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宫畜日常 ...
-
四.
“...进了宫比上班时起得还早，还宫妃呢，根本就是宫畜。”，进宫后的第二天清晨，上官沅挂着黑眼圈任由小环把自己的头发梳成了两个揪的哪吒，“小镯呢？”。
“少爷，我在。”，神不知鬼不觉地，小镯就站在了上官沅身后，“皇后闺名叫孙婉晴，是孙老将军之女，和皇帝是青梅竹马，地位也还算稳固。只是听说近两年性情大变，成日里喜怒无常，少爷今日还是小心些为好。”。
“我懂了，这是两小无猜成了互疑怨侣。”，不大适应双丸子头的上官沅认真瞅了瞅镜子，“那皇后有子女吗？”。
“后妃中除了容妃有位公主，其余都没有所出。”，今日的小镯也对答如流。
“这么说皇帝不是天阉咯？”，还能笑眯眯地装笑面虎已经很不错了，上官沅脑补了下要是自己年纪轻轻就不举，那估计就要立刻化身黑魔仙。
“听说...皇帝是生了场怪病后不举的，之前宫里好几个贵人就是因为侍寝时惹怒了他，当晚就被赐了白绫和毒酒。”，这次回答的是小环，上官缇身边的柳叶喜欢八卦，说了许多有的没的的宫中秘事。
“原来是个喜欢玩一千零一夜的疯批男，good，待我侍寝时会会他。小环，把那块红绸子递给我。”，顶着双丸子头站起来再将红绸当成披肩，上官沅对自己这一身复古穿搭感到满意。
“少爷，为什么要搭红绸子啊？”，看着自家少爷穿素白的衣服配红绸，小环搞不懂了。
“刚刚小镯不是说皇后娘娘喜怒无常嘛。”，收紧了肩膀一挺胸，上官沅拿出了傲视群雄的仪态，“穿这个挡挡煞气。”。
“皇后娘娘这怕是起不来了，姐姐，咱们先回去吧？”，正午阳光已经刺眼，皇后所在的清麟宫里，刚入宫的新人们开始坐不住了，先开口的就是朗春月，如今是月贵人。
“你糊涂啊，皇后娘娘的脾气可古怪了，你要是刚进宫就被她抓住把柄，那以后的日子可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宋雨柔被封为柔婕妤。
“行了，都小声点。”，高岚儿被封为岚婕妤，此刻虽然也没好脸色，但还是刻意压低了嗓子。
自然了，按常理来说，哪个刚入宫的新人敢得罪中宫皇后呢，尤其孙皇后背后有老将军撑腰，家世显赫，并不是那种靠着荣宠撑门面的女人。
但无论哪个时代都有叛逆角色，比如不耐烦理理衣裙站起来的容安郡主慕容荻，“皇后娘娘既然身体不适，那就不应该拘了我们在这闷死人的殿里，现在大半日都过去了，又饿又渴的，我可不要在这空耗时日。”，她被封为荻昭仪，地位在新人之中最高，身家更是不输孙皇后，于是摆着脸色就要离殿。
“主子，您看她们一个个气得脸都歪了。”，见自家少爷也空坐了几个时辰，小环偷偷说道，“您怎么反倒笑了？”。
“笑她们有意思呗，一个个脸子都快甩天花板上了，还好我常年开会练就一身熬鹰的功夫，不过....”，话锋一转，上官沅低头凝视桌上温润莹白的瓷盘子，只见他目光如炬，深思熟虑，“这瓜子怎么这么好吃啊，比薛记的还香。”。
“主子，我刚刚藏了一袋。”，小镯小镯，沉默利落。
“一袋不够咱们三个分，待会...”，上官沅这句话还没说完，皇后身边的掌事宫女如燕就掀开了珠帘，“皇后娘娘到。”。
“皇后娘娘万安。”，没来得及离殿的荻昭仪只好回来，不耐烦地行了个礼。
“诸位妹妹坐吧。”，温柔大方的女声传来，皇后孙婉晴仪态端庄地向众人示意，她似乎格外青睐紫色，一身紫色绫罗绸缎不说，连头上戴着的也是藤萝式样的钗，显得人娴雅明媚。
只看这样柔美的御姐脸，上官沅没法联想到她喜怒无常的样子。不过世上的人都很会做戏，职场里他就见得多了，何况深宫。
“怎么，荻昭仪这是有事？”，孙皇后含笑的眼看向还站在那满脸不平的慕容荻。
“皇后娘娘，臣妾坐得久了身体不适，想回宫休息。”，慕容荻傲慢地非常坦然。
“身体不适？那可要叫太医好好瞧瞧，不然落下什么毛病就不好了。如燕。”，并未答应让地离去，孙皇后随和一笑，如燕立刻领会。
“是，娘娘，奴婢这就去请李太医过来为荻昭仪把脉。”
“娘娘，这...不必劳烦了。”，荻昭仪显然有些凌乱。
“妹妹，先坐下。”
“不，娘娘，我...啊！”
