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人称》谢天意

3、实习怪诞3

　　11

　　我成功地领到了第一个月的薪水，三沓现金到手。

　　像往常一样，我走进楼里打卡，会议室里又是一批被学校坑来的实习生在听伪造的公司发展史。

　　也是奇怪，签合同那天过后，我再也没见过我的同学。

　　不知道这一批人又会去往哪里。

　　我敲响了晋哥办公室的门，找他领楼下那批人的个人档案。

　　“进来。”

　　他递给我一个文件夹，说：“里面是经过初步筛选后的人员名单。”

　　“今天陈博士那里不需要人，这批人交给你。”

　　我点头。

　　损阴德的事+1。

　　半个小时后，他们从会议室里解放，我按照一个月前参观的顺序，再次带领起这批人。

　　准确的说，是这批器官提供者们。

　　“姐姐，想去个厕所，可以吗？”

　　“往右直走，然后跟着标志去二楼就行。”

　　“好的。”

　　“我们继续参观，你记得跟上。”

　　给那个女生指了方向后，我继续工作着。

　　流程我都熟，把他们骗去“洗脑”而已。

　　他们被攻克最后防线的时候，我正在根据名单分类。

　　“这个心脏肯定跳得够劲，那个也不错，视力很好……”

　　我一边点评，一边觉得，这种违法生意做大做强也是有道理的。

　　这些器官组成的人可能像我一样，一文不值，可一旦将内里的器官拆分开来，却能为身价翻倍的人换得生命。

　　想想还有些值。

　　我是会自我洗脑的。

　　如果问我最后悔的事是什么，我一定要说，是我碰上了掉队的那个女生。

　　她就像一个月前的我，早早的发现了公司藏不住的秘密。

　　要是出了乱子，我发誓晋哥会再让我一起参加追逐“马拉松”。

　　我只能在她发疯之前，控制住她。

　　“你听我说。”我没有等她回应，继续道：“我当时也像你一样发现了内幕，但是没用，跑不了的，不如加入，每个月三万，懂吗？”

　　我就说是个大学生就会觉得月薪三万，非常好。

　　反正是把她唬住了。

　　其他人成功被拿捏，由其他同事带走，我亲自带着这个女生。

　　“姐姐，我不会死吧。”

　　“不会，我当初作死要跑都能活下来，你乖乖听话就更不会了。”

　　自我感觉这话应该能安慰到她，但还是下意识防备她要跑。

　　没想到这人比我想象的要难驯化，一周时间，我都没能让她乖乖做事。

　　每次在手术室里纯纯帮倒忙，增加工作量。

　　气得我厌蠢症达到顶峰。

　　“黎晋，你换个人带她。”我受够了，直呼其名的严肃声明：我，曲添意，不干了，别让我带这种蠢货。

　　晋哥还是不管我死活，说道：“给你加工资，她的，一半给你。”

　　行，我满意了。没什么是钱买不了的，包括我的底线。

　　为了工资，我开始春风细雨般的教导，不敢动手？没事，我来，刀划偏了，没事，剖出来快点放进保活箱就好了。

　　该说不说，这种方式见效显著，可能她也体会到了新鲜器官带来的快乐吧。

　　“意姐，我打算跑路了。”

　　“嗯。”正常，我也这么想过，但我知道并没有机会。

　　“你跟我一起走吧。”

　　“没必要，这里有钱赚，说不定哪天这台上躺的就是我讨厌的人，想想都痛快。”

　　“意姐，我知道你一直在收集证据，你也想出去吧。”

　　这倒霉孩子抓到我把柄了？

　　她胸有成竹的模样让我信了，但我不说。

　　“意姐，我知道怎么逃走。但是他们把我看得太紧，你能不能…”

　　我心软了，哎，帮她一把也无所谓，反正我已经不在晋哥的黑名单里了。

　　手机可能被监视了，无论发什么都打不出字，只能看点娱乐新闻。

　　好在之前的照片还都锁着。

　　怕被监听，我还跟她开启自创手语交流，最终拍定后天行动。

　　12

　　她爬上墙头的时候，我莫名松了口气，逃出去吧，逃出去就好了。

　　“意姐，我拉你上来。”她向我伸手，我摇了摇头。

　　“快走吧，手机给你，出去报警。相册里有一些图，带出去。”

　　“意姐，你不走吗？”

　　“我去拖住黎晋，希望你尽快报警，快走吧。”

　　这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这“队友”行不行。

　　“曲添意，你行啊。”

