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五十二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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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比赛结束的哨音吹响，宣告着第一支通关选拔的五人队伍诞生。
我并不急于去迎接胜利者们，等待绘心做完赛后总结，通知24小时后的训练赛。听见门扉缓缓开启的声音，我合上书起身，接住扑向自己的猫咪。
“医生——”
蜂乐回抱紧我之后也丝毫没有减速，满心满眼都是眼前人，重心不稳，两人一齐跌进蜂蜜罐子里，沉沦于那一片爱意翻涌的金色海洋。
“回。”我抚摸着他的头，给予他此刻最渴望的奖励，“你做得很好。”
只是这一刻，他所经历的煎熬和痛苦都被化解，他重重点头，眼角闪烁着泪花。
“怎么了大家？”
队伍的其他四人自然也来到了等待的房间，这是一处会议室，白色的大圆桌后面是巨大的显示屏，隔壁则连接着五人的宿舍。
感觉队内的气氛似乎都有些疏离，不，是对蜂乐回本人的戒备。和队友关系不好吗？
印象里他应该是队伍的粘合剂的。
实际上造成这样的局面并不奇怪。
刚才的5v5比赛蜂乐回几乎全场都在暴走，拒绝传球，深入敌方球场之后单打独斗，简直是马狼二号。
但唯一和马狼不同的是，他的队友里有糸师凛。
即使是狂放无序飞舞的野蜂，凛也完美捕捉了其轨迹，将其纳入了自己的体系之中。他驾驭了“怪兽”。而其他队员，虽说只要赢了就不会说什么，但还是颇有微词。
蜂乐回本人毫不在意，他搂住我的脖子，湿漉漉的发尾蹭着我，语气天真无邪。
“因为我在踢球的时候，听到了医生的声音。”
“以前没有那么在意，回想起来却一步一步把我引导向了自己期望的道路。”
“所以我选择让你如愿。”
“成为你想要我成为的样子。”
“你开心吗，医、生。”
他露出烂漫的笑容，眼底却是无尽的黑暗和混沌。
“现在的我可爱吗？”
太过强烈的孤独压垮了他的自我，他选择听从了魔女的声音，而非自己的内心。
坏掉了。
他并未选择“不需要任何人”的自我，而是选择了“只渴求唯一一人”的道路。
“……”
我思考着应对的话语，却见糸师凛再也无法忍耐，气势汹汹地杀过来，从我身上扯开了蜂乐回。
“滚开。”
“她没有义务陪你做足球过家家，路人。”
糸师凛提着蜂乐回的后领，眼睛却紧盯着剩下的三人，无声地展示着权威。那副冰冷又危险的样子，完全是一头磨尖利爪、恐吓敌人的猎豹。
我轻笑着，从背后靠近他。
“凛，做得很好。”
手掌轻轻拍过他的头顶。
他周身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压力似乎凝滞了一秒，随后烟消云散。刚才还对自己最后没能完全预测进球、把握球场全貌，十分很不爽的样子。现在少有的没有呛声，只是转身时脸上的表情写满了不耐。
他瞥了我一眼，什么都没有说。
放下蜂乐，思考着什么，烦躁地咋舌一声，径直走进了宿舍。
我装作无奈的样子，对其他人打招呼：
“也欢迎你们。以后会经常遇见了。”
01
时光青志给人的感觉，有些危险，像一颗随时可能引爆的地雷。
容易被风吹草动刺激进入做出极端的行为。
比如潜入我的房间袭击我什么的。
“时光君，放松。至少让我呼吸吧。我不会逃走的。”
我尽量用轻柔的声线安抚他，收效甚微。
他的声音颤抖着，牵制住我的手却是丝毫不抖，纹丝不动的。
“不行！”
“如果我不这样做的话，医生又会看向别人，最后一定会抛弃我的！”
一无所有，缺乏被爱经验的人，死死攥住仅有的一根稻草。
于是情绪在不安中无限放大、暴走、无法控制。
此时不能陷入他的节奏，解释和顺从都是下下策，只会助长他的欲望。
