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儿》灰色曲率

54、明目张胆

　　朱珠见到精神小妹，神色未变，她笑盈盈的，还特意关心了暴躁花花的心情。
　　“我的通讯录满了，大多是熟悉的朋友，不太好删人，所以我下午没有通过你的好友申请。”

　　真的假的？
　　陆暄微信好友只有257人，这257个人里的绝大多数，陆暄已经失去了印象。
　　微信通讯录加满。
　　无法想象。

　　“你不会生气吧？”朱珠问。
　　“没，没有，”暴躁花花受宠若惊，“姐姐这么关心我……”

　　“你叫谁姐姐？”陆暄出声了。她寻思这精神小妹也该展示一下自己的占有欲了。可这精神小妹上车后，乖得跟孙子一样。
　　暴躁花花嘟起嘴：“小气鬼。”

　　“我可大方不起来。”
　　莫名其妙被给了脸色，现在还得和这俩人一块儿去吃饭。
　　消化不良。

　　精神小妹乖了一路，到了吃饭的地方，她跳下车都轻得没声。暴躁花花走过去想要挽住她，被她轻轻推开了。两人争执起来。
　　“牵什么手，别人看见了会怀疑的！”
　　暴躁花花咬了嘴唇，红了眼眶。

　　这次请客是朱珠，但精神小妹闷头向前走，一副不管不顾的样子。陆暄不想惯着她。“就我们三个去吧，还是，两个？”
　　此话相当于要让暴躁花花做选择了。暴躁花花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别急，陆暄，”朱珠说，“等一下吧。”
　　陆暄没好气地说：“她还能回来不成？”

　　陆暄话音未落，那精神小妹居然自己回来了。她黑着脸，拽住暴躁花花，手向下扣住暴躁花花的手掌：
　　“别再有下次！我不想带个小孩！”

　　陆暄已经准备好在吃饭时看一场大戏了，她一口都吃不下。
　　气的。
　　一群人随便进了家预制菜连锁店，陆暄和朱珠坐一排，暴躁花花和精神小妹坐一排。陆暄看一眼精神小妹都觉得来气。
　　她上辈子做错了什么，这辈子要和这种人一起吃饭。

　　一旁的朱珠气定神闲，甚至能做到给精神小妹倒茶。精神小妹流里流气的，也不说谢谢，只是两手放在桌子上，闷头不说话。
　　像是刻意等人来问她发生了什么。
　　暴躁花花不好意思地向陆暄和朱珠点点头，俯下身在精神小妹耳边问：“你怎么了？”

　　精神小妹整个上半身都晃起来，表面上依旧是不肯说的样子。
　　“不舒服我给你打120。”
　　陆暄直接拿起手机，她相信精神小妹绝对在偷看。果不其然，精神小妹猛地坐起来：“不，不用……”她责怪地看了暴躁花花一眼：“都怪你，耍脾气，害得我胃疼。”

　　“胃疼就喝些热茶。”
　　朱珠微笑着把茶水推过去。精神小妹把茶水接过来，她脸依旧朝着朱珠：“你看看，人家多温柔体贴，你呢？一点温柔的样子都没有，一点都不女人。”
　　陆暄忍不了。
　　“她不是有问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吗？”

　　精神小妹瞥了陆暄一眼，依旧是那晃里晃荡的眼神。她把陆暄视为敌人。
　　“我，听到了，”精神小妹一字一句，“别，挑，衅，我。”

　　要不是看在朱珠的份上，陆暄已经扭头走人了。指不定还要拍着桌子和暴躁花花绝交。她给自己倒了杯热茶，一边喝一边往过道上看。
　　这对小情侣，她是真看不下去。

　　大约意识到再装下去，陆暄就要和她打起来了，精神小妹又变得乖觉，她两手交叉放在桌上，如同等待上课的小学生。说来她整个人的身形也小小的，很不堪一击。
　　“你叫什么名字？”
　　“黄琪。”
　　“哦，”朱珠像是在思考，“你做什么的？方便说一下吗？”
　　精神小妹来了劲儿：“老板，我是做酒吧生意的，我的店不远，待会儿吃完饭你要去喝一杯吗？我给你打八折。”

　　“刚才还说九折呢。”陆暄阴阳怪气。

　　精神小妹不理陆暄，她两眼放光：“我的店，质量有保障，我的酒都可真了。来我店里的人都说我的酒是S城里最真的。”
　　“你是酒吧的什么？员工还是？”
　　“老板，”精神小妹神采奕奕，“我有股份的。”
　　“收入还可以吧？”

　　“那是当然的。”
　　精神小妹很是自豪。她舔了舔嘴唇：“怎么样？要不要去？我保证你会很喜欢我的酒吧。”
　　“酒有什么好喝的？”
　　“哎，酒怎么不好喝？我保证，你去那儿你会很开心的，我也可以陪你嘛。”

　　“你在说什么呀！”暴躁花花忍无可忍。
　　精神小妹没出声，只用嘴巴比了几个夸张的嘴型，像是威胁。陆暄说：“朱珠。”
　　朱珠视而不见：“你们还有这种服务？”

　　“啊，其实是没有的，但是，大家开心嘛。”
　　“你很有经验？”
　　“啧，怎么说呢，”精神小妹把手机推了过去，“你加我微信？”

　　朱珠接过来，笑了。陆暄要抓狂了，她说：“朱珠。”
　　“我再想想。”
　　朱珠把手机推了回去，精神小妹急得不停舔嘴唇。她说：“老板，我看你也挺有钱的，你要不要去我们酒吧考察一下？投个资什么的？”

　　“哦？什么时候？”
　　“今晚，待会儿就可以。就我们俩。”

　　“黄琪，你什么意思？！”
　　精神小妹扭头对着暴躁花花大吼：“别耽误我挣钱！”这一吼声引得所有人都看了过来。陆暄不想再忍了。
　　“这顿算我请你们，钱已经付了，慢慢吃。”

　　“陆暄，陆暄！”
　　在这种环境下，再多呆一秒，陆暄都要发疯。她抓着朱珠走了出去。两人一直走到人少一些的顶楼电影院。
　　“那个黄琪她在骗你。”陆暄说。
　　“嗯。”朱珠笑着。
　　语言是苍白的，陆暄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迟疑了半天，才从舌尖吐出一句：“别跟着去。”

　　“我知道她是假的，我还知道她图谋不轨。我不会跟着去的。”
　　“那你还……”

　　“陆暄，你是以什么立场，不想让我去的？”
　　朱珠平静地问，她的眼神告诉陆暄，她在等待一个答案。

　　陆暄说：“我总不能看着你上当吧？”

　　“再往下想，同事，朋友，还是……你没有一开始就生气啊，所以我想，你要不要考虑一种可能？”
　　她越靠越近。
　　“你可能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