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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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上山的故事——
一群人听说山顶有黄金，纷纷前来探个真假。山脚下有人“劝诫”，回去吧，这里没有黄金。可在他们眼里，无非就是此地无银。于是带着欲望向山上探寻。途中，他们也会遇到不断从山上下来的人，就问，这山上有没有黄金啊。下山的人说话则更有诱惑性，他们笑着说，你自己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如此，有的人更加疯狂欣喜，继续往山上爬着，也有的人从此不堪其累，而半途下山。最后那群经过层层考验登上山顶的人，才知道了真相。当然也有人，爬到身死力竭都没爬上去。
我就是这么一个受邀前来爬山的人，在这个过程中，我遇到了很多志同道合的人，也交了很多天南地北的朋友，直到某个人的出现，让我陷入了一场困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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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2月22日，20：10分。我还在等。
忍着一肚子细思极恐的“真相”和琳琅不堪的“谎言”，我是坐也不安，站也难耐。微信开的位置共享也只有一个头像，落点在一家小餐馆。此时只有我一个客人，而我也只剩最后一支烟了。
我别了一眼墙上的禁烟标语，礼貌的眼神笑着朝柜台投射过去，“你好！”
正刷着短视频的老板娘肃然起敬，她一抬头，我们四目相接。
“可以上菜了？”她眼中落落大方地疑惑。
我摘下耳上那已然潮湿的烟挡在我们的视线之间，继以亲切的口吻：
“我是想问，这里可以抽烟吗？”
她会意后眼睛一眯，清甜的笑意迎面洒来，“抽啊，随便抽”。这简练的应允，犹如一股涓涓淌来的山泉，将久旱干涸的心田滋润盎然，又似一阵提前降临的春风，让这人情淡漠的地方焕然回暖。即便她的笑又立即收了回去，我还是不由地多看了她几眼。
她的五官算不上精致，嘴角丰盈暗示了营养到位，棕色画眉彰显了几分爱美，边腮润红又应验了心思纯粹。我看不出她有多少岁，但恰是这种来自局外人的笑，一个礼貌性，没有任何粉饰的笑，倒成了此时最让人没有防备的东西。
她也似乎察觉我还在看着她，轻轻瞄了我一眼，又暗自笑起来。可能这般坐着也是乏味，也可能是我招摇了她的心思，随着一声慵懒的叹息，她开始了一些连贯且不重复的动作。放下手机、站起身子，伸个懒腰，打个哈欠；随后便嘟起小嘴、揉了揉眼睛，半闭着眼、甩了甩脑袋；最后捧上暖宝宝，跺了跺脚丫子，以一个标准的立定转体，走出了柜台。
就那么相安无事地从我座旁经过，话也没说，只带起一阵我闻所未闻的香，体态婀娜。最终止步于门前，开始了一场即兴表演。由于室内外温差的原因，当时的玻璃门上附满了水雾，才刚站稳脚跟的她，当即便伸手推了上去。果不其然，在她的掌心贴合之际，笨重的身子也连同前倾，好在她本能地将脸上仰了一个角度，不然撞在门上的就不是软腮帮，而是硬额头了。而这扇门在受力之后，又迅速的反弹了回来，这才让她又摆正了身子。等她回过神来看我的时候，轻轻摇晃的玻璃门上，除了那些被擦亮的霓虹，还印上了嘴角被稀释的唇红。
我朝她送去礼貌的笑意，她索性不予理睬，想必她内心还是有点不服气，站直身子把手心和脸上的水擦了擦，顶着暖宝宝便把门给撞开了。这个过程我只想称之为任性可爱，因为明明有把手，明明可以很简单地推拉，却要让这个过程充满戏剧性，给旁人增添一分观赏的乐子。
不过说到“旁人”，在今天之前，我可能都无法预料，潜伏于我身边的那些“旁人”究竟有多少。他们不像我看眼前的这位姐姐如此清晰直观。但他们看我，却向我看这位姐姐一样。
外面的风雨更加潦草，肆意地在路灯下泼洒，站在门外的她只好缩紧身子，左右打量着来去的人流。在这不友好的环境下，她还是想招揽一些生意，毕竟我就是一个被她在路边捡来的客人。但这次她似乎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外面穿梭的车辆，都被冷雨赶往下一站，顶风而来的行人，更是顾不上擦肩而过的热情。她在夜风中颤抖、呼喊、张望、来回。终是将身一转，回瞭起一寸生无可恋的目光，背离了那斑驳着夜色的霓虹。
我笑着看了看她，她看着摇了摇头，路过我时顺带撂下一句：“你等的人还没来啊。”
我愣了些许，这才点上了那支烟，笑着说：“先上菜吧！”
随着第一口烟在空中消散，桌上的手机也亮了起来，锁屏上最醒目的便是当时的时间：20:18分！而当我满怀期待的打开手机一看——
