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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古代年会表演 ...

  •   九.

      “嵌妹妹,才一日不见,你怎的就病成这样了?”,次日给皇后请安时,月贵人瞧着上官沅不仅戴了软白毛领,面上还覆了层薄纱,不由好奇问道。

      “风寒罢了,无妨无妨。”,上官沅的笑不是笑。春暖四月天的,要不是为了遮掩某位大人的“手笔“,他何必要戴这么厚的领子。

      “你不知道么?听说咱们的嵌美人昨夜可是被陛下从风雨楼赶出来的,这走了许久夜路才回的寝宫,自然是要风邪入体。”,柔婕妤可不会放过嘲讽上官沅的机会。

      “是啊,都病成这样了还敢拖着病躯来冲撞皇后娘娘,嵌美人当真是家教甚严,礼数周到。”,本来昨夜听说皇帝召了上官沅侍寝,岚婕妤气得摔碎了桌上的花瓶,后来又知道她被赶出风雨楼,这一夜才好梦依旧。

      “姐姐们这三人相声表演当真新颖,我就不插话了,你们继续。”,面无表情鼓了两个干巴巴的掌,上官沅坐到自己的位置。如今他位分低,位置自然排在末,但也就因着这个,殿外的阳光能先照耀到他的身上。

      此时此刻暖洋洋的光将他整个人衬得灵动可爱,神采飞扬,丁点儿也不像病了,倒像个找热闹看的观众。

      “你来了?”,这时候荻昭仪走了进来,依旧满头地孔雀羽,随风摇摆风情无限,“看来当日我的确该刮花你的脸,省得你一番妖精做派,勾引表哥。”,说完她又贵气十足地瞪了眼坐在上官沅旁边半低着头的许霜霜,也让上官沅想起原来这楚楚可怜的许霜霜也进了宫,如今是霜美人。

      存在感够低啊,他感慨了句,回过头又和慕容荻的激光眼四目相对,“昭仪姐姐,妹妹也是刚发现,您头上这羽毛发饰当真别致美丽呢。”,说完他得瑟地瞧了瞧那两根孔雀毛,想着要是当场薅下来会不会气死慕容荻。

      而经他这么一说,其他几人的目光也瞬间移到了荻昭仪的头上,饶是向来尊贵得意的郡主也有些不自在起来。她这头发在春日最是毛躁,今早又费了不少头油。

      “...这可是珍贵的孔雀羽,瞧你这穷酸样子自然是没见过。”,不想她们继续盯着自己,荻昭仪愤愤地坐在自己位子,手却时不时就要摸摸头顶的雀羽。

      “皇后娘娘到。”,开了任意门的如燕走路无声,众人立刻起身行礼,恭迎孙皇后。而上官沅则在低头时悄悄深闻了几下,发现今日殿里不再有苦涩清凉的味道,猜测今日的孙皇后或许心情不太差。

      “妹妹们坐。”,孙皇后依旧着紫色衣饰,柔美大方,只是待诸人坐下后朝上官沅投来一个颇有意味的目光,“本宫听说陛下昨日召嵌美人侍寝了?”。

      “回娘娘,臣妾只是陪陛下说了会话。”,被大房问话是每个爱妾一辈子必经历的经典环节,只是这遭对他来说有些冤枉,上官沅站起身回道。

      “本宫也听说了,陛下一时心性竟让你深夜步行回宫,难怪今日病成这样。”,说到这孙皇后倒不是和宋雨柔那几人一样幸灾乐祸,她的笑总是毫无端倪,在上官沅看来这叫做精英作派,“快坐下吧,待会本宫叫人送些补品到你宫里。”。

      “谢娘娘。”,补品也不必了,有这个时间你去关心下你老公的心理健康吧。毕竟不举为小,变态为大,上官沅捏着衣领咳嗽了两声,心里狠狠吐槽。

      “过些日子就是宫宴了,妹妹们刚进宫不久,还需在礼仪方面多下些功夫,切忌不要宴上失仪。”,孙皇后说完,饮下一口茶,然后茶才刚入喉,荻昭仪就开了口。

      “不过是宫宴罢了,皇后娘娘真是大惊小怪。”,以慕容荻的身份,从小陪父亲进宫的次数加一起怕是比许多妃嫔承宠的日子都长,所以她肆无忌惮地理所应当。

      “是啊,本宫都忘了荻昭仪出入皇宫就像进自家院落般随意,既如此,那于宴上进演一事本宫就交给你了,望你不负所托,定要惊艳全场才好。”,这第二口茶孙皇后饮得更加舒心自如,而慕容荻和旁边几女的脸色却都变了。

      “臣妾近日还病着,怕是有负娘娘嘱托,不如您另选她人吧。”,慕容荻的态度谦逊了些,其他几人也开始学着许霜霜半低着脑袋,上官沅啧啧称奇,他没想到年会表演这个事原来在古代也是人间酷刑。

