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你好，哥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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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你隆重介绍一下。”杰西发誓他从红头罩的铁桶脑袋上看出来了严肃的神情。
“全哥谭最好的热狗摊。”
“双倍辣，谢谢。”
杰西坐在台阶上，又低下头去疯狂地敲着手机键盘发短讯，红头罩不可置信地拔高了些许声音，他那经过变声器失真的声音更加刺耳了：“你让我给你跑腿？”
杰西撇撇嘴，“除非你愿意把头罩摘下来。我以为我们都是朋友了。”
红头罩嗤笑，“才认识三天，好吗？我需要保持一点威信和神秘感。以提醒某人他三天前还在我手底下跑腿。”
“你有。戴着那铁皮玩意儿一个头槌把我砸成脑震荡的威信。三天为什么不能成为朋友？我就差把从小学到大学的名字都报给你了，如果你想听我可以从我出生开始讲起。”除了猎魔的那部分。杰西终于让视线离开那块小小的屏幕，抬起头看他，熟练地眼角一垂——
该死的他能不能别用这张脸做那种表情！杰森眼皮一跳，尽管他连声音都没暴露给杰西过，但事实是他确实很想听一听他这位兄弟的生活。有一位神神叨叨的养父不比一个沉默又冷硬的老头子好多少，他读过那些冷冰冰的文字。可他想听杰西自己说，只要杰西觉得他有一个不错的家庭，疯狂一些也无所谓。
反正再怎么疯狂也不会超过他真正的双胞胎兄弟了。
哦，杰西说过他有“全世界最棒的哥哥”和“全世界最可爱的弟弟”。
他早就说过不是所有养兄弟都像他们一样的。希望恶魔崽子不会颠覆他对“弟弟”这一定位的印象。杰森不受控地想。
杰西眼睁睁地看着两秒之内红头罩再次有自顾自地神游天外的趋势，他只好伸手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嘿，回神。你要什么口味的，我去买。等下，你在大白天依然要戴着这玩意儿我没什么意见，但你要戴着这个吃热狗吗？我看夜翼和红罗宾他们那种面具也挺好的。哪怕你学蝙蝠侠的头罩呢，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把下巴露出来。”他看起来是真的对这个头罩意见很大。
“没门。少说两句。”红头罩强硬地按着杰西的肩膀，把他按回到台阶上。“就在这儿等着，我去买。”
“两个双倍辣热狗。”红头罩对热狗摊老板说。
“打包。”他咬牙切齿地加上后半句。
——
“我们去哪儿？”杰西把脑袋凑过来看红头罩的手机屏幕，“我应该早点知道你认识蝙蝠侠的。如果我早几天碰到你，我就不会答应不给他们找麻烦。”
“哥谭就这么大，有时总得和谁合作，红罗宾比其他人都省心。你确实不该答应的。……你和他们有什么过节？”
“他们调查我兄弟。还有，蝙蝠侠打乱了我的计划。”
“那就打劫他一票！”红头罩立马支棱起来了，斩钉截铁地说，“他不缺那点钱。我知道他几个安全屋的位置，反正我们也需要装备。你需要什么？”
“我只用手，枪。霰，弹，枪和猎，枪也可以，但对我来说有点不够灵活。”杰西如实说。
“蝙蝠侠的装备比你能想到的要丰富得多。相信我，你很快就能上手。”
——
“拜拜”
“我傍上红头罩大腿了。”
“我很守信的，互不干扰条约还适用（剪刀手）”
“但是我帮别人干活不算吧”
提姆难以置信地瞪着手机。温彻斯特到底搞什么？？
迪克叼着一块小甜饼路过，很自然地低头看了一眼提姆的手机。
“我早就告诉过你们他都要做成红头罩的二把手了。”夜翼假模假样地悲叹。
——
“天，她真辣。”
“是吧？我早就告诉过你。不是所有人都欣赏得来。好姑娘只会属于有胆气的人。”
“简直是艺术品。”
