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憾生》尘皎月

5、留宿

　　这边，秦聿走在霍清澜和薄言的身后，看着这两人亲昵的姿势，不禁有些牙酸。
　　这薄言幸好是个男生，要是个女生，他一定要误会霍清澜是不是对他有什么非分之想了。
　　想想刚才他们两人匆匆地往初中部教务处走的时候，霍清澜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住了脚步，秦聿一看就知道时这家伙又要安排他去跑腿了。
　　他看着霍清澜烦躁的神情，心说要是自己耽误时间的话霍清澜一定会把自己整到半死，想到这里秦聿直接凑了上去。
　　“学霸，您有什么吩咐。”秦聿的脸上还带着谄笑，俨然一副狗腿子的模样。
　　霍清澜想了想对他说，“你去监控室去查监控。然后把那个时间段的监控拷贝一份送到教务处。”
　　说罢也不管秦聿的反应直接朝着行政楼走了上去。
　　“霍清澜，你是我大爷，我真是欠你的。”秦聿朝着空气挥了一下拳头，脚也踢了一下，就当是把霍清澜揍了一顿。
　　随后才抓了抓他的一头红发，单手插兜，一改之前面对霍清澜狗腿的模样。气势瞬间就又变回那回那个桀骜不驯的大少爷形象。
　　笑话，他好歹也是S市里排得上号的秦家大少，在霍清澜面前装狗腿不只是因为他救过自己一次。
　　而是这个少年的各个方面都优秀的令人发指，这才是他打心眼里佩服他的真正原因。
　　于是秦大少就迈着六亲不认的步子，气势嚣张地走到了监控室，并让他们调出了当时的监控。
　　他在监控室看完监控的时候只觉得霍清澜养的这小崽子真乖，要是他被这么挑衅都等不到那男的推的那一下就直接把人给揍了。现在在教务处的应该只有他一个人，哪里还有那男的什么事。
　　不过他又觉得这小崽子让霍清澜教的真是好，不主动挑事，但也不会任人欺负，真是个乖孩子。
　　于是在他翘着二郎腿坐在看完监控之后又拷走监控录像，而旁边的两名保安都没有出声阻止。
　　那可是秦家的少爷，谁敢惹，工作不想要了吗。
　　就这样，秦聿顺利地拿到了监控录像，然后送到了霍清澜手中。

