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钓鱼佬绝不空军》樘樘折钺

44、番外·四

　　早上的萌萌保育园门口，瞥见迟到大户的土井有些惊讶：“啊呀，柚明香早上好。”
　　“老师早上好。”柚明香拽着一旁神色清淡温和的青年说道：“今天我没有迟到哦。”
　　土井摸了摸她的脑袋，抬头看着一旁的乙骨：“您是柚明香的爸爸吧？”
　　“是，一直以来都是她母亲在照顾的。”乙骨笑起来：“最近她母亲身体不太舒服，我又不在家，所以给老师添麻烦了。”
　　“不，没那回事。”土井笑着蹲下，拉着柚明香的手扭头说道：“来，和爸爸说再见。”
　　“再见。”柚明香绷着小脸说道。
　　乙骨挥挥手，转身脚步极快地挤开后面围起来的人群跑远。看着那个和周身气质不太一样的慌忙背影，土井垂头看着柚明香担忧道：“你爸爸没事吗？”
　　“没事哟，因为早上妈妈很生气地没有起床，爸爸现在要很着急地去买牛奶丸子。”
　　“啊，这样啊。”土井捂着嘴笑起来。
　　“就是这样。”柚明香仰着脑袋：“所以我将来也要和妈妈那样的人结婚。”
　　“...柚明香，你是在说爸爸吧？”
　　“没有哦，我是在说妈妈。”柚明香捏着书包带说道：“妈妈单纯可爱又好哄，离了我和爸爸就会死掉的。”
　　“...诶？”土井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起来。
　　“真的，妈妈很容易被臭东西吃掉的。”
　　把柚明香推进教室，土井笑容灿烂地说道。
　　“...柚明香先自己进教室可以吗？老师要现在把你爸爸叫回来和他谈一谈。”

　　因为柚明香的一番言论被土井严肃批评了很久的乙骨回到家，他提着凉掉的牛奶丸子，推开门叹着气走进去。
　　“被骂了？”
　　乙骨抬头看着给自己做好早饭的宅间，对方得意洋洋地仰着头，满脸期待。
　　放下手里的牛奶丸子走过去抱住宅间，他小声道：“我被骂的好惨的，宅间同学安慰我。”
　　“活该。”
　　“好伤心，宅间同学不爱我了。”
　　“没有，我爱你的。但你还是活该。”
　　“...”
　　“哈哈，真期待下次饭岛医生骂你的场景。”
　　“嗯。”
　　“嘶，你属狗的吗？别粘着我。”
　　“不要。”
　　“...行行好，乙骨君，请去吃你的饭吧，让我歇会儿。”
　　被抱着的宅间推搡了半天没有成功，便放弃了。
　　她扭头看着边吃饭边回消息的乙骨，忽然注意到有几条消息不太对劲：“这什么意思？”
　　“五条老师觉得之后的新生在正式出任务前应该有模拟联系，我觉得仙台那座后山就不错。”乙骨眼神纯良地看着难以置信的宅间，笑道：“毕竟那位神明大人也和我说了很寂寞之类的话，想来有那么多咒灵和后辈陪伴，他会很开心吧？”
　　“...不，我觉得他可能会被鲶揍一顿。”宅间咂咂嘴。
　　“宅间同学觉得不好吗？”
　　看着硬逼着自己扭头和他对视的乙骨，她叹了口气：“...没有，你开心就好。”
　　“我就知道宅间同学最爱我了。”
　　“嗯...吃饭吧，一会儿要凉了。”
　　...
　　“...真的假的啊。”躲在小石龛背后的鲤一脸懵逼地看着热闹起来的后山，他挠了挠头，看着和咒灵搏斗在一起的高中生：“呀，这可不得了了。”
　　“所以，你要和我解释一下，我仅仅出去了一个月，你对后山做了什么吗？”
　　鲤扭头看着周身散开死气的鲶，咽了口唾沫：“这不是挺好的吗？又恢复了平安时代的盛况。”
　　“...切，现在大小姐不在了，我还是杀了你吧。”
　　“你有毛病啊，要杀去杀那个乙骨忧太啊。”鲤跳脚起来。
　　鲶抬手将要抓住鲤的瞬间，见对方像只花泥鳅一样窜开，他恨恨道：“给我去死！”
　　“才不要，后山都这样了，我有理由去找大小姐玩了。”
　　“你这个家伙，别给我得寸进尺啊！”
　　“有本事鲶别跟着出来啊。”
　　乙骨打开门，看着笑嘻嘻的鲤还有颇为尴尬的鲶，脸色一黑哐的又关上。
　　“...喂！你这家伙别装作看不见，给我开门啊！”鲤要上脚去踹，但无奈现在除了咒术师的乙骨，其他人根本听不到。
　　特别是普通人的宅间。
　　正在叠衣服的她莫名被乙骨从客厅拉到了卧室：“...又咋了。”
　　“好烦人。”
　　“嗯？”宅间抱着窝进自己肩窝里的乙骨，扯着他的衣服往后一提，对方乖顺地坐起来，垂着眼睛捏着宅间的手。
　　宅间低下头凑过去：“怎么了？”
　　“好想杀神。”乙骨眼底冒出一丝寒气。
　　宅间起身走到玄关处，打开门后看着空无一人的廊道，面无表情地说道：“鲤对吧？”
　　廊道里的风微微刮起，她眨了眨眼睛：“不是你要求的小玩具吗？现在你不仅可以自己玩，还有其他小孩儿陪你玩，你很开心吧？”顿了顿，宅间呲着小白牙笑起来：“如果鲶在的话，我可以告诉你，是鲤要求忧太这么做的。现在他的愿望被实现了，你要报仇就揍他哦。”
　　原本悠悠的风声顿时急切起来，宅间挥挥手合上门探出脑袋。
　　“我的话说完了，你们可以开始了。”
　　乙骨走下来：“他不会生气吧，那个神明大人。”
　　“不会的。”宅间拍了拍他的脑袋：“鲶在的话，你就可以睡个好觉了。”
　　“宅间同学和我一起睡的话，我就会睡得很好。”
　　“...嗯。”
　　“柚明香可以自己睡的。”
　　“她才四岁好吗。”
　　“四岁也可以自己睡了，我从小就是自己睡的。”
　　“你是你，柚明香是柚明香。”
　　乙骨死死抱住宅间，把自己的脑袋塞进卫衣堆积起来的缝隙里闷了闷声：“...哦。”
　　被勒得上不来气的宅间面无表情地架着胳膊：“哦什么哦，我好想揍你。”
　　“别揍我，我很弱的。”
　　“...”
　　感觉到了对方的妥协，乙骨探出头凑到无语的宅间跟前：“宅间同学亲亲我。”
　　定定地瞥了他一眼，宅间假笑一声脱开他。
　　“不亲。 ”

