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1 梅维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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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鹰大人。”守卫对她点头致意。
黑袍女人穿过向她行礼的众人，走到天台的尽头。这是哥谭的夜晚，城市的射灯也许是人造星光，点缀在这座城黑色的罩衣上。
——哥谭，犯罪之城，也是她的星光之城（City of stars）。
低头看了许久故乡久违的夜色，夜鹰面具下的表情喜怒不定。
“你在这里偷闲，哼？”一只手从背后亲昵地搭上她的肩膀。
夜鹰懒懒抬眸，容貌昳丽的金发女人贴在身后，紧紧压在她背上。她没有挣开，默默承受着另一个体温的重量。
“别忘记我们的计划。”数秒后，夜鹰开口，“第一步——”
“——绑架布鲁斯·韦恩的女儿，梅维斯。”
……
……
布鲁斯在接到电话后急忙从床铺中撑起身体，随手套上衣服就前往餐厅。他对着惊讶的老人露出窘迫的表情，展示了手机的通话记录。
梅维斯 2017年3月11日 呼入 47秒
梅维斯 2011年7月27日 呼出 12秒
……
阿福叹了口气。
他脱下手套，紧紧握住布鲁斯充满茧子的手。布鲁斯由他照看几十年，当初破碎的男孩已经高大得像座冰山，只有孩子们的事能让他无措，寻求老人的帮助。
而现在，无疑正是“那个时刻”。
“老爷，家人之间没有问题不能解决。”
布鲁斯脑海里循环着阿福的话。
韦恩家的孩子里，梅维斯和杰森是最相像的两个。他们同样倔强、同样坚持着自己坚信的正义。
这也意味着他们同样的偏激，同样的妒恶如愁，同样……走上不被认可的道路。
化身红头罩的杰森与他的关系还未缓解，至于梅维斯？她离开的五年从未主动联系过父亲。
而现在，离开家族五年之久的候鸟终于回到哥谭。
想到五年前发生的事，布鲁斯沉重地叹了口气。
布鲁斯·韦恩自然喜悦女儿的回归，但蝙蝠侠？回答是：不。
戴着护甲的手敲击着键盘，黑暗骑士的眼底倒映着蝙蝠电脑无机质的蓝光。蝙蝠侠犹豫几秒，还是按下回车，打开最高权限的档案，
[……危险程度A级……善于伪装，情感淡漠，偏激……]
[执行自身认定的正义与信条时——]
[——不择手段。]
[评估对象：梅维斯·韦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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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米安站在窗前，低头看着父亲给了金发女人一个拥抱。
这个女人在中午提着行李突然来到韦恩庄园，而布鲁斯则奇怪地要求长子看着年轻的弟弟们不与她接触。这也是为什么，此刻达米安只能在二楼远远地观察。
以他的视力能轻而易举看清女人的面容，与他和父亲极其相似、但更加柔软的一张脸，证明女人无疑是哥谭花|花|公|子年轻时的风流债，他同父异母的姐姐。
这不对劲，达米安蹙着眉，他这突然出现的“姐姐”，表现的与潘尼沃斯极其熟悉；这正证明一件事，她绝对不是流落在外突然认回的孩子，而是先于达米安、甚至先于德雷克生活在韦恩家的那一个。
同时布鲁斯的命令也让他心生怀疑：如果是普通的家庭成员，为什么要求他们避开与她的接触？
“德雷克，”达米安环着手臂，余光瞥向身后倚着墙喝咖啡的提姆，“你知道些什么？”
提姆在犹豫。
他知道那是年长他一岁的姐姐，梅维斯·韦恩。还在德雷克宅生活、未加入韦恩家族的时候，他能远远在庭院里看见她几次。
在提姆的记忆中，梅维斯是和他一样游离在哥谭上流富人圈的孩子。
韦恩家族的势力之大，使得大人们忙着巴结布鲁斯，他们的孩子也谄媚地讨好梅维斯。这个被宠爱长大的姑娘相较于她的父亲更加讨厌这一套|弄虚作假，总是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开宴会。