　　晋哥拿起烟灰缸就砸向我，狗东西，要不是我得拖延时间，指定还回去。

　　我擦擦额角流下的血，手指黏糊糊的。

　　瞥了一眼晋哥，他还是直勾勾地瞪着我，“为什么放走她？”

　　我心想：你都派人去追了，还问什么问。

　　“叫你两声意姐，你就觉得自己是救世主了？”

　　别骂了别骂了，说这些虚的…

　　“那个，追回来了吗？”

　　“曲添意，你觉得我会在乎被查吗？”

　　“那你生什么气？”我瞬间硬气了起来。

　　黎晋噎住了…

　　我淡定地走到他桌边，抽了两张纸按在额角。

　　“你不是喜欢看戏吗，荒山野岭，她早晚被追回来，就当送你场戏呗。”

　　我这张嘴啊，是会扯的。毕竟，好汉不吃眼前亏，对不起了我的队友。

　　“我谢谢你啊。”

　　“不客气。”

　　但是，你能不能先让这壮汉松手？

　　“黎晋，你又想干吗？”

　　“人，抓回来了，你亲自去摘她的腰子吧，不用打麻药。”

　　“我干不了。”

　　“干…不了？”晋哥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扫了这群壮汉一眼。

　　我敢肯定他在用我的清白威胁我。

　　“走吧，我去还不行？”

　　人啊，有一个腰子也行的吧？反正我一路都这么安慰自己。

　　试图减轻自己的罪恶感。

　　“意姐。”

　　我有些下不去手，但黎晋不在，我还是决定给她打麻药吧。

　　早就不是新员工的我，动作麻利，没一会儿就完事了。

　　“曲添意，你没救了。”

　　我走出楼的那刻，还在想着她说的这句话。

　　是啊，没救了，心里那点正义的念头，就快要熄灭了。

　　隔天见到她的时候，一切正常。

　　因为在黎晋的办公室，也没说什么。

　　她走了以后，黎晋对我说：“这个，眼熟吗？”

　　“我的手机。”

　　“嗯，承认就好。”

　　不承认也没办法，手机壳里塞着我证件照呢。

　　“这图拍得有点意思哈。”

　　我不敢说话，证据太多了，但送不出去，他太嚣张了，势力这么大的吗？！

　　“跟你保证，没有下次。”

　　“你就算说出去传出去，没人管的，这个地方姓黎，懂吗？”

　　“懂懂懂。”我点头的时候，趁机从他手里拿回我的手机。

　　“我去忙了，晋哥再见！”

　　这事就这么过去了，那女生丢了个腰子，晋哥没有过多惩罚我们任何人。

　　但那女生记恨上我，很正常。

　　13

　　拿到四万五的薪水时，我才想起，这梁子都结下一个月了。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任何地方，都容易有小团体。

　　我也算良心未泯的那种，所以总是独来独往，从不与人过度亲密。

　　这就方便了她拉帮结伙，处处给我使绊子。

　　我理亏，我让着她。

　　但她用美人计迷惑黎晋…

　　我气啊，因为她真的得手了。

　　黎晋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惨了。

　　“意姐，晋哥让你来一趟。”

　　黎晋办公室的电话，但是她打过来的。

　　“知道了。”

　　我在想又整什么幺蛾子？

　　黎晋根本不在。

　　我的第六感告诉我，这场面不出意外的话要出意外了。

　　果然，这小绿茶开启装柔弱模式，她要诬陷我打她。

　　黎晋好死不死地碰巧推门进来，这两人算好了吧。

　　她哭得娘们唧唧的，扑到黎晋怀里，“晋哥，她打我，我就是按你说的让她做事而已。”

　　黎晋，你但凡有点脑子，都能看出来她在装吧？

　　但他脑子抽了。

　　“曲添意，以后她来接替你的工作。”

　　意思是，我没用了，这腰子，注定留不住。

　　但我不能吃亏，“晋哥，我想跟她说两句话。”

　　没什么好说的，就是送了她两巴掌，成全这个小绿茶。

　　然后，我就从拿刀的变成被剖的了，手术台躺着还不错，但这人是一点麻药不给我打啊。

　　我也懒得忍，疼得骂天骂地。

　　“意姐，扯平了。”