　　夏季的夜晚异常难眠。
　　乙骨撑起胳膊，垂眸看着背对着自己抱住柚明香的宅间，犹疑了半晌，他下床把柚明香抱起来，放到早就装修好但没用过的儿童房。
　　等到回来轻手轻脚关上门的时候，不知何时坐起来的宅间幽怨地盯着乙骨：“我的崽。”
　　乙骨挠了挠脸，撇开头：“啊…那个。”
　　“乙骨忧太，你敢抢我的崽！”宅间蹦跶起来踹了乙骨几脚，：“我跟你没完！”她把柚明香抱回来气冲冲地爬回床上，背过身去不愿说话。
　　乙骨站在原地手指微微动了动，望着宅间护崽的动作没有说话。
　　也许是没听到动静，宅间不耐地又爬下来，站到乙骨跟前仰着头：“你又怎么了？”
　　借着月光，乙骨盯着宅间眼底的青黑：“我不太明白。”
　　宅间耐着性子望着闹脾气的大龄儿童：“明白什么？”
　　“宅间同学明明比柚明香弱，为什么还要抱着她睡。”乙骨实诚地开口：“她有独立能力，你不必这样…”
　　“你在说什么胡话？”宅间困顿的眼睛瞪大，像极了炸毛的猫崽子：“她只有四岁。”
　　“她可以轻易杀掉一只特级。”乙骨慢慢地弯下腰：“就像五条老师那样…”
　　“像五条老师又怎样？我不想让她变成五条老师那样！”宅间气闷地压低了声音，她瞥了眼似乎被自己吵到的柚明香，拽住乙骨的手腕往床上走：“你给我过来睡觉，别逼我真的揍你。”
　　乙骨顺着她的力道躺上床，他侧过头，望着小心给柚明香盖好被子的宅间：“我以为你不喜欢小孩子。”
　　“…我是不怎么喜欢。”
　　“那柚明香…”
　　“因为是和你的小孩我才喜欢。”宅间忸怩地小声说完，翻过去把被子往上一拽。
　　“抱歉，是我想太多了。”
　　“你想到什么了？”
　　“今天，柚明香的老师问我是不是和你的感情出现了问题，所以才导致柚明香更偏向于保护妈妈。”乙骨的声音很低：“这样想来，我确实对宅间同学太强势了…”
　　宅间转身看着躺在自己身后的乙骨：“…你不用这样想。”
　　“从一开始就是，宅间同学一直都想离开我，离开日本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即使强迫宅间同学留下来，我却不能陪你…”乙骨过了半晌，才在柚明香蹬被子的响动中响起：“宅间同学，应该很难受吧。”
　　“我确实挺难受的。”宅间翻了个身，抱住乙骨的胳膊有些无语：“你要我怎样才相信我是真的喜欢你。”
　　“宅间同学有一天说过吧？”
　　“说过什么。”
　　她抬眸想看乙骨的眼睛，但对方显然不想和她对视：“那天，因为柚明香发高烧的时候…”
　　宅间努力回想了一下，突然记起当时的场面。
　　外面的雪积得很厚，柚明香的体温却越来越高。本来是去北海道旅游，但乙骨半道却被叫走执行任务。无奈只能一个人抱着柚明香走在小道上的她边走边哭着在电话里骂人。
　　当时电话里说了什么来着…
　　宅间放空了大脑。
　　忘记了。
　　只记得柚明香打着第二瓶吊水的时候，她才瞥到一身血迹匆忙跑来的乙骨：“啊，你当时受伤了吧？”
　　乙骨握着宅间的肩膀慢慢扣紧，他低头神色不明地开口：“宅间同学当时真的后悔了吧。”
　　“…怎么，发脾气也不行啊？”
　　“我不是那个意思。”乙骨定定地看着宅间：“我是说…宅间同学去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吧。不要总把目光放到柚明香…和我身上。”
　　听着对方最后不确定的补充，宅间抓了抓头，从床头柜扣出锁住的转换器，声音十分冷淡地说道：“既然如此，今晚我就走了…”
　　“如果你开心的话。”
　　她扭头看着乙骨：“我回来的时间是可能明天下午，也有可能是几十年后…你确定吗？”
　　“…嗯。”
　　“我真走了啊。”
　　乙骨抬头干笑几声：“宅间同学去…”
　　宅间气得当场拽下衣架上的外套走出门，将乙骨喉头没有说完的话卡了回去。他盯着卧室房门半晌，直到一切寂静无声后，才在刚刚宅间的位置躺下。
　　感觉到母亲离开的柚明香十分不安地来回扭动，乙骨把她踹开的被子盖好，手上去轻轻拍了拍，等到对方的呼吸平稳下来后，才蜷缩起来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