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的我还能再撑一下》柿子配鱼

7、第 7 章

　　小蛋糕倒是找的顺，拐角处就开了两家。
　　一家装潢正常的，蛋糕在柜台里，精致的简直像是艺术品那样。
　　店员也很正常，是个围着粉色小熊围裙的辅助人员。虽然在严严实实的灰黑色防暴制服外套一个暖色小围裙看起来很奇怪，但他人很好，看过卡之后就帮我挑了要的蛋糕，用一个红黑色礼盒包装好了。
　　还有一家锁着门，破旧的木门板上贴着一张破破烂烂的告示纸，大概是说店主有事外出之类的。
　　沐橙不知道为什么对这家破店格外感兴趣，我也顺着往里面看了看，里面连灯也没有，黑乎乎的一片，似乎有一点木头烧焦的味道。
　　“姐……”
　　他犹豫不决，见我不准备去探查的样子，只能依依不舍的告别，踏了进去。
　　当然了，这些都与我无关，当务之急是将蛋糕和酒送回去呢。
　　姐姐收了我的小蛋糕和酒水，这让我很高兴。
　　她似乎认可我了，百忙之间瞥了我一眼，漆黑的眸子里似有几缕红光闪烁：“要麻烦给来找我，小狗狗。”
　　“可以称呼我为一一一莉雅。”
　　莉雅拍拍我的脑袋，好像在摸一只路上捡的小狗，笑着离开。
　　我高兴的傻笑了一会儿，又忽然想起那张卡片还在兜里。
　　“莉雅姐姐，那张卡……”
　　“送你了，拿着吧。”
　　我目送她消失在弯弯曲曲的通道中。
　　有那张卡在，几乎所有食物都可以吃，待我享受完美好一餐，晚餐时间也差不多过去了。
　　说来也怪，在这个黑漆漆的地道里根本无法判断时间，可是这里却没有足够的钟表和灯，既看不清地道的上面是什么，也无法在昏暗的灯光下看清远处的东西。
　　大约是因为地下的缘故吧，四周看不见的角落总有细细碎碎的攀爬声，想来是虫蛇之类的小东西。
　　其他学员对此多有忌惮，还有几个小心的去探查。回来的时候却少了几个人，他们看上去害怕的紧。
　　不过，辅导员并不担心的样子，想来应该没什么。
　　因为是第一天刚来，有几个辅导员领着我们去看晚上睡觉的房间。
　　地下空间就是空旷，居然每个人都有单独的屋子耶，哪像地上，6到8个人才挤一间小屋子。
　　我分到的辅导员竟然还是个熟人，就是他帮我赶走了前来找茬的光头。
　　果然嘛，这个世界就像戏剧一样，充满了巧合。
　　他把其他几个学员陆续送进屋子，还有几个吵闹的，要两个人挤一间屋，辅导员也不管，只冷漠的说需要上层的许可。
　　他身形高大，又套着灰黑色的防护服，那几个人不敢与他冲突，又拿不到上层的许可证，最后还是乖乖进去了。
　　有一个红发女生差点摔倒，可能是因为走廊这一段路泥泞不堪，走起来就好像在肠道里行进一样，我眼疾手快拉了她一把。
　　她惊魂未定的看了我一眼，很感激的抱住我。
　　好耶，我喜欢抱抱。
　　就是她怪怪的，进房间之前让我小心屋子里，但也不要随便外出。
　　不过看她一脸担忧的样子，尽管说话矛盾，也是出于好心吧。
　　我的房间刚巧在最后，也就是最靠里的地方，再往里就没有房间了。
　　我跟在辅导员后面走，看他背上的编号。
　　每个辅导员都是有编号的，这也是我能认出他的原因。307，还怪好记的。
　　“老师怎么称呼，我需要加你微信吗？”我举了举手机。
　　307看了我一眼，可能是在看吧，他的制服把他整个脑袋都包住了，也许他只是恰巧扭过头。
　　“不需要。”
　　他的声音闷闷的，可能是因为那套厚重的服装。那种奇怪的声音像敲打装满的啤酒瓶时的回音，也许正是因为意识到这种声音不好听，他沉默的很，基本不怎么理我。
　　“明天早上见，老师！”
　　我站在门前，回了个甜甜的笑，在面对抖勺子的食堂大妈或者是帮助我的同学时，我都喜欢这么笑一下，当然，如果真能让我多吃一块肉就更好了。