　　平个P，姐绝对找机会暗杀你。

　　昏迷了两天，我带着我唯一的腰子，去看化粪池了。

　　虽然味道难闻，但一堆半死不活的人，倒也安静。

　　除了偶尔来找事的小绿茶。

　　晋哥一天天的也不管管，或者说，他这种人，竟然换女朋友都不勤的。

　　当我将乱七八糟的混合肥料泼到她身上的时候，她炸了，我扳回一城。

　　这东西味道有多难消，我还是知道的。

　　黎晋他又来了。

　　“你用这玩意儿泼她了？”

　　“对啊。”

　　“嗯。”他好像还很满意。

　　然后，就这么走了。

　　我现在的搭档打趣道：“晋哥不会是喜欢你吧？”

　　“啊？”我一脸“你有病吧”的表情。

　　她心里明镜地说：“不然，你做些乱七八糟的事，他怎么都能忍？”

　　我觉得他就是玩腻了，想踹了她，我又恰好给了他创造了理由而已。

　　没过几天，小绿茶就成了这池子里的一员。

　　黎晋亲自抱来丢进去的。

　　“回去上班。”

　　怎么个事儿？这是组织又需要我了？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柳晗？！”

　　这货竟然还活着，晋哥的新女友？

　　关系乱了。

　　14

　　“阿意。”

　　没有含泪拥抱，只有莫名的疏离感。

　　要不说是晋哥呢，他是会离间人的，我跟柳晗关系再铁，也经不起她骗我的考验。

　　但我更没想到的是，柳晗本来就跟他有一腿，我们能来这里，也早就是注定的。

　　在更早以前，柳晗就是他们派出去跟学校对接的罢了。

　　我的警觉性呢？

　　我真的孤立无援啊。

　　我和我那还算正常的三观，日复一日地重复着剖器官的工作，只是事后会悄悄告诉他们，化粪池那里还是有暗道的。

　　能救一个是一个吧。

　　晋哥也不是傻的，当然很快能发现。

　　不过还是要赌一把，反正怨天尤人的我，就要彻底摆烂了。

　　有多少人能逃出去我不知道，但我被柳晗随时监视，帮不了更多了。

　　“阿意，你别犯傻。”

　　看来，晋哥也知道了。

　　能用的方法都用了，尽人事，听天命。

　　姐要开始发疯了。

　　“晋哥，人带来了。”

　　柳晗亲自送我进门。

　　“阿晗，你先出去，我有话对她说。”

　　“阿意。”柳晗最后喊了我一声。

　　我目送着她离开，关门那刻，还略显担忧地警告我，作死也要有点数。

　　“曲添意。”

　　黎晋打了个响指，让我注意力重新回到他身上。

　　“到底什么样的条件你才能老老实实待着？”

　　“你让我报警，或者你去自首。”

　　反正怎么看我都是想让他死的。

　　他能同意才有病。

　　“行。”

　　……好吧，我也不是第一天才认识他。

　　“你没病吧？”

　　他吊儿郎当的样子，表示对我的提议非常不屑，当着我的面拨通妖妖灵。

　　“你好，我要报警，S公司贩卖器官。”

　　“嗯，没错。”

　　“对了，我叫黎晋。”

　　我看见他三两句话就说完了，顺利地让我觉得又要出意外了。

　　“报完了，我陪你一起等。”

　　他越嚣张我越觉得这事儿没门，多半是权势大过法。

　　“晋哥，晋哥！”

　　柳晗疯狂敲门，就我们两个，当然是我去开门了。

　　她一把将我推开，上前急急忙忙地说：“雨进家了。”

　　“慌什么？通知陈博士，他知道怎么做。”

　　然后就变成了三个人看戏。

　　“曲添意，跟我来。”

　　晋哥带着我进了监控室，大大小小的角落都能看见，确实报警成功。

　　但算得上证据的地方，竟然全都消失不见，虚拟场景？？我出现幻觉了。

　　“报告队长，没有发现异常。”

　　“我们也没有发现异常。”

　　“一切正常。”

　　事实证明，这就是家复合肥公司，

　　但我怀疑他们集体装瞎演戏，为了骗我？

　　不至于吧。

　　“看到了吗，无事发生。”

　　“你以后能安分一点吗？”黎晋这语气让人听起来还比较受用。

　　“黎晋，你有病吧。”

　　“我确实有病，我喜欢你你看不出来？”

　　我去，别吓我，谁想被变态喜欢啊。

　　再说了，柳晗还是他的现任女友呢，他就说这话，渣得明明白白。

　　我只能独自清醒，但被这消息炸懵。

　　15

　　我又苟活了半个月。

　　我跟柳晗和好了，我们经常一起骂黎晋。

　　黎晋还在犯病似的想一出是一出。

　　“阿晗，我都快烂死在这里了。”

