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准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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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要去公司，原燎的首要任务还是盯着他哥去体检。
反观原也琛，他也没有把原燎逼太紧。毕竟原燎都松了口，去公司也不差这么几天。只说让他自己安排。
不过周六那天去医院的路上，原也琛还是在车里和原燎林林总总说了不少，甚至已经给他准备了几个商务饭局。
原燎知道这是他哥有意给他牵线搭桥，自然全都应下。
两人订的都是VIP体检服务，折腾一圈下来也不轻松。
换好衣服被送出大厅，原也琛第二天还得往国外飞一趟，原燎肯定不能占着他哥陪嫂子侄子的时间。
简单道别之后是荣景鹤来接他。
全年无休的荣秘书任劳任怨，开着商务车把原燎送到公司。
说来原燎踏入子公司大楼的次数还真是屈指可数。
在他记忆中，当时他直接接手了母公司，子公司实在顾不上，最后卖掉楼层，转入停业状态。
俩人坐专用电梯到顶层。
顶层专门给公司领导办公用。董事长办公室占了唯一的套间，套间的外间则划分给荣景鹤做办公室。
这样的布置既方便秘书沟通内外，又不会影响到董事长。
只是荣景鹤的工位尚且有点人气，空置已久的董事长办公室即使映出楼外一片江景，也显得冷冰冰。
荣景鹤已经提前让保洁把房间清扫干净，放上新鲜的绿植，摆上气派的鱼缸。
原燎一进门就能嗅到淡雅的香气，只见旁边的鱼缸里一条硕大的龙鱼在缓慢游动，黑金色的鳞片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他没有坐上大桌后的老板椅，而是径直走向一旁的沙发。
荣景鹤没有直接跟进里间，而是先放下手中的公文包，沏了一壶茶，再和下周一开例会要用的文件一起送进去。
看到原燎坐了沙发，他自然地转了脚尖，把手里的东西轻轻放到原燎面前的茶几上。
原燎全程盯着荣景鹤，只觉得这个男人一举一动实在赏心悦目。
无论是荣景鹤将文件展开送到他面前时露出的一截手腕，还是他弯腰倒茶时压着茶壶盖的指尖。
甚至只要原燎稍稍抬起视线，就能看到荣景鹤微动的喉结。
但原燎不想搞什么没品的职场性骚扰。他收回视线伸手去抬茶杯。
“原总，小心烫。”
“嗯。”
原燎浅浅地抿了一口，清淡的苦涩压下喉咙里微妙的干涩酥痒。放下杯子，他指着旁边的单人沙发：“你自己也倒一杯。坐。”
再怎么说，他也不会让荣景鹤站着给他汇报一小时。
荣景鹤十分服从，老板说什么就做什么。
之前原也琛着重和原燎讲了公司发展和业务的大方向，现在荣景鹤主要和他说明子公司内部的详细情况。
原家家大业大，就算是子公司上上下下也有百号人。
有人的地方就有矛盾。几个部门之间因为利益分配的问题互有间隙，总经理、副总经理似乎都有点各自的想法，员工没什么干劲只求无功无过。
总之，现在子公司完全是靠母公司输血养着，没有自己的竞争力。
荣景鹤把现状委婉又清晰地描述出来，不沾带任何人，不夹杂丝毫情绪。说完他就不再出声，只是安静地看着原燎。
在原燎不在的时候，他是原燎的代理人。但原燎既然坐在这里，他就是原燎的秘书，不再适合对这些问题发表意见。
除非原燎让他开口。
秘书最要会的就是察言观色。荣景鹤正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的老板。
曾经那个肤浅的二世祖像是旁人对原燎的负面臆想。现在这个男人哪有半点草包的样子？
原燎的穿衣风格改变后，整个人就多了几分深沉的味道。加上本来他就是个不爱笑的酷哥，更是平添几分凌厉气势。
此刻原燎只是放松地靠在沙发里，低垂着眼帘。他似乎是在思考，但微微蹙着的眉就让人不禁绷紧神经，挺直腰背。
比起和去世的原母更相像的原家长子，他更像那个在商场上杀伐果断、让人敬畏的原家家主。
原燎梳理了一下目前的信息。
其实这现状对他来说并没有那么糟，毕竟他梦中经历过的情况比这严重得多。在那样恶劣的条件下，他都能逆风翻盘，现在的心态自然很是平稳。
当然，他能力挽狂澜离不开荣景鹤的支持和帮助。
在人落魄的时候，比起雪中送炭，大部分人更喜欢落井下石。原也琛和原父都倒下了，原家的产业就变成一块巨大的肥肉。
可这些别人垂涎三尺的资产是原家打拼多年的心血，原燎再怎么混，也没孬种到将这些东西拱手让人。
那段时间很不好过。
撕下面子，砸碎骄傲。昔日不可一世的原家二少学着看人脸色，学着赔笑，咬着牙在人情世故中摸爬滚打。
