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与网球的接点》naluga

14、第十四章

　　“哎，明天就是都大会了！我们的第一个对手是谁呢~”
　　“又不是你上场，起什么劲，嘶~”
　　“呃，阿桃、海堂，你们别吵了，一会儿前辈进来要被训的……”

　　水原与菊丸一进部室就听见一年级的几个在讨论明天的都大会。水原瞥了眼边看戏边感慨青春的菊丸，“你现在也就比他们大一届而已。”

　　“英二前辈、水原前辈！”

　　水原一出声就断了菊丸看热闹的想法，他不由埋怨似地瞪一眼水原，后者已经径自到衣柜前换衣服。菊丸又看向都有些僵硬的后辈们，看起来是被水原这爱答不理的样子弄得不知所措，他倒是没在意这有点凝滞的空气，“嘛，反正不是冰帝，随便打打nya。”

　　“英二，山吹也值得注意，今年有一组二年级的双打组合。”乾也进了部室。

　　“‘不是冰帝’，去年被冰帝暴打过？不会是被一年级就当上部长的那个迹部暴打的？”水原已经换上了运动衫，正背对着门口从包里拿出球拍。殊不知菊丸、乾与一干一年级脸色都变了。

　　“实力不如别的一年级真是对不起啊。”部室门口立着位身穿正选的人，双眼似喷着火般盯着水原。

　　水原听见不耳熟的声音，扭过头，他从一些一年级的呢喃中回忆起这位前辈是什么人——米村进一，青学的双打一号之一，是与大石搭档的三年级前辈。他对米村含着怒意的话仿若未闻，只是平淡地向其问了声好，而后便起身，将手插在裤兜中挟着球拍往球场那边走。

　　部室里被这一出是待不下去了，几人都麻溜换好衣服、拿上球拍，脚底抹油似地开溜，生怕撞上这位前辈的枪口。

　　“咦，说来水原你怎么知道迹部的？”菊丸才反应过来，逮着和河村一起热身的水原问道。

　　水原瞟眼向这里飘来的乾，不禁发笑，“嗯，我家之前是在世田谷区，多少知道一点迹部财阀的那个大少爷。”

　　“‘多少’？水原君，你不在冰帝念书？”河村按着水原的身子，帮他做舒展运动。

　　“啊，我之前在丑三中读的。不过迹部做事太大张旗鼓了，想不知道都难。”水原留意到乾的笔顿了顿，漫不经心地猜想着也许这位网球数据通的内存里有排球的一席之地。

　　乾对这所学校略有耳闻，之前排球部好像是打入了全国，不过这两年没什么特别瞩目的表现。他望向水原，被厚底镜片挡住的眼透出浓重的研判与探究意味。他搜集到的数据表明，水原肯定曾经专精于某种运动过的，且从其有意无意中流露的自信能分析出他有着相当的天赋，但为何要放弃那某种运动，转而接触完全空白的网球？这真是让人感兴趣。

　　突然，乾感到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他抬眼，发觉水原正瞧着自己，一语不发地凝视着他。正当乾自觉有几分被真主撞破的心虚准备挪开目光时，他余光瞥见水原的嘴角竟微微上挑，形成了一个不大的弧度。他急急又将眼转回水原身上，水原还保持着方才的淡笑看着自己，笑容似乎是带了半分的狡黠与半分的讽意。

　　“水原君？”水原身边的河村本能觉得水原今天的心情不错。

　　水原收回视线，垂眸盯着河村拿在手中的绳子半晌，“河村君，今天来试试不绑绳子吧。”

　　“啊？”河村还想说些循序渐进的话，毕竟他们才练习了四天……严格来说是两天的双打，晨训他们都是各练各的，只有下午部活才会打双打。然后他就被水原塞了把球拍，并被鼓动了两句，于是，话就变成了——“Come on！我们的组合是无敌的！绳子什么的，已经不需要了！”

　　不过水原本人心思倒是不在练习上，他还在想乾会什么时候摸到他曾经打过排球。尽管刚刚向乾挑衅时是有点习惯性的，不过他确实希望有人能注意到他的过往。在那同时他也对“过往会被揭发”这一认知感到忐忑。