　　好想出去透透气，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发展成什么样了。

　　“等等吧，你现在可是重点监视对象。”

　　“黎晋个神经病。”

　　虽然他有病，但还好征服欲让他起了玩心，目前还在用正常手段攻略我。

　　我就保持清醒，吊着他玩呗。

　　很明显，我们两个都很有耐心。

　　当然，他要是马上不耐烦了，我就是演也得演得配合一点，毕竟，拉锯战就要这样才有意思。

　　重点是我还是得活下去。

　　得靠自己报警。

　　当我假装他的攻略进度已经到了80%时，我已经能成功近他的身了，没有壮汉守着的那种。

　　姐摘了这么多器官，业务熟练，找准关键部位也不是问题。

　　“黎晋，如果你能带我出去玩一天，我就同意，怎么样？”

　　“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我已经很久没见过外面的世界了。”

　　“好。”

　　答应得还是那么痛快，当然了，我趁他不备，动刀的手也非常痛快地捅了进去。

　　“曲添意，你行啊。”

　　“嗯，我知道。”

　　我点头，然后拔出我的手术刀，这次捅进了大腿。

　　“我最后忍你一次。”

　　大哥，你脑子坏了吧，我在取你的命呐。

　　“我第一次一眼就……”

　　“打住吧，渣男每次都是这套说法，我也会。”

　　我又将手术刀拔了出来，他也没喊，也不吭声。

　　只是咬牙切齿地看着我。

　　看了一会儿又笑了起来，说：“抱一下吧。”

　　我将刀扎紧了他的另一条腿，趁着我没空推开他，真就抱了上来。

　　“月薪三万都养不熟的白眼狼。”

　　“谁想要你的脏钱？”

　　而且，也都没花出去，虽然主要是没机会。

　　“阿意！你没事吧。”

　　柳晗冲了进来，这货竟然穿上了警服！

　　“什么情况？”我俩异口同声。

　　我先说：“这算正当防卫吗？我想跑来着。”

　　她再说：“我是来执行任务的，我是问怎么还抱上了？”

　　“捅了三刀，我倒是不吃亏。”

　　后续发展竟然出奇地顺利，这家公司也被查封。

　　其他人也被救了出来。

　　学校里也找出了与他们勾结的领导，柳晗顺利归队，双面卧底罢了。

　　而我也算协助铲除了毒瘤，手机里的证据也足够抓住其他人。

　　功大于过吧，只是被口头教育，年轻人还是要沉得住气。

　　已经很不错了。

　　16

　　终于可以呼吸新鲜空气了。

　　一切看似恢复了正常。

　　为了保护我们，所有信息都被封锁，但还是在这群人里出现了“内奸”，纯纯想害我。

　　“你们知道曲添意吗？咱们学校的，可牛了，敢和挖腰子的变态搞在一起。”

　　“你怎么知道？”

　　“我们一起去实习来着，就是那家公司，没看新闻吗，其实他们是因为器官贩卖被封的。”

　　“那你们也做这些了？”

　　“我们没有，我们就是在化粪池看池子，在桂花园埋骨头，听说她可是挖过腰子的。”

　　“嘘，小点声，前面那个就是她吧。”

　　我直接就是转头，迎面直上，“不用小声，你继续说，我也听听。”

　　想听八卦的那个拽起“内奸”就跑，没劲。

　　整个学校都没劲。

　　还好我马上就要毕业了。

　　每晚肝论文，争取跟上大家的进度，当然周末也还是该玩就玩。

　　在毕业之前我要弥补回在狗公司浪费的大好时间。

　　但我在校门口遇到了一个打死都想不到的人。

　　“黎晋？！”

　　“是我。”

　　他竟然没死。

　　完了，寻仇来了。

　　我停下了脚步，站在保安大叔看得见的地方，说道：“还活着呢。”

　　“暂时死不了。”

　　“那我捅的是？”

　　“我早有准备。”

　　“你从哪里逃走的？”

　　“医院。”

　　“他们竟然不知道你活着？”

　　“我说了，那片区域姓黎。”

　　“那这片不姓黎吧。”

　　他好像划分区域的专业人士一样，说：“这片姓柳。”

　　“柳晗的柳？”

　　“嗯，青梅竹马懂了吧。”

　　有够乱的。

　　“那这么说，她对你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咯。”

　　“差不多。”

