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蛇传说》殷巳蛇

7、凶兽?

　　一个童声突然响起。

　　“三头凤叔叔脾气可不好，小白姒还是别追了。”

　　二人循着声音找去。

　　只见一条约摸三寸长的小白蛇正在白姒身上萦绕游走，与寻常蛇类不同的是：这条小白蛇长了一对翅膀。

　　白姒记得她曾在碧仙台的壁画里见过这条小蛇，它的名字应是——螣蛇。

　　螣蛇乘雾，宛若游龙。

　　只是眼前这条螣蛇的年龄尚小，还不似游龙那般威武。

　　小螣蛇突然停到白姒面前，一双眼睛又圆又亮，却很呆滞。它吐了吐蛇信子，猛地靠近了白姒。

　　又是会说话的神兽?

　　“你就是小白姒？”

　　“回上神，正是。”

　　白姒觉得眼前的小螣蛇甚是可爱。

　　一听到“上神”二字，小蛇精神一震，十分欣喜，吐信子的速度加快了许多。

　　她兴奋地扭着身子，蛇身无骨，像是在翩翩起舞。

　　“还是第一次有人叫我上神呢！”

　　小螣蛇兴奋地在白姒身上游走了好几圈，最后停到她的左肩。

　　“小白姒，果然是懂事的，看来小澜把你教得不错！”

　　“小澜？”白姒迟钝了一会儿：“前辈说的可是家师沐澜上神？”

　　“家师？上神？”小螣蛇突然飞到地上，气鼓鼓道：“她离上神还远着呢！”

　　“敢问前辈，与家师是何关系？”

　　小螣蛇思索了一会儿，回答道：“亲戚吧！你别看我娇小，在你面前我可是有辈分的。”

　　小螣蛇忽然看想木燚：“这是谁？”

　　木燚上前，对着小螣蛇行了大礼：“青尘山木燚见过上神。”

　　木燚是闻旭座下唯一的弟子，可发生了这么多事，闻旭该是被逐出师门的。

　　“上神，这是我师侄。”

　　小螣蛇已经在一声声的“上神”中迷失了自己。

　　“快起快起！”

　　说着就兴奋地跑到了木燚跟前饶了几圈。

　　不一会儿小螣蛇又回到白姒身旁，贴着白姒耳畔道：“这个人有点危险，小白姒你得留点神儿。”

　　白姒看着不知所措的木燚，实在不觉得他有什么危险的地方。

　　“上神……”

　　“别叫我上神了，我有名字，叫沁儿。你既然是小澜的徒弟，我长她几千岁，你便叫我师姨母吧。”

　　“师姨母？”白姒觉得有些奇怪。

　　“麻烦的话，叫姨母也行。”

　　沁儿笑嘻嘻地看着白姒，又看向木燚道：“你？太麻烦了，就随小白姒喊姨母吧。”

　　白姒和木燚对视了一眼，有些为难地对着小螣蛇道：“姨母？”

　　熟悉的无语感再次袭上木燚的心头：这小螣蛇怎么和白姒一样喜欢摆谱呢？

　　几句话，就成两人的师姨母了？

　　木燚想转移话题，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原以为临渊台下都是洪水猛兽，没想到竟是一片祥和。”

　　“洪水猛兽？”

　　小螣蛇窜到木燚面前，眉头紧蹙：“谁说我们是洪水猛兽的？”

　　木燚支支吾吾不敢说话。

　　白姒道：“师父说临渊台下都是她降服的猛兽，凶残无比，许多都是上古凶兽。”

　　“哼！她可真能吹牛！”

　　白姒看着眼前气鼓鼓的螣蛇，她可比方才的三头凤友善多了，也许从她那儿可以打听到些什么。

　　“姨母，我师父还好吗？”

　　沁儿意味深长地看了白姒一眼道：“她——挺好的，就是要养些时日。不过——”

　　沁儿故意停顿了许久道：“更好的是——她现在成了一个真正的神了。”

　　“真正的神？”

　　“我师父本身就是受尽众神仙爱戴的三界上神啊！”

　　沁儿神秘道：“你师父是神不假，不过外头可没几个真神仙。”

　　白姒不知所以地看着眼前的小螣蛇。

　　“你师父犯过错，不过现在嘛——幡然醒悟了……”