　　有时候为了让食堂大妈多给我舀一勺，我能掐着嗓子化身夹子精。
　　面子哪有肚子重要？
　　“晚上不要出门。”
　　门合上了。
　　辅导员莫名其妙说了这么一句就离开了，走之前还帮我关了门。
　　这间房子的隔音不是很好，是因为固体传导声音比空气要快吗？
　　我用我不太好的物理思考了一下。
　　我能听见辅导员一步一步慢慢走回去的沉重脚步声，老师的宿舍大概在另一边。我也能听见其他房间里的哭泣声和翻找东西的声音。
　　哎呀，幸好我带了耳塞。
　　既然晚上不能出去，那就写作业吧，我凭借着自己良好的习惯锁上了门。
　　咔嗒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安静了一瞬。
　　我痛苦的拿出暑假作业，转瞬即逝的快乐啊……
　　等我面目狰狞的写到第四页，墙上的人像画忽然引起了我的注意。
　　好吧，我不应该在写作业时分散注意力，但我总觉得刚刚这幅画里面的老头不是这个表情……
　　所以……
　　肯定是我累出幻觉了吧？
　　正所谓遇事不决，先怀疑自己。
　　那是个半身像，画像上是个长相丑陋的老头，他的脸好像和蚯蚓P在了一起，有种潦草的丑。背景模模糊糊的，像一片沾染血迹的土墙。
　　对于这种东西，我是欣赏不来，可能这就是艺术吧。
　　原本还能勉强看看，但随着他越来越狰狞的表情，这幅画简直不堪入目。
　　他的脸像蠕动的肉块，狞笑着，抽搐着，逐渐从画像上脱离下来。
　　就好像连着母体的胚胎那样，似乎下一秒就要掉下来。
　　那幅画正放在桌子前，他低下头来看我，一点不准备保持人与人之间的基本距离，越挨越近，甚至张开了血盆大口。
　　我看着他松弛的嘴皮和尖利且数量众多的牙齿，觉得上天还是很公平的，虽然给了他一张松弛丑陋，布满脓包的皮囊，但也给他配上了一张足够吓人的大嘴。
　　至少他可以把所有嘲笑他丑的玩意儿都啃了。
　　但他与我挨的太近了，何况他只是一幅画，如果他从画上跳下来逃跑，我需要赔钱。
　　于是我一拳打在他的鼻子。
　　……
　　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他那么不经打，他被我打进画框里了。
　　准确来讲，是鼻子被打进去了。
　　“。”
　　他害怕的想缩回去，变回一张二维的画。
　　想来一个立体的世界对于一张平面的画来说是很恐怖的。
　　我准备补救一下，拽着他的鼻子又给他捏了回来，顺便略微修补了他的容颜。
　　他看上去很感动，眼泪都掉下来了，缩在那张画框里，感动的不断颤抖着肩膀。
　　我很高兴他能体贴我写作业时烦躁的心情，并告诫他不要再发出噪音。
　　于是我在这安静的环境中，沉浸式的写了半本英语。听到隔壁有人出门的声音，才关上灯，准备睡觉。
　　打开手机一看，居然已经是12:40，电量不多，墙上的画像热情的帮我找了充电的电源。
　　只可惜这里没有信号，玩什么都耗流量，我也没法给妈妈发消息，不知道为什么。
　　明天跟老师说一声，让他给妈妈发个消息报平安好了。
　　门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还有窃窃私语，我想了想，把那张画像传过来，面朝着墙壁，又粘了两张胶带，把它粘死在墙上。
　　没办法，他长太丑了，我怕晚上被吓到。
　　门外传来拧动门把手的声音，还有叫骂声。
　　我看了看被我拖过去的桌子老老实实的抵着门，门锁又很靠谱的样子，于是放心的定了明天早上六点的闹钟，带上耳塞，沉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