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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阴晴 ...

  •   接连三日,奚伯彦都没有踏足别院,别院里的奴仆见菜下碟,开始踩高捧低。

      安潘倒是一如既往做好本分之事,要不怎么说他能得到安铭的赏识?做奴才起码他有颗奴才心,会咬主人的狗能称之为好狗吗?这一直是宜子期的信条,只不过背地里他的小动作也不少,但没威胁到奚伯彦,因此奚伯彦还让他活着。

      到第五日时,仆妇间之间开始碎叨选秀的事宜,不止是传谁家的女儿当选留了牌子,还在传皇上封了丞相府的小姐做了皇后。

      封后是大事,这是皇上自荣登大宝以来,封的第一个皇后,也代表着国运昌盛,大齐自此步上安定的正轨。

      “皇上有了皇后,哪里还会记得别院里的这位。”

      “听说,她脑袋还不太好。”

      “册封皇后当天,举国同庆,咱们别院是不是也要张灯结彩?”

      “那还用说,别院是皇上的,皇上什么都没有赏给她,她只能守着那张床。”

      “不知哪来的狐媚子,只有一张脸长得好,人呆愣愣的,皇上的趣味……”

      话说的是越来越不堪入耳,岁月给她们这些人留下的都是刻薄印迹,比那皱纹还要深刻。

      下朝后乘夜匆匆赶来的奚伯彦,面如刀削般冷峻的看着前方乱嚼舌根的仆妇,深觉自己太过良善,才让这些蛆虫奴才有了以下犯上的机会。

      奚伯彦身边的侍卫噤若寒蝉,其中一位侍卫被奚伯彦抽了刀,在奚伯彦亲自连杀了数位乱嚼舌根的仆妇后,被地面流淌的血止了步,看着袍角已经沾上的血,眉头越皱越深,跟着的侍卫都不敢喘深气,直到他恼恨的将刀丢还给那个侍卫,他们才送了口气。

      “清理干净。”廊外的奚伯彦背着手,看着不远处的侍卫杀人,不知在想什么,直到全部清理干净,他才继续往前走。

      “让安潘去领罚,杖五十,告诉他,再有下次,安铭会给他收尸。”

      “所有仆从重新核查一遍,手脚不干净,口舌乱嚼的全都推下去喂鱼。”

      “册封皇后的事……”奚伯彦顿了顿,“谁透露出的风声,谁就领死,有家人的就算给他自己陪葬了。”

      奚伯彦想瞒谁,不言而喻,其实就连他自己也不明白,在宫里和在别院,他的心境能天差地别。

      一旁有一侍卫,见皇上的脚步逐渐轻盈,心下惊骇不已,里边的这位哪是不受宠的模样,分明是正受圣眷。

      春娘接到通传后,就默默的站在门边,往外张望,等着奚伯彦。

      奚伯彦在看到门旁的春娘后,越走越快,他忽然想起了小时候,娘也是这般等他爹爹的,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后,他的脚步慢慢放缓,最后甚至有些是在踱步。

      春娘起先见奚伯彦走的挺快,慢慢的发现他有些不想过来,临了已经是在排斥了,她掐了掐柔软的掌心,勉强给个好颜色,笑了笑。

      奚伯彦没看她,径直错开身走了进去,春娘长舒口气,默默跟在他身后,也进了屋,人头还没来得及抬,吻已经落了下来,偏偏春娘身体先一步她的脑袋做出了反应,吻落在了她的脸颊上,空气是怎样陡然静止的,春娘从此之后会深有体会。

      奚伯彦的唇没移开,还亲在春娘脸颊上,春娘红了面皮,睫毛一颤一颤的可怜,不敢推他,也不敢动,交缠的呼吸逐渐滚烫。

      春娘想起自己的所求,知道奚伯彦不喜欢自己,乖乖的往后退了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喝醉了。”两厢安静的一动不动的沉默着。

      春娘不需要奚伯彦的解释,她也知道,先前交易就结束了,无非是想羞辱她,好让那些仆妇看她笑话,。

      “那等你酒醒了,我们说说话。”好声好气带着讨好的商量。

      “你该趁着我醉了同我讲,容易昏头。”奚伯彦去捉春娘的手,凉冰冰的,先前也是,身体热的好慢。

      “你会吗?”春娘狐疑,又有点想相信,毕竟他不昏头,能答应她真的好难。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春娘惊异的打量起奚伯彦,奚伯彦坦荡的给她看,将她拉至床边,他坐了下去,春娘同他面对面,只是春娘还站着。

      这样的状态春娘觉得不自在,小心的看了一眼奚伯彦有些上挑的眼睛,谨慎地说道:“阿兄他不回家,祖母会担心。”

      “那你呢?”奚伯彦将春娘的手牵住,就像当初祈言牵她一般,只是他坐着,她站着,她成了那个拉他往上的人。

      “抖什么。”手被用力的握住,“想到什么了?”