　　等他回过神来他们两人已经走远了但是谁都没注意秦聿有没有跟上来。
　　多年的相处已经让他们俩在见到对方时排除外界其他干扰的能力。
　　此时薄言就在兴奋地追问霍清澜：“你是怎么知道我被叫去教务处了。”
　　霍清澜的回答一如既往的简洁明了：“秦聿说的。”
　　“原来是这样”，薄言听到答案后心满意足了，他哥还是蛮在意他的嘛 。
　　“不过你为什么会觉得不是我错啊，毕竟连张主任都觉得是我先动的手。”
　　薄言侧着身子看着霍清澜的脸又问到。
　　“慢点，别摔着了。”霍清澜伸手扶了一把薄言的身体。
　　见他转过去好好走路才说：“因为你是我教出来的，你是什么样子我最清楚。”
　　薄言听到这答案简直不敢相信，他哥居然也会有这么自恋的一天。
　　“霍清澜，你少往你脸上贴金了。明明是我自己有着强大的自制力好吗。”
　　薄言停下来双手叉腰，仰头看向同样停下来的霍清澜。
　　霍清澜低头看薄言的时候，只能看到他眼角边的泪痣还有他高挺的鼻梁。嘴唇因为生气微微翘起。
　　再往下看只能看见衬衫中间露出来的两条白皙的锁骨。
　　要是能解开衬衫的扣子看看整条锁骨就好了……
　　等等，霍清澜突然回神，他刚才在想什么，他为什么会对一个男生的锁骨产生了兴趣。
　　最重要的是对方还是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
　　霍清澜一时想不明白为什么，但他又害怕被薄言看出什么端倪，只得催他赶紧去医务室。
　　“前面就是医务室了，你先进去，我和秦聿说个事再过来。”
　　“哦”，薄言想不通为什么他哥突然就变了脸色，但是从小到大他都对霍清澜的话言听计从，所以他并没有什么意见，答应了一声，转身就走进了医务室。
　　秦聿也就是在这时候跟了上来，“学霸，刚才小崽子问的那个问题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你怎么就能确定是那个小子的问题呢。”
　　霍清澜不知在想什么，眼睛一直盯着远处的落日，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嗯？”
　　“为什么吗”，霍清澜自言自语道。
　　“怯懦的人在遇到欺凌后会把刀挥向更弱的人，而勇敢的人则会把刀挥向强者。我教过他如何做一个强者。”
　　秦聿听完之后点了点头，没在多问。
　　“还有，他不小了，以后别叫他小崽子。”
　　“啊”，秦聿有些摸不着头脑，之前他这么叫也没见这位大学霸说什么啊。怎么今天突然就不行了
　　霍清澜原本心里藏着事，不愿多言。见秦聿点头后，就直接转头进入了医务室。
　　留下秦聿一个人在那里百思不得其解。
　　他进去的时候，医务室的医生正在用酒精给他清理胳膊上的淤青。
　　他的胳膊好白，霍清澜盯着薄言的胳膊看。
　　见霍清澜进来就盯着胳膊看，还以为他被那几处斑驳的淤青惊到了 。
　　于是那医生对着霍清澜说道：“没事的，只是看着有些严重。回去之后喷点活血化瘀的气雾剂就好了。”
　　霍清澜点头，对着医生说，“麻烦您了。”
　　那医生摆了摆手，示意没关系。
　　然后又对着坐在椅子上龇牙咧嘴的薄言说：“这是你哥吧，小孩子家家的以后少打架闹事，好好学习。”
　　“我明明是去……”薄言正准备去给医生讲他不是单纯的打架。
　　结果在他哥威胁的眼神下默默地把“伸张正义”四个字吞了回去。
　　“是啊，小孩子不懂事，老是让人操心。”
　　霍清澜收回对薄言的眼神，对着医生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活像是为了孩子操碎了心的父母。
　　那医生约莫着也是三十出头，听了这话也是深有同感。不过她还是宽慰了霍清澜几句。
　　“像这么大的男孩子都比较调皮，回家多教育一下他就懂了。这孩子看起来不坏。”
　　“是不坏”，霍清澜点点头，“那我现在可以带他走吗。”
　　在得到医生肯定的回答后，霍清澜一把把薄言拉起来。
　　“走了。”霍清澜率先走到门口把门推开之后看向薄言。
　　“愣着干什么，想在这里过夜？”霍清澜心里有些乱，他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
　　他习惯了任何人或事都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感觉，这样的让人把握不住情绪的情况很不好。
　　而这样的神情在薄言看来就是极度的不耐烦。
　　也对，他好好地上着课就被拉过来给他收拾烂摊子，还又来陪他处理伤口。
　　像他这样努力学习的大学霸，少听一节课恐怕对他来说都是损失吧。
　　但薄言又转念一想，不对啊，以他哥的智商，现在应该都已经在自行学习大学知识了吧。
　　这边薄言正在低头气呼呼地走着，并没有注意到走在前面的霍清澜已经停下了脚步。
　　于是，薄言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撞上了霍清澜的胸膛。
　　“喔。”薄言这一下撞得不轻，抬起头的时候霍清澜甚至看见了他眼眶里的泪水。
　　“怎么走路还不看路呢。”霍清澜觉得好笑，他在看见薄言撞上自己怀里的时候心里的烦闷一扫而空。
　　但当他见着薄言抬起头微微含着泪水的眼睛，突然就激起了征服欲。
　　他想让他哭，就这样含着眼泪就好，最好是在……
　　等等，我今天到底在想什么，我这是怎么了。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干嘛老给我甩脸子，你要是后悔来帮我你直说不就好了，干嘛老是这样不说话。”
　　薄言有些生气，但同时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在里面。
　　他哥以前不是这样的，他从来不会嫌弃自己麻烦。相反，他还会好好照顾自己。
　　要是以前遇到这种情况，他哥肯定是要唠叨他几句的，但是今天他哥都没怎么和他说话。
　　到底是为什么呢，薄言努力回想着今天的情况和以前有什么不一样。
　　楼卿！
　　他突然想到这个人，他回忆起楼卿好像也是他哥那一级的学生，学习也是特别的优秀，张的也好看。
　　他之前甚至还听过有人说过他们很般配。
　　他以前不以为意，觉得他哥这种“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人是不会也不可能去谈恋爱的。
　　但是他哥今天的这个反应实在是让他不由得怀疑传闻的真实性。
　　“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喜欢楼卿。”薄言对着霍清澜一脸暧昧的说。
　　“你这脑子里面一天到底在想什么。”霍清澜有些想不通。
　　明明是自己在试图理清自己情绪的来源，怎么在他看来就成了对楼卿有意思。
　　“没有意思也好，你长的那么帅，学习也好，她配不上你。”薄言在听完这话之后松了一口气，不是他想的那样就好。
　　“走了，我送你回家，你今天这个样子也不用去上课了明天再来吧。”霍清澜说着就往校门口走去。
　　“哎哎哎，我不回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妈。看见我受伤了还不知道要怎么唠叨呢，我等会儿给她打个电话就说让你辅导我功课，过两天再回去。”
　　　薄言说着就拿出了手机，找到了高映雪的电话就打了出去。
　　华高是个私立高中，对电子设备没有太大的管制。所以在这个学校里几乎人人都带着手机。
　　霍清澜于是也站在那里，好整以暇地看着薄言给他妈妈打电话。
　　“喂，妈。我这两天就不回去了，我有点功课要问我哥，就住在他哪儿了。”不知道电话那边说了什么，薄言原本兴高采烈的神情瞬间变得垂头丧气。
　　“给，我妈要和你说话。”薄言将手机递给了霍清澜。
　　霍清澜接过之后先是开了免提，然后才对着电话那边的人说到：“高姨您好。”
　　高映雪应了一声之后问到：闹闹说他要在你那里住几天，他不会是骗我的吧”
　　霍清澜没有及时回答，而是看向了薄言。
　　薄言自然也是听到了这话，他害怕他哥说什么不该说的。
　　于是他双手合十，眨着他的眼睛，眼睫毛扫过他眼下的泪痣，无声地说着“求求了，求求了。”
　　霍清澜这才对着高映雪说：“他没说错，这两天我看着他，您放心好了。”
　　“那就好，这孩子从小也就只有你能治住他了。那就麻烦你了。”
　　“没事，”霍清澜将手机还给了薄言。
　　薄言又和高映雪说了几句后才挂了电话。
　　“真好，那我们现在就回你宿舍吧。”薄言说着就往霍清澜宿舍冲去。
　　终于没人管他了，他可以好好玩几把游戏了。，
　　“别急，我们先去你们班把课本和习题带上，然后再去宿舍。”霍清澜毫不留情地打破了他的幻想。
　　薄言听了这话的表情如同扎破的气球，但是他又不敢反驳。只得和霍清澜一起朝着他们班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