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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自恰 ...

  •   事自然是成了,只是春娘事后,不愿再同奚伯彦说一句话,他成功的从嚷着让她洗干净牵过别人的手,到为他反反复复,哭哭啼啼的净手。

      奚伯彦穿着亵衣,敞着泛着薄汗的胸膛,撑起脑袋,透过暖黄的床帐,去瞧未穿鞋袜的春娘,挽起衣袖,露出凝雪般的皓腕,伸进了水里,一声一声,听的他心猿意马。

      不让他吟诗,他就不吟,她吟也成,看正经书的人,果真不一样,比他吟的好。

      要是春娘知道奚伯彦此时心里想的是什么,不知道会恼成什么样,一朝君王,为何会如此行径,不着调到令人发指,还大骂宜子期,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还饿吗?”

      这话问的正在洗手的春娘,哭的更加羞怯。

      “我饿了。”奚伯彦自顾自的说着,满室的香,熏的他,薄红醉上了脸,渴久了,躺在满含春娘体香的锦被里,浑身舒坦。

      “你饿了,同我说做什么。”春娘噎他。

      “陪我一起用晚膳。”

      “不要。”拒绝的十分干脆,双手仍在用皂角反复搓洗。

      “以前让你洗干净手,也没见你废寝忘食。”

      “奚伯彦,你不要再这样了。”

      春娘的警告,带着幼猫的利爪,威胁是没有的,展示还是要让她展示一番的。

      春娘将皂角丢进水里,故意就让它泡着。

      “你陪我用晚膳吗?”他才是那只真正慵懒的大猫,总要挠到他钟爱的东西,才肯罢休,否则咄咄逼人事小,不择手段才真可怕。

      “你回宫里用晚膳。”

      春娘拿这样的奚伯彦没办法,她也从没想过奚伯彦是这样的乖张,同他无道理可讲。

      “你这是在撵我走?”

      春娘想说是的,但这里也是他的地方,她没资格让他走,该走的是她,可她走不了。

      “那你让我走。”

      春娘不洗手了,斜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看在奚伯彦的眼里,就是一枝梨花春带雨。

      “提这一茬做什么,不是说好等我腻了。”

      “我不要那个答案。”

      “就是要这么扫兴?”

      “你有那么多娘娘……”

      “我不明白你。”

      隔着床帐看不清里边人是什么表情,总之不可一世的他,被她这样的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落了面子,没立刻从床上爬起来掐死她,已经算是烧香都求不来的好事了。

      春娘不怕吗?她怕的,怕的要死,没人不想好好活着,可有些事比活着重要,她不能一直被困在这里,她想要自由,不要当囚犯。

      “明白朕做什么?自古帝王后宫佳丽三千,数不胜数,朕比他们,好的不止一星半点。”

      奚伯彦不再说我了,此时餍足的舒适,渐渐转变成了如同嚼蜡的失态。

      “好了,独宠是不可能的,朕不会宠爱一个心里有其他男人的女人,如今这样,算是你最好的结果。”

      床榻上的奚伯彦枕着春娘的香枕,心里被气的犯嘀咕,她怎么敢要求独宠的?不过是个药人般的存在,欲情故纵的把戏,玩的可谓是炉火纯青,不用说也知道她是在哪个野男人身上试出来的,单是想一下就着实扫兴。

      春娘怔愣在凳子上,她不知道奚伯彦是怎么理解她的话,才能说出这么些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事。

      “过来,不用晚膳,就寝吧。”奚伯彦耐心耗尽,彻底没了胃口。

      春娘被奚伯彦自然的拘进怀里,头习惯性的埋入春娘的脖颈,汲取她身上的暖香。

      每每这时春娘就像个木头似的,端正的仰面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活像个傀儡娃娃。

      她可真敢想独宠的事,看吧,稍微顺着她点,她就容易蹬鼻子上脸,像之前一样,他拿着书坐在那儿,看他的眼神不是直勾勾的,就是孺慕情深,他不表现出不耐烦,她能看他一天。

      翌日,在奚伯彦的允诺下,春娘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踏出别院,说来奇怪,明明是一方天地,可春娘就是觉得门外的空气比别院里的空气来的都要香甜清新,处处透着盎然生机,明明还是冬天,满目疮痍。

      在安潘、朝露的陪同下,春娘回到了如今的正在扩建的钱府,谁都没想到春娘会在这时登门,所以并没有奴仆来迎,进门时还被新来的家丁拦在了门外,要不是青竹来的及时,怕是要多费一番口舌,春娘是最不喜欢逞口舌之强的。

      钱翊和钱婆子是在接到家丁通报,才急急赶来的,钱婆子只当是春娘想通了,她心里为这事也膈了好久,又是悔又是恨的。

      再次相见时,春娘只觉得物是人非,落花流水一场空,钱翊越发气宇轩昂,眉目间多了几分难得的沉稳,钱婆子鬓发间的白发多了好些,他们远远的敬着她,忌讳着安潘,不敢上来攀谈。