但后来某一天，梅维斯突然地离开哥谭，将自己的物品和消息收拾的干干净净，连张照片都没给布鲁斯留下。
...而以达米安的性格，布鲁斯也不会主动提起“你还有个未谋面的姐姐”。
“梅维斯·韦恩，比我大一岁。”思绪转瞬而过，提姆开口。
“至于别的情报，”他给了达米安一个敷衍的笑容，“自己查。”
“……”
“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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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
金发少女——正是梅维斯本人，回到阔别五年的家，第一件事就是被亲爱的老父亲请到书房，迎来一句标准的“我们需要谈谈”。
梅维斯勉强将注意力集中在对面的布鲁斯身上——不是她的错觉，监控器的视线盯得她浑身发毛。
她大致能猜出这监控背后的操纵者是谁：两个（被迪克短信吐槽不省心的）弟弟，和死命拦着他们干坏事的大哥迪克。
就没有人告诉她的弟弟们，梅维斯努力沉着脸保持严肃，偷听就不要把监控的摄像头转来转去吗？
（迪克干的，他的理由是“不！我们得尊重梅维斯——起码要让她知道有两个不听话的弟弟在干坏事”。）
“他们一直这样吗？”梅维斯忍不住询问。
布鲁斯给她端来一杯红茶，闻言失笑，“我会教训他们的。”
梅维斯抿了一口，放下时和布鲁斯对视了片刻，疑惑地询问，“怎么了？”
看着女儿的面容微微出神的布鲁斯收回思绪，轻轻摇头。
梅维斯有一双遗传自他的蓝色眼睛，和布鲁斯的钢蓝有些区别，更像是托马斯·韦恩的眼睛。那是只存在于深海的颜色，或是更幽暗的深渊。在锋利、冷锐的颜色之后，则是韦恩一脉相承的固执和坚持。
而现在，那双暗蓝的眼睛看起来像人工打磨的宝石，美丽但是毫无生机，让女孩看起来如此陌生。
自那以后过去了这么久，布鲁斯想，久到如此彻底地可以改变一个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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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克看着镜头里安静喝茶、就是不说话的父女两人，急得想冲进去给他们俩演示一番如何“家人之间甜蜜的慰问”。
达米安干脆无视他，“他们有事瞒着我，蝙蝠电脑里也没有记录。”
如果梅维斯真的只是普通的女孩，布鲁斯不会阻止他们与梅维斯接触。
父亲在怀疑和梅维斯有关的事，但他不愿意告诉年轻义警们原因。
“我知道的不比你多，”提姆被达米安盯得脊背发凉，他摊手，“布鲁斯清理得很干净。……好吧，我查到她和杰森关系不错。”
提到杰森，两人沉默一下。
迪克接话，“小翅膀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先瞒着她。”达米安冷哼一声，“陶德这个情绪化的胆小鬼。”
迪克干巴巴地哦了一声。
见鬼，这个家里的人都不能把问题敞在明面上吗？
达米安总结：“她有问题。”
“一个留着韦恩血脉，并且脱离哥谭、远离父亲保护圈的人，不可能在外活过这么久，”
最小的孩子顶着大哥不认同的目光，“就算她身边有保镖保护，一般雇佣兵接近不了，也无法阻挡刺客联盟的人。”
达米安冷笑一声，“为了我，母亲会铲除一切潜在的竞争者……她却独独放过了梅维斯？怎么可能。”
迪克忍不住插入，“也许塔利亚只是不想和布鲁斯闹翻？毕竟所有人都知道他很宠梅维。”
说完他就开始后悔，这太蠢了。夜翼知道刺客联盟有多难缠。
“你知道让一个女孩因为意外离世，并且毫无谋杀证据有多简单对吧？”提姆吐槽。
分析陷入僵局。
达米安和提姆难得统一战线，他们看向家里的大哥。
理查德几乎是看着梅维斯长大，他绝对知道很多消息，可惜和布鲁斯达成一致，坚决不告诉他们。
“不，这太私人化了，这是梅维斯的私事，我不能告诉你们。”迪克摸摸鼻子，在两个弟弟的眼神攻势下坚持不透露，“但我发誓梅维斯是个很好的女孩，她不会是威胁。小D？提宝？”