红头罩绕着杰西的机车转来转去，啧啧称奇。红头罩出行也是靠机车，他俩一致决定不要出现谁坐在谁的后座这种灾难，于是杰西把自己的甜心开了出来。
相比红头罩那辆线条流畅、科技感十足，跑起来像头猛兽的漂亮家伙，杰西的机车更像一头凶兽。不懂行的人也许会觉得这是辆从垃圾场里开出来的废品，但杰森几乎要为她感到目眩了。狰狞又庞大的漂亮姑娘。
他征询了杰西的允许，打火启动，引擎平稳而凶悍地嗡鸣着。好姑娘发出浑厚的咆哮。“黄铜……？不敢相信……哦，这个零件。还有这个。它们根本毫不相干，我没想过还能这样接合。都是你自己改装的？”
“当然是我。虽然经费有限。她这样很漂亮，要达到我理想的状态得花不少钱，可能都够把我老哥那辆Impala买下来了。”杰西骄傲地拍拍车尾。
“很多零件都是捡来的？”
“当然。”
“所以不管什么零件你都能改装上去？”
“当然。”
红头罩的眼睛里几乎要放出光来了。
“你觉得蝙蝠车怎么样？”
“美人。”杰西不假思索地回答。
杰森和杰西对视一眼，欢快地击了掌。
——
“那么这就是最后一个工厂了……答案很明确了。这种机器能把人绞成像是被刀剁碎一样。工厂的意外事故太多了，把这个发给红罗宾他会找得更快一点。今天晚上应该就能出结果。”红头罩一边说着，杰西一边已经编辑好了短信。他们出了工厂，却没有立刻骑上机车离开。
他们很有默契地一起停住了脚步。哥谭的黄昏就像其余任何时间一样阴沉，昏黄或是红浊的光懒散地披撒着，被错综复杂的小巷与林立的建筑切割，碎裂成一块一块。
“等我一会儿。”杰西只丢下这句话就自顾自地走了，凶悍姑娘平稳又骄傲的引擎声随着他的远去更加低沉。五分钟后他带着两罐啤酒回来，红头罩伸手接过，却没有打开。啤酒的罐壁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水珠，他握住的时候还能感到微凉。
“哇哦。作为交换，和我来。”
杰西跟在红头罩身后，他们一路疾驰到河边。河边开阔了许多，夕阳又落下去一些，但杰西却感觉眼前突然明亮起来。他们背倚着护栏肩并着肩坐下，好像认识了许久似的。有孩子跑过。哥谭东区的孩子和他见过的孩子们不一样，他们机警又狡猾，勇敢又麻木。这个男孩儿带着一顶灰扑扑的毡帽，脸上脏污了一块儿，鞋底已经和鞋帮分道扬镳。他怀里揣着什么，看见河边坐着的两人，压低帽檐吧嗒吧嗒地跑走。
杰西不免回想起他十一二岁的时候，是不是看起来也是像这样的？
“一个一个排查过去也不用一起的，对吗？”杰西灌了口啤酒，没头没尾地说。
杰森很自然地接上了话，“那你别来啊。”
杰西笑了，“你也不用这样说话的。”
杰森仰起头来看天。他很熟悉哥谭的天空，他见过这片天空昼夜交替，四季流转，也曾成为过这片天空的一部分。他甚至从天际俯瞰过哥谭，哥谭阴郁的云笼罩着这座城市。有人说哥谭是被云封锁、孤立的恶魔之城。可他那一刻却觉得，哥谭只是安静地蜷缩在那里，被云拥抱，拥抱着这座城里的人。
“不可思议。”杰西喃喃。
哥谭是不可思议之城。杰西今天跟着红头罩，几乎在机车上饱览了整个哥谭。他匆匆地掠过太多人，如同在风里看幻灯片似的看完哥谭人的一生。
从众生渴望之地驶向众生厌弃之地。
从恐慌中驶往希望。
从呐喊冲向欢笑，从相爱疾驰向相斗。
从出生奔向死亡。
哥谭的心跳藏在混乱中。
“哥谭是哥谭人的整个世界。”红头罩这样说。*(1)
杰西从出生开始就在奔波。从修道会医院到堪萨斯劳伦斯的家庭，到每一个廉价的汽车旅馆或是蜷缩在车后座。他从未在一个城市停留过太久，也从没有见过如此奇特的城市，却被哥谭伸出双臂拥抱、接纳。红头罩说他像哥谭的旧情人，他却觉得自己像离开她太久的孩子。
他或许有些喜欢哥谭了。杰西想。
“欢迎来到哥谭。”夜幕落下时红头罩看向他，轻声说道。
你好，哥谭。
作者有话说第8章 你好，哥谭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