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mega清除计划》章络尘

4、相亲

　　周若清有一个雅号，叫“钻地玉兔”。因为他住在地下，“深入浅出”。他话少，朋友也不多。身边只有苏蕾这一个志同道合的好友。
　　苏蕾第二次来看望他时，岚木达已经撤去了三分之一的联络员。
　　“若清，他们什么时候能全部撤走？”
　　周若清气色好了很多，已经能下地看书了。他正在看父亲的考古笔记，那本笔记已经被他翻烂了，可每次看都能从中学到很多。每当他遇到难题就会翻开来看看。
　　“快了吧，执法队不是抓到了行凶者吗？”
　　“我也听说了，昨天刚抓到，竟然是个beta。可抓到时已经死了，死无对证……”
　　“苏蕾，有时死亡是个结束。”他放下笔记，抻头看她说：“有时候，也是另一段文明的开始。”
　　苏蕾最近气色差多了，她是个雷厉风行的干练女人，可最近她看起来有些憔悴。
　　周若清有些担心她，握了握她的手说：“放宽心，只要顾先生顺利上任，我们就不用被像犯人一样被看着了。”
　　苏蕾微微一笑说：“等你放出来，你可得答应我去相亲。小何给你看了好几个女孩，都很不错，你得走到地面上晒晒太阳，别总窝在你这兔子窝。你这次这么容易被omega偷袭，就是憋得太久把自己憋虚了。我们这种强alpha……”
　　苏蕾说个没完，周若清脑海里却浮现出钟良把他按在床上标记的情景，不由得脸红了起来。
　　“好了，苏蕾，等出去我就相亲。”
　　苏蕾欣慰地拍拍他肩膀说：“真乖。该找个伴了，这是人之本性，你脸红什么？”
　　“我……我替你害臊。”
　　苏蕾看着他，啧啧道：“我怎么觉得……你被omega偷袭后，怎么有点O了呢？医生说这样没事吗？会不会影响以后标记……”
　　“标什么标。”周若清突然有些暴躁。他现在听不得“标记”两个字。他说完意识到自己反应太大了，于是解释道：“医生说我被omega信息素干扰，情绪会不稳定。”
　　半个月后，岚木达全部被撤了，因为顾先生的总理任命书已经公布。大势已定。
　　憋了一个月的周若清，要在以前是不会觉得有什么，可自从被标记，他总是会躁动不安。他很想去见钟良，即使还没想到为什么要见他。
　　苏蕾一听周若清被放出来，立马约他去吃大餐。她特意叮嘱周若清，穿上那件克莱因蓝翻绒西服。
　　周若清听出来是一个相亲局，可他并不排斥。他觉得苏蕾说得没错，是该找个伴了。与其让自己对钟良念念不忘，不如转移一下注意力。
　　西餐厅位于帝都风云塔顶楼，是个360度环绕的空中餐厅。约会圣地。周若清到时，苏蕾两口子已经到了。
　　苏蕾异常激动，好像要相亲的是她一样。
　　“周教授，好久不见啊，你瘦了一些。”小何说。
　　“小何，你倒是越来越好看了。”周若清在两人在苏蕾身旁坐下，对面还空着一个座位。
　　“她已经名花有主了。”苏蕾说着搂过妻子。“今天争取也让你能脱单，以后你就不用当我俩的电灯泡了。”
　　何雅君温柔地笑了笑，说：“周教授才貌双全，只要他想要找对象，肯定会很容易。”
　　苏蕾认同地点点头，说：“若清，这次给你介绍的是一个医生，叫冯淼。就在天精附属医院的abo科，是玛莎国留学博士。也是年轻有为，差点儿被岚木达研究院挖去。”
　　“怎么就差一点？”周若清一针见血地问。
　　苏蕾正要解释，何雅君看到冯淼正往他们这走，便提醒她不要再说了。
　　小何起身相迎，拉着冯淼走过来说：“这就是冯淼，我们在一次听证会上认识的，天精附院的主治医生。”
　　“苏教授，周教授，久仰大名。”
　　冯淼得有一米七，她带着眼镜，扎着马尾，有一种书香气。她浑身上下并没有什么信息素的味道，可嗅觉敏锐的周若清能闻到她身上有很淡的omega信息素变质的味道。而这种变质，一般得两三年后才会呈现这样的腐败味。
　　“冯医生，幸会。”周若清起身请她坐下。
　　他们四人边吃边聊，因为研究的领域有交叉，所以有很多话说。
　　他们谈起了小何和冯淼相识的那场听证会，是变性omega偷渡案，听证会是要研究涉事小男孩变性问题。
