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宫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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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宫宴新帝说不必铺张，但毕竟是新帝上任的第一场宫宴，下面的人拿不准皇帝的心思，自然不敢怠慢，还是按最高规格的来。
席间觥筹交错，丝竹之声不绝于耳，舞姬如水蛇般妖娆曼妙地扭腰，艳如牡丹的脸上时时露出魅惑的笑，摄人魂魄。
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
贺双与贺青坐在殿内靠外的位置上，贺双不喝酒，也不喜油腥，看着眼前的佳肴也没什么胃口，草草夹了几箸再没动。
“不合心意？”贺青看着贺双只吃了几口，柔声问。
贺双微微摇头，朝着贺青浅笑了一下。
贺青在朝中身份尴尬，从不与人结交，其他人也不欲与之攀谈，这里倒成了整个殿最安静的地方。
坐在贺双旁边的人动筷子倒是迅猛如虎，一筷子接着一筷子。
身材魁梧高大，一股憨厚的老实人模样。
看起来是个武官。不过武官怎么坐这里？
往日的宴会，文武官不坐在一起是惯例，况且此人看起来品级不低，坐这角落更是奇怪。
男人一口一杯，身边的侍女来不及倒，只得拿着酒壶，看到杯子被放下便往里倒酒，男人嫌慢又嫌少，皱着眉说了句“嘴巴还没沾湿就没了”，便招呼走侍女，自己提着酒壶往嘴里倒，一口酒一口菜，很快就将自己案上的菜与酒都吃净了。
在这宫宴上吃这么香的人还是头一个。
贺双看他吃饭觉得有趣，不由地多看了几眼。
那人吃完似乎还没尽兴，叫侍女加菜加酒，侍女似乎第一次遇见在宴上要加菜的，听到这要求愣了一下，才应声退下。
等了一会儿侍女还没回来，男人有点坐不住了，对着贺双桌上没动的酒菜瞄了好几眼，一下子和贺双对上了眼神，眼睛里闪过了慌乱，黝黑的脸竟也透出了红色。
在如此风光霁月的人面前出了丑，李壮实啊李壮实，你就缺这一口吃的吗？让殿下，不，现在是陛下了，让陛下安排到这不就是为了吃个好饭，少听别人叽叽歪歪的攀关系，这下好了，还不如听那群老头念叨呢！
李实不好意思极了，看着那张清冷的脸结结巴巴说不出完整的话:“那个，那个，呃我没什么意思，你别误会啊哈哈哈。”说完尴尬一笑，简直恨不得钻到墙角躲起来。
就是不知道这么大的块头要多大的洞才能塞进去了。
“大人若不嫌弃，替我尝尝味道。”贺双温柔一笑，如春日暖阳融化了溪上碎冰，脸上的疏离感顿时消减了。
一盅未动过的水晶猪蹄朝着李实递了过去。
刚刚李实盯得最久的就是它了。
猪蹄与佐料一起炖煮透烂入味，浇上汤汁，小小一个趴在瓷盘上，晶莹剔透，十分诱人。
“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罢小心地接了过去。
舌尖的美味似乎让李实忘记了刚刚的尴尬，很快大快朵颐了起来。
贺双看他吃得这么香，忍俊不禁。
这宴上最开心的，应该就是自己身边这位了。
殿上，坐在至高宝座上的人脸色却是越来越差，“砰！”一声，将案上的金樽扔了下来，金樽从楼梯上滚落，酒也跟着撒了一路。
大殿顿时无声，舞姬跪伏在地，乐声也停了。
官员们似乎想到了前几天大殿的景象，瑟瑟发抖，怕下一秒皇上丢的就不只是金樽了，而是自己的项上人头。
所有人都被新帝的暴戾吓了一跳，在位置上缩着头不敢出声，殿内瞬时安静了下来。
“退下。”龙椅之上的帝王扶额，又看了眼一旁的乐师，“你们也退下。”
后者如同后面有什么洪水猛兽般忙不迭地走了，殿中人散尽，大殿一下子空旷了起来。
没有人敢做这个出头鸟，整个殿内只剩下呼吸声。
一片死寂。
“朕先前就听闻贺青贺大人琴艺冠绝天下，不知今日可否让朕见识一番。”萧洌在突然出声，看向远处一角，目光凛冽。
殿内所有人都清楚，杀鸡儆猴，宫宴立威，这把悬在贺府之上的刀终于下来了。
贺青起身行礼，脸上没有一丝的慌乱，不卑不亢道：“冠绝天下微臣不敢当，只是略懂一二。为陛下献曲微臣荣幸之至，只是不巧近日伤了手，难以弹奏，恐污了陛下的耳朵。”
“哦？是朕没有这个福气了。”萧洌冷声道。
殿内人听得冷汗直流，这句话直接把贺青架了起来，敢说皇帝没有福气？今天这琴是非弹不可了。
贺青又是一礼：“不敢。不过微臣今日携子赴宴，犬子琴艺不在臣之下，臣斗胆......”
