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灵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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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蒙蒙的天，灰蒙蒙的山，通向的却是好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喂，好久不见——”
驶入矿区，工人们立马注意到了跃动的时貔，三三两两从工作区探出了头来。
“那谁啊？”有新来的年轻人好奇地问到。
“机修厂的。”
“谁？”
“机修厂！”
“机修厂谁啊……”
“你管他谁谁谁的！”
暴躁的工头啪一声敲了他的安全帽，告诉他做你的工！少在这问东问西的！
不过嘛……机修厂的到来足以证明矿区的挖掘又到了一个阶段，可以开始探索新的区域了。
一想到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挖出金疙瘩来，老板能多给点工钱，他们一家子也就有钱去别的地方了，他便忍不住高兴地唱起歌来。
“加油去干，加油去闯，镐头一撬，黄金万两～”
或成调子，或不成调子，配合着稿子的敲击声，来来回回的脚步声，矿区里热火朝天，一片繁忙。
这可真是出乎少年的意料。
“希望，梦想，人人都能追求的东西，唾手可得。”唐芙月娴熟地将车拐进缓缓开启的隔离栅栏，开着大灯一脚油门冲进了坎坷不平的矿道，似是有些发泄之意。
每次进夭关，她都是这么一个样子。
“这也太快了！”
本身矿道便狭隘，能通大车已是非常不同寻常。但毕竟是山腹的矿地，即便是有专程挖通铺路，唐芙月这行为也无异于追着死神的衣袍玩耍。
少年脸都白了，哇哇大叫，直到车停下好一会才缓过劲来，挂在车门上半天没能说出话。
“醒了就来帮忙！”唐芙月也不在意。
大灯照亮之处，她招呼少年过来。
后者摇摇晃晃过去，叫她猛地一拽——
“！”
少年瞪大了眼睛。
出现在他面前的是宽广的暗湖，水面波光粼粼倒映着点点星光。
仔细看去，那星光时而顿足，时而缓缓前行，竟是一只只胖胖的厚甲萤虫，构成了这样梦幻般的光景。
“我以魔女的名义，命令你们，快些进来！”身后，唐芙月严肃地对袋子施法，小心翼翼地将它挂在附近的铁钩。
“快过来，要不魔法就不灵了！”她小声对少年说到。
两人小心翼翼退回拐角，唐芙月教他细数一百个数，一个也不能多，一个也不能少。
少年也就紧张地闭起眼睛，老老实实地默念起来。
“看！”一百个数罢，唐芙月拉着他去看，只见那两个不大的袋子里已经爬满了萤虫。
前者屏气凝神，小心翼翼地靠近，又一把将袋子提起来封闭。
萤虫们便惊慌失措地乱撞起来，照亮了周围的石壁。
“你……”这分明就是袋子里涂了糖浆之类的东西吧喂！
“哈哈哈，被发现了。”唐芙月俏皮地眨眨眼睛，将手里的袋子递给他了一个：“走吧，接下来没它可不行。”
勘验。这便是机修厂所接受的委托。
“你听说过‘灵源矿’吗？”唐芙月挑着袋子小心地避过碎石。
“没有。”
“唔，是一种很漂亮的矿石呢。”
她介绍说这石头可是不少军工机械的原料，说不定那臭石头队长身上的护甲就来自于它呢。
“听说天卫府接手的时候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只是例行检测了一下，谁知竟然发现了灵源矿。”
这个发现叫废江厂的价值立马不可同日而语。
尽管产出量不大，但天卫府还是在企业的资助下对其展开了开发。其他的矿石便当做副产品。而机修厂的主要工作之一，便是在未开发的矿区寻找新的灵源矿聚集地。
“这里是三号区。”唐芙月举着萤火袋，照亮的漆黑石壁上并没有太多人类的气息。
“本来是最早开发的区域之一，不过由于条件太过恶劣，便搁置了。”
五六号区域待开发的地方探测的差不多后，策略自然也又转回了三号区，一行人小心翼翼探试着它的底线，谨慎地向前穿行。
“别人都不敢下来，但我敢。”唐芙月很是自豪：“听说当年他们开凿下来发现地下湖的时候吓了一跳呢。”
“这地质可不稳定，没塌方也是运气好。”专家被吓得连连抹额。不过出于开发机械的必要，天卫府还是要求他们凿出可以由大车通行的路线。吓得专家可没少念叨了神明保佑。
“神明啊，如果这世界真的有神明便好了。”唐芙月自嘲地笑了笑。
她跟少年聊了许多。
聊不稳定的矿质下，萤虫是最好的光源。
聊大车的顶其实可以打开，巨大的机械臂就从那儿延展开来，去凿取矿土内隐藏的原矿石。
她手持小型的探测器，从漫不经心到逐渐认真，渐渐地也便不再说话，只专注地向前推进着边界线。
少年跟在身后，看着她，像是一团被困在土里的明火，炽热，痛恨，带着一丝察觉不易的自毁倾向。
光芒啊，回应我吧，你的痛恨来自何处，你的躁动指向何方。
渐渐的，少年感觉自己并没有走在狭窄的矿洞里。
他看见一片宽广的湖。
湖的尽头是一座沉默的山。
而厚重的山体内侧——则流动着不规律又躁动的绿色线条，是能量。
他忍不住轻点上去。
一瞬间，那能量攀着胳膊咬住了他的喉咙，近乎疯狂贪婪地攫取开来。
“……渴望。你在渴望什么？”少年轻声呢喃。
他张开双臂，拥抱着山，像是一颗树苗将根深深地植入土中，感受着那无言能量里最纯粹的意念。
“啊，找到了！”
直到唐芙月开心的几乎要跳起来。
少年才发现自己还她的身后跟着。
“快看！”后者一把握住了他，推着他的脊背去看。
只见面前一片深邃的黑矿石正从土里露出小小的一角，深绿的线条自其上一闪而过。
“那是……”
“这就是灵源矿的原石！”
唐芙月开心地在机器上圈出大片区域：“你知道这种瘫流形的分布代表什么吗！我们今天的发现——说不定比过去十年整个矿里的发现还要有价值！”
作者有话说
第72章 灵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