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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好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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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星盟世家是什么？
是产业遍布全星盟，垄断了星盟各行各业的豪门。
宗屿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他们高人一等，没有他们提供资源边境军队无法组建，没有他们提供机会全星盟几百亿的人都无法过上如今的幸福生活。
他们永远站在星盟金字塔的顶端，将那些平凡、普通、向他们摇尾乞怜的星民踩在脚下。
就算是医生这种职业精英，在宗屿面前也不过是他家一条召即来挥即去的狗。
就算是坐在轮椅上，就算是躺在床上，他也从来没有像这样仰视过谁。
而此刻，那些离开宗家或许连饭都吃不上一口的家伙，从来不被宗屿放在眼里的人，居然敢高高在上地俯视他。
他们各异的神色，捂着嘴的诧异和目光中流露出的怜悯，让宗屿睚眦欲裂。
他趴在地上，身边全是被他拂落的零碎物件，他疯了一样想要站起来，却不知道他体内的精神力已经快被他自己掏空了。
整间病房，甚至于走廊之外都是宗屿外泄的精神力。
体内留存的丝丝缕缕精神力，已经不足以让他支撑起这具身体。
“滚！都给我滚出去！”宗屿怒吼着，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众人一时在滚和不滚之间犹豫。
就在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犹豫的间隙，宗也上前两步，低头看着宗屿：“小屿，要我帮忙把你抬起来吗？”
抬、起、来。
这三个字让宗屿眼眶红得滴血，他又试着一次撑起身体，依旧徒劳，只能趴在宗也脚边。
他想起六年前飞艇坠毁后，宗也是怎么将他抱在怀里，怎么将他背在背上，穿过那片望不见底的荒地。
那时候他会在宗屿每次哭着说自己腿疼时，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地安抚他。
他想要对宗也说哥哥我腿好疼啊。
却在看到宗也那双平静到毫无波澜的眼睛时，猛地愣住。
宗屿胸腔起伏着，连大脑都是空白。
他怎么能，怎么可以用那种淡漠的眼神看着自己？！
这和他看地上的零碎东西有什么两样？！
一而再地发现宗也不像曾经一样在意自己，宗屿终于意识到他的慌张从何而来。
他努力撑起上身想要拽住宗也衣角，所有卖惨讨好的话堵在嗓间，最后变成一句带着浓烈不甘和愤恨的：“宗也！”
宗屿的手停在距离宗也衣角一寸远的地方，他呕出一口发黑的血，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离他越来越远，砸在地上。
那一刻，发愣犹豫的医护们陡然惊醒，他们害怕忤逆宗屿丢了工作，但如果宗屿在这里出事，在场所有人都落不到任何好。
宗屿的主刀医生率先反应过来，顶着满室浓郁精神力带来的不适，和其他几人一起将宗屿从地上抬起来。
病房里拥挤又嘈杂，连院长主任都帮忙给医生打下手，给宗屿做着紧急检查。
医疗机器人飞速将床边的仪器接入宗屿身体，上面的数据波段异常波动着。
“准备紧急手术！”医生飞快吩咐助手，“快！小少爷精神力到临界点了！”
耗空体内精神力，宗屿以后和废人没有什么区别。
病床上的宗屿浑浑噩噩，连瞳孔都有些发散。
“小少爷，你现在不能睡，你必须要控制情绪尝试把外泄的精神力收回来！”主刀医生厉声，“听见了吗，小少爷！”
病房变成争分夺秒的抢救现场，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绷紧了神经，他们必须将宗屿现在的情况控制下来！
“主任，手术室准备好了！”
一群人手忙脚乱推着宗屿的病床。
宗屿耳边又吵又乱，他知道医生俯身在他耳边说着什么，但他一句也听不清。
他眼角余光不断闪过陌生的面孔，但他连抬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饶是如此，他还是企图想要在人群中找到宗也。
他会神色焦急一路小跑地跟在他身边吗？
他会握住他的手一遍又一遍对自己说没关系吗？
就像当初他徒步跨越混乱区无人荒地，将他送进医院时那样。
哥哥……
宗屿甚至连嘴也无法张开，他无声地在心里叫着自己潜意识里最依赖的人。
却等不到任何回应。
病床转出病房，宗屿的目光在空中和靠墙而站的宗也短暂交汇。
他平静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担忧。
旁边奔动的监护仪突然响起一声尖锐又刺耳的警报。
在场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宗屿突然再次大量外泄的精神力。
“不好！”主刀医生抬步跪跨上床，“来不及到手术室了，得先处理他被精神力频繁冲撞的右腿伤口……”
空出来的床侧位置很快有人补上，将宗屿的视线挡了个严严实实。
从宗屿右腿拆下来的绷带掉落在走廊上，已经被血渍浸染。
即使一众人已经飞奔至走廊尽头，宗也也能听见护士的惊呼：“不好了主任！小少爷的……”
之前因为病房里乱成一团，医护跑来跑去，系统怕宗也被撞到，就叫他在病房外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站着。
