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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宫宴在即,丧服加身 ...

  •   十一.

      “主子,今儿收上来的银子比昨天还多。”,一溜烟跑回如福宫的丹霄将小袋碎银放在桌上,小环负责数,上官沅负责得意。

      “自然,毕竟这章写到了传说中的修罗场,古往今来是个人就爱看。”,这几日除了跑步和应付幸灾乐祸的皇帝陛下之外,上官沅都在埋头苦作,奋笔疾书。

      他的剧情设计大概是这样:东方霸气和西门美丽本是对两小无猜的苦命男孩,一个是备受忽视的小王爷,一个是遭人冷眼的小太监。然而随着命运的轮盘转动,两个倒霉孩子终于在宫廷相遇,他们从朝夕相对到相知相许,谈情亦不忘奋斗。终于有一日,王爷登基成为帝王,小太监掌权成为督公,两人携手共享这盛世。

      虽然剧情人设和现实中的司徒昀还有厉珩天差地别,但上官沅永远记得简纲初成时其余三人面如死灰的样子,就差提前写遗书挖坟地了。

      不过事实证明,人越敢,财越满,丹霄找了几个信得过的小太监将此文伪装成流进宫里的民间话本散到夹道,不出两日就大受欢迎,现在收上来的“订阅银”已经够兑成银票。

      “主子,夹道的小铃告诉我现在求文的宫人越来越多,问下次能不能多给几份。”,丹霄找的那几个小太监收了好处费,散文收银的同时也负责帮忙搜集反馈。

      近几日夹道附近宫室的宫女们也听到风声找了来,钱不够的就几人凑钱买一份,生怕来得晚点抢不着。于是僧多粥少,一时间供不应求。

      “告诉他们,多的眼下没有,但可以先吊高了卖。”,反正限时出售更珍贵,上官沅琢磨了会,觉得还是要兼顾主业。

      等成了贵妃他就可以专门开辟出一间工作室,他负责创作,其余抄写、传播以及设计衍生作的活就交给职员。

      如此一来争宠必不能停。看看日头,上官沅揉揉因为熬夜写文而发酸的肩膀,“丹霄,我之前让你打探小栗子的喜好一事可有眉目了?”。

      “有,主子,听闻小栗子公公喜欢吃带酥皮的点心,丹霄已经命小雪和小月备下了。”,丹霄回道。

      “只怕他是皇帝身边的人,没这么容易讨好。”,思忖了下小栗子那张过于严肃的面孔,上官沅说道。

      “主子,我近日搜罗来一种能增人食欲的熏香,听说连不思饮食的人闻了都想多吃碗饭。”,小镯提议。

      “听起来hin不错的样子,那小环,你就准备个软垫,让咱们栗子公公今儿个坐得舒服点。”,上官沅粲然一笑,越来越盼着太阳下山。

      于是等到小立子踏进如福宫,映入眼帘的就是几张过于灿烂的笑脸,“嵌美人,您这是?”,和一盘盘香气扑鼻的点心。

      “劳公公每日来监督我跑步,助我强身健体,我心里实在感激不尽,于是特意让他们准备了这些。”,上官沅表面笑眯眯,眼睛迅速瞟过那加了软垫的椅子,摆满了点心的小桌,还有小镯特意加了“料”的香炉。

      “这不合规矩,恕奴才不能领受您的恩赏。”,当然,说这话的是五分钟前的小立子,才过了不一会他就觉饥肠辘辘,甚至肚子都暗暗叫唤起来。

      “公公,您尝尝吧?”,非常凑巧的,小环端起一盘千层酥,还不停用手扇来扇去,让它的香气直往人鼻里钻。

      “...不必了。”,嗓子和肚子同时发声,小栗子不好意思地摇摇头,他已忘了现在是嵌美人跑的第几圈。

      “公公,这个特别好吃的。”,丹霄端起一盘板栗饼凑到小栗子旁边,见他眼里有犹豫,就知道这事有戏。

      “公公当差很辛苦,吃些点心又算得了什么,我们是不会说出去的。”,小镯手里没端着点心,但她直接捧了那香炉过来。

      “那...那奴才就不客气了。”,到底没熬过,小栗子小心地拿起块千层酥放在嘴里,一回生二回熟,很快,一块板栗饼也进了他的嘴。

      “公公慢慢吃,我这里点心多得是。”,光明正大将跑步变成了竞走,上官沅笑脸盈盈,等到小栗子喝了口小环递来的茶时,他摸到了时机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我说公公,这一个时辰已经到了吧?”。