多亏原家多年耕耘和积累，加上荣景鹤的辅佐，他总算带着原家爬出了低谷。
想到这，原燎下意识抬眸去看荣景鹤。
俩人的视线猛地对上。
荣景鹤没有任何惊慌，坦诚地回视。他的嘴唇有点薄，颜色浅淡但唇峰鲜明。不笑的时候会给人几分冷傲的印象，偏偏他的嘴角总是微微上翘。他看过来，就像细雪送来了春日暖阳。
原燎知道这清浅的笑容只是出于礼节，这个男人在工作上对任何人都这副神色，完美无缺、滴水不漏。
他希望撇开视线的是荣景鹤，这样他的视线就能越过镜片看到荣景鹤微颤的眼睫。
然而现实是原燎率先移开视线。他默默绷紧面颊，只感觉一大群蝴蝶在他胃里横冲直撞，试图找到一个能够蜂拥而出的破口。
可是现在还不是蝴蝶飞舞的季节。原燎只得将心动掩藏好，重新看向荣景鹤： “荣秘书对公司目前的情况有什么看法？”
荣景鹤得了指示，将他的想法娓娓道来。
他的见解和原燎的不谋而合，但他更多的是点到即止并不深入，言语间很有分寸。
原燎并不怪荣景鹤有所保留。何况这个话题并不是重点，他只是想多和荣景鹤相处一会儿，甚至想邀请荣景鹤一起吃饭。
可是他胃里的蝴蝶还没有消停，他只能打消和荣景鹤共进晚餐的念头，艰难地忍耐到第二天，去找一个幸运倒霉蛋当做发泄口。
幸运倒霉蛋杜诚光荣中选。
“靠！”
羽毛球狠狠砸在木地板上又弹跳而起，杜诚慢了一步，没接住原燎的扣杀。
再得一分。原燎换到左发球区，又从单打边线外的地上挑起一个羽毛球。
杜诚余光瞥见他的动作，连忙大声求饶：“原、原哥！让我休、休息一下！”
“你太缺乏运动了，阿诚。”原燎看杜诚拄着膝盖的狼狈模样，大发慈悲放他一马。
杜诚在原地喘了半天，才艰难地挪到场外。
他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抄起运动水壶吨吨吨嘬了好两口，才勉强缓过劲来： “最近吹的什么风？又是玄学大师又是私家侦探，现在还找上探店博主？哦对，这几家店你看看，说口碑都不错。”
说着杜诚在手机屏幕上戳了两下，原燎就收到了好两条测评平价餐馆的视频链接。
他随手点开，视频博主的一张大脸就怼到镜头前，屏幕上哗啦啦飘过一片弹幕，都是“瘦哥破产了哈哈哈哈”。
杜诚在一旁解释道： “庞子之前搞了个号，还玩得蛮认真的。”
原燎对这事也有所耳闻。
如果说杜诚是玩乐的高手，那这位庞子就是吃喝的专家。
随着短视频兴起，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视频创作的大军。他也一时兴起取了个“庞哥是瘦子”的ID，拍拍平时去的各种餐厅。
没想到价格昂贵的高档餐厅加上他专业却毒辣的点评正好戳中了看客的兴奋点，视频一夜爆火，吸引了大波粉丝。
但其实庞子并不在意流量，他是个真正热爱美食的人。
秉持着“不同价位有不同滋味，货不对板才是原罪”的观点，无论是坐着直升机去享受一顿天价的晚餐，还是骑着共享单车走街串巷寻找烟火滋味，他都乐在其中。
原燎端着手机看了几分钟，给出了评价： “看起来确实不错。”
视频里的庞子坐在发着油光的椅子上，周围食客熙熙攘攘。明明是个圆脸笑面的长相，此刻他看起来却相当严肃。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现在已经完全沉浸在美食之中，连弹幕都是“瘦哥臭脸，必属精品”一类的话。
原燎看到视频结束，切到地图软件定了个位。稍微有点远，开车过去得一个半小时。
他看了眼时间，起身收拾羽毛球拍： “走，请你吃。”
“啊？”杜诚还瘫在椅子上，在原燎看手机的同时，他也在看漂亮姐姐的跳舞视频。被原燎叫了一声，他抬起头，神情十分茫然： “原哥，这是辣味馆。你不是不吃辣的吗？”
“偶尔也换换口味。”原燎拉上球拍布袋的拉链，找的理由很敷衍。
身为发小，杜诚怎么可能不知道原燎这么折腾是为了什么？
但是既然原燎不细说，那他也不追问。毕竟他只是八卦的中转站，不是私密事的挖掘机。何况原燎这次的策略比起之前大有长进。
僚机半下岗的杜诚相当看得开，乐颠颠地挎着球拍袋追上原燎，去更衣室换衣服。
等他们坐上车，原燎握着方向盘扫了眼杜诚： “对了，你说我最近找这个找那个的。”
杜诚莫名从那一眼中看出了些许嫌弃的意味，但他没明白原燎想说什么，只点点头： “然后？”
原燎丝毫不考虑被他血虐了一天的杜诚的心情，冷酷地说道： “我还要找个羽毛球教练。”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准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