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与网球的接点》naluga

43、第四十三章

　　“我说，你表现得稍微高兴一点nya！阿隆你也别说什么‘不愧是水原。’，这家伙只是傲·娇而已！”
　　“哦。总之先帮我拍个照吧。”
　　“你看！我就是这家伙其实很高兴nya。”
　　“只是给信介，我发小炫耀罢了。”
　　“啊，原来真的很高兴啊。”
　　“……啧。”
　　“噗噗，拍到难得吃瘪的水原咯~阿隆多谢啦……话说水原你这pose怎么那么熟练nya？”
　　“啊？嗯。英二你还是先给水原拍张全身照吧。”
　　“你倒是给我拍制服啊！”

　　在部室里刚拿到大石交给他正选制服的水原与菊丸、河村曾发生过这样的对话。那时的水原还未曾预见，这段对话会成为他嘴毒穿着制服傻乐的桃城的伏笔——菊丸戳穿了他。只不过三人的喧哗不幸被手冢抓了个现行，不幸，被罚跑十圈。水原还悍不畏死地上去调侃手冢是不是只会罚人跑圈、会形成刻板印象的云云，结果嘛……只见手冢镜片寒光一闪，惩罚喜提翻倍。
　　也多亏了这戏剧性的一幕，本来还在气这水原前辈狗嘴……说不出好话的桃城立刻换以崇拜的眼神——天呐，前辈居然敢挑战权威！这……飚得很猛啊！飚得很猛啊！被身边的菊丸适当提醒一句只是性格恶劣而已。全程围观的乾在笔记本上记上一笔，并对身边不二说这三个人也许会成为跑圈大户。不二高深莫测地摇摇头，扫了眼听见桃城哀嚎时冷嗤一声的海堂，回以“说不定是四个人。”乾不禁点头，这话在理。
　　就是让旁人直呼好家伙，正选一共就八个，剩下那四个中还有两个日常看戏、拱火，嗯……都有光明的未来。

　　这是水原成为正选后部活的一角碎片。

　　在水原给北发送的邮件中还附上了这样一段文字：好像除了新增“罚跑”的额外任务外和之前没什么两样……虽然很麻烦，但我还是很想看冰块脸变脸，而且还有一起组队的队友，会努力clear这个额外任务的。哦，对了，教练有找过我询问和谁组双打的意向，怎么说呢，因为最在意的人不会参赛，所以我一时也不知道选谁好，就是有一个性格有点像那个在意的人的后辈，但那是后辈啊，至少也要同级吧。不过国体这个赛事他们是真的好不重视啊，除了这周末的合宿好像就没其他表示了。

　　遥在兵库的北看到这封邮件时是有点惊讶的，也将这点如实写到了回信里。毕竟之前水原在发给他的邮件中提及的他人数量一般是不会超过两个的，看起来水原呆在网球部比呆在排球部要如鱼得水啊。在回信中他又叮嘱水原即便只有一个合宿也不能掉以轻心，被偶然瞄到北打字的尾白小声吐槽:像啊，很像啊，像主将说出来的话！

　　结束部活、回到家中的水原反复读了几遍北的回信，找借口推了群里的游戏联机，并把手机设置为静音，安安静静地洗浴、吃饭后就回了自己房间。期间水原沉静得让水原夫妇直咂舌，两人一合计，猜想可能是信介君又无意间点拨了自家儿子什么，这可真是……青春啊。虽说有信介君这么可靠的竹马在倒是让他们做父母的少了些乐趣就是。

　　关上门后，水原走到旋转椅旁，没有打开靠在桌旁的书包拿出作业，反而是反坐到椅上，双手交叉抱着椅背，将自己的头搁在交叠的手背之上。听见窗外细碎的动静，他微微侧首移目，细细密密的雨线贴到玻璃窗上——啊，下雨了。

　　对哦，回来的时候天挺阴的，是第一场秋雨吧……他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神，果然秋雨好啊，听起来比夏雨舒服太多了。他这么想着，脚尖拨地慢腾腾将椅子滑到窗边，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眼睛却阖了起来。

　　是呢，是比在排球部的时候要自在，感觉上。为什么？因为进入网球部的自己只是个刚刚接触网球的菜鸟，不会对别人的打法有什么成见？不……归根结底是因为网球多数时候是一个人的运动吧，比起“这种时候应该这样打”的这种想法，更多的是“原来可以那样打”，嗯……就像混蛋老爹嘲讽我时我会跳起来和他辩论，但其他人嘲讽我时大概就笑笑不说话之类的，有种……

　　“置身事外”，是水原脑海里一闪而过的词，然后他猛然发现一件事，惊得他突然弹起身子。

　　咦——？！难不成就性格上来讲，我更适合网球？啊……这种想法要是被堀井他们知道会不会被吐槽“你个独逼现在才意识到啊。”这样想着，他又委下身来，趴俯在椅背上。嘛，这种无关紧要的因素，不适合就不适合咯。说起来，他是怎么接触到排球来着？活络的思维使他迅速切换到另一件往事上，他凝视着窗户，绵密的雨线汇聚成珠，晕染开窗户上沾染的细小灰尘。好像，也是一个雨天，是在一个他不喜欢的闷热又潮湿的夏雨……

　　小学三年级的暑假，他如往常一样去了爷爷所在的兵库县的老家，又一如既往地抱着两台PSP串门到北家，缠着北陪一起玩游戏。室内是不间断的球碰撞墙面的声音，室外是雨水哗哗。

　　“呐呐，信介，什么时候再陪我玩三国无双啊？结仁依奶奶你看信介，都对着个墙玩球玩了那么久了，都不陪我玩！”
　　“但是小悠也啊，信介只练习了十分钟。”
　　“那破球有什么好玩的……下雨天又不能出去打，多无聊啊，哪儿有游戏好玩？”
　　“那……奶奶教你怎么玩这颗球，这样你就能和信介一起玩了。”
　　“可……这样会出汗又累，我太不想……”
　　“奶奶，室内可能不太方便。”
　　“就是就是！信介还是来陪我玩游戏好了！”
　　“不行，我还没练满一个小时。”
　　“走廊就没有关系。”
　　“诶……雨不会嗙进来吗？”
　　“现在雨已经小了，我去看看走廊有没有湿。”
　　“哈啊？！等、等下！信介？！”

　　那时候的信介还不像现在这么有主见，想起当时一对二不敌两个排球人的场景，水原不觉眯眼笑起来。不过到底是小孩子，明明一开始那么不情愿的，被教了以后就乐在其中。因为被告知了这也是一个游戏，一个球掉在地上就算输、看谁坚持得久的游戏。

　　“信介，再来一次、再来一次！这次我可不会再先掉球了！”

　　重复的接球、掉球、捡球。不知多少次后，时间也早已超过了一个小时，终于……

　　“慢着，悠也！球已经——”
　　“啊哈，信介你没接到球，我终于赢一回啦！好耶！”

　　孩童兴奋地在渐息的雨中欢呼蹦跳。无论是脸上、身上沾染的泥巴，还是被汗水、雨水、泥水交染的衣服，甚至连阴沉欲滴的天空都无法掩盖孩童眼中闪烁的光彩。

　　欸？……这好像也是他头次看到信介惊讶地合不拢嘴的样子，水原顺着回忆想起了那时北的反应——无语驻足半刻后，北无可奈何似地摇摇头，没有去管又滚下走廊的球，带着微不可查的笑容踏入雨中，把踩着水的他给牵回雨水打不到的房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