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Ch065.他生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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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十号，是新年的第十天，也是江承舟的生日。栾春被手机闹钟叫醒，一边起床洗漱一边检查手机里的预约短信。
几天前，栾春还在为江承舟的生日礼物而苦恼。他们如今的关系不同了，不能再送之前那种商场里随手一买、“潦草”的生日礼物了。
她去江家拜访的时候，顺便悄悄了解江家人的生日礼物。
江爸和林妈都很朴实，就是微信转账。江依曼倒是打算送衬衫和领带，还参考了栾春经常穿的颜色。
期间，江依曼了解到栾春的“困境”，把她带到江承舟的房间参观。那里会有一些他爱好的蛛丝马迹。
“实在不行，你参考一下你小时候送他的礼物吧，”江依曼说着，从床底下拉出一个整洁干净的塑料箱，让栾春打开看看。
看江依曼偷笑的表情，栾春有些迟疑。
江依曼替她打拉开箱子两侧的卡扣，一个个包装完好的小盒子呈现在二人面前。江依曼取了一个盒子放到栾春手里，自己也随机选了一个。
栾春掀开她手里那个套盖的盒子，一个兔子发卡端放在中间；江依曼也打开她手里那个纸盒，反过来倒出一条蕾丝发带。
“你俩可真是一个敢送一个敢收啊！”江依曼笑着把发带塞回盒子里、盒子恢复原样放回纸箱，“你说他收下来也就算了，还给单独装起来、保存得这么好。”
栾春又开了几个盒子，什么珍珠手串、蝴蝶发饰都有，跟着江依曼一起笑了出来。
也许江承舟并不喜欢这些发饰、首饰之类的小女孩用品，但依然妥善保管着她的“好意”。就连婚前婚后他送她的首饰，大约也是从这些东西里看出她的喜好。
“我一直说他从小就爱你吧。像我给他买的礼物不合他心意，喏，你看那。”江依曼指着衣柜和天花板之间的缝隙，那里塞着一个瓦楞纸箱，破破旧旧的，甚至结起了蜘蛛网。
栾春忽然灵光一现，她想到要给江承舟送什么礼物了。
一个能给他惊喜，也会被他喜欢的礼物。
栾春洗漱完毕，她对着镜子里妆容精致的女人，撩了一下耳边的碎发，银鎏金耳坠随着她的动作晃荡，映衬她嘴角上扬的弧度。
她耳边回响着游予君看到这对耳环的说法，“你知道吗，我一直觉得这种古董风格的首饰只配古装和旗袍美女，但你这张脸和它是天生一对，你配什么它就配什么。太绝了。”
这天，光岸全体带薪休假一天。早上九点，栾春抓着江承舟去小区外面几公里的地方吃早餐。“顺便”路过一家“她突然很想进去拍照”的照相馆。
江承舟对于栾春心血来潮的事情已经习以为常，跟着她一起换上照相馆的衣服，在布景下面摆拍。
两个人只换了一套衣服，拍了不到三十张照片，栾春就叫停，凑到摄影师那里去选照片打印。看她选了几张两人规规矩矩靠在一起、没任何多余动作的照片，江承舟都忍不住问一句，“不会太板正了么？”
“不会啊，我觉得很合你的气质。”栾春心满意足地拿着洗好的照片，用手托着这叠卡片，笑对着江承舟展示，“怎么样？这个生日礼物喜欢吗？”
就好像，她还是跟以前一样，只会送他她喜欢的东西。
栾春沉浸在那种朝着计划正轨前进的愉悦感里面，完全没有注意到，江承舟的视线从她脸上、晃到最表面的照片上，目光徒然亮了起来。
他接过那叠照片扣在手里，伸手揽过她的腰，“我更喜欢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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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回到家，江承舟帮栾春把一个大快递搬进家门，两个人一起拆开。栾春用小刀划开胶带，江承舟掀开盒盖，一个半人高的照片墙显现出来。
“我打算把我们拍的照片都挂在这面墙上，”栾春去拆另一个小盒子里的磁铁，“把它挂在楼梯下面那里，怎么样？”
江承舟点点头，把照片墙搬到楼梯那边。栾春负责在远处看，江承舟负责在近处挂，三两下就把照片墙搞定。
栾春走上前去，把磁铁都吸在墙的右下角，接下来，她只要掐着时间，让江承舟过来挂照片，就能把照片上的秘密泄露给他，然后顺理成章地继续下一步计划。
好巧不巧，游予君的电话打过来。
她说有一个麻烦，必须得栾春去才能解决掉。
“非得是今天吗？”栾春把玩着手里的磁铁，看向茶几上的那叠照片。
“这个剧本都拍了大半了，主演突然撂挑子不干，导演和制片人都对他意见很大，档期又已经确定下来，我不可能再找新的演员上。小万他今天下午两点的飞机，等他回来就过年了，整个剧组的年都不能好好过了。”
“演员的问题你找南嘉峪，或者闵一衍也行呀，非得找我吗？”
“当初就是你签下的小万，这部剧他也是听了你的话才愿意演，你的话他肯定会听。拜托拜托，现在只有你能把他劝下来了。我相信，你跟他谈，很快就能把他劝下来的。”
栾春算了下时间，两点之前应该是可以搞定的，于是应承下来。正好身上衣服还没换下来，她赶紧准备出门。
临走之前，她让江承舟把今天拍的照片挂到照片墙上。
下午两点多。
栾春成功说服小万，开车回家，半路收到江承舟的图片消息。
等到长时的红灯路口，她点开那条消息。
照片墙上一字排开的三张照片，右下角都有模糊的字迹，拼凑出来是：“我愿意”
