忽暗，映衬得灯下酒客的面庞阴晴不定。
　　墙上的古旧时钟指针滴答作响，酒客的手指也跟着指针转动的声音有节奏地敲击着杯沿，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直到钟表发出雄浑的整点报时，敲击酒杯的声音也随即停止，男人迫不及待地摸出手机，锁屏的桌面上显示为四月六日凌尘零点整，同时还有一条未读信息。
　　戳开未读信息后，男人顿时欣喜若狂，之前僵硬的冷脸荡然无存。但他很快又平复了心情，宛如护食鹰犬一般警惕地护住手里的手机，似乎生怕有什么人知道手机里蕴藏的秘密。
　　但男人显然无法掩盖住自己的兴奋，一遍又一遍地将目光扫过几行简短的字句，紧紧攥着手机的手几乎要泌出汗来。
　　突然，酒馆的门被人推开，从外面灌入的大风刮得屋内的纸张与灰尘上下翻飞。男人一惊，起身后单手撑住吧台才得以站稳，但等他看清楚来者是谁后顿时破口大骂：“你TM搞什么？！开个门动静这么大，吓死老子了！”
　　站在门口的是一个青年，风呼呼地刮过他的身侧，扬起大衣的衣摆，显得他单薄又瘦削。他转身关上门，笑嘻嘻地走到男人面前赔罪，“抱歉，老板。米亚港的大风天一直都很令人讨厌。”
　　男人冷冷地嗤了一声，“淙，你的俄语还是那么糟糕。说吧，这么晚过来干什么？”
　　青年的余光在男人背在身后的手上停留了片刻，眼神玩味。他缓缓走到吧台旁，“其实我是来向老板道别的，感谢您一直以来对我的关照了。”
　　男人眯起眼，“怎么，你要去哪儿？”
　　青年没回答他这个问题，从大衣口袋里摸出手机，放在吧台上滑过去，“老板，这个人您认识吗？”
　　男人偏头瞟了一眼，脸色大变。这时突然一声脆响，原本吧台上的酒瓶在他的头上爆开。青年趁他恍惚时暴起，又抄起一个酒瓶，将人抡到地上一脚踏住。
　　男人脑门和面颊血流如注，含混不清地哀嚎。青年攥着一片玻璃渣抵近他的脖颈，完全没了刚才的嬉笑劲儿，“说啊，老板，这个人您认不认识，啊？您不说，我帮您说，这个如今米亚港‘猎人’的大干部是您的老战友，当初大战时你们在一个连里，干那种恶心事儿的时候你们也穿一条裤子！”
　　此时男人目光只剩下惊恐，终于组织出语言来，“等等，淙！你先冷静！我们商量一下！”
　　“有什么好商量的？不如您猜猜我的真实身份？我为了今天可是足足忍了你这个变态两年。”青年的语气出了奇的平静，“还猜不出我是谁吗？也对，大战期间你们杀了那么多平民，想不起我也很正常，你只需要知道，今天，他们的伸冤人来找你们算旧账了就行。”
　　“不不不！淙！你看我的手机！”男人像是抓着最后的救命稻草一样，“我和叶戈尔说好了！这次的‘沙龙’他会把鬼牌给我们，只要到‘沙龙’结束，你就可以加入‘高桌’！”他带着讨好的语气说道，“淙，你知道‘高桌’席位在米亚港的含金量，有了它，你在米亚港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青年冷哼一声，下了男人藏在身后的手.枪，一手持枪一手捡起掉在地上的手机。男人注意到青年的表情在看到短信后，明显有了一丝停顿。
　　“我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但如果你是当年战争的受害者之一，我很抱歉。”男人极力想要说服青年，“当初一切都是政府的命令，我们只能奉命行事。这两年来我也没做过亏待你的事，那……”他顿了一下，“……那个也是你同意之后我们才……总之，淙，我现在真的都在真心待你，你放我一马，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不好？”
　　青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随后缓缓蹲下，把手机轻轻地拍在男人满是鲜血的脸上，语气柔和，“所以说，今天我是来向您道别的，感谢您两年来对我的照顾。”
　　男人再没发出任何声响，他最后的言语卡在了破碎的喉管里。青年站起身抹掉溅到脸上的血渍，随后拿过拖把开始清理现场。

　　在拖走男人尸体的时候，手机从他的脸上滑落，已被鲜红浸染的屏幕上，短信的几行小字还停留在上面。
　　“扑克沙龙”已经将您列为本期参与人员之一，只要您在即将到来的七天中坚持下来，您将获得进入“高桌”决策的机会。祝您好运，左淙先生。
　　您在本次沙龙的身份为：鬼牌jok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