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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番外,花月佳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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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的宋高二府都忙忙碌碌的,张红结彩,善叔忙忙碌碌的,连禁行戒思二个也跟着搬搬抬抬。
“快,快,红绸要用千绣坊的火缎,酒不能太烈的,要用刚酿好的甜酒…”
“喜字在窗上多贴一个,龙凤烛换大枝描金的,喜床别撤花生桂圆,铺上榴开百子的那床红色锦被。”
禁行扶着腰:“善叔,您老悠着点,这些事都有媒公与府里的老管事盯着。”
戒思刚搬完一车酒,手腕子泛酸:“就是,都让我们干了,要他们何用?”
善叔摆手:“你们不知道,主上不是在王府长大的,那些奴才万一惫懒不周到,岂不是对不住主上。”
禁行默然与戒思对视一眼,与宋府这亲是结了,姓宋的大姑娘这几年杳无音信,都到成亲的日子了还不见踪影,只有新郎没有新娘,这喜堂布置的再好也还是会沦为笑柄。
这上京多少双眼睛盯着主上,等着看笑话?也不知主上为什么突地要回高府,礼王府有名无实,只剩一把空壳,全靠主上往里填财填物才撑起来。
“善叔,主上硬逼着宋家与高家结亲,为什么非宋大姑娘不可?这上京与平安栈远隔千里,素未谋面的也不像有旧啊?”
善叔左右看一遍凑近他们:“这不是有画像吗?画上的宋姑娘跟仙女似的,主上对着画一见倾心,你们就说庙里香火旺不旺,有没有见过这么美的姑娘吧?”
说起香火,禁行戒思又开始肩膀痛,宋家非要建个庙把画像供着,主上也真的花大钱建庙,害得他们也跟着搬石块扛木头。
戒思眼里闪过阴冷的暗光,这个宋大姑娘识相的话,最好能在今天出现,主上若发怒,必让宋家血流成河。
禁行用胳膊肘拐了他一把,在他腰上系了一根红绸:“今天是主上的好日子,把杀气收一收,主上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
鞭炮与乐声齐鸣,大厅里不少宾客都到了,善叔颠颠地赶过去帮忙待客。
戒思心里再不爽也只好憋着,来客中有不少是上京高门贵人,白小喜在其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到新郎新娘入拜堂时,便见丰神如玉一身吉服的新郎,与抱着画卷的宋明珠,见过与鸡拜堂的,没见过与一卷画拜堂的。
满室喜气热闹越发衬得新郎形只影单,宾客们静默了片刻,便又若无其事地端起酒杯祝唱。
“百年好合,一年抱俩,儿孙满堂”的叫声彼起此伏。
新人送入洞房后,有些宾客忍不住交头接耳。
白小喜凝望着高密的背影,想着记忆中的霍狸,传闻中的周斐,心中古怪的感觉更重。
他目光扫过在场宾客,除了他似乎没有任何人察觉到有什么不对。
游走的目光蓦地与另一双意味深长的眼睛一触,那是个着青绸,气势彪悍的中年男人,似曾相识。
“那是谁?”他抓忙碌的善叔问。
善叔拂开他的手:“白武候,那是我们主上在上京的大管事,霍十九,白武候与霍管事是旧识?”
旧识,并不是,白小喜生得一双利眼,蓦地记起那晚与高密一起时遇见的笑脸面具人大长老,心中不由一震:“原来是他!”
新房中一室红影,红花喜字映着红色窗纱床帐,珠帘低垂,一派的喜气洋洋。
宋明珠见高密神情安然,眉梢眼角泛出喜色,竟然是真真正正的因为成婚欢喜:心中微微歉疚:“姐夫,我姐姐归期不定,若是…”
“没有若是,亲事不会取消。”高密将画卷抱在怀中。
宋明珠暗暗稀奇,他与姐姐素未谋面,怎么好似一往情深,生怕婚事被取消?
“姐夫好生休息,外面的宾客我与宋玉会招呼。”
“有劳,”高密关上门,将画展开,小心翼翼地铺在锦被上,“诗诗,你我终于结为夫妻,今天的婚礼热闹盛大的很,你喜不喜欢?若是不喜欢,我们重新拜堂。”
满室烛光如霞,映得画上美人鲜活无比,下一秒美人便破画而出,拥着红色锦被盈盈凝睇不语,一是分不出是真是梦。
”诗诗不说话,是不喜欢髙密这个名字吗?叫我霍狸,阿斐都可以。”
世界重启后,修建庙室以千万香火信奉祭祀,用这方世界的万民信仰,来隔断冥冥中操控命运,翻手为云复手为雨的大手。
她强化了这个书中世界排斥异界干扰,保护男主的规则后,失去了朱檬化身的系统帮助,她这个异者外来者也被排斥,暂时无法长时间留在这里,大多数时候存身于画中空间。
“诗诗都不喜欢吗?”高密猛地张臂将人拥在怀中,温香软玉真真切切满抱在怀,离别的思念,心底的空洞与虚无都在刹时间被填满,眼眶忍不住微微湿润酸涩。
“这三个人三个名字,你又为什么选择用高密的身份与名字?”
“你说过只与高密成亲,我就只能成为高密。”
无论是霍狸还是周斐,还是完整的他,都在等她,等的太久太久了,今日才终于逐了心愿。
宋诗的指尖流连在他锋锐俊艳的面孔上,有霍狸的少年狡黠跳脱,周斐的决绝偏执,高密的深沉与锋芒,是他们,却又与他们都不一样,这双深不可测的眼睛里是浓稠的情意,更隐藏着不安与忧郁,这次她无比确认,这是她喜欢的人。
不受身体异化影响,没有嗜血的欲望的吸引,是真真切切自内心生出的喜欢。
当初在废土世界会不顾一切救他,考核任务时的命名,这些下意识的行为,都是因为封存在潜意识里的喜欢。
“诗诗,说你喜欢我,永远不离开我…”
“嗯,永不离开你。”
“霍狸,高密,周斐,诗诗选谁?”
“选你。”
“啾”一个亲亲落在他眼角,接着是脸颊唇角,然后落在唇上一触即离。
“选我,”他心中颤动,迷醉于欢喜与她的柔情蜜意中。
“不够,这样可不够,”他饱满的额头抵着她,鼻尖轻轻触碰她的鼻尖,是极致的爱慕亲昵,更是无声的催促邀欢。
她能听见他急促有力的心跳,空气仿佛也变得炽热甜蜜起来。
他有好看的唇,丰润而弧度优美,像上了釉色一样,宋诗抬起下巴轻轻抿含吮吸,后颈被一只手托住不容她退开,热烈而不容闪避地交缠。
手掌触碰到的是衣下光洁有力的肌肤,红裳跌落在地,床边垂下的珠帘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碰撞声…
良宵苦短,红烛成泪,红帐鸳被中,玉色肌肤相摩,他将人紧紧拥在怀中,舍不下片刻松手。
然而当天光照入窗棂时,甜蜜的厮磨仿佛是场梦,怀中便空空如也,只余床帐凌乱,红衣委地。
才说过永不离开,骗子骗子!
高密在床上坐了好一会儿,枕被间还残余她的香气,能相见相亲已经比从前孤寂长久的等待好太多太多,可人心总是贪婪的。
贪婪地渴求朝朝暮暮,长相厮守,这些信仰还不够,还需要别的手段。
他隐晦而冰寒的目光落在窗外一闪而过身影上。
朱檬,这次要从它身上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