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灾末日纪实》清粥小酒

37、早饭

　　这样的言论在媒体上大肆转发发酵，民众与政府的之间不可逾越的隔阂犹如暑天的干柴迅速被点燃，轰炸成漫天烟火。

　　原本小型的打砸演变成恐怖行动，甚至在几天后，在网络系统岌岌可危的时候，部分政府宣布倒闭。

　　M国彻底混乱。

　　这样的混乱并不仅仅存在于M国，所以在当时并没有引起太多非议，甚至因为全球大部分网络系统瘫痪，并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毕竟在那个时候所有人都自顾不暇，已经没有心力去关注别人的事。

　　这个时候蒋词看着网路上的混乱，心里惴惴不安。

　　他记得上一世政府也发了类似的公告，但是救助一直停滞到强酸雨二十多天之后才开始进行。毕竟在那种时刻，没有人预料到这一场雨是所有灾难的伊始。

　　只能希望这一世，自己提前预警可以拯救更多人的生命。

　　蒋词认真刷着论坛，一个姿势保持太久身体隐隐有些发僵，他下意识翻身，然后被有力的臂膀搂进怀里。

　　“还早，再睡一会儿？”顾圻嘴唇凑近蒋词的耳畔轻声问道。手掌忍不住拢住蒋词稍小的手掌，在滑腻腻的指尖穿梭抚摸。

　　蒋词脊背上像是靠近了个大火炉，好在房间里放了台小空调位置离他也最近，吹得他手脚有些泛冷，此时窝进暖洋洋的怀抱里倒是舒适许多。

　　蒋词熟练地在顾圻怀里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随后哼唧了一声，也没说睡不睡。顾圻便福至心灵地吻了吻顾圻柔软的发顶，将蒋词裹在怀里睡了个回笼觉。

　　房间里很快就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大家晚上都热的没有休息好，此时凉快下来也正睡得正香。

　　倒是一旁的叶叔心里装着事儿翻来覆去睡不着，看着身边躺着的一排小猪和舒服的三只小爪子摊开的小狗微微叹气。

　　年轻就是好，跟小狗似的，心里不装事儿。

　　他悄声下床，准备出门的时候恰好看到一旁在顾圻怀里睡得正香的蒋词。无意识隆起的眉头才松开了些。

　　缩在顾圻怀里的蒋词露出有些红扑扑的小脸，看起来又乖又可爱。那是叶叔印象中乖巧可爱的蒋词。

　　叶叔原本不安的心也逐渐冷静下来。任他外面如何，至少在他们家里一切都在慢慢变好。

　　他不曾说过的是，自从那次突然的电话联系。叶叔就发现这个从小照顾到大的孩子的巨变。

　　他变得比之前冷漠，却也更加脆弱。似乎一句不经意间的话都能刺痛他脆弱的心。他好像看起来心狠，却比之前更加需要家人对他的注视与关爱。

　　在日常相处里，小乖时不时看着他们发呆，有时突然的暴怒，有时眼神中流露出的悲伤，无一例外的都在刺痛着叶叔的心。

　　他知道他的孩子的脆弱与敏感，所以一直不知道要在他面前说些什么来安抚他。可是他嘴笨，不会说话，更怕无意间的话伤害了自己的孩子。

　　但是令他开心的是，那些总是压抑在心里从眼神中透露出来的惊慌，恐惧与若有若无的狠意，在家人的爱的关怀下慢慢消弭。

　　他的孩子的精神情况确实好了很多，脸上的笑容出现的更多也更加真心了起来。

　　那就足够了
　　。
　　蒋词，他可是叶叔这辈子最疼爱的小孩儿。

　　也是叶叔最担心的的小孩儿。

　　蒋词可能两辈子都没办法知道，那时满头白发，早早逝去的叶叔，并不是因为叶枝叶果叶阳他们的死而彻底压垮了精神。

　　而是逞强了一辈子的叶叔悲哀的发现，他已经没有余力来保护他的孩子们了。

　　他那时已经死去三个孩子，叶清清和叶宇还在失联。

　　所以叶叔能摸得到、看的着的也只有蒋词。他也是叶叔唯一的精神寄托。

　　他看着自己那只被打残的腿，就是因为这只腿他没有办法在基地里干活，连吃的饭都需要他的孩子打两份工。

　　他每天望着蒋词在他面前强颜欢笑的脸。看着他最宝贝的孩子偷偷省下自己的口粮放进他的碗里，就为了能让他多吃一点。

　　他看着原本被自己养的白白嫩嫩的孩子逐渐瘦脱了相，一只手就能抓住的脚踝和空荡荡的裤管。甚至还要因为自己而饱受非议。

　　那时候叶叔想，为什么自己的孩子到这个时候还要受自己的拖累。

　　他又怎么忍心看着自己的孩子因为自己受苦。

　　可只要他活着，他的小乖就永远不可能放弃他。

　　蒋词上辈子悲哀且心里有怨，为什么叶叔不愿意为了他坚强一点陪着他活下去。

　　殊不知，叶叔更是为了他死去。

　　.......

