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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送金手指的大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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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公园的一角。老态龙钟的槐树面前。
许多老物件一件件的摆在路边。
天气很热,邓霖绕着公园闲的没事溜达。
不知怎么的,卖古玩的大爷盯上了他,一个劲给他推销一枚小的可怜的钥匙。
这东西上面有一层绒毛,看着像人造革,如果不是大爷倾情推荐,只怕谁来也认不出这是枚铁钥匙。
钥匙是很小,但极为精致,像个现代工艺品,上面还有一点点污渍,不认真看根本看不出来。
“哎,后生,你可真有眼光!”卖东西的大爷边说边比划,手舞足蹈的仿佛邓霖不买就吃了大亏。
邓霖被拦着也走不了,哭笑不得应和大爷:“是是是,......不过,大爷,这个这么好,你舍得卖给我?”
他嘴贫地又补了一句,“要不您把它带回家,也别给我,传您子孙后辈得了。”
老人听见这话哈哈大笑,他拍了拍邓霖的肩膀,眼睛里带着看小辈的宽容。
“你喜欢它吗?”大爷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眼睛里带着一丝丝笃定。
“还行吧,那得看您要多少了,十块以上我可就不喜欢了。”邓霖装出无所谓的意思来,现代社会,哪个年轻人还能不知道买东西不要暴露喜好的道理,又不是钱多烧的了。
“你觉得十块?”大爷继续笑眯眯的看他。
“也就十块吧,不能更多了,您瞧瞧您这东西,小的说不定扭脸就不见了,丢了我到哪说理去,是不大爷?”
邓霖按亮了手机,“马上要上课了,您卖不?不卖就再问问别人吧。”
一听这话,大爷再不装高深莫测,急急忙忙指了旁边的收款码,“卖卖卖,你扫这儿。”
得意的邓霖以十块巨额资金购得一枚精美的‘现代’工艺品。
晚上邓霖忽然回想起今天买的小钥匙,他躺在床上越想越觉得喜欢,辗转反侧、抓心挠肝地想起来看看它。
门松松开了一条缝,在这里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餐厅的一角。
窗外的月光似流水般地脉脉,窗纱被风吹起一段弧度。
邓霖实在忍不住了,他挽起睡衣的袖子,拉亮床前的台灯,伸手从书桌最里边的小抽屉里摸出来这把小钥匙。
钥匙呈铜黄色,不知怎么,现在看去原本平整的表面上有了许多毛绒绒的小突起。
白天是这样的吗?邓霖有点怀疑自己,但,这东西那么小,记错了也情有可原。
邓霖将一张稿纸垫在书桌上,小心翼翼试着用指甲刮掉一点绒毛,顿时,银亮的表面露了出来,看着像铁似钢。
不过一瞬间,连锁反应似的,又或者邓霖手重搓掉了,总之,所有的黄色绒毛散成无数根落了下来,只剩钥匙变了一个颜色放在手中。
邓霖惊叹极了,仔细的看了看手,又看了看钥匙,没发现什么不妥。
满足了好奇心的邓霖像是完成了什么任务一样的重新上床睡去。
在邓霖看不见的空气中,钥匙撑出一张半圆形的结界罩住邓霖。
一切都发生的悄无声息,只有隐隐送来的凉风预示着什么。
半夜,邓霖冻得从睡梦中醒来。
他哆哆嗦嗦的拉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洁白的雪,再远处是一片一片的树林,树枝粗壮,上面一丛一丛未化的雪显着天气的温度。
冷风从他褐色的睡衣中间穿过,和他亲密接触,汗毛瞬间倒立。
邓霖使劲眨着眼睛,闭上又睁开,那山那雪依旧不变。
他睡前可是夏天!
