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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第 6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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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四天才开学,两人哪儿也没去,就在家腻歪了整整四天。
无论前一天晚上闹得有多晚,沈让的作息时间始终保持正常。
早上醒来后会轻手轻脚下床去楼下做早餐,做好早餐就放在蒸箱里温着,困的话就回到房间抱着楚年继续睡,不困就在床边守着楚年看资料,需要敲键盘就会去隔壁书房。
楚年一般嘴比脑子醒得快,眼睛不着急睁开,“哥哥”“哥哥”的呢喃声就冒出来了,沈让在身边,就往其怀里缩一缩,不在身边就不悦地放大音量,等听到开门的声音就双手一伸索要拥抱和早安吻。
沈让会将楚年抱去浴室洗漱,会帮着挤牙膏,会看着楚年吐掉最后一口泡泡后再帮其洗脸,干爽又缠绵的亲吻结束,他会将人抱回床上再去楼下拿早餐,像宠小孩儿一样一口一口喂到楚年嘴里,不止早餐,午餐晚餐都会如此。
楚年有手有脚活蹦乱跳却享受着高级的贴心照顾,整整四天,他甚至都没有出过房间。
沈让给他买了许多乐高,他喜欢坐在地上玩,沈让就在地上铺了一层细软又亲肤的浅灰色毛绒地毯,小零件经常被毛绒覆盖,他找不到找累了就会让沈让来帮他找,沈让一般会先将他抱上床,把能看见的零件都收起来,再拉起毛毯一抖,小零件自然而然就现身了。
楚年还喜欢趴在地毯上看书,触手可及之处永远都放着一杯水和一个果盘,可能是受沈让这位哲学教授的影响,他最近正在死磕《理想国》,还是英文版,看不懂就叫沈让亲自讲解,看沈让嘴巴一张一合,情不自禁就想要索吻。每每这个时候,沈让都会非常正经地拒绝,直到楚年真的完全明白理解了,他才大方地赏赐一个亲吻。
每天下午两点左右,公寓的门铃响起,沈让会抱着一束艳丽的红玫瑰回到房间,楚年一开始不太喜欢,沈让却说入乡随俗,给英国国花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楚年一直觉得玫瑰花很普通,尤其是红玫瑰,不如牡丹花山茶花清新脱俗,不如兰花梅花淡雅高洁,也不如栀子花茉莉花浓郁香甜,除去花语的帮衬,似乎一无是处。
所以他不愿意去悉心呵护,插花的重任落到了沈让身上。
沈让没学过插花,只能凭感觉摆放,没能插出上散下聚高低不一的视觉差,凸显不出红玫瑰的娇艳浪漫,可就是那一刻,看着沈让不厌其烦地试图让玫瑰花变得更好看些的认真模样,他忽然就懂得欣赏红玫瑰的热烈鲜活了。
他上前亲了一下沈让,接过剪刀,抽出部分位置不协调的玫瑰将花枝底部斜剪,“以后每天都会送我吗?”
沈让从身后环住楚年,“不喜欢红玫瑰,那以后换着花样给你送好不好?”
“不好。”
“嗯?”
“就送红玫瑰吧,刚才忽然就喜欢上了。”
沈让亲了亲楚年的后脖颈,“还好我跟来了。”
“什么意思?”
“小朋友太容易感动了,容易被人骗走。”
楚年将最后一枝红玫瑰插入花瓶,窗边的纱幔被风吹起,轻轻撩拨了一下红玫瑰,水滴顺势而落,窗台上又多了几滴晶莹。
手湿哒哒的,楚年转身在沈让身上蹭了蹭,“是你才会感动,不是你的话,我的心就是铁做的。”
沈让很满意这个回答,看着胸前的水渍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湿了。”
楚年也笑,“嗯,湿了。”
沈让欺身亲了过去,“宝宝,帮我脱。”
楚年一边接受着占有欲和侵略性极重的亲吻,一边将沈让的衣服往上推。
褪去上衣,沈让护着楚年的脑袋一个旋转,两人倒在了那张浅灰色的毛绒地毯上,楚年一声闷哼,他担心地问道:“摔到哪儿了?”