我轻轻在他耳边吹了口气。
“呼——”
不可动摇的桎梏立刻土崩瓦解，时光青志捂着自己的耳朵，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指着我，满脸潮红。
是的，他很偏执，容易受到影响，一旦脱离掌控破坏性很强。
但他很纯情。
有些危险的患者。
“时光君你是特别的。”
“没有人像你一样。”
当然，每个人都是特别的。你也是特别的。我说的每句话都是真实，不惨半点虚假，却与真心毫不相干。
我用手背蹭过他的脸颊，试探着他的体温。
“你很了不起。”
他的眼泪终究落下，此时他的理智回归，用对待世界上最珍惜的宝物的力道捧着我的手。
“医生，不要离开我。”
“没事的，没事的。”
“去睡吧。”
02
洁世一静静旁观着我安慰时光青志。
他倒也不是偷听，只是找我有事商量，不巧撞上了而已。所幸时光直到离开都没有发现他。
“所以，想问的事情是什么？”
我有些累了，解开了盘发，撑着侧脸坐进电脑椅。
“医生早就料到了，这样的发展。”
“进化是我们自己做出的，但每次进话和觉醒，都能感受到医生的影响。马狼也说过类似的话。”
我挑挑眉，不置可否。
看着洁世一一脸触碰不可言说的真相的紧绷表情，饶有兴味。
“怎么可能——我又不是神。”
“你们每个人手里都握着复数的车票，通向的道路不说是无限的，但能够前往的方向有很多，关键是你们自身的选择。”
“比如你，洁世一。”
“你能成为指挥全队的控球后卫，也可以成为其他的位置，而你选择了前锋。”
“你的空间想象能力可以和很多能力组合，而你选择吞噬什么才能，使用什么技巧，甚至是决定胜负的战术，都是自己做出的。”
“我只是在你们可能前往的路上提前清理了杂草，铺上了道路和铁轨而已。”
“引火，点燃烟花，这就是我的工作。”
“而绽放，就交给你们才能的原石吧。”我采用了绘心的说法。
洁世一随着我的话语越想越深，聆听完我的说法，却依然不肯离开。
他并不认同。
“不。”
“不是这样吧。医生你的想法绝对不止停步于此。”
“不如说，这些都是为了更深层次的操纵的铺垫吧。”
我愣住了，而他分析到深处，丝毫没有在意周围。
“和玲王对战的时候，我清楚地感受到了，自己被你所笼罩着。”
“我胜过了玲王并不是完全依靠自己的力量，是医生引导我选择了成功率更高的道路。某种意义上，我是你敲打玲王的工具。”
第一次，我由衷地笑了出来。眉眼弯弯，毫不掩饰赞赏和嘉奖。
“完全正确，洁世一君。”
我伸出手拥抱他，把玩一颗意识到自己在棋盘之上的聪明的棋子。
“作为奖励——你在监狱里压抑了很久吧。”
我的大腿压住他两腿之间，脱下手套，葱白的手指根根分明，触发他回想上次的经历。
“我来帮你。”
“等、等一下！”冷静的策略家肉眼可见地慌乱起来，本质是纯情的少年，推着手，接受不了这种邀请。
然后，他的反抗定格。
因为他看见了我的手指撩起碎发，露出的耳朵。
深蓝色的瞳仁一瞬间缩小成点。
他沉声说：
“不要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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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见到我的手指就兴奋的症状有缓解吗？”
“完全没有。倒不如说加重了。”
03
“明天会更有意思的。”
医生所说的话一点不假。
五名世界顶级前锋组成一队，和他们五个高中生进行比赛。这已经不能算对抗了，而是碾压。
只有糸师凛一个人抱着赢的心态，竭尽全力去对抗。
他还在奋力地靠近着世界水准。
真的，好厉害。
洁世一想，他们真的还远远不够。所以连对手的轻蔑和侮辱的态度，都觉得有些理所当然。
自己不就是弱到不配尊重吗。在实力至上的世界里，这就是规则。