      “这时候倒乖巧了,那荻昭仪说说看选谁好呢?”,孙皇后含笑看着慕容荻,这套路让上官沅瞧着心里就一咯噔。

      怎么说呢,夫妻本是同林鸟,天下乌鸦一般黑,皇帝皇后的解题思路真是出奇一致。

      “不如选月贵人,听闻她歌艺一绝。”,击鼓传花开时,慕容荻将花枝扔给朗春月。

      “不不,娘娘,臣妾最近嗓子不适,还是选柔婕妤吧,她舞技脱俗,当世少有。”,朗春月又将花枝扔给宋雨柔。

      “娘娘,臣妾...臣妾昨日脚崴了,如今别说跳舞,多走几步都疼地厉害,还是选岚婕妤,她画工精湛,山水纵横顷刻立现。”,宋雨柔又扔给高岚儿。

      真是哪都少不了塑料姐妹情,上官沅忍住想嗑瓜子的冲动,躲在面纱下偷着乐。可很快他就意识到不对劲,怎么那几人的目光瞬间都集中在自己身上。

      不对吧姐姐们,按顺序应该先是许霜霜才对啊!

      “禀皇后娘娘,臣妾手腕痛得厉害,怕绘不出山水之妙给陛下和您丢人。”,不出上官沅所料,高岚儿冲自己笑了笑,“以妾看,不如选嵌美人吧。我们姐妹几个早听闻她有双妙手,能弹出令人心折的琴音,若是能在宫宴弹奏,想必也是一桩美谈。”。

      鼓声已落,花枝被一把抛到,哦不,扔到上官沅怀里,他现在可真不知该哭还是笑。还美谈,只怕哥哥我一出手,美谈也变怪谈。

      “嵌美人以为如何?”,孙皇后的目光也来到上官沅身上,瞧着她眉眼间毫无惧色,一派坦然,心想或许此女真的暗藏绝技。

      “臣妾...”,自己选的路,疯着也要走完,上官沅淡淡瞧了等看笑话的几女一眼,说道,“以为甚好。请娘娘放心,臣妾到时定在宫宴好好弹奏一曲。”,为你们这帮bitch们助助兴。

      “嵌美人很识大体。”,孙皇后含笑看了眼如燕,“那便将我带进宫的清瑶古琴赏给嵌美人吧。”。

      “臣妾谢过娘娘。”听着像贵价货,大概是古代的Yamaha吧,上官沅谢过恩赏,略一回身,对上宋雨柔和高岚儿嫉恨的目光,他得意地眨眨笑眼。

      A要B也要,注定一场空,说的就是这几个塑料女人。

      等从清麟宫出来,上官沅还没走远,就听到身后宋雨柔冷飕飕的奚落,“瞧这寒酸样子也不像能弹出什么精妙的琴音,小小庶女,倒是张狂得很。”。

      “不然如何勾引得了姐夫呢?只是听说镇北将军已和宰相府三小姐慕容缇定亲,下月就要完婚,怕是某些不要脸的狐狸精要心碎了。”,高岚儿推波助澜。

      “主子,您别听,她们就是故意气您的。”,小环是几人里面唯一亲眼见过上官沅如何和薛直相知相许的,如今到了这般田地,她心里为少爷感到难过。

      “她们一番美意,我怎么能不听呢。”,听到这个消息,上官沅自然没什么感觉,但不知是不是太敏感,他总觉得心底深处有丝脆弱的响动。

      他想这应该是穿越题材里常见的套路,纵然魂魄交换,穿来的人脑海里可能也残留着原主人的痕迹。

      “喂,你。”,那几个还冷嘲热讽,倒是慕容荻最先走到上官沅身边,怒气冲冲,一脸的兴师问罪。

      “我什么?”,背着人嘲不够爽,非得当面怼是吧,上官沅丝毫不惧和她对视。

      “你刚刚夸我头饰别致是什么意思?”,出乎上官沅所料,郡主大人居然是冲着这一点来的。

      “...那昭仪觉得我是什么意思呢?”,上官沅活学活用,参照了一把皇帝和孙皇后的风格。

      “你...你最好没什么特别的意思,不然本昭仪绝不饶过你。”,从小就最在意别人说自己的头发,慕容荻瞪着俏眼,纤丽的眉狠狠扬起。

      “昭仪想怎么不饶过我,是划花我的脸,还是打折我的腿?”,看来昨晚的躁延续到了今日,上官沅一派自然地看了看慕容荻,顺便再瞥了眼她头顶上颠儿了好几下的鸟毛,“春日人心易浮躁,头发也是。望昭仪保重。”。