      突然的发难令春娘招架不住,她从没遇到过奚伯彦翻旧账的,一时不知答什么他会满意。

      “想说自己失忆了?”

      奚伯彦给春娘找了个最糟糕的理由,像在故意提醒她,总之春娘犯过的错,他都要明里暗里的给春娘顺一遍,好叫她记得,她欠他的。

      春娘摇摇头,“不会了。”

      床帐前的光,照得旁人看来二人暧昧缱绻,只有春娘知道她要被火烧眉毛了。

      “不会什么?”

      奚伯彦的得寸进尺,一般都会伪装成乘胜追击,不仅耐心十足,还活回去了,越来越像小时事事喜欢刨根问底的自己,非得对方做出什么保证才愿罢休。

      “不会撒谎了。”

      “不对。”

      春娘觉得自己的手肯定被捏折了,因为有求于他不敢抽回,事实上她也没有那么大的力气能从他都掌心里挣脱,玄黑的暗金纹华袍衬的此时的他,不可接近。

      “是不会对我再说谎了。”说出这话时,奚伯彦心头震了震,蒙上了一层凝滞的雷霆,闪烁着风雨欲来的惊涛骇浪,何时有这般想法的,逗弄的心思再也继续不下去。

      “我对你没说过谎。”

      “想好了说。”春娘觉得难堪,抽了抽手。

      “应了你的事我可全照做了。”

      春娘眼睛亮了亮,安静了。

      奚伯彦松开了手,真不经握,他不过是使了一分的力,却红了满手,就这样还和别的男人牵手,可见都是自讨的。

      “不会对你再说谎了。”

      春娘侧过脸,比耳坠子还红的耳垂冒着热气,长大了还要这般被训斥,太过丢人。

      “你以为我是昏君?红颜祸水这种事发生不了在我身上。”

      会不会发生,春娘不晓得,总之与她无干系,所以她点头点头,附和同意,顺他心意让他满意。

      “你这小耳朵何时戳了耳洞?”

      奚伯彦伸手去摸,先前他的心思放在了别处,现在看到了只以为春娘是为了取悦自己,才弄出的耳洞,心下说不出道不明的满意感溢满心头。

      春娘比之前聪明了,敏锐察觉到奚伯彦的变化后,面不红心不跳转身就将再也不撒谎的事,抛诸脑后,扯谎道:“看别人戴坠子好看,就弄了。”

      女为悦己者容,奚伯彦掌心发烫,“用过晚膳了吗?”虽是询问,却还是让安潘去准备了。

      用晚膳期间,春娘心不在焉,奚伯彦看出来了,只当她是因为吃过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同人用晚膳上坐了冷板凳。

      春娘没有等他一起用晚膳,本想发作,但转念一想,他五天没有来看她,以为他今天也不会来,实属正常,毕竟今日在御花园里同新晋的妃嫔赏梅时才想起了她,临时起意过来的有些仓促。

      但随着春娘频频看向窗外,奚伯彦发现了不对劲儿,也跟着看了几眼,冬日,甚至星星都是敷衍了事的几颗。

      “想出去走走?”奚伯彦给春娘夹了一道玉碎三消的菜,春娘对于奚伯彦的转变,渐渐由狐疑不解变为惊恐猜疑。

      “没有。”

      春娘将菜食不知味的咽下肚,心如擂鼓的等了许久发现无碍后,跟着夹了一筷,自从来了这里,她晚上都没进什么食,整日忧心忡忡的,刚刚得了准信,才有了些胃口,只是春娘也不想太晚回去,在吃了第二筷看到奚伯彦终于用完膳后,放下筷箸,难为情地道:“可以借辆马车送我回去吗?天有些晚,再雇马车怕是不太好雇。”

      随后怕奚伯彦不信,又多补充了句“不知道你今日会回来,所以没提前备好。”

      春娘说完就后悔了,他该巴不得让她走回去。

      “你刚才说你要去哪儿。”阴戾的声音骤然响起,唬的春娘一愣。

      “你是不是真的醉了?”除了喝醉了,春娘想不到奚伯彦会突然前后反差这么大的其他原因。

      “我有没有醉,你不清楚?”

      春娘想摇头,但逼近的奚伯彦显然没有打算给她这个机会,天旋地转的瞬间,人重重的被压在底下,连桌子带椅子一股脑打翻在地。

      “我不借马车了。”

      春娘摇摇头,她确实不知道奚伯彦到底是醉了还是没醉,一想到借辆马车会让他气愤至此,就恼自己拿他的戏言当了真,吃一堑长一智,她非但没长,还越来越回去了。

      “借,怎么不借?还记得你刺我的那一箭吧,你以为就这么算了?明日就如了你的愿,一家子游街示众。”

      春娘瞪大双眼,满含震惊,痴傻的看着上方的奚伯彦,眼泪骨碌碌往下滚。

      “不借了。”边说边摇头,纤细的指尖抓着奚伯彦胸前的衣服,深怕他一走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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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阴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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