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的我还能再撑一下》柿子配鱼

8、第 8 章

　　第二天，辅导员准时来敲我的门，敲门声和闹钟一起响起，然只睡了六个小时的我恨不得把头摁进马桶里。
　　我的手机调了振动模式，尽管带耳塞也不影响。
　　等我摘了耳塞就听见辅导员的敲门声。
　　307辅导员敲了一会儿我的门，没见打开，就准备转身离开。
　　然而，他刚一转身，我就慌慌张张的开了门。
　　“迟到了吗？我们有没有早读？”
　　我凭借着高中生的狗一样的作息，从床上一路爬到门前开门。
　　“没有，到早餐时间了。”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他长久的注视着我，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好像松了口气。
　　他好像为我能开门很开心似的。
　　“今天……”
　　我竖起耳朵听，猜测他要跟我透露今天的课程安排。
　　话音未落，远处忽然传来可怖的尖叫声，好像是某种野性未脱的动物受到攻击那样。
　　那种声音在地道里曲曲折折的回响，这种古怪的音频折磨着我的鼓膜，直直刺进我的大脑。
　　307好像收到了某种信息，急着去往那不属于他管理的领地，但他叫所有同学起床的任务似乎还没完成。
　　我想到积极主动才能成为受欢迎的学员，有意为自己增加砝码，立即展现我的热情：
　　“老师是有重要的事情吗？要不我去负责叫其他学员吧？”
　　307看了我一眼，大概事情实在很急，摆了摆手，算是同意了。
　　“敲几下就可以了，没出来就不用管。”
　　他不放心的看了我几眼，但很快离开了。
　　我高高兴兴领了新得的任务，挨个去敲房门。
　　也是巧的很，第一个敲出来的就是昨天那个红发的姑娘，她的鼻子上有些雀斑，长的就好像童话故事里我想象中的可爱小红帽一样。
　　更巧的是，她也穿了一身有帽子的红色外套。
　　“我跟你一起。”
　　得知了我主动领的任务，她皱着眉头表示要和我一块。
　　小红帽真的是一位热情关心他人的好学员！
　　我立马表示要和她成为朋友，并夸奖了她的可爱红帽子。
　　她很忧心的叹气，欲言又止，但是同意了。
　　“谢谢你，下次看到我还是跑远点吧。”
　　我很高兴能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交上第一个朋友。
　　不过她看上去非常内向。
　　我们一块挨个去敲走廊上的门。真是不敲不知道一敲吓一跳。
　　不过一个晚上，大家门前都凄凄惨惨的。
　　有的门大敞着，里面乱糟糟一团，想必那个不爱干净的学员早就去吃饭了;有的房门紧闭却怎么也敲不开，想来是喜欢睡懒觉的同学;最糟糕的房间是那种房门紧闭，却往外蔓延血迹的，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敲门也不开。
　　这样陆陆续续也出来了一些人，只是个个挂着大黑眼圈。
　　“我就知道到辅导班第一天晚上，大家就开始熬夜打游戏了。”
　　我转头问小红帽吐槽，她眨着眼睛看了我一眼，看上去想向我倾诉什么，最后只憋出来一句：
　　“别管他们，去吃早餐。”
　　好吧，她是对的。
　　……