      “这..好像...似乎...”,将最后一块千层酥咽下肚子,小立子愣在那想了想,“应该是到了。”,他这才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吃了好几盘点心,被陛下知道恐怕没好果子吃,而被常顺副总管知道就更不会有好下场。

      小立子是总管太监洪运的干儿子,洪运和常顺早已水火不容,所以他平日也对常顺小心戒备。谁想今日一时放纵,竟然就将把柄交在了嵌美人手里,真是莽撞。

      “栗公公安心,本美人向来不爱惹是生非,我这宫里的下人们也个个守口如瓶。”,洪运老奸巨猾,常顺贼眉鼠眼,倒是这小栗子看着还算可靠,上官沅心里念头一过,笑着从怀里拿出袋碎银放在小立子掌心,“只是本美人素日体弱,跑一个时辰未免久,半个时辰也勉强,不如以后就改成一柱香的时间吧?”。

      “这万万不能的,要是被陛下知道定会责罚奴才。”,一个时辰和一柱香可是差太多了,小立子有些慌。

      “还以为公公聪慧,怎么却在这事上犯糊涂?陛下本意就不是罚我,而是与我恩爱情深,逗逗我而已。”,可恶,当初该考中戏的,上官沅内心的小人疯狂扭曲ing,“还是公公嫌少了?”。

      “不不,奴才谢过美人。”,宫里深耕多年的奴才们都有个适合生存的习惯,那就是见好就收,“可为免陛下起疑,奴才也不能太早回去。”。

      “自然,本美人心里有数。”,上官沅用手指指桌上的空盘子,“公公大可继续吃吃点心喝喝茶,时间到了再回去复命。”。

      “如此一来就两全其美了,奴才谢过美人。”,小立子是嘴里甜,心里苦,然事到如今已无退路,索性见皇帝对嵌美人恩宠渐深,想必这罚的确是快到头了。

      然而被坑一招的小栗子公公不知道的是,前脚他刚离开如福宫,后脚上官沅主仆几人就饿得吃光了一桌的晚膳。要怪就怪小镯那增进食欲的香太厉害,狠狠啃了几口肘子后,上官沅决意为其赐名,干脆就叫做“添碗饭”。

      日子有点匆匆,一眨眼就到了宫宴当天。所谓皇上不急太监急,上官沅还悠哉地摸了两把皇后赐的古琴,旁边的小环却愁坏了,“主子,您本来就不会弹琴,这些日子又练都不练,今晚的宫宴可要当着满宫群臣的面出丑了。”。