“本宫让你坐下。”，笑容瞬间消失，孙皇后语气冰冷，不容置喙。
而双臂被左右两侧宫婢使劲攥住的荻昭仪已经被迫坐下，只瞪着又怨又怒的俏眼，却不敢再开口。
“襄王只得你一个爱女，平日里自然宠着惯着，但那也是在你襄王府。如今进了宫，本宫为后，你为妃，要是你日后再敢放肆到本宫眼前，本宫就叫人打花你的脸，割断你的发，把你扔进冷宫，听清楚了吗？”，年纪尚双十的孙皇后却有十足威仪，此话一出，在场众人均谦卑地缩了缩自己的小细脖子。
只有上官沅明明低着头，却忍不住偷着乐，没办法，他好久没看过这么让人头皮发麻的爽剧了，而且还是Live版。
“娘娘，李太医在殿外。”，如燕简直是来去神速，要不是见她额头有几滴汗，上官沅差点以为她开了任意门。
“你们两个送荻昭仪去我的偏殿诊脉。”，示意了那两个抓着荻昭仪臂膀的宫女，孙皇后又看向身边的掌事太监洪路，“洪路，你去知会一声，荻昭仪因病近日不宜侍寝，牌子先撤下一个月。”。
“你...！”，慕容荻这下可真是急火攻心，可对上孙婉晴威严果决的目光后到底没说出后半句。
你这个疯女人，西八，看我日后如何夺你的位，掌你的印，分你的宠，睡你的夫君！！！
上官沅小剧场再次开张，替慕容荻表演内心潜台词。
”好了，本宫今日有些疲累，诸位妹妹若没其他的事就先退下吧。”，处置了荻昭仪后，孙皇后那一身的冷若冰霜忽然消散，语气又明媚柔和起来，“等等...那个叫，对了，嵌美人留下。”。
“...内。”，很好，宫斗剧里都是这样演的，真正的后宫霸主一开始都会被前任霸主留意，刁难，折磨，然后成就。上官沅微微一笑，晃了晃头上的两个揪揪，转过身来，“娘娘，您留下臣妾，臣妾可真是...”
“真是什么？”
“真是喜不自胜，喜从天降，喜气洋洋。”，走过去坐在离孙皇后最近的位子，上官沅脸都要笑僵了。
“这张嘴可真讨喜，怪不得陛下格外钟意，还容你亲自为自己取了封号。”，说着，孙皇后招招手，除如燕外其他的宫女都退了出去。
“陛下只是觉得臣妾蠢笨可怜，但要论宠爱，臣妾不如其他的姐姐。您看她们的名字多美啊，月、柔、岚、荻，个个都胜过臣妾万千。”
请继续自谦，上官沅，你的优势就是好心态，你的亮点就是不要脸，可不能现在就表露出野心，不然只会像猪脑子慕容小姐姐一样吃排头。
“她们的封号都是取了名中的一个字，说到底，陛下不耐烦想这些。”，孙皇后真的有些乏了，让如燕端了两碗新茶过来。
“皇后娘娘，您头疼吗？”，上官沅闻到了那茶里淡淡的清苦味道，像薄荷叶。
“是有些，你心很细。”，孙皇后认真瞧了眼坐在那的上官沅，冷笑了一声，“叫你留下不为别的，宰相向来与本宫父亲交好，你既是他女儿，自然也该明白自己的位置。”。
“明白明白。”，好哇，入宫第一天就拉我站队，真是位成熟的后宫精英，上官沅在心里默默给孙皇后又加一分。
“本以为送进来的是你三姐，她虽轻狂，模样却美，不像你这般...”，看了看上官沅头上扎着两个圆圆发髻，没半点宫妃模样，倒像没长大的孩子，孙皇后意味深长的笑了，“玲珑可爱。”。
“回娘娘，我三姐虽美，但未必能领会您的淳淳教诲。我就不一样，我非常有悟性的。”，好哇，看你很有大女主的风范，赶成也歧视我们小精灵一族。
上官沅委屈了，他通过反复测量得出身高接近153，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说自己玲珑可爱。没关系，二十还能窜一窜，他准备回宫搞点骨头汤喝。
“既然你这么说，那本宫就放心了。本宫很累，你先回去吧”
“是”，上官沅连连应下，退出殿门时他一个不经意的眼神飘忽过去，正和小镯对上，眼波流转，收到讯号，再流转，接收回传。
很好，三袋瓜子够我们今晚吃了，上官沅喜上眉梢。
“诶，那不是...那不是...”，结果刚出了皇后的宫门，上官沅就隔着老远看到了不久前惊鸿一瞥的美男子，那个叫做厉珩的云安阁掌印太监。
“小环，小镯，我要是现在大声喊他的名字会有什么后果？”，上官沅心潮澎湃地朝他所在的方向走去，他告诉自己一定要用走的，千万别忍不住跑起来。
因为现在不是在拍清新的日剧，而是血腥的宫斗剧。
“怕会不得好死。”，小镯迅速抢答。
