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mega清除计划》章络尘

5、治疗

　　周若清看着钟良离开的背影，熟悉的信息素味道再次勾起了他被标记的回忆。
　　他额头渗出虚汗，视线模糊，接着伴随着耳鸣，他像是窒息一般晕倒了……
　　他最后的记忆是，冯淼在喊他的名字，钟良冲他跑了过来，一瓶红酒被他碰掉，落在地上如同血水……
　　“钟良……钟良……”他不由自主地呼唤着他的名字，仿佛是抓住了最后的希望。
　　等他醒来时，已经躺在了家里的床上。他在输液，冯淼坐在一旁翻看一本笔记。
　　见他醒来，冯淼说：“不好意思，你昏了很久，我没事可做，看到客厅放着周教授的这本笔记，就没忍住想看……”
　　“没事，我妈妈喜欢和人分享。”周若清有些虚弱，他努力抬起头顺着门往外看，像是找人。
　　冯淼放下笔记，走过去将他扶起来，倚靠在靠背上，说：“他见你稳定下来就走了。”
　　“我怎么了？”周若清感觉到腺体没有那么疼了，而且红疹也褪了一些。
　　“钟队没有送你去医院我就很疑惑，当我看到了你的……腺体，我就都明白了。”冯淼在他身旁坐下，看他的眼光和之前不一样了，就像是在看一个久别重逢的故友，而不是一个男人。
　　”你……你都知道了？“
　　冯淼笑了笑，她笑起来没有那么严肃，还有些可爱。“周教授的笔记里根本没有你说的那个案例。我能答应苏教授夫妇和你相亲，也是因为知道你反对omega清除计划。你放心，我们是一样的。”
　　周若清自始至终不觉得冯淼会害他，没有依据，只是直觉。
　　“是因为你妈妈吗？她是omega？”
　　冯淼点点头说：“她两年多以前被抓了，是第一批被捕的omega。岚木达对外宣称被捕的omega只是被拘禁，可我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我妈妈的消息……就连钟队也不知道……”
　　“你问过钟良了？”
　　“这是我为你保密的条件。”冯淼说。“其实，他不要挟我我也会为你保密的，这些年我一直在私下救助omega。”
　　周若清对她刮目相看，她是一个逆行者。她深受这个世界的不公，却依然愿意伸出援手，作为一个beta，她本可以独善其身。
　　“我敬佩你。”周若清认真地说。
　　“先不说我了。周教授，你的过敏症状很严重，不只是排异反应。你用药物压制发情和自身omega信息素，长此以往对身体形成了损耗，致使信息素免疫机制紊乱。而钟队的信息素太强烈，而且他……没什么经验，第一次标记没有到位，第二次时间又太长……所以你的腺体才发炎了。”
　　冯淼说得很专业，也很清楚。周若清却听得脸红，恨不得把头埋入被子里。他一想到这些话钟良也会知道，便感恩此刻他不在。不过一想到威风凛冽的钟大队长标记手法如此生疏，他又觉得好笑。
　　“谢谢你，冯医生。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你也是研究abo的专家，应当知道一旦被标记过后，即使你是特异体质，也难以再自己压制发情。况且，你现在的身体就像是一个信息素炸弹，若不能一点点释放出来，要是碰到发情期，很容易被满大街的alpha勾引走。我建议你永久标记，或者慢慢地适应同一个alpha的信息素，发情期至少标记三次，症状缓和后就可以不用标记，只是拥抱或者睡觉就可以。”
　　周若清呆若木鸡，弱弱地问：”没有别的办法了？”
　　“以前晚分化的omega也是这么治疗的，这是最好的治疗方案了。如果放任不理，我担心岚木达会盯上你……”
　　“钟良怎么说？”
　　“他什么也没说。”冯淼道。“他让我好好照顾你就走了。”
　　周若清突然想到什么，说：“你看我现在症状都缓和了，这不是说明输液可以缓解？”
　　冯淼欲说还休，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说：“是钟队。他让我出去，然后把他和你关在卧室里，半个小时后他出来，和我嘱咐几句就走了。等我进去时，发现你已经好多了。”
　　周若清摸着后脖颈的腺体，他一点意识都没有。这是第三次标记，他竟然一点记忆都没有。
　　等等，他注意到自己的衣服已经换成了睡衣。
　　“这也是他换的？”
　　冯淼点点头，说：“皮肤接触是缓解你全身红疹的最快办法。”
　　周若清彻底不清白了。他这些年做alpha也是有些尊严和骄傲的，可自从遇见钟良，他就溃不成军。
　　“冯医生，我和钟队恐怕都患上了信息素成瘾症。”周若清缓缓说。“因为各种原因，我们不得不依赖对方的信息素，这种强大的生理吸引，已经超越了情感。”
　　周若清自我分析着，可他看得越明白就越失望。他认为，钟良只是不得已才会选择了他。
　　可他，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精壮的雪松苍兰味的男人。
　　“我从钟队的眼神中，看到的不只是欲望。他很在乎你。”冯淼说。
　　周若清无奈地笑了笑，说：“像我这样的omega，任谁也不会随便放走吧。”
　　“周教授，以你这样的地位，难道不能为omega争取一下吗？现在钟良愿意帮你，这是omega翻身的最好机会。”
　　“我们连岚木达的领袖是谁都不知道，何谈翻身？”
　　冯淼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不相信，这个世界就要这么烂下去……”
　　周若清看不得女生在自己面前哭，他用手擦去冯淼眼角的泪水，柔声道：“春天总会来的，我们只需要等雪融化。”
　　冯淼心理防线被击破，她已经很多年没有人可以如此倾诉了，于是委屈地看着周若清，请求道：“我可以抱抱你吗？”
　　周若清张开双臂，冯淼抱着他，埋在他怀里放声哭泣。
　　“我妈妈，身上的味道和你的很像……”
　　“我会帮你找到你妈妈。一定。”周若清摸摸她的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