      “出丑?那必须不会。”,上官沅摇了摇食指,“小环,我记得咱带了件上官芳丢弃的白丧服进宫?”。

      “带是带了,只是您不会要穿吧?”,虽说主子如今不同往日,很有些古灵精怪,可小环还是担忧地望了眼小镯。

      “主子,素白的衣服总不太吉利,不如我帮您改两下?”,本还沉默的小镯领会了小环的意思。

      “不用改,我就要直接穿着它在宫宴上演奏。”,拍了拍古琴上雕刻的长尾白雀,上官沅站了起来,“这就叫不忘初心。”。

      酆朝习俗,每年会于清明谷雨之间举办春日宫宴,虽比不得新春和中秋两宴盛大,却也邀遍朝中诸重臣。

      往年的宫宴都由孙皇后操办,今年也是如此,而长孙太后则依旧称病,只命最信的正四品掌印厉珩赴宴。

      “督公,听闻白日的祈福大典之前,皇帝竟还在反复背诵祝祷词,您看这事是否有些古怪?”,马车里,金石小声讲此事讲给还在闭目养神的厉珩。

      “古怪的事多了也就不再古怪。”,冷哼了一声,九千岁缓缓睁开双结成冰霜的眼眸,“自上月起这风雨楼就没再抬出一具尸体。”。

      渊帝司徒昀自小便是性格乖戾,除听命养育自己的太后长孙虹外,对待其余的人均喜怒无常。待年岁渐长后更是心性暴虐,随意折磨死几个宫人,甚至妃嫔都常见。

      可自上月偶感风寒,高烧退去后,他的性情开始有了变化。

      虽然还是喜怒无常,难以琢磨,却开始能和皇后偶谈几句,也不再随意折磨宫妃。厉珩身为云安阁掌印,统辖收集朝中诸臣情报的参蜃楼,自然最先发觉皇帝身上的异常。

      “就连太后娘娘近日也多番查问,督公,看来咱们得换个法子来查。”,金石是厉珩最信得过的掌班太监,虽年纪还小,办事却有丝不输厉珩当年的狠辣劲,“还是说那药的剂量不够,要不要小的去嘱咐御药房的人?”。

      “先别打草惊蛇。”,车行到宫门前,厉珩想起另一桩事,“孙明璋贪贿的证据搜集得如何?”。

      “已搜集得八九不离十,只是尚缺点火候。”,提到孙老将军的长子,皇后娘娘的兄长孙明璋,金石眼底生出了鄙夷,“都城有名的酩酊楼花魁苏娘子是孙明璋的相好,小的已派了人去,想必还能找出些趣闻。”。

      “你自己掌握着分寸吧。”,春夜似暖未暖,而踏入宫门的九千岁则面寒心冷,他自无需向任何人出示腰牌宫令,也无人敢阻拦他半分。

      那些侍卫表面恭敬行礼大气不敢出,个个心底要骂他不过是阉狗一条,连男人都算不上,竟能成为派头十足的权臣。

      而那些小太监见到他要么被那身戾气吓得腿软,要么嫉恨地眼里闪着野兽崽子般的光。他们怕他,恨他,更想取代他成为新一任的正四品掌印太监。

      “督公,您瞧。”,等过了玉华门,金石仿佛看着了什么滑稽乐子般坏笑不止,厉珩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竟瞧见满眼素白。

      “要说这嵌美人真是狂妄荒谬,居然敢穿着身死人衣服去宫宴奏琴,当真是不怕皇帝一怒之下让人找根白绫吊死她。”,虽讽刺的是上官沅,可金石的目光却停在了她旁边的丹霄身上,心想瞧他那瘦猴样,整张脸就剩下双眼睛了。

      “她自有她的用意。”,厉珩看出上官沅身旁的宫女正抱着孙皇后赏赐的清瑶古琴。那琴曾是见证帝后年少情意的一件信物,如今竟辗转到了位刚入宫的美人手中。

      “能是什么用意,还不是找死。”,只要是和上官沅有关的事,金石可没好话等着,“想必是知道旧日相好快要娶自己的姐姐,得了失心疯吧。”。

      然而厉珩并没有回答,他只是于料峭春风中想起件云安阁人难得搜来的镇北将军府琐事。

      据闻前不久薛怀沐老将军曾将独子镇北将军薛直锁在将军府,争执之间怒斥其言行狂悖,竟要闯下大逆不道之祸。想必是指薛直曾受上官沅勾引,要带她私奔一事。

      “走吧。”,等春风吹起绣有云银蟒蛇的披风一角时,厉珩冰冷的脸上竟有了丝松动,旁人不知以为是笑,可金石却清楚这是自家督公酝酿权谋时特有的表情。

      而此刻厉珩确是想起了薛老将军怒斥薛直的另一句,“逆子,先不说身份有别,你若与她在一起便是要断子绝孙了!”。

      Tbc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宫宴在即,丧服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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