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043 母子得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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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夫眼神有些动摇，“放心，我只是一介弱女子，我惜命，会偷偷活着，不会去找段子仪，更不会让你主子知道我还活着。”顾小九蛊惑道。
车夫盯着她，口中呢喃道，“你不能活！”目光中有些许动摇。
顾小九连忙点点头，应和道，“嗯嗯，我已经死了，你弄死我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可最后你也要给我陪葬不是？多冤啊！若是万一不小心被段子仪发现，我是被你弄死的，你说他会不会掀了你家祖坟，把你在京都的家人全都弄死给我陪葬？”
车夫明显打了一个寒战，他居然信了，顾小九再接再厉，“我会给段子仪写一封信，告诉他我没事，说是你救了我，还让他配合着演一出戏，让你家主人以为你被他杀了。然后让他放了你，给你足够的银两，你是可以活着的。”
车夫皱了皱眉头，“你怎么确定他一定会听你的？”
上钩了。顾小九勾了勾唇角，“不能确定，所以要赌。不知你敢不敢赌！”
车夫面无表情，突然狠下心来，从车上扯下一块破布丢了过去，“写吧，别耍花招！”
“没有笔墨！”
“咬破你自己手指头写！我识字，别打歪主意。”车夫恶狠狠地说。
顾小九攥着破布，后退一步，目光中划过一丝狡黠，“若是我写了血书，你还是要杀我怎么办？我突然觉得，这样做对我很不公平！我需要再考虑考虑！”
车夫已经快被弄疯了，急着让她写出那封保命的血书来，“我现在就往前面走一里地，你赶紧写，写完了你就赶紧跑。一刻钟后，若是我回来见到血书，我就会驾着马车去潮州复命，若是我没见到血书，或者血书写的不对劲儿，我马四就会誓死追杀你。”说完，也不待顾小九的回复，直接转身，大步离开。
顾小九要的就是他的这句话，连忙划破身边死掉车夫的胳膊，弄出点血来写信，谁说血书只能用自己的血？虽说这样做有些不地道，但是她已经被折磨了十天，不过凭着一口气硬撑，不知能挤出多少血来，还是省省力气逃跑吧！
顾小九速速写完血书后，将死掉车夫的衣裳整理好，在他身上摸到一把匕首，连忙揣了起来，往与潮州相反的方向跑了起来。
顾小九此时衣衫褴褛，满身血迹，更何况衣衫之下俱是伤口。若是直接进城肯定会被盘查，到时若是查出她的余桐身份，和身上背着的案子，肯定又要入狱。所以此时回城绝对是不明智的选择，顾小九拖着受伤的身子在山里寻了些救命的药材，将身上的伤口简单处理了一下，涂了些止血药材，让伤口不显得那么狰狞，同时有幸收集了一些珍稀药草。
眼看日落，顾小九已经做好准备在山里过夜，却碰到一个身怀六甲的孕妇，孕妇不慎崴了脚。顾小九本不愿管她，可眼见已经天黑，四下寥无人烟，顾小九只好现身，说自己是碰巧进山采药的医女。
农妇上下打量着顾小九身上的伤口，满心戒备，顾小九只好解释道这是上山采药时，不慎跌落悬崖而受的伤，心里倒是想着，若是妇人还质疑她，拒绝她，她便真的撒手理解，这样也算对得起自己的心。
结果农妇倒也没有剖根问底，而是开口说道，“那便谢谢姑娘！”
顾小九简单检查了一下脚踝，发现没有伤到骨头，便用今天采到的药材，对农妇的伤脚做了处理。顾小九给她找了根趁手的木棍，农妇便能拄着木棍走几步，虽然不能使劲，但比刚才是好了许多。
顾小九转身正要离开，农妇却唤住她，“多谢神医施以援手，若是姑娘不嫌弃，可否送民妇回家？民妇的家不远，就是山脚下那处农家。”顾小九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不远处山雾袅袅间确实有一户农家。
顾小九想着送佛送到西，便搀扶着农妇回家。一处二居室的茅草屋，虽然院落清贫，但倒也干净。
农妇拉着顾小九在院落中的木凳子坐下，给她倒了水，“姑娘稍等一下，说着便起身回屋。”
顾小九打量着院落，院落虽然简朴，但打理的很干净，中种了一棵枣树，米黄色的小花细细碎碎的落了一地，民妇现在的衣服姑娘肯定穿不了，所以我给你找找我做姑娘时的衣服。”农妇抱着两套衣服出来。
农妇挺着腰身，再加上脚伤，行动有些不利落。顾小九有些心暖。
“姑娘可以进屋换了，我家男人去地里了，还没回来。”
顾小九刚换上衣服，便听到门外清脆的摔碗声，连忙出门，见到农妇倒在地上抽搐。农妇的男人丢下手上的农活，跑过来，喊着，“香云，香云，你别吓我。”
顾小九一摸脉搏，吓了一跳，去撩农妇的裤脚，却被农妇的丈夫拦住，厉声呵斥，“你这是做什么！”
顾小九认真说道，“我是大夫，若想夫人没事，就听我的。”
农妇丈夫收回了手，他不怎么信任眼前的人，可是现在他除了信任她，没有别的选择，眼看妻子抽搐不止，口唇青紫，口吐白沫。
顾小九撩开裤脚一看，农妇的双腿果然肿的和发面馒头一般，一摁一个坑，“夫人以前可曾惊风过？”
“不曾。”
“那夫人这些时日可曾说头痛？”
丈夫点点头，“有有，她这两天总是说头痛，晚上躺不到那里，总说胸闷。”
