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山海录[第二部]》今天包饺子

36、赴宴

　　周致远说他爹是不会自杀的，但是他也说不出什么理由，只是一直强调他爹不会自杀，对于他爹的所作所为，他都摇头说不知道。

　　说到后面就又哭哭啼啼起来，众人也拿他没办法，这简直就是地主家的傻儿子，除了吃和玩，家里的什么事都不知道。

　　虽然他这么说，但是事实是：他爹确实是自杀的。

　　自杀前还留了一封信，也可以说是遗书。

　　事情到这里，好像一切都结束了。

　　无论是贪污赈灾粮的事情，还是凶杀案，甚至还附赠了强制人去矿上做劳工的事情。

　　周知府在给颜查散的信中，承认了一切罪名，甚至还有派人在破庙袭击他们的事情都承认了。

　　也可以说是，他以一己之力承担了所有的罪名。

　　可展昭并没有一切都结束了的那种轻松感，在衙门待了一上午，这种感觉一直都跟随着他。

　　中午，他们去赴飞鹰门的约。

　　审问这些事情都有颜查散，顾左顾右也不躲在暗处了，帮颜大人跑腿，别院和矿上的那些人，就交给他们兄弟带人去处理了。

　　无尘留下来保护颜查散，展昭和杨戬就带着沉香去了。

　　据说飞鹰门还请了白玉堂，就是不知道白玉堂给不给飞鹰门面子，不过展昭他们觉得，白玉堂应该不会给的。

　　“我总觉得这案子结束的太容易了。”展昭单手抱着沉香道。

　　“我也这么觉得，周知府自杀，给人一种断臂求生的感觉。”杨戬也有同感。

　　他们来到杭州，了解清楚情况以后，觉得势必要花费一番大力气才能解决的，现在却突然有种用力过猛的感觉。

　　这感觉就像高高抡起了锤子，想打碎石头，结果锤子还没落下，石头突然自己碎掉了，人被狠狠闪了一下。

　　展昭点头，虽然他们一开始就认为这一切都是周知府干的，可周知府突然自杀，还承认了所有的罪名，他们反而不这么认为了。

　　“我也觉得他像是被人给舍弃了。”展昭觉得周知府就是那个被断的‘臂’。

　　“可他自己都承认了。”沉香有些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这么说。

　　“他家被搜出来的钱可不少，有什么比钱没花完人就死了更悲伤的事情，他怎么会心甘情愿去死呢？”展昭笑着问他。

　　沉香想了想，也问：“是啊，为什么不把钱花完再上吊呢？”

　　“钱多，更能证明他是自愿去死的吧，更容易让人相信事情都是他做的。”杨戬给出自己的分析。

　　如果周知府在认罪后自杀了，家里如果没有钱，就肯定会引起怀疑。因为颜查散肯定会详细调查周知府的所做所为，甚至还会查他的过去。

　　“可那些钱远远不够他贪污的那些，他儿子花的那些也就九牛一毛吧。”展昭道，“颜大人已经派人去他的老家了，说不定能查出不少银子。”

　　杨戬也觉得，这知府的家人都在老家，周知府应该往家里送了不少银子吧。

　　“但是还有一点，”杨戬提醒道，“他信中可是说了，他花重金请了不少杀手，那个重金谁知道是多少。”

　　是啊，那个驿馆偷听的，破庙袭击他们的，还有昨晚去找周知府的那个人，可都是高手，而且很可能不止就这三个高手，肯定花了不少银子。

　　但是周知府并没有具体说说，在这些人身上用了多少银子，甚至都没有说出那些杀手是谁。

　　“你说他花银子请了那么多高手，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们，而要自杀呢？”展昭问道。

　　其实这个问题已经他们刚才说的开始矛盾了。

　　依据展昭的经验，周知府这样被查的，结局肯定是死，既然他能买来那么多高手，为什么不赌一下，干脆来个鱼死网破。

　　把他们都弄死了，说不定还有活的可能，怎么就暗杀了他们一次就放弃了呢？

　　“所以，这重金请杀手也是骗人的，他可能也只是一个棋子而已，背后肯定还有人。”杨戬觉得这事背后应该还要其他人。

　　这一摊子事可不小，并不是靠几个杀手，还有衙门那些人就能完成的。

　　他信中可说了，请飞鹰门的人巡街，也是为了给难民施压。

　　这事，他们待会可是要当面问问飞鹰门的掌门，看看他们怎么回答。

　　“周知府的背景包大人跟我们讲过，挺简单的，朝中应该是没有靠山的，所以这背后可能就是江湖势力。”展昭道。

　　不过这飞鹰门，展昭不是很了解飞鹰门，但是掌门童守信的功夫他还是知道的，他手下不会有那么多高手。

　　一般来说，江湖门派中，一派掌门的武功都是最高的，毕竟江湖本来就是一个按武力值说话的地方。

　　杨戬现在只知道杭州有个飞鹰门，显然也不认为飞鹰门有这个能力，于是就问：“杭州还有比飞鹰门更厉害的门派吗？”