“然后没人收尸。”，小环附上备注。
“...阿里嘎多，两位姐妹。”，尽管如此，上官沅还是心跳砰砰地加快脚步奔到离厉珩不远的地方，一阵风吹过，如同心有灵犀，那清瘦挺拔的身影回了身。
可见说衣服衬人是不错的。蟒袍绣线游走尊贵气派，玉带清冷凌然众生，这传闻中心狠手辣的九千岁当真英俊地不像话，略瞧他一回，上官沅又要悸动地捧心了。
“督公好。”，其实我想说老公好，但怕吓到你，上官沅眨眨天真的眼睛。
“臣见过嵌美人。”，厉珩冷淡地回礼。
“美人，这离太后居住的藏华宫不远，您这样可不合礼数。”，身旁跟着的金石眉头一皱，他还没见过这样胆大妄为的宫妃，居然奔着督公就跑了过来。
“所以呢？”，你一个小屁孩少插手我们大人的罗曼史，上官沅在心底默默翻了个白眼，“我见到督公打个招呼哪里不合礼数？你小小毛孩来挑我的刺才是不合礼数。”。
“你...”，金石年纪虽不大，但从小跟在厉珩身边，一直得力，也受尽了底下人奉承，哪里看得起一个刚入宫的美人。
“金石，闭嘴。”，厉珩的语气如静水流深成冰，外面风平浪静，内里冻结千尺。金石立刻乖乖退到一旁。
“嵌美人有事？”
“我..没什么事，就是觉得督公面善，倒是和我哥哥有几分相像。”，yue....上官沅心里苦啊，他还以为自己挺聪明伶俐的，可到底吃了母胎solo的亏，一见到真正心动的对象就开始满嘴出岔子。
“臣见过你的兄长。”，听了上官沅的话，厉珩淡淡一笑，“宰相嫡长子，身份贵重，可惜是个万里挑一的蠢货。”。
“.......”，amazing！上官沅内心惊讶兼疯狂鼓掌，他本以为厉珩会不耐烦地和他假客气两句就走，没想到对方装都不装，尽显毒蛇本色。
更帅了，妈的。
“怎么，嵌美人觉得臣说得不对？”
“您说得对，中肯，正确，毫无偏颇。”，上官沅很喜欢看厉珩挑眉的样子，换了别人他肯定觉得油腻，可厉珩不同，他有种初春时分的阴冷漠然，却也有那融解枯冷的风华气度。
“听闻宰相府的四小姐自小就与家中亲长不合，还差点抢了自己三姐的未婚夫，本来我还觉得是市井传闻，现在看来有几分可信。”，厉珩声音清朗，一字一句如刀似剑。
“我就当督公是在夸我了。”，看来是get到我的魅力了呀，你这个有眼光的家伙，上官沅毫不在意，甚至有些得意，“督公位高权重，日后咱们抬头不见低头见，还请督公多多照应小女。”。
“美人言重。只是被臣照应过的人通常没什么好下场，恕臣告退了。”，厉珩离开时经过上官沅身边，恰有风顺着两人间的缝隙略过，让上官沅闻到对方身上那股淡薄清凉的味道。
上官沅心跳地更快，几乎是扑通扑通，踹着兔子都没这么厉害。他在很多场合闻过很多种香，男香女香，商业沙龙，却没一种这么冷漠，又有一丝咬牙切齿般的温柔。
总之就是撩地他面红耳赤，死去活来。
灵啊，他真的好灵，就这么在我心里留下了深刻的烙印。上官沅怔怔看着对方远去，连何时身边多了人都不知。
“哎呦嵌美人，奴才可找得您好苦哇！”，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洪运累得满头大汗。
“找我干...公公辛苦了，先匀两口气再说吧。”，被打断旖旎思绪的上官沅迅速重拾商业微笑。
“不匀了不匀了，奴才得传陛下的话，今夜陛下要去您宫里，您赶紧回宫准备着吧。”，说完这些，洪运露出更深层次的商业微笑。
“侍寝，这么快...可真是上上荣宠呀，我肯定好好准备，您放心。”，虽然我很急，但我也没这么急，上官沅知道现在自己可不能再沉在九千岁的迷魂阵里，他得收心面对第一次侍寝。也就是传说中的入职汇报。
“陛下说那日看您衣着单薄，特意赏了您绫罗绸缎，奴才已经命人运到您宫里了。”，说完这些，洪运行了礼离去，而上官沅苦恼地摸了摸下巴。
“小环，咱们宫里有没有笔墨纸砚？”
“有的，少爷。”
“小镯，你带了迷药进宫吧？”
“带了，少爷。”
“Perfect，走，咱们回宫！”，小手一挥，上官沅计上心头，笑意从嘴角延伸到耳朵根。
他始终记得自己的使命，那就是宠冠后宫，艳压群芳。今夜就是开局，他必要赢得漂漂亮亮。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