栾春把车开到家附近的那家照相馆，她说上午拍的照片要洗出一张三寸红底的。老板一眼就认出了她，“这次不用温感纸打印了？”
上午的照片是栾春提前在网上订购的温感纸，使用涂料在纸的右下角写了字，用手捂热就可以显现出来。
栾春原本的计划是，在跟江承舟一起挂照片的时候，假装意外发现照片上的字，给他一个惊喜。没想到观察仔细如江承舟，在她引导之前，他就发现了。
她藏在温感照片里的信息是：“你愿意再跟我上同一个户口簿吗？”
江承舟不仅发现了，还用同样的方式重新排列了照片，告诉她：“我愿意。”
“嗯哼，不用了。”栾春撩笑一声。
老板从电脑里调出上午的照片存档，“你这照片是结婚登记用的，对吧？”
栾春笑着点头。
老板却摇起头来，“你们这对情侣真是有意思。你男朋友交代我，如果你再来，就把这个交给你，”他说着从抽屉里找出一张发-票纸递给栾春。
栾春看着发-票上的款项说明，“婚纱照定金……”恐怕早在她挑选照片的时候，江承舟就已经猜到她的计划，但他还是愿意继续配合她。
栾春拿着红底照片和预定发-票回到家，发现江承舟出门了。她看一眼时间，已经快三点了，她着急起来，赶紧打电话问他去了哪里。
“你不是说，闵一衍寄来的酒心巧克力好吃吗？我在超市广告上看到了，过来买一点回家。”江承舟听上去格外悠闲。
栾春心里一合计，“你在哪个超市？我先过来尝尝口味正不正宗。”
看到江承舟发来的定位，栾春把之前准备好的证件都带上，她这一天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回刚进家门又要出门。
她伸手开门，毫无防备的，江承舟出现在门口，一手抱着扎花的红酒，一手提着超市的袋子。
一时之间，很难说清，到底谁是谁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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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其实都已经忘记了，第一次被家长“押送”到民政局来领证的样子。忘记那天的天气，忘记来的路，忘记接待的人，也忘记一切流程。
但他们都记得离婚的那天，刚出门是艳阳高照的，半路上忽然开始大雨瓢泼，到了民政局，雨小了许多，但还在持续。
接待他们的工作人员是一位笑得很甜的新人，操作起来不是那么流畅，但机器吐出的两个小本，和即刻盖上的印章却行云流水。
从民政局出来，他们一路无话，各自离开。
或者说，栾春以为，他们各自离开。
事实上是，江承舟放慢了脚步，看着栾春离开。
他跟门口公交站牌肩并肩，抽了很多支烟，直到他看到一辆熟悉的车再出现，手里的烟立刻就被他掐灭，甚至拇指蹭到燃着的烟头，烫出痕迹。
车上下来的，并不是他期待的人。那辆车很快开走，一对黏黏腻腻的情侣留在民政局门口。其中，女的短发、笑起来有酒窝，男的绑发、留一撮山羊胡。
江承舟很快被酒窝女注意到，她走过来询问，“可以麻烦你帮我们拍张合照吗？”
江承舟走过去，接过女人的手机。拍完照片之后，他被绑发男认出来是光岸的CEO。
男人激动得要跟江承舟握手合照，还说今天是他和前妻复婚的日子，能遇到偶像真是太好了。
之后，江承舟收到了这对情侣的喜糖。他坐进那辆漆黑的卡宴里，随便挑了一颗糖出来含进嘴里，却是酸味的。
那时候，他想，复婚的可以是别人，为什么不能是他？总有一天，他还要跟栾春重新回到这里。
所以，今天，他的生日，他跟她重新回到这里了。
民政局，婚姻登记处。
栾春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散漫地耷拉在等待区的椅子上，玩一会儿手机，又忽然跟江承舟聊起来，“我跟你说，我们过来办离婚的那天，我遇到了一对复婚的情侣，他们证件忘带、又打不到车，是我送的他们。还收了他们两盒喜糖。”
江承舟掀眼看栾春，目光扫过她的脸，“那对情侣，女的短发、笑起来有酒窝，男的绑发、留一撮山羊胡。”
栾春惊喜地从手机里抬起头来，与江承舟对视。然后她听到了那个酸味的故事，她听着一边拨弄包包上的卡扣，伸手进去摸索。
右手无功而返，但她眼里平静无波，“要是山羊男知道，现在光岸的市值已经翻了三倍，应该会更崇拜你吧？”
“比起他的崇拜，我更感谢，”江承舟掀眼过来看栾春，“他让我有重新跟你走到一起的信心。”
栾春再伸手进包里尝试，“是吗？你有丧失信心的时候吗？”
广播叫到二人的号码，栾春握紧手里的东西。被江承舟牵着走向前台，像第一次来那样，他们生涩地被工作人员指导着流程。
流程的空隙里，栾春听到江承舟的声音，“以后不会再有了。”
栾春摊开手心，两颗酒心巧克力静静躺在那里。她拆开其中一个包装纸，塞进江承舟嘴里，“我没有甜味的糖，但是，酒心才是属于成年人的味道。”她说完也给自己喂了一颗。
江承舟微张的唇，在酒心融化之后才合上，“已经够甜了。”他看着栾春，眼尾也挂上笑意。
两人被机器印刷的声音吸引，一起凑过去看透明橱窗里结婚证打印的样子。
他们的感情，像直抵纸页的钢印，已经成为彼此生命中一次一生的烙印。
谁也无法抹去。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66章 Ch065.他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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