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时朝阳夏倾颜》烟水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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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杭州到上海的特快空调软座，安静，迅速，安全地奔驰在铁轨上。
　　夏颜捧着一次性饭盒坐在窗口，外面是向后飞驰的绿油油的稻田，抬头可以看到卫星电视。
　　她背难得挺得直直的，右手优雅的夹着两根筷子，一口一口细细地品尝金黄的蛋抄饭与外面优美的田野。
　　之时——
　　“阿……对不起，这是我的位置。”
　　她闻声抬头，是一个戴着金丝框眼镜的小伙子，看来没赶上发车，匆匆地蹬上再找座位。
　　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车票，再看看牌子，阿……自己才是靠走廊坐的。她马上转头对上他，好声连连的求道：
　　“先生，您看……我们换个座位好不好？”
　　“这个……”
　　“拜托，拜托！！”就差没十指相合，膜拜膜拜。
　　“噢！”对方点头，安静地落座她的身旁。
　　“谢谢！！”
　　谢过后，转回头继续吃自己的饭。
　　夏颜和男人的对面坐着两个结伴旅游的姑娘家，一个烫着时髦的卷发，一个清纯的淑女摸样，两个人细声地柔柔的低语，说话慢悠悠地很有海派小姐的味道。
　　男人只有一个公文包，看来是出来公差的，随意地拿出两本杂志，一本丢在桌子上，一本自己拿着看，真是个非常安静的人。
　　但夏颜更加的享受旅行，有点饱了，擦了下就侧过头欣赏起外面的菜田，渔水，一座座零落的农家别墅。不由地，嘴唇勾了起来。
　　“噢…………！！”对面的桌子突然穿来一声轻轻的懊恼声，她跟着转头。
　　是对方不小心将果汁撒在手上了，淑女微皱着眉毛表示出不悦来，时髦的女孩子似乎在找能擦的东西，可是仿佛没找到。
　　夏颜马上递上自己带来的纸巾，对方先是愣愣，连忙说不用了。
　　“没关系。”她淡淡一笑甚是甜美，干净的玻璃窗上反射出——她将纸巾放在没丢过任何东西的盆子里，然后又去看风景。
　　两个女孩子互相地对望了下，道了声‘谢谢’，拾起纸巾去擦才几滴的果汁。
　　并又互相低头交耳唏嘘。
　　夏颜忽然轻笑起来，真是的，也别欺负自己耳朵好嘛！
　　拍拍裤子站起来，对身旁的男生到了说‘麻烦下！’。
　　“啊……噢……”对方点头，侧开身。
　　夏颜自若地向盥洗室走去，没见到男人略微诧异的目光。

　　当自盥洗室走回的时候，姑娘们正在快乐地询问男人问题。
　　夏颜朝他点点头，没再出声坐了回去，也没去参与。

　　火车行驶的很快很快，两个小时不到，就在上海南站停了车。
　　夏颜跟着下车的人流慢慢的移动，突然，肩被谁拍了拍，转回头。
　　啊……是谁？
　　她微底着脸，目光朝上看去，似乎在询问有什么事嘛？
　　陌生的男人连忙道着抱歉，说认错人了。
　　她耸耸肩膀，轻点了下头，又跟着人流慢慢的移动，之后，下车，出火车站……回到上海。

　　一别四年，又回到上海。
　　没回父母那里，也没见任何朋友，而是见了莘羽杰的前未婚妻——崔云樱，因为对方来接车。
　　两个女人在外滩旁的咖啡厅见面。
　　“杰说他混得很好。”美丽的女人有着优雅的微笑，手指缠着瓷杯说话轻柔毫不做作，她呵呵地笑，似乎想到好玩的事情。
　　崔云樱睇着夏颜咯咯地笑说：“他说你混得比他还好，真是羡慕死他了。”
　　“工作不忙嘛？”夏颜习惯的咬着杯子问道。
　　“嗯，怎么说呢！相恋十年，现在的身份职业……”云樱抬眼，大大的眼睛转了转，才吐出，“……还行……”
　　这两个字却若将她所有的负担吐出，待净，完美。
　　还是遗憾？夏颜耸耸肩膀，“做主妇，做商人，工作，生活，还有你先生？”
　　崔云樱接口：“我很满足。”
　　之后，她低头，抚摩自己的小腹，夏颜跟着看去，一切都了于心际。
　　“打算在上海生嘛？”拿着勺子搅动褐色液体，又咬了咬杯口，夏颜总记得崔云樱满世界的跑，一个接受世界的女人，更要令世界为她存在的轻柔并且坚强的女人。
　　夏颜很是喜欢她。
　　“我爷爷希望孩子出生在他的故乡。”
　　“日本？”念一郎老爷爷是日本遗留老将军，现住上海。
　　“不不……不！”云缨放下杯子，朝夏颜摇摇手，“爷爷的故乡是上海！”
　　“啊……”
　　“傻姑娘！！……”
　　崔云樱倏然笑得很开怀，很开心很开心！而夏颜似乎从来没见过女人可以笑得这般妩媚，妖娆，幸福，像罂僳花似的绝丽。
　　“人的故乡，难道不是……能与至爱共同生活的地方嘛？”
　　“是……但是……”云缨的奶奶并不在上海啊。
　　“如果上海是可以等待的地方，那么，我爷爷，我，我宝宝的故乡就是这了。”
　　夏颜又想起，自己在杭州想的问题。
　　那谁在等待自己？上海，上海嘛？自己在期待着什么发生？
　　“羽杰什么时候回来？”
　　“啊……噢！他说杭州的一些事情还需要交代。”回过神，夏颜发现自己想不出谁还会在等待她。
　　“历史遗留问题？”
　　“历史遗留问题！”夏颜点头，心想：羽杰毕竟不可能像自己这样拍拍屁股就走人！他还需要将交接的事情处理好，其实也只不过是申请回上海分部工作罢了，有权利的人是好！
　　“他是个好男人，燕子，你艳福不浅！！”美丽女人拿出钱包，站起来，拍拍夏颜的肩膀。
　　夏颜大声唉叫：“得了吧，他就喜欢打我的头！”
　　也站了起来。
　　“我先生等下来接我。”崔云樱很礼貌的叙述着，似乎看到夏颜脸上闪过的狐疑，笑了笑，作出解释：
　　“不是你知道的将微！”
　　“啊……不是将微？”不是记忆里那个美丽的男人，难道将微不是崔云樱的至爱？
　　“不是他，先生不是他，宝宝的爸爸也不是他。”女人摇着头，目光却有些闪烁。
　　“在等待他嘛？”原来，自己方才觉察到的遗憾是这个，夏颜默默地回想，仿佛过去，将来，甚至现在，都是许多不确定因素的组合。
　　本以为，崔云樱会和将微在一起。
　　但世事难了不是嘛？想她以前还是羽杰的未婚妻。
　　“微微，噢……他太美丽了。”云樱呵呵地一声笑，停顿，满脸的思念，再转过惆怅，之后，吹绽幸福的笑。
　　“我会等他的，上海，值得期待。”
　　夏颜拿起自己的包——也是行囊的全部。对身前的女人只留下一句：
　　“祝你成功！”
　　“祝我成功！！”
　　“祝愿我们相逢每一个快乐幸福的阳光明媚！”
　　“欢迎回到上海！”
　　“先走了……”
　　“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