楚年伸手朝后腰摸去,从毛绒缝里摸出了一个乐高小零件,他眉头一皱有些郁闷,“我分明拼好了,怎么还有多余的?”
沈让忍不住笑了,为了维护小朋友的自尊心,他接过小零件随手一扔,“你看错了。”
亲吻堵住了楚年想说的话,趁着沈让舌头退出去的缝隙,他牙关紧扣,沈让不得已撑起上半身看着他,他翻身坐在沈让身上,“哥哥,今天我来。”
楚年没想到掌握主动权会这么累,最终还是败下阵来,乖乖地任由沈让折腾了。
玫瑰花的香气四散开来,混杂着情爱的味道,深浓而迷荡。
事毕,沈让伸手拽下被子将楚年包裹在怀里。
他们都很喜欢这片刻的安宁。
青天白日,阳光甚好。
楚年又困又想笑,“哥哥,我们会不会有点太荒淫无度了?”
“过几天就开学了。”
有言外之意吗?没有。
开学了沈让也不会多加节制。
楚年属于插班生,开学之初少不了自我介绍,沈让要求他主动表示自己并非单身,答是答应了,可到了自我介绍的时候他还是将那些话憋了回去,平白无故告知这一点,像个自大的自恋狂,他有点不好意思。
沈让不一样,他在英国待了二十多年,太了解当代大学生的心中所想了,百分之八十左右的大学生都崇尚恋爱自由,上课之初,他就公然宣布了自己已婚的消息,讲台底下哀嚎声一片,他却毫不在意地开始正式上课。
第一节课结束,约定好一起吃午饭的两人都被胆大的女孩子拦住了去路。
楚年背起包刚准备离开,一个韩国女孩子双手撑在他的课桌上非常直白地说要跟他谈恋爱,他刚想开口拒绝,沈让来了电话。
沈让那边是一位法国女孩子,见他没带婚戒,认为已婚不实,所以大着胆子先排个队。
沈让没多做解释,直接一个电话打给了楚年,“宝宝,有学生想要确认一下我有没有对象。”
楚年脸一沉,“公放。”
“已经。”
“He\'s mine.”低沉的威胁之后骤然放松语气,“Welcome to our home anytime.”
电话挂断,面前的韩国女孩子也非常识趣地离开了。
两人会面后,楚年脸色十分不悦,“怎么会有人那么没分寸地知道你有对象了还跟你告白。”
沈让拉开楚年的背包将电脑放了进去,又接过背包背在了自己肩上,牵着楚年往校外走去,“今晚我们去逛街吧。”
两人都不喜欢逛街,沈让突然提起,楚年很是不解,“有什么想买的东西吗?”
“嗯,有一样很重要的东西。”
当晚,沈让带着楚年走进了一家珠宝店。
楚年任由沈让牵着自己的左手给自己试戴各式各样的男款婚戒,愣乎乎地问道:“为什么要买戒指?”
“婚戒证明已婚,想要买个安心。”
沈让还想给楚年试戴另一款戒指的时候,楚年握拳不给戴了。
“怎么?不愿意?”
楚年很不爽沈让漫不经心的回答,随便一个戒指就将他套住了,“一点都不浪漫。”
沈让笑了,掰开楚年的手继续试戴婚戒,“不是求婚,求婚哪儿敢这样敷衍你,我这是防患于未然,得打消那些对你怀有肖想之意的人的念头。”
最后两人选了一对小有设计的素圈,回家的路上楚年动不动就抬起自己的左手瞧瞧看看。
人来人往的街上,每个人都行色匆匆,他和沈让手牵手混迹其中,悄悄享受着忙里偷闲的快乐。
回到家后坐在沙发上双腿一盘,更是目不转睛地紧盯着,偶尔还覆上右手摩挲两下,面色喜不胜收。
沈让一边做饭一边笑道:“我不比戒指好看吗?”