当病床消失在走廊转角，狼藉的病房里外，都只剩下宗也一个人。
他依旧望着大家消失的方向，问系统：“是宗屿之前的手术没做好吗？”
“不是，”系统默默解释，“……他是被你气得精神力暴走了。”
宗也不解：“可我也没做什么啊？”
宗也确实全程都没有做什么，甚至和宗屿之间除了眼神外再也没有任何肢体上的接触。
但就是因为宗也什么也没做，才这样让宗屿难以接受。
围观了全程的系统：“我大概知道，宗屿对原主是什么感情了。”
宗也：“什么感情？”
系统说：“他很大概率，喜欢原主。”
宗也：“啊？”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系统说，“当初宗屿被宗家放弃的时候，只有原主愿意涉险去救他，原主永远将他护在身后，飞艇坠毁时也是将宗屿保护在怀里，后来更是背着他跨越了危险区荒地。就算是吊桥效应，也会让宗屿对原主产生强烈的依赖。”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001补充：“他刚才，好几个瞬间看你的眼神都带着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渴望。”
宗也：“啊？”
系统：“啊。”
宗也慢慢消化了一会儿，才问：“就像我喜欢Zero那样吗？”
“也不全是……”
这回轮到系统犯难，他一个初出茅庐的统，要怎么给一个初出茅庐的小黑洞去描述这种复杂的人类情感呢？
它想了想说：“这很难解释，如果你以后能遇到喜欢的人，你就懂了。”
宗也似懂非懂，等于没懂。
“哎呀，别纠结这个了。”系统换了个话题，“你知道我刚才查到了什么？”
宗也：“什么？”
系统：“是关于营——”
“对了，统。”它话还没开头，突然被宗也打断，他从兜里掏出Zero的触发器，“它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好烫。”
001一扫描，触发器的温度已经快上六十度。
宗也都有些握不住它，两步走进病房将发烫的触发器丢在茶几上。
系统发现触发器的温度，又肉眼可见地攀升了两度。
宗也捏着耳垂给指尖降温，蹲在一旁一瞬不瞬看着茶几上的触发器，问系统：“为什么会这样？”
001：“……好问题，我的宝。”
它分析：“触发器的制作材料和机甲机身是一样的，这种材料可以隔热，但没有它会自主发热的相关文献。”
一人一统看着触发器一筹莫展。
就在宗也昏昏欲睡时，系统突然反应过来：“我知道了！”
宗也一个激灵：“嗯？”
系统甩出一个触发器的3D模型分解：“是核心模块导致的触发器发烫，而核心模块的组成应该是和宗屿有关的……难道是宗屿的精神力？”
它问宗也：“你还记得触发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烫的吗？”
宗也一直将Zero的触发器放在裤袋里，贴着大腿根，对于它温度的变化就很敏感。
他说：“好像是进病房不久。”
001除了听视觉之外，没有其他的味触觉等感官，宗也对他人的精神力不敏感，也就导致了它对这一块也同样不敏感。
但作为一个有着严谨运算公式的系统，它依旧可以跟进已知信息进行推测和分析：“你还记得S级机甲和它绑定的驾驶员，靠什么交流吗？”
“意识交流吗？”宗也说。
系统：“对，但在意识交流的基础上，是需要驾驶员强大的精神力支持，宗屿本来是体力和精神力双S的体质，但因为截肢，他的体力下滑到了A，而精神力在这么多年的持续外泄下，应该只有B级了。在这种情况下，他很难去驾驶一台S级的机甲。”
而Zero因为还没有绑定驾驶员，相当于它并未正式启动过，也就还没有在星盟注册。
换句话说，可能连原主都不知道它是一台S级的机甲。
即使是这样，原主在打造这台机甲的时候一定也考虑到了宗屿的情况，尽可能让他在驾驶时减少体力和精神力的消耗。
系统：“Zero产生意识的关键在于原主，我猜他可能是以自己的精神力为托底，然后将宗屿的精神力编写进了触发器核心模块，这样就可以解释为什么Zero在没有绑定驾驶员的情况下，就认定了宗屿。”
宗也：“唔……”
“这或许是我们破解触发器核心模块密钥的关键，”系统总结，“触发器发烫，很有可能是它感应到了宗屿的精神力，并且被他的波动影响到了。”
宗也听了半天：“没懂。”
系统：“简单说，就是Zero感应到了宗屿的异常，在担心他。”
宗也皱眉：“啊？”
系统：“啊什么？”
宗也：“他刚才对我好凶，他以前对原主也这么凶吗？原主都特地给他打造Zero了，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原主，我不喜欢他了。”
系统快要被他逗笑，它一个统乐了会儿，说：“还得是Zero面子大啊。”
“宿主，我们不能耽误了，我们必须要赶紧赚钱。”笑完它就开始愁，“我刚才所有的分析，都是通过已知数据得到的推测，但光靠光脑扫描得到的数据不够准确，我们最好能找一间机甲实验室，接入Zero脊柱栓调出机甲所有组成部件的模块数据。”
宗也点头：“那你找到新买家了吗？”
“我刚才就是想要和你说这个，我发现……咦？”001突然顿住。
宗也问：“怎么了？”
它喜道：“我的卖身贴有人回了！”
如果系统把自己卖出去，那他们现在就会立刻到账一千万！
它暂时放下要告诉宗也的话，喜滋滋点进帖子，宗也也好奇地凑过来盯着暗网论坛。
系统的卖身贴下面，赫然新增一条最新评论。
——1L：连机甲都很难诞生意识，AI怎么可能拥有智慧。不会吧不会吧这年头不会还有人拿数字生命这一套来骗钱吧？已经举报三连，傻逼好走不送。
再一刷新，卖身贴上被打了个又大又红的【虚假信息】的标签，并且禁止任何人回帖。
宗也沉默了。
系统：“……操。”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