顾小九打开百宝药匣，取出银针，连施数针，两分钟后孕妇抽搐症状缓解，可人也陷入昏迷。
顾小九和农妇丈夫一同将农妇搬到床上，丈夫关切问道，“我夫人这是怎么了？”
顾小九将银针收了起来，“夫人这是妊娠子痫，是女子怀孕后期会得的一种病，非常凶险，我暂时只能用针灸的方式止住抽，我现在给你写个药方，你赶紧去取药，希望能够通过药物控制住。若是缓解不了，可能需要提前让夫人分娩，否则他们母子都有危险。”
农妇丈夫惊得冷汗直冒，“好好。”
“家中可曾有笔墨？”
农妇丈夫着急的都快哭了，“没有纸和墨，有一只秃笔。”说着从屋中翻出一只秃毛的毛笔。
可聊盛于无，顾小九接过毛笔，“大哥，帮我取一个碗或者碟子，还有一块干净的布料。”
顾小九从百宝药匣最底层翻出珍藏的小半截墨棒，农妇丈夫已经取来一个碟子，又从桌布剪下一大块布料。
顾小九在碟子上倒了一点水，用墨条研磨出墨来，用秃笔蘸着墨水在布料上写下处方，有些不伦不类，想了想又说，“大哥你拿够银子，一般药房都会给你配药，若是不给发药你，你就让代写书写的将这药方再抄一遍。”
男人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对着顾小九深深鞠了一躬，“我家娘子就拜托姑娘您了。”
顾小九郑重地点了点头。男人便赶着牛车离开，牛车总比人走着快些，这里离城里还是有段距离的。
顾小九过一段时间给农妇把一下脉，脉象逐渐平稳，希望配上方剂，能够让她渡过这一关。两个时辰以后，男人匆匆赶了回来，将药带了回来，顾小九接过连忙去熬药，随口问了一下药方呢？
男人回道，“药铺留了下来，说留做核对。”顾小九隐隐觉得有些不妥，可暂时也没有其他办法，早知道应该让他去让人誊一份，原方要回，算了，时间紧迫，人命关天。
顾小九熬制汤药的时候，农妇又抽了一次。
顾小九还是用针灸止住抽搐，问男人，“姐姐生产的月份是何时？”
男人搓搓手，紧张地说，“应该是下个月中旬。”
那就说相差不到一个月，那孩子生下来存活的机会还是很大。
男人扶着妻子，顾小九用汤匙给农妇喂药，撒出来的药比喂进去的药多。
顾小九紧拧着眉头，“崔大哥，现在需要你做决定。姐姐现在的情况非常不好，如果她还是反复抽搐，很可能是母子不保。如果我施针催生，孩子早点娩出，还可以保住姐姐的命，孩子生存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听你的，施针吧！”男子握着妻子的手。
顾小九有些愣住，“你不用再考虑考虑？”
“姑娘给我说的就是最优方案不是吗？我不懂香云的病，却也知道她现在很危险，既然现在生产对香云最有利，那就生。可能孩子会因为不足月出生......”他有些难过，却还是咬了咬牙说，“可能生出来不好，可那也是我们的命，香云要是没了，孩子又怎会好？”
顾小九本来不知如何说服他，却不想崔大哥想的如此透彻，于是连忙为农妇施针，试完针过了段时间，看时候差不多，便又施针将农妇强行唤醒。
“姐姐，你一会儿就要生了，强忍着，不能睡，孩子越早出来越好。”顾小九让男人烧了热水，陪着农妇生产。
农妇显然还是有些虚弱，可到底平日干惯农活，底子还是有的，于是经过两个时辰，破晓十分，终于在生下一名男婴。男孩虽然有些皱巴，可吸吮有力，声音洪亮，可总算母子平安。
男子一直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喜极而涕，抱着孩子亲亲，抱着妻子亲亲。
“孩子娩出，母亲的危险便解除很多，通过服药和定时针灸，不日便可痊愈。”顾小九交代完，完成使命，一头栽倒在地。
牢狱之灾到底还是伤到她了，身上的伤口崩裂，浸湿了身上的衣服。顾小九醒来的时候已经正午，发现自己睡在地上，身下却铺着干净的稻草垫着和厚厚的棉花褥子，盖着绘着杜鹃的被单。
顾小九颤巍巍起身，惊醒了床上的人，妇人连声问道，“姑娘，你身体怎么样？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顾小九摇摇头，头还是有些晕，“没关系，好多了，是旧伤没有好全，不好意思，吓到姐姐了。我还要谢谢姐姐收留。”
妇人有些不好意思，面上赧然，“姑娘，不好意思啊！家里贫寒，没有别的房间，委屈姑娘你睡在这里了。你崔大哥去做饭了，一会儿就做好，你先坐这儿歇歇。”
顾小九扶着桌子坐下，刚好看到正在酣睡的男婴，此时似乎张开了些，没有那般皱巴，“姐姐你看孩子鼻子高挺，长大了一定是个帅小伙儿。”
妇人很开心，“民妇姓何，小名香云，你可以叫我何大姐。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顾小九那个余桐的名字自然是不能用了，索性就随口说道，“何姐姐，我姓徐，家里排行小九，你叫我小九就好。”
何香云连连应下，“多谢小九救了我们母子二人。”
顾小九身体虚弱，有些坐不住，索性趴在桌子上，“不用客气，我一会儿还要烦请崔大哥送我进城。”
何香云点点头，“一会儿吃完饭就让崔大哥送你去。”
作者有话说第43章 043 母子得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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