达米安僵持几秒，扭头响亮地啧了一声，“知道了。”
提姆耸耸肩，低头喝了一口咖啡表示自己不再追问。
……
……
凌晨一点，夜翼结束负责区域的巡逻。
今晚哥谭难得很平静。常年不分日夜笼罩在上空的阴云也难得散开，露出巨大、苍白的月亮。有一瞬间，被月光照耀得惨白的屋顶和平台，看上去安静又美好，像是纯白的天堂。
只有哥谭的义警们深知，在看似柔和的夜晚中埋藏着最深的罪恶——拐卖、贩|毒、走|私……
罪犯与鲜血，已经是哥谭的附骨之疽，深深嵌入了这座城市的核心。义警们尽管无时无刻为打击罪恶奔走，却怎么也无法彻底根除。
“夜翼，”私人频道传来红罗宾的声音，“B在你那边吗？”
“不，”夜翼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和罗宾在C区。怎么了？”
对面犹豫几秒，提姆的声音听起来很不安：“我在花园路北面的废旧工厂，这里有些问题。——暂时不要告诉B。”
“我知道了，马上到。”
夜翼在几分钟后赶到后，有些诧异地发现红头罩也在。
红头罩不用思考也知道夜翼在想什么，他躲开大蓝鸟的抱抱：“没想帮你们，只是犯罪巷是我的地盘。”
夜翼才不在乎自家弟弟的口是心非，转而揽住红头罩的脖子，“我就知道你和小红关系很好！”
见鬼的鸟妈妈。
红头罩被巨力拉的趔趄，他索性不管：“好了小红，具体发生了什么？”
红罗宾让开一个身位，示意他们跟上。
进入到工厂内部，饶是红头罩和夜翼早有准备，也被镇住几秒。
“这真是，”杰森摘下头罩，？然抬起头，“太美，太奇怪了。”
正如红头罩所说，工厂内部的世界充满了怪异和美感，
与外部一墙之隔的脏乱破败、充满泥污的虫鼠窟截然相反，仓内的一切都被漆成了白色的。废旧的钢材、坍塌的楼面都被清理干净，形成了一个巨大、空旷的空间。
而在顶部，无数条几米长的白色丝线垂落，如同雨丝坠地，形成一层层的帷幕，层叠着构成数个连续嵌套着的的环形。
夜翼蹲下身，用卡里棍挑起一缕白丝，这才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丝线，而是撕成长条、黏成一束的纸，
“……是我把它们从烟熏火燎下移开，它们变得乌黑，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上面用红色的字已经发紫，但仍能辨认。
迪克紧皱着眉头：“《奥德赛》第十九卷？”
红罗宾肯定他的想法：“每一缕纸条上都是用人血写的诗歌。我分析过了，没有规律：史诗、爱情、哲思……唯一的共同之处，是它们都属于诗歌。”
红罗宾见过不少风格特异的罪犯，有的会在犯罪现场留下一朵花，有的只杀同一发色的女人，有的则热衷用谜语刁难寻乐。
但用“诗”作为标志，并且声势浩大手段狠辣，也只有远在法国的灰色极端组织——“诗歌”。
夜翼心绪一沉。
今夜无疑是“诗歌”给出的宣告：作为常年盘踞在美国外的极端组织，他们也终于要搅进哥谭这趟混水，正式活于在美国。
这不是纯粹的坏消息，但对于蝙蝠系的义警来说却不美妙。
“诗歌”作为灰色组织，性质形同于几位活跃的反英雄——比如红头罩——以极端残忍的手段打击罪犯。
极端的镇压带来极端的和平，
“诗歌”统治下的城市保持着难以置信的秩序和平静，也许他们确实想为哥谭这座以犯罪率出名的城市做些什么，但毋庸置疑，“诗歌”必定会和原本的守卫者——蝙蝠侠——发生冲突。
白纸围绕的中心传来异响。
红罗宾和夜翼对视一眼，默契地赶去:杰森在探查那里。
垂纸帷幕的最中心的区域，反而失去了神圣的白色，猩红的血液溅的到处都是。
一具穿着体面的中年男性尸体被盛放在中央，腹部被用独特的手段剖开——是一种少见的放血法，血字诗歌的材料看来不言而喻。
杰森一手揽着头罩，一手拿着一张老旧的相片，面色阴沉。
红罗宾叹了口气，这就是他为什么避着蝙蝠侠。
——死去的男人手里拿着一张孩子们的合照，
幼年的梅维斯牵着身边女孩的手，对镜头露出微笑。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001 梅维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