　　冯淼从医生的角度说：“其实，以前这只是一种大胆的构想，没有人敢做这样的手术。涉事小男孩的父亲很早以前是名肿瘤科大夫，做过一些omega腺体癌的摘除手术，所以他才敢在自己儿子身上动刀。从法律上说，他有罪。可从abo学上讲，他推动了理论的跨越式发展，将一种学术构想变成了现实。这一点周教授应该很清楚。”
　　周若清浅浅一笑说：“这是我母亲博士论文中提到的abo重组理论。她当时因为提出了这样的观点还被学界抨击过。”
　　“周教授如果还在世，或许，现在的人类更新计划就不会这么……残酷。”冯淼说着神色淡然。
　　小何坐在她身旁，拍拍她的肩膀说：“冯医生，之前我问过执法队的朋友，他们还没有找到你母亲的下落，这或许也是好事。我和苏蕾会尽力帮你去打听的，还有周教授。”
　　冯淼看着周若清和苏蕾，眼神中闪着泪光。“抱歉，我失态了。”
　　他们又说了一会儿，服务员端着一壶红酒上来对苏蕾说：“女士，抱歉打扰一下。我们刚接到通知，执法队来临时检查，您的车被划入了控制区，如果您方便的话麻烦您挪一下车，这瓶红酒是赠送您的。”
　　苏蕾和何雅君眼神对视一眼便默契地起身，说要下去挪车。其实就是趁机给周若清和冯淼制造机会。
　　苏蕾和小何下楼时，还给周若清发了信息：冯医生现在心灵脆弱，正需要你发挥alpha的魅力，加油，等你好消息！
　　周若清关上手机，看着冯淼，心思却不在这里。
　　他心想，执法队要来检查，钟良千万不要来。但是他又期待看到钟良。在纠结之下，他的腺体又疼了。
　　自从被标记，他的身体就有些异常反应。比如腺体红肿，身上出现了一些红疹，会莫名其妙发烧。他本以为只是发情期的症状，可是已经持续一个月了，不见好转。
　　俗话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他也想不到相亲对象是一个abo医生，于是他装作很坦然地问冯淼：“冯医生，我读我母亲写的日志时，发现有这样的案例，一个alpha临时标记了omega，之后omega腺体红肿，身上会起红疹，而且发情期过去也没有消退。这在病理上是怎么回事呢？”
　　冯淼看着他，周若清感觉就要被她看透了似的，心里凉飕飕的。
　　“从医学角度上说，这是一种排异反应。就是受体不接受alpha的信息素，才会过敏。如果持续了一个月……这已经很严重了，有可能会突发休克。”
　　“休克？这么严重？”周若清心跳加速，他没想到被钟良咬了一下会这么倒霉。
　　“是的。这种病例很罕见，现在更不会有了。”
　　就在这时，一群身穿黑色衣服的人气势汹汹地进来，而带头的那个人正是钟良。
　　周若清连忙低下头，生怕钟良看到他。
　　可钟良环视一眼后，目光落在了周若清身上。他吩咐人按计划进行检查，然后缓缓走到周若清身边，亲自检查。
　　“你们好，我是天玑执法队五中队中队长钟良。”他亮了一下证件，打量了一下周若清这一身骚包的西服，冷冷地说：“我们怀疑有omega潜入这里，依法临时检查，请二位出示证件。”
　　周若清看出钟良不高兴，于是乖乖地拿出证件递给他，说：“钟队，我们见过的。”
　　钟良装出一脸惊讶的样子，凑近周若清的脸说：“原来是周教授啊，我就说这么眼熟呢。这是……约会？”
　　“啊……”周若清点点头，又摇摇头。
　　冯淼见二人认识，也礼貌地递上了证件，配合检查。“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钟良队长，果然一表人才。”
　　钟良草草地和她点头示意，说：“既然是周教授的女友，我就不打扰了。祝二位用餐愉快，小心omega……”
　　他说omega的时候，眼神落在周若清身上，这是一种警告。
　　钟良转身要走，周若清本能地拽着他的衣袖，说：“一会你有空吗？我有事要找你说。”
　　“你不送这位美丽的女士回家？这可不绅士哦。”
　　看着钟良转身离开，周若清心里想“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