　　左右睡也睡不着，叶叔干脆到客厅呆着。

　　家里已经断电，此时的客厅没有空调又闷又热，呆着并不舒服。叶叔没走两步就出一头汗。

　　叶叔转着转着还是下意识打开冰箱。冰箱里面一直放的都是一些可以常温存放的食物，也是为了预防突然停电提前做准备。

　　打开冰箱，里面也就放了一些昨天处理好的山楂，和做罐头还没有用完的水果。

　　叶叔想了想，干脆撸起袖子打算做一些果酒。

　　山楂酒由来已久，制作方法倒是简单。

　　准备好可以密封的大号罐子，将已经处理过的山楂拿纸充分擦干，防止水进入酒内影响口感。接着再将山楂放入罐子里，再加入一定比例的冰糖和酒。之后就只需要将将罐子密封就可以了。

　　叶叔想到蒋词现在不太碰酒，就专门挑了度数很低的米酒倒进罐子，这样之后如果他想喝倒还能喝几杯。

　　制作果酒并不难，可现在能不能保存下来是个难事。叶叔想了一圈，要么把罐子先放到蒋词的空间里，要么就只能先放到开空调的房间里二十四小时吹着。
　　不过现在也不急，无论是哪种现在家里人都还睡着，还没办法实施。

　　叶叔干脆又盯上了其他水果，好在家里罐子多，也能让叶叔折腾的开。他也就这样一直忙碌到家里人陆陆续续下楼准备吃早饭。

　　早饭也就没有浪费电折腾别的。发电机支撑两个房间的电力多少有些勉强，如果还要再勉强支撑做饭，先不说能不能支撑得起，到底是浪费燃料的。

　　之前做好的餐食也就在这个时候也就派上了用场。

　　还没来得及拿出来吃饭，大家又纷纷觉得厨房太热，最后还是回到男生住的房间里，打开空调，再将被褥掀开，支上几个床上桌，一家子围坐在一起。

　　家里人太多，围坐在一起还是有些勉强，叶叔和顾母干脆一起暂时先做到床边，喂几个小豆丁吃早饭。

　　小豆丁的早饭看起来简单，但是被顾母制作的精致又有食欲。自从被顾母接管了三个小家伙的食物，小豆丁们就最最喜欢姨姨做的饭。

　　叶果年纪最小，早餐给她配的是一个巴掌大的生菜鸡蛋卷和一杯牛奶燕麦，被整整齐齐地放在她面前的小熊盘子里。

　　叶枝和叶阳年纪大一些，吃的也就更丰富一些，两人吃的倒一样，一个是黑芝麻红枣豆浆，一份四五个的小煎饺，两人还平分了一个鸡蛋。

　　叶枝用的是草莓盘子和碗也是成一整套的，叶阳则是和他名字一样太阳形状的盘子。

　　三个小豆丁的盘子角落还都放着切好的梨，一份饭精致的拍了照片就能发朋友圈。

　　三只小豆丁先高高兴兴地喊了一声：“谢谢姨姨！”，然后头对着头乖乖巧巧的坐在一起认真吃饭，看起来可爱极了。

　　另一边蒋词也不会忘记自家哼哼唧唧的可爱小狗们。熟练的给每只狗狗放完狗粮，又分别添了两块冰块，给狗狗们降降温，在看见三小只馋的流着口水还老老实实蹲在原地地傻笑着，心软的恨不得融化。

　　于是三只小狗荣获了小罐头。各自都收获了自己最爱吃的口味。

　　其他人的早饭倒没有多精致，桌子上一人一碗白粥，几盘不同口味包子，谁吃谁拿。

　　吃饭时也没有别的活动，大家都百安安静静地吃着。

　　叶清清左看看又瞧瞧，凑到顾母旁边笑眯眯地撒娇：“顾姨，我也想吃煎饺，你做的看起来好香呀！”

　　顾母柔柔地笑着，看着叶清清乖乖巧巧的模样，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叶清清的脑袋，轻声哄道：“好好好，姨姨之前做了好多，让小乖给你拿点吃。”

　　叶清清老脸一红。她虽然有些嘴馋，也只是想撒撒娇联络联络感情，哪想到顾母跟对待小孩儿似的哄着她说话。

　　她还在思考怎么回，那边叶枝的小肉手已经颤颤巍巍地拿着筷子，夹了个煎饺放到叶清清面前的盘子里。

　　“姐姐吃！”

　　叶清清轻轻捏了捏叶枝油乎乎的小肉脸，笑道：“谢谢枝枝，”

　　另一边叶阳也不甘示弱地将自己碗里的煎饺夹了过去：“姐姐你吃我的！我也有！”

　　叶果也被那边递食物的动静吸引了目光，她皱着小脸看着被自己咬的乱七八糟的鸡蛋卷，犹豫半天，两只手握住放着水果的小盘子殷勤地递向叶清清。

　　“吃果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