      “上官沅,你少得意,别以为表哥召你进了风雨楼一次你就能从此得宠,告诉你,只要有我在,你爬不上来。”,慕容荻气得脸颊薄红,被孙皇后威压她尚且不服,何况一个身世品貌皆不如自己的庶女。

      “昭仪说的真是玩笑话,芽要破土,蕊要承风,花要绽于人前都是定律,你又如何能阻拦?”,知道其余几人也没走远,都站在那要瞧慕容荻如何刁难自己,上官沅索性轻笑,“何况如今寒冬已过,春风化冰,正是谈情说爱的好日子,陛下又怎么舍得只召幸我一次呢。”。

      “不要脸,真是不要脸。”,不远处的宋雨柔几乎要将掌心的手帕碾碎。她旧日和上官缇有些交情,进宫前听她声泪俱下说到被庶妹勾引未婚夫君,种种行径真是令人恶心。

      “几位姐姐,不如咱们先回宫吧。”,一个怯生生的柔弱声音传来,是除了请安就没开过口的霜美人,许霜霜。

      确如慕容荻所说,她穿着青色衣衫,很有些楚楚可人的样子,只是扎在人堆里却丝毫不显眼,不出声别人都发现不了。

      “啰嗦,要回你先回。”,高岚儿不耐烦地斥她。

      然就在几人胶着都不肯离去时,皇帝身边的副总管常顺却一脸是笑地出现,在众人目光下朝着慕容荻和上官沅走去。

      “常公公何事?”,慕容荻先反应过来,再气也硬装着无事问道。

      “回荻昭仪,奴才是来寻嵌美人的。”,他此话一出,上官沅感觉到数枚冷箭嗖嗖嗖地朝自己射了过来。

      “嵌美人,陛下说今日午后会去如福宫看您,您可要好好准备才是。”,宫中混迹多年的常顺早就是人精了,他如何不知当着众妃嫔说出此话是在给嵌美人找罪受,只是昨夜又被总管洪运一顿训斥,现下心里还不自在。

      “谢公公提点。”,上官沅也一清二楚这位是在帮他拉仇恨,但还是决定领了这“好意”,“我一定好生准备着。”。

      待他走后,上官沅耸耸肩,一脸无奈地看着头上鸟毛都气歪了的慕容荻,“抱歉了昭仪姐姐,陛下急着和妹妹谈情说爱,妹妹不得不早些回宫准备一二,你若没聊够日咱们再约。”。

      说完他不等慕容荻和其他几人反应,转身就走,步子迈得大不说,头也抬得高高的,“小镯,有没有法子遮遮我脖子上的指印?”,这青紫一片的被皇帝看见还得了。

      “主子,我制人皮的功夫还不到家,覆上后不细看还行,离得近瞧或是用手触碰很容易发现端倪。”,小镯也不是十佳全能,而且上官沅似乎是留痕体质,旁人两三天能消去的淤痕对他来说则要四五天。

      “死猪当活猪治吧,也没别的办法。”,新架构图还没画出来,这“恶疾”缠身的皇帝陛下就又来了,上官沅愁喜愁喜的,现在非常想给那位厉督公也来几道指印子。

      “可是主子,今日皇后说的那宫宴表演该怎么办呢,您也不会弹琴啊。”,只有小环还记着这杀千刀的破事,少爷自小被冷落扔在小院里,别说琴了,连书都是捡大少爷不要的偷偷读。

      “呃,我确实不会弹。”,上官沅前世在现代也只会弹两下尤克里里,当时还是为了暗恋的学长随口提了句喜欢尤克里里的声音才去学的。

      不想等他学着弹完一首曲子,学长也和另一位学长共赴爱河了。

      别看咱风流倜傥,也是当过舔狗的人呢,想到这些不堪回首的过去上官沅就泪眼汪汪。好死不死就在这时,蓦然回首,他看到那在自己颈间留下青紫的罪魁祸首就站在不远处。

      清宵夙月化作一双眼,寒铁顽石生出一颗心,越是美好如斯,越是无心无情。

      “是厉掌印,主子,咱们过去吗?”,隔着老远就看到金石冲自己讽刺地撇撇嘴,丹霄轻声问道。

      “不过去,咱们走。”,别以为我又会奔着你跑过去,我们勇敢小狗也是有骨气的,硬气地一转身,上官沅执意回宫。

      不想就在他觉得自己派头十足时,小环悄悄说了句,“可是主子,督公在看着您呢。”。

      “那就让他看。”,坦然向前不再回头,上官沅摘下面纱,让自己的脸被轻暖的阳光笼罩,身旁三人以为他下定决心,于是也乖乖跟着,不再多话。

      可转弯过那朱红宫墙时,只有上官沅知道自己此刻的心跳得有多快。砰砰地声音,一下两下,他悄悄用手摸了下胸口,却假装是在咳嗽。

      宁可多咳几声痛痛嗓子吧,他想,也好过有一日心里疼。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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