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一见如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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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和您谈一个交易。单独地。”杰西沉静地说。
红头罩挥挥手示意所有人各回各的位置。……他答应干嘛？也许因为他几乎感觉是自己站在昏暗的路灯下开口说话，尽管他不会用这种语气。
“你准备拿出什么，来换取什么？希望你不是来浪费我的时间的。”
“黑面具的地盘上放哨人员的轮班规律。他们三天更换一套执勤方式，我可以实时监控，一个月。我要你帮忙找一个人。”
“说。”
“杰森·托德。”
哦。好极了。他答应就是为了听这人说这个。
生活有的时候就像一卷散掉的磁带。从某个时刻开始不可避免地变得一团糟，并且你所有为了让它恢复原状的努力，只会让它变得更糟。你唯一能做的就是什么都不做，放任它糟糕透顶地走下去，并祈祷某天它能藏起那些扭结自己恢复正常，只是时不时发出刺耳的杂音。
我自找的。红头罩无不绝望地想。
不，别给他们找借口。只要他们想，总能联系到他的，就像是需要他参加什么集体行动时那样。
所以也别现在就打开通讯质问他们为什么没告诉他了。他几乎都能想象出通讯对面那些人的反应，迪克会说，什么，告诉你什么？然后不用半分钟，他就会自己先憋不住笑，一直笑到背过气去。他还没准备成为蝙蝠洞里下个月的谈资！
那么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莱克斯·卢瑟准备复制一个蝙蝠侠而先拿他试试手？别想太多，那不可能。比扎罗也没能和超人长得一模一样。
你明明知道的。想想看吧，那些死亡也没能带走的记忆。
他的生母在圣贝利尔修道会医院诞下了两个男婴。一个是他。
另一个……
他有一个双胞胎兄弟。
天啊，杰森托德，你有一个血脉相连的兄弟。
他对这个概念感到陌生。韦恩家并不像正常的家庭。每一个人进入这个家庭都是为了取代谁，或者被谁取代。证明什么，或者被证明存在的意义。他们在成为家人之前，先成为同事、战友。
正常的兄弟应该是什么样的？他不知道。
但他现在有了一个素未谋面、血脉相连的兄弟。一个甚至不知他死活，就冒冒失失地孤身闯入哥谭来寻找他的兄弟。
一个不知他究竟成为了怎样一个人，却仍迫切想要与他相见的兄弟。
红头罩缓慢地眨了眨眼。
“韦恩家的养子。他从我们这里走出去，但没能走进阳光下。他死了。”
“我有小道消息听说他还活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在哪里，或者他到底是怎样死的，哪一样都可以。”杰西不假思索地回答。
杰森被他坚定的态度又冲击了一下。他尽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漫不经心一些。
“成交。但真正有价值的不是你的筹码，是你的能力……不介意我试试你的身手吧！”红头罩没等他回答，手一撑就从集装箱上跳了下来，轻巧落地——他怎么做到的？杰西一惊，他们目测体格相近，但杰西确实不如他灵巧。
杰西反应的这短短一瞬间，红头罩逼近他，出拳！杰西顺势抓住他手腕前拉贴近距离，猛地提膝。红头罩反应很快，在杰西碰到他之前已经卸了力，虽然杰西膝击正中他的小腹，但并未带来太大的冲击，反而是红头罩借势旋转了半圈，反剪了他的右手，另一手试图伸手去绞他的脖颈。
而红头罩这一连串流畅的动作在这一环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缺口。
杰西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回身肘击脱身，他出手很猛，但在他击中之前像是惊醒了一样，硬生生地回拉了一下自己的动作，卸了大部分力。轻飘飘的一击命中，两人默契地互相退开一步。
红头罩给他放水了？
停手后红头罩也沉默了一下。“不用留手。算了，身手不错……”刚才那一下卸力可不简单，不是所有人都能在这么短的距离里收住力的！
杰西甩了甩有些酸麻的手，“那么成交？”