　　真让人伤心，这个辅导班跟我上的破学校一样烂。
　　从高一到高二，伙食是一天比一天差，只有在初三学生来学校观察的时候，才会把饭做好吃。
　　早餐食堂根本就不在昨天那个自助餐厅，而是一个环境烂炸了的大厅。
　　光线暗的只能看清五米以内的地方，他的煤油灯相隔好几十米才有一盏。
　　整个餐厅里弥漫着煤油灯刺鼻的味道，还有熬久了的食物的臭气。这种气味混合着底下挥之不去的土腥气，以及各种动物身上那种微妙的气味，让我的头微微眩晕。
　　我去打餐口领饭，厨师浑身包裹的严严实实，又破破烂烂，在夏天里过厚衣服上浸透了汗液，在灯光下泛着绿色的光。
　　我严重怀疑那种破烂的东西裹在身上会得皮肤病。
　　好吧，我不该担心厨师的。
　　我该担心的是我自己。
　　谁知道厨师做出来的东西是否符合卫生标准。
　　厨师给我打了一盘黏黏糊糊的闻起来像塑料的东西，大概是粥？又在粥上搁了两个还算可以的小馒头。
　　至少能填饱肚子。
　　我还以为会有点咸菜，这跟昨晚差距也太大了吧？
　　“至少不是肉……”
　　小红帽安慰我，虽然我没听明白，有肉不好吗？
　　她的同伴朝她招手，似乎有什么悄悄话要说，我赶紧表示不准备侵犯她的个人隐私，准备自己找个地方去吃饭。
　　我朝四周环视，昨天跟我说话的那个沐橙和小卷毛都不在，于是找了个黑色的小角落吃饭。
　　这段痛苦的早餐时间结束的很快，我秉持着我与生俱来的良好习惯，不浪费食物和遵从自己的心愿，一边怒骂这份廉价的破餐食，一边将它吃个精光。
　　解决完着糟糕的一餐后，我从包里翻出我昨天藏着的零食，还有小李没有收的那瓶矿泉水。
　　我现在可算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说了，这好像没有饮水机，也许我应该去问问辅导员。
　　厕所倒是安装了，只是黑咕隆咚一片，分的还挺细，标明了性别的标志挂在两个黑门洞前，闪烁着一点点荧光，看着怪渗人的。
　　没想到学员们胆子还蛮小，基本都是手拉手进去上厕所。
　　我鄙夷的看了他们一眼，然后问小红帽能不能和我一块手拉手去上厕所。
　　正所谓女生的友谊离不了在厕所的面面相觑。
　　小红帽十分理解的看了我一眼，她应该是那种十分谨慎的人，进厕所前也要观察许久。
　　“你在看什么？厕所里总不会忽然窜出来一条十米长的大虫子，一口把我们吞了。”
　　“那可不一定……”
　　她叹着气，仍不肯松懈。
　　我也喜欢在进入一个陌生环境之时，先对其观察一番。
　　就好像之前我参加那场联考那样，当时我分配到了一个老旧学校，进去之后我的脑袋就上上下下左左右右转动把整个教室观察了个遍。
　　那间破教室安了两个空调，但是只开了一个，墙上天蓝色的墙纸都脱落了，露出一点电线。
　　当然，最吓人的还是上面装的摇摇摆摆的风扇，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风扇和空调要装在同一间教室里。
　　但就是这种布局嘛。
　　那个风扇老旧的很，像是上个世纪就已经存在于这个教室，我甚至幻想它在别人打开时扇叶突然脱落，然后把底下的人脑袋削下来。
　　好消息是，如果那个扇叶掉下来的话，应该削不到我的脑袋。
　　坏消息是那个老师看我来回乱看，以为我要作弊，专门盯着我。
　　我摇了摇头，驱散那些无聊的回忆。
　　厕所里面黑咕隆咚的一片，小红帽谨慎地向里行走。
　　我用手在墙壁上摸索，感受到了一个凸起的小开关，然后用力按了下。
　　啪的一声，明晰的灯光远超我的想象，既然有这么亮的电灯的话，为什么要在餐厅里安煤油灯？
　　是为了贪污吗？
　　小红帽已经惊讶的回头来看我了。
　　“你怎么……打开灯了？”
　　她的表情非常离谱，一言难尽：
　　“怎么能有灯呢？”
　　“呃，怎么能没灯呢？”
　　她呆滞的目光与我对视，只能勉强接受这件事情。
　　也许餐厅里有电灯，只餐厅太大了，我没摸到而已。
　　就好像电扇和空调可以安在同一间屋子里，电灯和煤油灯为什么不行呢？
　　我们顺利的上完了厕所，中途还向小红帽吐槽了厕所里那难闻的味道，简直像是有人杀了人埋这儿一样。
　　不过我吐槽着，吐槽着发现小红帽的脸色很难看，贴心的止住了话头。
　　就别在这么吓人的环境里讲鬼故事了，吓着朋友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