　　“倒是有一个穿云帮，帮主叫百里衡，出身武当，但不是道士，应该不会参与这种事。”展昭道，“不然让武当那些老道士知道了，自己都会下山来清理门户。”

　　展昭闯荡江湖多年，也认识不少武当的老道士，关系都还不错。

　　“你认识百里衡？”杨戬问道。

　　展昭摇头，“不认识，不过我认识他师父，他师父提起过他，老道士可是很喜欢这个徒弟的，拿他当宝，说着徒弟有他七成的功力，童守信和他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

　　其实展昭说穿云帮比飞鹰门厉害，就是因为这一点，要是论门派的大小，穿云帮可是比不上飞鹰门的。

　　三人说着，就看到远处酒楼门口站着几个飞鹰门的人，从那几人看到他们反应，可以看出是在迎接他们的。

　　一个人还往酒楼里跑去，然后童守信和游天明就出来了，后面还跟着三个人，其中一个他们认识，是乔惑。

　　从这一点看，这道歉倒是还满有诚意的。

　　童守信一看到展昭他们，就说上次是我门下有眼无珠，真是多有得罪之类的说了一通

　　展昭他们也不是小气的人，就说无妨。

　　游天明还特地跟沉香打了一个招呼，沉香一开始都没有认出是他，那天见到的时候，游天明胡子拉碴的，还风尘仆仆的。

　　今天游天明换了一身深蓝色的袍子，胡子刮了，头发也束了起来，和那天完全不同，就像一个贵公子。

　　其实游天明本来就是一个贵公子，家里很有钱，不然他也不可能满江湖自由自在地跑。

　　“你收拾一下，还是蛮好看的嘛。”沉香笑着道。

　　“你也蛮好看的。”游天明伸手要抱他，他也没客气。

　　几人在酒楼门口客气了一通，就往二楼雅间走去。众人入座，游天明把沉香放到自己和展昭之间，杨戬坐在了展昭的另一边。

　　“我听说知府大人自杀了，是真的吗？”酒桌上，经过一轮新的喝酒道歉后，童守信问道。

　　“童掌门从哪听到的这话？”展昭没有直接回答，

　　知府自杀这事传开也不稀奇，飞鹰门最近可是和衙门奏得很近，他这么主动且有些迫不及待的提起这事，应该是有目的的吧。

　　刚才游天明在酒楼门口就对展昭使眼色，看来应该就是因为这事吧。

　　果然就听童守信道：“展大人，这事街上早就传开了，今天请各位来，除了道歉，还要请罪。”

　　他这样，应该算是来自首的，可能是想争取宽大处理吧。

　　“不知童掌门要请什么罪？”展昭故意道。

　　刚才童守信称他为展大人这点，也让展昭有点在意。今天也算是江湖人聚会，这童守信却称呼他为展大人。

　　“是这样的，其实是替我们乔副掌门请罪的。”童守信示意了一下乔惑。

　　乔惑就站起来道：“展大人，其实都是我的错，是我财迷心窍，收了衙门的钱，但我会把收的银子都退回去的。”

　　“什么收银子，我怎么不明白乔副掌门在说什么？”

　　乔惑面露尴尬，道：“事情是这样的，衙门来找我们帮忙巡逻的时候，掌门让我负责这事，我跟掌门说是免费帮忙，其实私下我收了钱的。”

　　“你收了钱啊，那这是被人发现了，所以才承认的。”

　　“不是，是我自己找掌门承认的，我听说知府自杀，还承认了他贪污赈灾粮和杀人灭口的事情，怕连累到门派，所以就找掌门承认了这事。”

　　童守信这时也开口帮腔：“他就是一时糊涂，财迷了心窍。”

　　“前段时间街上那么多难民你们不知道，难民的尸体用车子推你们没有看到？你们还收钱帮们给难民施压，这叫一时糊涂？”

　　展昭说这些的时候，看着很平静，其实是压着怒气的。

　　乔惑听了都急了，“展大人，你这么说，可真是冤枉我们了，当时那么多难民，我们是真的以为没有救济粮，我们飞鹰门和当地不少人也都组织给难民施粥了，可是难民太多，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啊，后来衙门找我们，说是让我们帮着找找街上还有没有难民，好进行安顿，可没说是为了施压。跟衙门收钱的确是我不对，这点我承认，施压什么的，我们怎么可能去做。”

　　乔惑说得还挺义愤填膺，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也把飞鹰门摘得很干净。

　　展昭问当时衙门和他谈的人是谁，巧合的是，就是别院那个已经失踪的师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