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新老师 ...
-
了阅读,画画成了余诲最大的爱好,而光这两件事,就占去了她大部分的休闲时光,连杨一颖都偶尔抱怨她总是没时间出来玩。
在她的强烈要求下,杨一颖终于从美术班转到了舞蹈班,还特地找了个隐蔽的地方,给好友展示新学的舞步。
“随,突儿,恰恰one!随,突儿,恰恰one!”
杨一颖手指呈兰花状,用力的扭动着腰肢。
余诲对舞蹈没有研究,实在看不出好坏,但心知自己是万万做不出来的,于是崇拜的“啪啪”鼓掌,“跳得真好,跟千手观音一样好看!”
“噗嗤~”
刘洋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两人身后,他挑了挑眉,满脸讽刺,“嘁~大象鼻子插葱!”
两个小姑娘听得一愣。
这下让本就得意的刘洋得意坏了,“说你装蒜呀!”
刘洋双手插兜,指着一旁的余诲,“什么都不知道的土包子,人家跳的是拉丁,千手观音是孔雀舞,你知道什么!”
2005年的春晚,令人印象最深刻的莫过于千手观音,大院里的女孩子们经常模仿这个舞蹈。余诲对舞蹈没有研究,随口这么一说,还让人抓住了把柄。
“还有你,”刘洋指了指杨一颖,“那叫three,two,不是什么随,突儿,没文化了吧!”
被人撞见了,杨一颖本就害羞,又被刘洋这么一说,杨一颖的眼眶一下就湿了,“你、你太过分了!”
小姑娘羞愤的跺了跺脚,直接捂着脸跑了,余诲也赶紧追了上去。
刘洋撇了撇嘴,“嘁~不好玩,还不如余诲那丫头经逗!”
孩子的时间总是格外漫长,从袅袅春日到骄阳六月,余诲似乎花了所有力气才能跑完。
“诲诲,暑假你准备做什么?”
余诲:“画画。”
外婆给她报了暑假班,除了周末,每天都要去上课。
“啊——这也太无聊了吧!”杨一颖嘟嘟嘴,“我妈说要带我去武汉看黄鹤楼!”
余诲笑了笑,没出声。
“诶,等我回来给你带礼物。”
余诲点点头,心里有些不舍,毕竟杨一颖是她在曼城的第一个朋友。
暑期开始的第一天,余诲就背着画架乖乖的去画室。
罗老师怀孕了,挺着大肚子弯腰不方便,说是会有新老师过来指导他们。
余诲坐在椅子上,把素描纸夹好,在书架下面放了两只削好的铅笔。顶上的铁叶子风扇“吱呀”作响,同学们带着早餐和饮料,三五成群的聊着最近热播的神雕侠女。
“刘亦菲真的好美,我要是有她的一半就好了!”
“你少做梦了,那可是神仙姐姐,不过还是最喜欢她演的赵灵儿。”
“对对对!赵灵儿死的时候我难受了好几天。”
大家聊得正开心的时候,罗老师挺着大肚子走了进来,“咳咳!”
孩子瞬间坐直,把没吃完的早餐用袋子装了起来。其中,当属赵斌最活跃,他仰头喝完最后一口可乐,抓着空瓶子,绷直手腕,做出投篮的动作,“砰”易拉罐偏了一下,掉到了地上。
“呜~”
孩子们起哄。
一双白色运动鞋出现在易拉罐的旁边,那人弯腰拾起瓶子,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同学们,这是我专门请的新老师,在我待产的这段时间,你们要好好听周老师的话哟!”
少年抬起头,清冷的目光落在画室,又像是落在大家身上,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安静下来。
“我们的新老师姓周,叫作周穆,刚在安徒生艺术展获奖,大家要跟着他好好学哟!”
罗老师性格温柔,习惯在每句话额结尾加了哟字,余诲还跟着学过一段,被外婆一筷子敲回了原型。
“哇~”
余诲不知道安徒生国际艺术展,但看周围人的反应,大概能猜得出这展的规格。
周穆的话很少,但比罗老师更加的严格,余诲学的时间短,但舍得下功夫练,基础还不错。
余诲正再跟着图片联系光影,周穆突然站在了她的身后。
余诲的背部一下绷紧了,手里的画笔停顿了一秒,她没有往身后看,深吸一口气后,又重新把注意力放到了手上。
房顶上的风扇大概有许多年了,吹出的风都带着尘土的味道,余诲的手心渗出了汗,心道:“完了。”
“这里,”背后的阳光被挡去大半,在画纸打出自然的她练了许久都画不好的光影,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覆上了余诲的手,他快速挪动着余诲的手,在瓶子的暗部添上了几笔,“暗面不够,这里加强暗度以后,接着该怎么办?”
余诲的鼻翼了塞满了茉莉红茶的香味,缠缠绕绕,勾走了她所有的思绪。
“余诲。”
清冷的声音想起,余诲脑中的华尔兹戛然而止,“额,需要过渡。”
“周老师!”
坐在角落的张婷婷不仅人长得好,连嗓音都娇软甜美,在三小很出名,被评为小学部的校花。
这些八卦都是从杨一颖那听来的,从前没在意,今天却觉得她长得有几分刘亦菲的味道,皮肤光洁粉嫩,鼻子精致秀挺,一头乌黑的长发披在肩头,在余诲还是个黄毛丫头时已初显少女的娉婷。
画上的阴影消失了,阳光突然变得特别刺眼,余诲微微眯起双眼,觉得这个七月天还真是......热的让人烦躁!
余诲的床头有盏台灯,睡不着时便会打开,在昏黄的灯光下看书。最近在看的这本是《绿山墙的安妮》,她读到第十三章:安妮大声说道,“也许你不可能得到的那些事物本身,但任何事情也剥夺不了你期待它们是产生的乐趣。”林德太太说:“一无所求的人是幸福,因为他们不会失望。”可我觉得一无所求比失望更糟糕。
——
余诲最近都泡在画室里,连午餐都是啃块儿干燥的面包对付。对此,外婆从干涉。她就像大院门口的路灯,沉默的,永远的矗立在那里,只要你回头就能看见她昏黄且温暖的光芒。
余诲一手拿着面包往嘴里送,一手握着铅笔,画室安静的只剩咀嚼和画笔划过素描纸的声音。
“怎么不打开风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