粗犷的巴西选手达达·席尔瓦虎背熊腰，一副街头混混的做派，嘴角挂着戏谑的笑容，世界上没有几个人可以拦住他；长胡子的英国佬身材仅此于席尔瓦，健壮有力，射术十分了得，外形沉稳却总让人感觉他的眼神浑浊，心思并不在这里；卡瓦佐斯一头蓬松的彩色卷毛，整个人懒洋洋的，出脚快、准、狠，进球嗅觉极强。
金发的西班牙绅士莱昂纳多·卢纳，始终彬彬有礼，因为他完全没有将对方看在眼里，秉持着不自知的傲慢，残忍击溃抱有幻想的凛。只有同龄人的洛基算是友善，可他同样是世界级怪物，在球场上，没有人能拦住闪电一般的他，连球都无法擦边。
练习赛轻易地画下了绝望的句点。蓝色监狱的球员只能咀嚼着自己的无能，仰视世界球员离去的背影。
在他们进入通道之前，高跟鞋踩过地板的声音响起。
哒、哒、哒。
医生，她来看我们的比赛了……
几乎是白衣女子现身的瞬间，所有世界级的前锋们改变了神情，等洁世一望去，他们已经列成一列，宛如军队一般严阵以待，迎接她的到来。
女人拍了拍手心，说出了第一句话。
“许久不见了，我的soldiers（士兵们）。”
“Yes，Madam！”
他们的回答过于迅速，是先于思考，深深植入身体内部的反射，他们已经在训练中重复了无数次，只要摇动铃铛，军犬就会吼叫。现役的国家队成员，足球界的天之骄子们低低地垂下他们高傲的头颅，向她表示臣服。
粗鲁的席尔瓦都完全收敛了气焰，乖巧得像小猫咪。
英国选手布莱克情绪格外凝重，手指微微颤动，脸上的肌肉止不住地抽搐，仿佛在面对深渊的怪物，用尽力气来遏制逃脱的本能。
医生也注意到了他的异动，轻声提了一句。
“希望你能通过赛前测试，布莱克。”
洁世一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好像在亚当·布莱克坚毅的脸上读出了恐惧的意味。
足球知识最为渊博的时光恍惚间起身，喃喃自语道：
“原来医生就是……那位女士的标准出了名的严格。不仅注重选手的质量，还会对选手进行全方面的把控。她最忌讳选手的个人生活对比赛状态造成影响，而布莱克选手出了名的喜欢女人，花边新闻奇多，应该是对布莱克设了限制。”
“应该有一套专门的奖惩机制。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俱乐部的消息很严。”
“能让（）上瘾的患者闻风丧胆，应该不是什么温和的疗法。想象起来都很折磨。”
洁世一好像理解了一些。就像是假期里完全没有复习，在大街上遇到老师，被随口抽查问题。
自己畏惧、绝望的偶像被医生玩弄于掌心。
好奇妙的感觉，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五名世界级别先锋之中，只有洛基沉着自若，其他人都不同程度地紧张收敛。
他鞠躬，恭敬地向医生问候：
“多亏了您的指导，我才能如此快的实现自己的目标，着手实现理想的计划。”
医生拍拍他的肩膀。
“你是个好孩子，一直让我很省心。”
医生环视五人，仿佛是狮子逡巡自己的领地，作为绝对的掌控者，她再次拍击掌心。
这似乎是约定的一个指令，众人都像被按下了按钮，放松下来。只是还心有余悸。
卡瓦佐斯更是上前亲昵地环住了医生的胳膊。
“一起去逛新宿吧~你好久没有陪我了！”他一向乐于仗着自己童颜就赚得好处。
“抱歉，我现在没有时间，下次吧。”
金发的绅士单膝跪地，吻上女人的手背。
“亲爱的女士，不知是否有荣幸邀请您共进晚餐。”
这句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唇角上挑，轻声说道：
“好呀。”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第五十二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