楚年不穿鞋就跑到沈让身边往他怀里钻,沈让不得已只好先关了火,抬着屁股往上一提,“不吃饭了?”
“吃,就是想说,要不然我们在国外先领个证吧,两年之后再回国正式结婚。”
楚年本就很羡慕已经结婚的汪宋夫夫,现在沈让又给他买了戒指,虽然说明了不是真正的婚戒,但他按捺不住内心的狂喜想要提前获得一纸证书,他想要介绍彼此的时候可以名正言顺地加一句非常正式的前缀。
“这是我的先生,沈让。”
“这是我的先生,楚年。”
戒指圈住了他的左手无名指,但还不够,远远不够,他需要更深更复杂的羁绊。
沈让没想到楚年仍旧非常执着于在异国他乡的地方领证结婚,他抱着楚年到沙发坐下,正经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初年,婚姻是神圣的,虽然我们可以在英国领证,但得不到国内的认可就算不得真。结婚这件事太重要了,我希望我们这辈子有且只有一次,我不想要瞒着任何人和你结婚,尤其是你的家人,获得他们的祝福你才会真的开心。外公不是承诺了两年之后我们一定可以结婚的吗?相信外公,他老人家肯定有办法说服叔叔和爷爷,到时候我们也办个城堡婚礼好不好?你想要什么主题都可以,我们还可以不局限于一天两天...”
能理解,但不太想接受,婚戒都能提前戴上,结婚证为什么不能多要一张?
楚年打断道:“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什么?”
“像个只会画饼的渣男。”
沈让笑了,“这么恨嫁啊。”
楚年理直气壮地回答道:“不可以吗?”
沈让扣着楚年的腰往下沉,“可以。”
楚年没课会去听沈让上课,沈让没课会等楚年下课,早上一起出门,晚上一起回家,两人几乎始终同频,行为举止如普通情侣般无所顾忌。
是时正在票选校内最般配情侣,教授与学生的组合后来居上,只是一张含笑对视的照片,两张亚洲面孔被推上了第一名。
这一次没有人找他们谈话,也没有人冲他们恶言相向,在一个司空见惯的大环境里他们得到的全是祝福。
教室里陆陆续续出来了很多人,却没有楚年的身影,沈让走到门口张望,楚年手里拿着一个画框,正爱不释手地欣赏着,面前站着一个戴着黑色方框大眼镜的小姑娘,模样乖巧可爱,似乎也是中国人,两人脸上都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沈让吃味了,语气不咸不淡地喊了声“楚年。”
楚年脸上的欣喜更甚了,他冲沈让招了招手,“快来。”
沈让还没走近,楚年就笑嘻嘻地将画展示给他看,画里不止楚年一个人,是两人走在A大的林荫小道上言笑晏晏的画面,这画面他太熟悉了,他的手机里还保存着原图,是从楚年的迷妹群里下载的,他看向那个软萌可爱的小姑娘,“你也是A大的?”
小姑娘点点头,她上学期就来爱丁堡了,一直很遗憾没能面对面嗑到两人的糖,没想到新学期刚开始没几天,竟然意外在校园网上刷到了两人的照片,她当即翻阅A大贴吧选了张合适的美照拿起了画笔。
沈让的手亲昵地搭在楚年肩上,“想放在哪儿?”
楚年:“玄关。”
想要来家里做客的客人第一眼就能注意到。
沈让最是明白楚年的想法,“周末正好可以约些朋友来家里做客。”
楚年忍不住笑,顺便邀请了眼前这位未来大画家。
楚年以前不喜欢家里来客人,现在却很喜欢和朋友们在一起热闹非凡的感觉,沈让陆陆续续给他介绍了自己在英国的所有朋友,普遍都三十多岁,却也没什么代沟,相处起来很自在。
他很喜欢这样的生活,自由,轻松,随意。
沈让发现楚年活泼了许多,再没有了少年老成的派头,认真做事的时候嘴边永远挂着一抹笑意,天晴下雨心情都会很好,他因为工作不得不另作安排的时候,楚年也会欣然接受,不会跟他闹脾气,更不会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