      “我回来拿点东西就走。”

      声音冷淡如瑟瑟寒风。

      钱翊抬头看了春娘一眼,视线就再也移不开,独属于少女的风情已然被褪去,现在一举一动间透着的是女人特有的成熟,就像那成熟的葡萄,散着阵阵令人麻痹的酒香,勾着人想要剥开它的外衣,一探究竟。

      站在一旁的安潘,深深皱眉,“姑娘的闺房,我等不便入内。”

      这句话将钱婆子和钱翊阻了下来,春娘暗自松了口气,毕竟她回来真正的目的可不是为了拿些书,而是要取回之前给何皎皎写的半封信。

      安潘觉得钱翊看他妹妹的眼神不对,偶尔透露出的神态竟然同皇上有些相像,这样有悖人伦的事,简直是死活不知。

      朝露在安潘的示意下跟了进去,一进屋朝露就看到好几排书架,上面摆满了书,她比划着要看春娘之前提到过的那本孤本,春娘指了指让她根据这几天学到的字,去书架上自己找找,朝露看起来异常兴奋,丝毫没觉得这是春娘在故意支开她。

      春娘看着满脸兴奋的朝露,眼里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或许她借此逃了,她会受到很重的惩罚吧,但是带上她和瓶儿一起逃又谈何容易,那人没有心,满心满眼全是利用与谎言,高高在上施舍些还要显得自己多么的体恤,磕头跪谢还要五体投地。

      他说的一点也没错,她不该招惹他,沾上才发现压根甩不掉,他只顾自己的感受与享乐,这样的人好比田地里的吸血虫,咬了你还要用些不着边际的诓骗麻痹你,然后再继续吸血,吸至自己一肚子鼓鼓的血,要是被其继续麻痹,血渗漏了满地也仍然不会住嘴,侥幸过程中因麻痹褪去,察觉到疼痛,想要将它剥离出去,少不得还是一番血肉拉扯,最终两败俱伤。

      玉可碎而不可改其白,竹可焚而不可改其节,她向往活着的方式,永远不是困于一隅,做个笼中鸟,那样与她从前又有何两样,从前人被困在薄薄的皮囊里傻里傻气不得出,现在人被困在小小院落里郁郁寡欢任由对方予取予夺,没什么两样,那她辛苦掌握,学习的种种难到只是为了这么个令人难堪又没自我的结局?

      她无比向往皎皎嘴里,没有阶级,没有强权,任何黑暗势力都会被专门机构制裁的清明世界,那里再不会有让她乖乖听话,挨打了也不能跑,忍忍就会过去的事。

      春娘抬头看了一眼正在翻找的朝露,趁她不注意之际,将信收入袖摆内,随即又淡定的找出几本书带上。

      朝露渴望的问春娘,“这孤本真可以给我吗?”

      春娘瞥了一眼,虽也有点舍不得,但相较于眼下的事,又算不得什么,她想要就给她是了,也算同她有缘。

      这孤本因为春娘比较重视,所以一直放的都是书架靠里的位置,算不上好找。

      春娘从屋内出来后,安潘见她手里只拿了几本书,脸上看起来也是兴致缺缺的模样,想起皇上临走时的话,遂提议道:“姑娘天色尚早,规定的外出时间未到,您看还要不要逛逛,听说京城里新开的一家胭脂斋颇受欢迎。”

      钱翊拳头暗自捏紧,他看她看的可真紧,旁人进不得边,就连外出都受钳制,难到这样的生活就是她要的?连个自由都没有,她居然也甘愿。

      此时若是瓶儿在春娘身侧,且还知道了钱翊心里想法,定要大骂他厚颜无耻,得了便宜还要卖乖,若不是他这一大家子趴在春娘身上吸血,春娘何至走到今日这般受困的境地。

      春娘听了安潘的话,非但没有预料之中的喜悦,相反心里开始打起了鼓,进展的太过顺利了些,简直出乎他的意料,瞌睡了就有人递枕头。

      春娘没有纠结多久,毕竟机会难得,就算里边有什么所不知道的陷阱在等着她,她也得去跳一跳,外一呢!外一就是她多想了呢!

      在春娘踏上马车后,安潘让人将春娘的屋子给锁上了。

      “别院会派人定期来给姑娘打扫屋子,其余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凭什么我妹妹的房间,祖母进不得?”

      “钱大人,皇上的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谁让他不痛快了,定然要百倍千倍的还回去,没得皇上做什么事,还要和你个臣子有交代。”

      “以前姑娘勉强是你妹妹,现下姑娘侍奉的是皇上,尊卑有别,别忘了身份才好。”

      “皇上有没有说要给春娘个身份?”钱婆子自知理亏,但愿春娘最后不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也没捞到才是,好孩子,下辈子她一定会替钱家报答她这一世的恩情。

      “圣心难测,总之姑娘正得圣眷,好日子还在后头,以后的荣华富贵也会享之不尽,用之不竭。”若她不是个死心眼的话。
note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自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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