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你的那一天》笑意盈盈

9、第八章

　　雨曦将近七点到达番花镇车站，公交车站到六点就没有车了，虽天色还早，但因是小地方，坐的人并不怎么多。
　　小九收到消息，就随便披了一件外套，拿上房子钥匙和电车钥匙，小姨这几天因一档节目的录制，去了北京，并没在家。
　　她锁好门之后，将停放在院子里的电动车推了出来，好在充满电之后没骑几次，还有两格电。
　　到达车站时，天已经黑了，路灯依次亮起，雨曦正站在车站出口处，金色卷曲的长发，小而精致的脸庞，眼睛鼻子看不真切了，隐在了黑暗中。
　　一身简单的衣着，白色T恤，浅色直筒牛仔裤，上衣扎进裤子里，腰束皮带，显得干净利落，同时突出了高挑的身材。
　　两个人远远都看到了彼此，相互微笑着，小九将车停到她面前说：
　　“坐了好久的车吧，我看到你发的消息就来了，上车吧。”
　　雨曦坐了三个小时的车，但并没感觉到疲惫，有的只是对窗外景色的惊奇和迷恋。
　　“没有多久，啊，这里的景色真美，大片的田野，天空也出奇的蓝，像澄澈的湖水似的，看着真让人心旷神怡，好像有种魔力一样，坏心情都统统不见了。”
　　“哈哈，这里确实是这样，跟个世外桃源一样，这里的人都是不慌不忙，让人不自觉地跟着慢下来了。”
　　行李箱正好不大不小地放到了电车前面，如若再大一点的话，肯定就放不下了。
　　小九笑说：“真是太合适了，再大一点的话就放不下了，看着像为行李箱量身定做的空间似的。”
　　雨曦笑着说：“是啊，小九，车站离你住的地方没多远吧？”
　　“没多远，差不多二十分钟就到了，走吧，你肯定也饿了，我们去下馆子，这里的饭很好吃!带去你尝尝!”
　　“那我要每个都吃一遍，走!”
　　两个人斗志昂扬的人朝着美食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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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电啊，这里离杨阿姨的饭店还远着呢，加把劲啊!”
　　“对啊，我们都不重的，加油!加油!”
　　小九把电车把手拧到最后，车子的电量显示到了最后一格，因承载了两个人外加一个行李箱的重量，速度缓缓地行驶着。
　　身旁的车一个接一个地穿梭而过，一个老大爷骑着自行车与她们并肩行驶，小九和雨曦两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然后看着他蹬着车子跑到了前面，身影渐渐远去。
　　“这样何时能到啊？”小九不免发起了牢骚。
　　“我知道早点来了，可能就能搭上公交车了。”雨曦有些愧疚。
　　“我不是那个意思，雨曦，你来我还是挺高兴的。”小九刚刚那句话没有责怪雨曦的意思，只是当下的感受，就口无遮拦说了出来。
　　车子停了下来，小九松开把手，又尝试拧了一下，车子又赏脸地走了一点，彻底停了下来。
　　“不走了车子。”小九看着远处黑乎乎的道路，没有一辆车，顿时脚底冒寒意。
　　“那怎么办？这时候好像没有车子过来啊？”雨曦朝四处望了望。
　　除了一望无际的田野外，还有一个忽明忽暗的路灯，路上除了她俩，没有一个人影。
　　两个人如果不说话的话，安静得有点吓人。
　　小九掏出手机，找到了通话记录，她手机上打过的电话屈指可数，所以平时没有备注的习惯。
　　番花镇她就跟慕凡慕晴还有喻乐说话最多，这时才发现她手机上只有喻乐的电话号码。
　　那个开头前三位数是192，和后面四位是3396的手机号。就是他的。
　　小九拿着手机，看着那个手机号码，皱着眉想了一下，如果打给他应该怎么说，他会不会在忙？会不会打扰到他？
　　雨曦从后面探出头，好奇地说：“小九，你要打给谁？”
　　小九回过神，有点不自然地笑着：“哦，我在这认识的一个老师。”
　　“你要让他来接我们吗？”
　　“嗯，我只留了他的手机号。”
　　小九怀着不安的心把电话拨了过去，先是一段铃声，小九听着铃声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不知他什么时候会接电话，心里有点惴惴不安。
　　铃声大概响了十声，她以为他不会接了，刚准备放下手机，那头传来了声音：“喂。”
　　小九迟疑了一下，想着措辞，应该怎么开口比较好。
　　喻乐不解地问：“小九吗？”
　　小九清了下嗓子：“嗯，是我，那个……你能过来接我和我朋友吗？电车没电了，我们现在在……”
　　她看了一下四周看有没有明显的标志物：“这里有一个景观石。”
　　喻乐没有多余的迟疑：“好，我现在就往你那边去，你不要挂电话，那里路上没什么人，天又黑，我有点不放心。”喻乐披上外套，就跑出了家。