　　来来回回的人都在好奇地打量我们，我有点社恐，“我回学校了。”

　　“你不是刚要出门吗？”

　　“看到了不该见的人，影响心情了，不行吗？”

　　最重要的是，只有学校才能给我安全感了。

　　“聊聊吧。”

　　“可以，那我可需要叫上两个警察。”

　　“那就在这儿吧。”

　　我就静静地看着他，不懂我都这么对他了，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怕不是个受虐狂。

　　“又没人堵你嘴，说呗。”

　　大庭广众的，他应该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但我要能猜对他的心思就奇怪了。

　　谁能想到他就这么把我拽进了车里，甚至都来不及喊一声，保安大叔也懒得管。

　　17

　　“黎晋！你有病吧。”

　　我才过了两天安生日子，论文初稿都还没交呢。

　　这不是误我学业吗？

　　“黎晋，你死了吗？”

　　我把卧室门踹得框框响，但没有任何人注意。

　　玻璃窗被封得死死的。

　　没有手机，估计有人反应过来，我早被抛尸荒野了。

　　当我被饿了一天一夜，黎晋这该死的才出现，一脸的伤。

　　“哟，被揍了？”

　　“饿坏了吧。”他将打包好的饭放到床头柜上。

　　我虽然饿，但原则上不能吃，“没人通缉你？”

　　“关心我？”

　　我无语…我恨不得立马将他扭送入狱。

　　“先吃饭。”

　　我装聋似的不想搭理他，他也不生气，自顾自吃起来了。

　　“喂，你绑我干吗？”

　　“我准备软的不行来硬的。”

　　“……”继续装聋。

　　柳晗要是再不来，我可就被她这青梅竹马“送”走了。

　　放他一马，也不至于让他这么为所欲为吧。

　　“曲添意。”

　　“嗯。”

　　“我决定了。”他停顿了一下，然后放下了筷子。

　　我问道：“决定什么？一句话说完行不行。”

　　“我们殉情吧。”

　　“等会儿，谁跟你有‘情’？！”

　　他保持沉默，只是看着我，一脸落魄的模样，也不知道是谁跟他打的架，怎么没把他打死呢。

　　“黎晋，我们没有情可殉。”

　　他依旧盯着我不说话。

　　社恐本人开始尴尬，我也不再开口，就这么他盯着我，我瞪着地。

　　“我要带你走。就算你不喜欢我，只要我想，那就可以叫做殉情。”

　　那我没什么好说的了，我能逃走就神了，“随便你吧。”

　　“柳晗昨天还在找你，不过，灯下黑嘛，她绝对想不到你在这儿。”

　　我在哪儿已经不重要了，柳晗在哪儿很重要啊，快来救我吧。

　　黎晋竟然拿了手术刀，“这是你用的那把。”

　　行，很有仪式感。

　　他怕我反抗，甚至把我的手和脚绑住。

　　将我推倒在床上，自己靠着枕头侧躺，还把我搂进怀里，然后开始放血。

　　我还是庆幸，这哥没对我动手动脚。

　　“曲添意，我怎么就喜欢你这么犟的人呢。”

　　“黎晋，你用点力划行吗？”这轻手轻脚的，我疼半天也解脱不了啊。

　　“你说，下辈子我还能遇见你吗？”

　　他拿着手术刀我一下他一下的划来划去，我也不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我有点困了。

　　“黎晋，别说话，我要睡觉。”

　　“嗯。”

　　他应该是亲了我的额头，说了句：“午安。”

　　但我来不及骂他，因为这睡意来得汹涌。

　　“阿意！你在吗！曲添意！在的话出声！”

　　好像是柳晗吧。

　　我在啊，你来得有些晚，我得睡了。

　　“阿意！醒醒，别睡了！”

　　我心想：这人好吵啊，我好困，我就要睡。

　　“阿意，起床起床！到了。”

　　到了？鬼门关吗？

　　我好像可以睁眼哎，没那么困了，柳晗的脸就在我面前，我回了回神。

　　“到了，要下车了，你睡得太死了吧。”

　　“我？只是睡着了？”

　　“对啊，你昨晚才睡了两个小时，能想象到自己睡多死吧。”

　　我的天，竟然只是梦啊！

　　这家公司确实是做化肥的……但一切正常，今天以参观为主，除了吃了顿好吃的午饭，没有多余的事发生。

　　最后返程，我才终于放下心来，原来只是我的大梦一场。

　　很奇怪的失落感，但还好也只是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