　　只是……这事应该早晚会露泄吧，也懒得去刻意隐瞒。水原想着，嗯，想想还觉得蛮刺激的，是乾先发现还是先暴露呢？他边想着心思边将球击向与他们对练的菊丸、灰崎组合，只有他能体会到乐趣的隐秘游戏。

　　会被信介说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玩的吧，水原的脑海里不合时宜地蹦出个发小，记得只要回老家住上段时间就总要被严谨的爷爷念叨多向信介学学……今年暑假要回老家吗？可会暴露的吧，偷懒的事，而且宫兄弟，尤其是侑，超讨厌……算了，到时候再说吧。

　　混日子混得彻底的水原君今天也渡过了沉浸在“打网球真好玩”的气氛中的一天。

　　翌日早晨，没有设闹钟的水原却被邮件提示音轰炸得不得不下床取手机。

　　[第三单打绝赞连胜中，第一回合顺利晋级（*＾3＾）/～☆手冢无人可挡，不过有点想给手冢熊抱，可是不太敢∑(￣□￣;)——by菊丸]
　　[那个，前辈，今天能不能多陪我练会儿网球？游戏时长下周再补可以吗？——by不二裕太]
　　[我们第二双打赢了nya，顺利顺利o(*≧▽≦)ツ——by菊丸]
　　[喂，混蛋原你来不来啊(ノ=Д=)ノ┻━┻，比赛都开始了！——by菊丸]
　　[正选制服果然很帅nya，好羡慕大石他们哇_(:з」∠)_——by菊丸]
　　[一起去看比赛nya<(￣︶￣)↗[GO!]——by菊丸]

　　远在比赛现场的菊丸终于收到了水原的回信，看完就气呼呼地向刚下场的不二控诉水原的冷漠——“不二，对于我热心分享比赛状况的回复居然是‘哦。知道了。一般。pass。’这点你怎么看？这也太不当人了点！绝对是故意的！”气得连口癖都没了。

　　周一上来就被菊丸审问的水原如实招来那条邮件真的就是故意的。不过截在菊丸发作之前，他摸出了三支最新发售的不同口味的牙膏。然后就……无事发生了。

　　当然，这是水原察觉到后面都没有菊丸的速报后的事了。现在的水原正慢悠悠地解决着他的早饭，脚下放着网球包，准备之后就去和裕太碰头。

　　“妈，你这幅表情是什么？”水原悠也咽下一口煎蛋，实在受不了来自他妈的视线。

　　水原葵摆着一副“吾儿叛逆伤吾心”的表情，捂胸掩面，“儿子长大了，有烦恼也不会主动和妈妈商量了，妈妈可是等了好久啊……”

　　“……妈，你先把你记梗的本子放下再说这事吧。”水原悠也面无表情地戳破自家母亲那点心思，“有这空不如去听听爸今天的庭审，好像是抄袭吧？这个应该蛮难打的吧？”

　　“啊，不否认有烦恼这点啊~”水原葵笑眯眯地套着话。

　　水原悠也身体一僵，餐刀“呲啦”一声划过餐盘，小声嘀咕着，“该伤心的是我才对吧？一个为了素材不择手段，一个要么骑脸嘲讽、要么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水原葵应该是听到了这句自语，她愣了愣。而后她伸手揉着水原悠也的头发，笑道：“死不服输的家伙的儿子只会和他老爹有着同样死不服输的性子。你的话，我们都觉得没有问题的，就是多少会绕点路而已。而那点远路，也是不可多得的经历。”

　　“……干什么啊，该死的放任主义……”嚷嚷是这么嚷嚷的，水原悠也的脑袋却随着母亲的抚弄微微晃动着。

　　水原葵一手托腮支着桌子，一手摸着她儿子的头，“话虽如此，果然还是多点撒娇做母亲的会更高兴呢，而且这种反差也很萌。”

　　“啪！”手被打掉了。

　　“一路顺风~”水原葵目送着儿子负气离去，不禁芜尔，就是这点很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