　　小九细细品味着“有点不放心。”这几个字，心里有着说不上来的情愫在莫名翻腾。
　　小九和雨曦站在路边等起了喻乐，两个人一边等一边闲聊，电话一直没有挂断，手机屏幕依旧显示着通话界面。
　　那一端喻乐没有说话，小九不知道说什么，怕说话影响他开车，就问起了雨曦辞职之后的打算：“雨曦，你最近打算找什么工作？”
　　“先找找看吧，现在就业竞争压力挺大的，对我们这一代的人，频繁换工作已经成了常态。”
　　“物质方面提高了，精神层面也开始变得挑剔了。”
　　“所以现在的家长觉得我们这一代人吃不了苦，别人说几句，就能撂下摊子，说不干就不干，身体上的苦我们好像更吃不了。”
　　“嗯，我们的父母也大都觉得安稳过日子，拿着固定工资才是好的，对不能生钱的工作，是抱着嗤之以鼻的态度。”
　　小九之前上学学的并不是美术专业，是工作之后因为个人爱好，再加上没日没夜的辛苦付出，和之前有过美术基础，才把画画变成了工作。
　　在这之前，她并没告诉父母，她在学画画，艺术大多都挺费钱的，画画所需买的颜料，总能让她一个月工资见底。
　　那段时光她挺迷茫的，梦想无法支撑生活，画作没有人欣赏，一事无成的沮丧感，希望随之暗淡，逐渐熄灭，找不到工作，父母的唠叨，付不起房租的压迫感，都使她灰心。
　　黑色的天空，浩瀚无边，犹如光滑细腻的黑丝绒，星斗满天，月光清凉，伸手可及。
　　黄色强烈的灯光碰碎了黑暗，一辆摩托车发着巨大的咆哮，疾速驶来。
　　摩托车司机年约四十岁，距离小九和雨曦没多远的地方，放慢了速度，用一双虎视眈眈的眼睛上下打量她们。
　　她们两个都感觉到了男人不怀好意的眼神，都有说不来的厌恶，伴着厌恶情绪的还有恐惧。
　　雨曦由这联想到了几天前，低低咒骂了几句：“看什么看!死变态!”
　　小九把手机开了扬声器，知道电话那头的喻乐正往这边赶来，特意提高了音量说：“喻乐，你快到了吧？”
　　喻乐开着车，听到小九故意扯着嗓子说，有点奇怪，好像故意让别人听见似的。
　　喻乐看着手机回答：“小九，我差不多两分钟就能赶到。”
　　说完，就加快了油门。
　　小九刚说了声好，就看到了前面照了好远的汽车前灯，她不自觉微笑着，觉得心里很有安全感。
　　喻乐关掉了远光灯，他已经看到了她们。
　　摩托车司机看了看远处的汽车，又回头看了看小九和雨曦，加了油门，摩托车发出轰隆隆的响声，然后驶远了。
　　喻乐停下车，打开车门，他开的是慕凡用来进菜进货的小货车，他下了车，往后看了一眼，刚刚驶过的摩托车，向小九问道：“刚刚没事吧？”
　　小九知道他问的是怎么突然提高音量的事，轻松地说：“哦，没事，就是刚刚那个骑摩托车的男人上下打量的眼光，让人感觉不舒服。”
　　喻乐回答：“没事就好。”
　　小九向喻乐介绍道：“啊，对了，忘了给你介绍一下了，这是我朋友沐雨曦。”然后又向雨曦介绍：“这是喻乐。”
　　喻乐朝雨曦点了点头，算作招呼。
　　他们把行李和电动车都装进了后面的车斗里，喻乐用绳子把电车固定好，又不放心地拽了绳子检查下，确定绑好后，三个人坐进了车里。
　　“喻乐，真是麻烦你了，你还没吃饭吧？正好我们也没吃，不如我们几个去杨阿姨那里吃一顿吧，杨阿姨做的豆腐一绝，外焦里嫩。”
　　小九心里馋着那道菜，转过头看着雨曦说道：“雨曦，你还没吃过，我们现在就去，让你尝尝杨阿姨的手艺。”
　　雨曦笑着说：“好啊，我都有点期待到底是怎样的好吃了。”
　　“杨阿姨在每道菜都用了独特的私家秘制酱料，所以味道出奇的好，对了，在杨阿姨饭店隔壁有一家冷饮店，我们吃完饭可以去吃冰激凌。”
　　“这段时间我因为管理身材好久没吃了，今天可要大吃一顿。”
　　两人也不顾冷热交替会不会吃坏肚子，叽叽喳喳说起了要吃何种口味的冰激凌。
　　喻乐开着车，沉默地看了一眼兴高采烈谈天说地的朋友俩，视线偏向小九，此时小九与以往沉闷内敛的状态大相径庭，车内好像始终充斥着小九的声音，雨曦只在一旁笑着附和。
　　“这里的空气特别清新，没有大城市工厂的废气排放，没有什么难闻的化学味道。”
　　“还有慢悠悠生活的自在舒适满足感，不过没有肯德基麦当劳，这里最大的超市就是福来超市，交通也不是很便利，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最近这里新开了一家游戏厅，我还没去过，明天我们去看看好了。”
　　喻乐嘴角泛起一丝笑容，专心致志地开着车，听着小话痨一路侃侃而谈，仿佛赶走心里的沉闷，有了难得的愉悦。
　　像久不见阳光的天气，突然晴空万里，太阳没了乌云的遮挡，艳阳高照，晒进了心里那一寸荒凉，久不见阳光阴暗潮湿的一块，吐出了嫩芽，清晨般透亮的露珠轻落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