　　小螣蛇摇头晃脑地，还想继续说些什么。

　　天上突然晴空一声惊雷，将她打断。

　　“啊哦！你师父不让我说她的黑历史喽！”

　　又一声惊雷传来，比之前那一声更响。

　　“看来她生气了。我得溜了。”

　　说完，一溜烟儿地就不见了。

　　白姒忙对着天空大喊：“师父！师父！”

　　可天地环绕，唯独不见沐澜上神的影子。

　　木燚上前，将手搭在白姒的肩上：“师尊也许正在和沁儿姨母一起。”

　　白姒低下头，无奈叹气：“师父不肯相见，总有她的理由。”

　　望着白姒落寞的面庞，木燚默默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这临渊台下，真是别有洞天，三头凤，螣蛇，都是上古神兽，就算是三界的上神都没有资格得见。

　　他们因着沐澜上神与师叔的师徒关系，对白姒都有些偏爱。

　　难道沐澜上神也是上古大神？

　　沐澜上神到底是何身份？

　　木燚不由得思索起来，可下一刻，他便失去了意识，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白姒听到声音，正要上前查看木燚的情况。

　　却突然见一只白虎踏着祥云，朝她而来，到她面前时，白虎化成了神形。

　　“他没事，你不用担心。”

　　来者是一名女子，身着淡紫长袍，面容姣好，温柔祥和，浑身散发着慈爱的气息。

　　“灵珠可以保护你们不受临渊台下五雷诛仙阵的影响。既然醒了，就快些走吧。”

　　“上神为何如此着急要白姒离开？”

　　神女倩笑：“因为你不是神。”

　　白虎神女走了两步，背对白姒。

　　“众神曾与人亲密无间。可人浅薄无知，学了点儿神的皮毛，便觉得自己与神无异。”

　　白虎神女款款回头：“你不是神，可你却能受尽神的偏爱，你要是和神一起，一定会祸乱众神。”

　　白姒听罢，不做争辩，只恭恭敬敬对着白虎神女拱手行礼：“弟子明白。”

　　她不是神，自身修行远远不足。

　　可即便她浅陋任性，神亦会偏爱，这定会扰乱众神的修行。众神乱，则天下乱。

　　修行，不仅修法术，也是修行为，修心境。

　　她白姒全都不够格。

　　神女对白姒的表现感到意外，她浅浅一笑。

　　“沐澜把你教得不错，假以时日，修行够了，相信你也能成神。与你师父团聚，也不是不可能。”

　　得到白虎神女的肯定，白姒颇为惊喜。

　　“希望你早些洗去你身上的人性。”

　　说完，白虎神女对着木燚抬手一挥。

　　白姒有些紧张地看着白虎神女。

　　“他会是第二个闻旭，这里的事情，他不能记得。”

　　白姒信誓旦旦道：“我这个师侄，性情纯良，断不会被邪魔迷了心智。”

　　白虎神女哂笑：“如果他当真如此有神性，为什么要修平和术来消解命格？”

　　白姒愈发疑惑：“平和术是我师门所独有……”

　　神女忍不住嗔笑：“平和是御魔术，修炼是最微不足道的细枝末流。”

　　白姒觉得整个世界观都被颠覆了。闻名三界的师门之术，竟是最微不足道的细枝末流？

　　到底什么才是上乘的平和？

　　“本心自然，即是上乘。以修炼压制，终要遭到反噬。闻旭就是最好的例子。”

　　白姒似有所悟。

　　看着白姒细细思索的模样，神女不禁感慨。

　　这小丫头，没有人族的狂妄自大，自以为是，确是有悟性的。她万万不可再泄露天机。

　　……

　　沁儿又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绕着神女好一阵游走。

　　神□□雅地抬手，只一个动作就将她握在了手心。

　　小螣蛇卯足了劲儿，却始终无法从神女手中逃脱，扑腾了几下后，放弃了挣扎。

　　“沁儿，休要胡闹。”

　　白虎神女不怒自威，沁儿果真不再顽皮。

　　小蛇撇撇嘴，飞到白姒面前：“小白姒，你可得好好听白虎神女的教导。”

　　白虎神女无奈一笑，对着发懵的白姒的注入了一道真气。

　　这股真气在白姒体内流窜，所到之处，原本疲惫的气息皆被唤醒，调动。

　　白姒顿觉神清气爽，全身前所未有的爽朗，轻盈。

　　神女再挥衣袖，白姒与木燚便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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