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与网球的接点》naluga

13、第十三章

　　水原让乾和他一起练习的事很快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约莫是存着看戏的心情，竟给他们留出了一块完整的场地练习。

　　“等等，乾，在前半场打好吗，尽可能慢点。”水原停在中线，叫住往底线走去的乾。

　　乾被水原一说立刻明白了他的想法，“让我打慢点应该没什么问题，但慢点打对新手有点难度。”动作慢点，好被观察、学习。

　　“也方便你矫正我动作，不也很好？”水原并不在意。

　　“那开始了。”乾轻轻送过去一个下手发球，“先打十球试试看吧。”

　　水原预判了下球的落点，想来也是乾照顾他，完全就是打到了他容易接的地方。他学着别人的样子进行了一个垫步，而后迅速调整身形，呈开放姿势，而后等着球下落到合适击球点便挥拍击球。

　　乾见水原看起来没什么问题的样子，回球时就稍微提了提球速、拉大了角度。不过这次似乎对水原有些棘手，他接球时带了几分慌乱，连带着对拍面的掌控也没有之前一球精准，球歪歪飞到了后场。

　　“水原，垫步是为了……”
　　“闭嘴，我知道。”

　　这次水原打出的球恢复了第一次的稳定。垫步是利用肌肉收缩的反动让身体迅速跑向目标的步法，是为了尽可能提前一步到达击球点的动作。如果为了观察球的落点而停滞，那垫步就失去了其原本的意义。

　　乾见水原已吸取上一球的教训，不禁暗自赞赏，只是这话、这语气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他将球击向水原反手边，想看看其反手如何。

　　一球、两球、三球、四球，都是斜线球，反手比正手要弱，虽然看得出来水原有很尽力把球路打直。乾盯着因为球路不够直而蹙眉的水原，又突然换成了进攻其正手。

　　满脑子想着如何把反手打好的水原被乾忽然变换的球路打个措手不及，正反手犹豫间球已从他拍下溜过。

　　水原微微喘息着，视线落在蹦跶几下滚落到界外的球。他收回视线，走回中线处，微微下蹲身子，“再来。还有，不许提示我怎么做。”

　　面对水原不算客气的话，乾也没多说什么，尽职尽责地喂起球来。这一练可能让他收集到好多数据。

　　“哇啊，英二，他平常也这样吗？”河村自然指的是水原。

　　菊丸食指点着下颚，苦思冥想一阵，想到的只有水原的种种暴行——“堀井，再敢打扰我攻略游戏，死！”、“池田君，你要是给我剧透会怎么样，知道的吧？”、“英二，你再指手画脚一句，陪你买牙膏的重任就交给繁忙的大石君和不二君了。”……他不禁汗颜地挠了挠脸颊，露出微妙的笑容，啊，这个想掩护也没办法nya。

　　“不过水原这样其实很少见，一般只有玩游戏时才这么专注开心。”菊丸多少还是得给这位苦于人际交往的同桌找点台阶下。

　　河村看了看追赶着黄色小球的水原，纳闷地问道：“他那算很开心吗？”专注……应该是吧，和平常的水原比少了点东张西望的心不在焉感。但开心……他看着因挂网的失误球而发出啧嘴声的水原，真的开心吗？

　　“拿水原的话来说就是，虽然卡关时会觉得‘什么垃圾游戏。’，但一旦攻略了，回过头想想关卡设计都很有趣，想要再打一遍。”菊丸尽量维持着没精打采的语气，模仿着水原的话，尽管那时被他自己吐槽了“这语气根本不像是想再打一遍的语气nya。”。

　　而水原和乾那边终于完成了连续十球的练习，纷纷来到场边。水原接过菊丸丢来的水壶与毛巾，把毛巾挂在脖子上，边擦着脸上的汗，边大口大口喝起水来。乾则是从包里取出一本笔记本，封面上写着“水原悠也”四字，口中念念有词，下笔如有神。

　　乾这一副数据狂人的气场多少让人有些不愿接近、退避三舍。不过本斜斜赖在菊丸身上同他抱怨着网球好累人的水原倒是像被这一举动吸引了一样向乾走去。

　　“在记什么呢？不过我居然拥有一本额外的本子，乾，在你这里我评价很高？嗯？诶，别挡着啊，我的数据我有权看。”水原知道乾虽然会记录周围人的数据，但大多都是记在一本本子上的，除了正选外大概也就英二和河村有这个待遇，一年级的中好像有桃城和海堂，因为他们总是能刷新数据而不得不给他们另备一本。

　　乾拗不过水原，只能把笔记内容展示给他看，并同时在心底记上一笔——“水原在运动过后与人的距离感似乎会急剧缩小。”他转了转笔，“我觉得你可能比较适合双打，而我们也缺双打选手。”

　　“嗯，一个人在场上奔波太累了。”水原说着微微皱眉，他真的很不习惯一个人在场的感觉。微一晃神，他又立刻瞧向乾刚刚记下的笔记，饶有兴致，“前臂肌、大腿四头肌需要锻炼，光光凭刚刚那三十六球就知道了？乾你果然是人肉量尺啊。”

　　“我姑且将这句话当做赞赏了，那需要我为你制定训练表吗，初学者？”乾从水原手中抽出本子，“说来你要打双打的话，搭档有候选人吗？”

　　水原空空的手不自觉地一紧一松捏着空气，之前还绽着光华的眼登时变成了死鱼眼，“不了，我更喜欢自己摸索。”他捏着下巴思索一阵，“都可以吧，反正我是初学者，也没什么固定的风格。”

　　“那和我试试？”菊丸勾上了水原的肩，挂在他身上。

　　水原却扭头对旁边做着抽击球练习的河村说：“河村君，我们试试？”

　　“啊？”河村惊得拍子没拿稳掉在了地上，人也随之变得温和内敛起来，“这，我也没有双打经验……”他看向菊丸。

　　“为什么nya？！”菊丸惊叫着，显得有几分吃味。

　　水原歪过头，盯着菊丸，“动作很花很好看，但我不好学。”移目看向乾，“做记录员更合适。”最后目光落在河村身上，“看上去基础很扎实，值得借鉴。”

　　被挨个点名的三人面面相觑，这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

　　就在三人沉默间，水原似乎是已经打定了注意，“河村君，明天一起练练吧，今天我累了，先歇息去了。”

　　“水原真的很暴君，既任性又不讲理……”菊丸小声咕哝着，其余两人感同身受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