邓霖思维正混乱着,惊恐的他回头看了看背后,发现自己还站在卧室里。
他努力镇定下来,向着冰天雪地看去。
远处白茫茫的雪地里多了长长一线的红色液体,正在慢慢扩散开来。
慌乱嘈杂的喊声哭声和一声声的枪响让他不由地慌乱。
隐隐约约传来小孩压抑的哭声,远处一个小孩吃力的拖着什么走过来。
他一边小声呜呜的哭,一边拽着不敢松手,眼泪顺着脏黑的脸掉下来,还没落地,就成了冰珠。
冻的通红的脸,一块一块全是冻疮,边缘还有许多裂开的口子,整个人瘦成了一把骨头,只有肚子微微鼓起来。
经济发展了以后长大的孩子,怎么都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邓霖甚至一瞬间觉得这已经不像个人,比丧尸还要惨不忍睹,比酷刑还要耳不忍闻。
小孩流下的眼泪,就像滴在邓霖心里一样,看得他一颤。
小孩拖过来一具人体,长长的袍子,肚子上有几个蔓延开的血口,长长的辫子落在后面,在雪里拖出一道痕迹。
不远处凸起的雪包后面,小孩从雪中扒开露来一块已经不那么四四方方的破烂木板,用身体挡着,在上面用手敲了几下。
一边敲,一边四处张望,脏兮兮的脸上混着血水泪水冻成一片,又贼眉鼠眼活像一只快要饿死的冻老鼠。
只见那冻老鼠面前的木板由下到上顶开了一条缝,缝里露了只眼睛。
接着整块木板都被掀开,里面探出个光头小孩来。
光头瞅了几眼男人的身体,无语的问:“花,你拉个尸体回来干啥?”
冻老鼠小花拖着鼻涕,手里攥着那人的裤脚说,“他救了三叔,三叔叫我拉他回来。”
又从远处雪地过来一个躲躲闪闪的身影,那是个老头一样的人,低矮驼背却十分灵活。
只见他一路将小孩留下的痕迹抹平,左右环视一圈,三步并两步跑到洞口,先将光头按下去,又把冻老鼠塞进去,最后把那男人先扔脚后扔头的也丢进去,像个鱼一样呲溜一钻,就盖上了木板。
雪渐渐下大,这片地让雪重新封成了一片洁白。
邓霖想了又想,看了又看。
是幻境吗?是梦吗?
他又觉得不像,太真实了。
真实到邓霖实在想试试看能不能帮一下对方,这对他不是什么大事。
想到就做。
邓霖试着从桌子上的多肉盆里拿了一块黑色鹅卵石,只见小石头轻轻松松扔了过去,落在了雪上。
实验居然证明他的想法可行,哪有梦这么真实,连雪坑都能显示出纹路。
邓霖想着,看刚才的样子,他们也许会缺生活用品?
他扭头走到书桌旁,把卧室里的方便面用淘汰下来的旧褥子包了,又塞了吃剩仅存的几颗消炎药,悄悄扔了过去。
可惜他准头不好,砸在了离木板还有十多米的地方。
咚的一声落了地。
雪越下越大,天色也越来越暗,木板让雪盖的严严实实的,一点也看不出来痕迹,只有那暗红的褥子露出来了边角。
邓霖伸手摸了摸外面的空气,他心里既兴奋又害怕,有点做成了的兴奋,又有点对未知的恐惧。
他怀着激动又恐惧的心情等了半天,什么也没发生,失望之余,邓霖也不想再等,关上门睡着了。
小小的包裹被越来越大的雪埋了起来,一点也没露出来边角。
一觉醒来,邓霖肚子涨涨的,便意汹涌。
他迅速掀开被子往厕所冲。
——啪叽。
脚下踩空,邓霖一头扎进了雪堆里,冷冷的风带着雪点呼在他背上。
卧槽。
闷头栽进雪里的邓霖傻眼了,憋屈极了,怎么就突然过来了,而且居然真的是真实的。
没等他再想别的,冰凉的雪激起了他的理智。
得快点找个地方避雪,要不他只有冻死的份。
他眼睛四处张望,看有没有能遮蔽的地方,太冷了。
他觉得这个地方有点点眼熟。
是那个老头和两个小孩的地方!还有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