哦，原来是这么一句：待会别喝太多酒哈！
伴随这句话而来的，还有一丝不明方向的冷风，它径直从衣领间钻了下去，如刺一般扎入骨髓。尽管这句话是温暖的，但也抵不过这防不胜防的寒颤，这么说吧，这不是我想等的那个人的那句话，而是来自另一个人的日常问候。这令我内心突然涌起了一阵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我寻不到这种情绪的源头，它从黑暗之中侵袭而来，便恰如这阵风一样，它是怎么吹进这密闭的空间里的呢？也便在我抬头的瞬间，找到了答案：原来是她刚进来的时候忘了关门！而在我一直以来的生活中，也总有些令我没有防备的人，就在我眼前给那些潜伏的危险，开好了一扇门。
此时老板娘恰捧着菜走到了桌边，还打算提醒一下她门没关，想了一下还是算了。小风也许只是偶尔，不必再去叨扰人家。毕竟我这才刚避了雨，风就来了，如若再避了风，保不准天塌下来都有可能，索性还是由着它吧。
待她将菜摆放稳妥，我便拍了一张餐桌的照片，同时发给了三个人。
第一个是我正在等的人：瑜。
第二个是我刚分开的人：瑕。
第三个是我想见面的人：琳。
“菜要凉了”，我催促瑜。
“你放心吧”，我回复瑕。
“在干嘛呢”，我问候琳。
“在买烟。”瑜立马回复我，重新开启了共享位置。
“马上要开会了，结束之后我去找你们。”瑕也紧接着回复了我。
到了20点35分，琳还没有动静，我也不知她此刻在忙些什么，估计和我一样坐立不安吧，我想再给她发一句问候，此时瑜已经到了门口。
瑜放下伞便径直走了进来，目光如炬直打在我脸上，他从口袋掏出两包烟放在桌上，凝视的眼神之下又自带酒窝地说了一句：“什么情况？”
我看着桌上的烟笑了笑：“你真懂我。”
他收回目光坐了下来：“火哥你说过，男人一生少不了三样东西。”
“烟，酒，女人！”说完我们各自笑了起来。
瑜说：“我们之间没有女人，那就只剩烟和酒了。”
此刻我也懒得寒暄，直接告诉瑜：“我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直说火哥。”瑜娴熟地打开牛栏山，倒上两杯。
我笑着接过，就在开口的瞬间又不知怎么提起这件事，好像我心里已经乱成一团糟，虽然很想将它一吐为快，但急忙之中一下子又找不到线头，于是突然堵塞在了喉咙，恰好抬眼间看了一眼门外，便索性说了句：“今天变天了。”
瑜也回头看了下门外：“那以后出门记得带伞哦。”
这一刻，我感觉他貌似懂了。
“你知道我要说的事吧。”
瑜自信一笑：“琳。”
“嗯，先给你看一段话吧。”我打开手机便笺，递给了瑜。
这段话如下：
“你在下一盘棋，当你认为这盘棋快要输了的时候，一颗局外的旗子误打误撞了进来。于是，你又从新开始有了新的走法。
这个棋子是我。
我本以为这盘棋就这样了，就看你下的结果怎么样。
可是，我们都忘了，还有在后面看棋的人。
他们可以操纵任意一颗棋子。我们也在其中。
有个看棋人甲想保护我这颗棋子，甲以为自己看清了，认为我不值得。于是告诉我让我回到自己的棋局中。
有个看棋人乙想结束这盘棋，于是询问甲怎么办。乙想尽快结束，因为乙想把你踢出这个棋局。甲也想让这盘棋结束，因为甲想让我回到和甲的棋局里。
于是，新的局开始了。
甲找我了解了我入局的经过，然后告诉了乙，想借乙结束这盘棋。所以甲在告诉乙的过程中会把我原有的话带上自己的包装。而乙也有自己的目的，所以在和甲的对话中，也进行了包装。可甲却也不知，甲也是乙的棋局里的一颗棋。
最后，这被双重包装的话语，乙作为礼物送给了你。
你突然被推向风口。而且我成了扇风的人。
好了，这盘棋结束了。
从你开始崩盘，你失去了一切，我成为了弃子。成为了所有人用完的弃子。这个连甲也没有想到。
最可笑的是，这盘棋最终的操盘手，不是你，不是甲，更不是乙，而是你要将军的那个棋。
你和我都想结束这盘棋。但是，按照了别人的方式。结果没变，只是局势变了！”
瑜接过手机后，锋利的眼神来回在屏幕上切割，最后突然眉峰一聚，表情凝重地抓了一下头发。
“看得我头皮发麻，这是一个很大的局。”
“知道这里面的甲乙都是谁吧。”
“知道。”
“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
“你想让我知道真相。”
“你是个局外人！”
“因为我是个局外人！”
“你是唯一能看懂这段话的局外人，我现在需要重新梳理一下这件事，所以就急着把你找过来了，因为我感觉我时间不多了。”说完我给瑜夹了一块鱼片。
“有点狗血。”瑜端起餐具接着。
“我们一直都活在楚门中，你知道吗。”
“说句不好听的，火哥。”
“你说。”
瑜低头沉思了片刻，深邃的眼神突然看着我，伴随着手机递回的动作，毫不含糊地说了一句：
“你完全是一个牺牲品。”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