“比起交易合作如何？你私人也在查那起案子？你有能力。黑面具的事倒还其次，合作的话进度会更快，结束这件事我立刻帮你找人。”杰森张口就画饼，脸不红心不跳。
杰西马上就信。
“杰西·温彻斯特，我的名字。合作愉快，红头罩先生。”
“……不用叫敬语！”
他的兄弟还恰好和他拥有相近的名字。
——
“死者史蒂文·格林。我最开始猜测下一个受害者会是安德森夫人的同事，很不幸猜测错误。我本来准备尝试能不能现场抓住凶手的，但失败了。”红头罩用手点了点摊在桌上的资料。
“本来的联系是工厂……那为什么突然死者又变成了机械工程师？况且即使是工厂这个范围也太广了。我之前的调查思路错误了。凶手一开始是做不到，才会只是刀痕？然后发展到碎尸？”杰西低头噼噼啪啪地摁手机键盘，杰森没忍住多看了他一眼。
“在发什么？”
“找几个朋友查查以前的碎尸案。”
他才刚到哥谭多久就有可以调阅历史卷宗的朋友了？杰森没忍住腹诽。
“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力不可能有太大的增长。能在短时间内把人剁碎已经不是常人的力量了，去查一下改造人……算了，我来找人查。比起能力更应该是隐喻意义上的更进一步……”杰森在纸上流畅地写了几个单词。凶器会有特殊的意义吗？起码都是刀具……
“你必倚靠刀剑度日，又必事奉你的兄弟；到你强盛的时候，必从你颈项上挣开他的轭……”杰森喃喃。
“……不好意思，什么？”杰西错愕抬头。
“……创世纪27章40节。”
“呃，我尊重宗教信仰？”
“……我只是想说万一凶手是。”
“……他更可能有恶魔崇拜？”
他们把天聊死了。杰西和杰森同时抬头，一时间竟然是面面相觑，谁都不知道说什么。不是他的错，杰西想，连萨米都背不下来圣经……
“我去试试看能不能给东区的监控器加上特殊的筛查程序，或许能提前定位受害者……”
“我去查查相关的民俗或者小众信仰，看看这个连环杀人凶手到底想传达什么……”
他们又同时开口。
沉默，是今晚的哥谭。
“就只是去各做各的！”红头罩恼怒地一挥手。
——
“死者史蒂文·格林，机械工程师……让我看看，他给多家工厂提供过机器的设计蓝图。所以插入点还是工厂，一个工厂出身的连环杀人犯？”
“听起来很不妙。”迪克说。
“人际关系和活动范围依旧毫无交点。”提姆揉了揉眉心，看起来有点疲惫，“哦，等下……”
提姆发出一声小小的欢呼。“红头罩请求加入通讯。”
除了布鲁斯和达米安以外的所有人立刻聚拢到提姆身边。脸上挂着神秘的微笑。
“快把他接进来，提宝。我已经等不及想和我亲爱的弟弟说句话了。”
屏幕上很快出现杰森的脸。
杰森的屏幕上出现他的兄弟姐妹们。他们脸上都带着一个甜腻得有些恶心的微笑。
“你们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
杰森·托德，aka红头罩，露出了他此生最狰狞的一个笑容。
——
“哥谭人都是昼伏夜出的吗？”杰西重重地打了一个哈欠。他的作息被红头罩完全打乱了，昨天晚上他们一个敲代码一个翻那些快朽成土的大部头一直到凌晨四点，他为了避免作息紊乱只睡了四个小时，但一切努力都被日落后红头罩准时准点的一个电话打破了。
“不安分的那些，是的。别废话那么多，看看这个。”
“啊……哦。”杰西勉强抬起了眼皮，又很快地睁大了双眼。
“可能接近了，一个工厂出身的连环杀人犯。查查看工厂里有什么被忽略的死亡或者失踪人口，实际是死于谋杀……虽然很多人可能一生都不会意识到，但最好也查查精神疾病史。”
“不，全错了！”杰西没忍住喊了出来。全错了！
“意外死亡！不，起码看起来是意外死亡……机器事故！很少有普通人能把一个同类砍成几百块，但机器难道还会给你留个全尸吗？”
杰森有点惊讶，“你说得对。但是我们没有找到凶器，也对动机没有头绪……我们是错了。一个工厂的工人没机会去接触那些传说……”
“查以前的案子！不是凶器，听着，我现在没法向你解释，但是相信我……找到那个已深埋九泉之下的死者，一切就明白了。”
——
“和你的双胞胎兄弟相处的怎么样？”从红头罩重新放开和蝙蝠洞的通讯权限后，夜翼的声音就持续地像浸了蜜糖一样。
杰森第一次面对他们的调笑而一言不发，他感觉自己像一盘卡住的磁带。
他只是很轻、很轻地叹了口气。声音几乎掩盖在呼吸里。
“等这件事结束后，我怎么劝他离开哥谭？”
蝙蝠洞里寂静无声。
作者有话说第7章 一见如故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