贺双听见自己的名字，颇意外的抬头看向贺青，贺青暗给了一个不必担心的眼神便将头转了回去。
“未听说贺大人娶过妻？”萧洌未听说过贺青还有儿子，生出几分好奇。
“回陛下，是养子。臣当年出游路过江南路遇弃子，臣见可怜便将其收养，教其琴艺，也是颇有几分灵气。”
“贺大人真是慈悲心肠，如此也好，让朕听听贺卿教出来的孩子琴艺如何。”
琴很快就被抬了上来。
贺双坐在琴前，一袭素净的长衫，外着月白色长袍，银线绣边，更显清冷矜贵，暖灯照在略显冷淡的眼眸中，柔和了冷意。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间，如皎洁蟾月，心向往之，不敢近之。
如此人物在京城待了这么多年，竟是没有人知道，这贺青真是把人藏得够深的。
琴还没听，殿中人心里已偏了几分。
贺双将手轻放在弦上，指尖微动，琴声如水般流淌出来，如暑日的一杯清茶，解除了心中的烦闷与郁气，让人心旷神怡。
平日里爱好乐曲的大臣已掩饰不了内心的喜悦，欣赏之情溢于言表，而不怎么听曲的大臣虽听不懂更深，但好听不好听也是听得出来的，此时也是如痴如醉。
坐在宝座上的萧洌也慢慢放松了神色，
一曲已尽，殿中竟然无人应声，还沉醉于琴声之中。
“好。”萧洌拍掌一笑，“朕虽不懂音律，但也知你弹得极好。”
萧洌此话一出，殿中气氛都缓和了下来，传来几声应和。
“是啊是啊，贺大人真是教子有方。”
“小小年纪就能弹奏如此乐曲，真是不简单呐。”
恭维之声此起彼伏。
“不如今后每日入宫弹琴，为朕解忧，如何？”萧洌嘴角勾起一抹笑
大臣顿时纷纷脸色微变：“这......”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先帝如此，这新帝更是不掩饰，登基不过几天，这心就藏不住了。这怕不是看中了琴艺，而是看上人的姿色了吧？
这倒是大臣们误会了萧洌，萧洌不贪美色，也不好乐律，相反，他对这些甚至到了厌恶的程度。让贺双入宫弹琴也只不过是他找的一个乐子，在他看来贺双的清冷做派不过是一个乐师献媚的手段罢了，比起常人只是姿色更上乘、手段更高明罢了，不过这样更有意思，他忍不住想看到那层虚伪的面皮之下，藏着的丑恶内心了。
到那时......呵
萧洌突然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看了让人觉得后背发凉，大臣们纷纷噤声，不敢多嘴。
“此事朕心意已决，众爱卿不必再劝了。”
说罢起身，拂袖走了两步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看着贺双澄澈的眼眸，勾起一抹笑：“这身衣服很称你，明日再会。”
一副浪荡公子哥的做派，说罢就走了。
似乎刚刚的转身只是为了调戏贺双一句。
殿内的人都被这场景惊得说不出话来，陛下这是......
强抢民男？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宫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