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昭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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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沈遗凇二王爷府门外敲了敲门。
王府的门很快打开，见是他，婢女便引着他去了二王爷的寝殿。
殿内烛影飘摇，隐约能看见一个人的身影。
沈遗凇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声懒懒的“进来”。
沈遗凇推开门进去，便看到李晏坐在软榻上，衣衫半解，手支着头，戏谑地看着他。
沈遗凇行了礼：“拜见王爷。”
他的余光瞥见旁边的箱柜里装了各式各样的东西。
他早已听说这些达官显贵有一些变态的癖好，他的心里泛着恶心，却不得不装出顺从的样子，靠近李晏。
李晏直勾勾盯着他，笑了：“今日倒是和以往不同，美矣美矣。我原以为你会跑了，正想去找你呢。来，坐下吧。”
沈遗凇来之前洗去了全身的污垢，换上了他最好看的衣服，精心准备。他知道自己的容貌一等一的好，精心打扮后更是鲜少有人可以拒绝。
虽然他对这种行为很恶心，很厌恶这样的自己，但是……他却不得不利用这一点。
沈遗凇调整好了心情，露出有些拘谨的神色，小心地坐在塌上：“自然不会跑了，能被王爷看上，自是福分。”
“真想通了？不会骗我吧，嗯？”李晏一手搂住沈遗凇的腰，一边问，带着毫不掩藏的危险气息。
“怎么会？我也不傻，经过今日一事，已然想通。只是怪自己先前不识好歹了。”沈遗凇叹息，向李晏身上轻靠。
李晏料定自己这么几回出手，沈遗凇早就吓破了胆。
不管之前多么清高，也终究不过是个妓子。
李晏得意地想。
他翻身将沈遗凇压在身下，亲了亲他雪白的脖子。
沈遗凇抖了抖，轻轻推了李晏一下，道：“王爷，等等。”
“怎么？不愿意？”李晏的眼神瞬间危险起来。
“不是……王爷，我，我从来没有过……”沈遗凇带着羞涩，红了耳尖。
“没事，我保证能够让你永生难忘，乖。”说罢又俯身想亲。
“我……我带了些我们楼里的东西，听说，能够更……”沈遗凇适时止了口，好似不好意思说下去。
“哦？还有这等宝贝？归雁怎么都没有啊？”李晏笑着问。
沈遗凇轻笑一声：“他怎么能和我比？我可是楼里的头牌，什么好东西不是我的？这是楼里的宝贝，只是……从来不好意思用罢了。”
李晏见他这样子，心潮澎湃，便道：“行了，你去点，下回我去楼里看看，这等好东西怎么从没让我见着。给我看看。”
沈遗凇从袖中拿出，有好几支，样子和李晏曾经见过的东西很相似。
“这不就是我府里有的香吗？有什么不同？”李晏挑了一支，看了看。
沈遗凇笑道：“我可没试过，王爷是第一个，试了不就知道了？”
“行，助助兴，你去点吧。”李晏看着沈遗凇欲拿过他手里的，突然放下，又拿起另外一支递给他，笑了笑。
沈遗凇神色不变，接过香，不紧不慢地下了塌，去一旁的柜子上点香。
他正想转头，李晏便出现在他的身后，抱起他便走。
沈遗凇惊呼一声，抱住了李晏。
李晏看着从前高高在上的沈遗凇现在缩在他的怀中，内心征服的快感愈发强烈。
早说过了，不管什么人，只要他想要，迟早都是他的。
他将沈遗凇放在床上，沈遗凇陷进柔软的锦被中，三千青丝散乱，雪白的肌肤在红色锦被的映衬下更显娇嫩欲滴，李晏觉得血脉偾张，感觉自己入了仙境，眼前人又比先前美上了十分。他一边解着沈遗凇早已有些松散的衣衫，一边欺身而上，抚摸着他的肌肤，沈遗凇断断续续呻/吟着。
李晏一路吻着他，一路向下，沈遗凇的身体十分敏感，难受地忍着李晏的触碰。
当李晏觉得时机差不多，想起身去拿东西的时候，他忽地踉跄几下，倒在了地上，让沈遗凇吓了一跳。
他起身，去看李晏，李晏躺在地上，脸上还有些沉醉的神色。
他急忙推了推李晏：“王爷？王爷？你怎么了？”
他摸了摸李晏的脖子，他没有反应，但还是活着的。
沈遗凇不知道香有没有起作用，便还是装作害怕，又在李晏身旁假装哭泣，硬生生挤出几滴泪。
过了一炷香，李晏还是没有动静，沈遗凇再次探了探他的脖子。
和先前不一样，已经没有了跳动的感觉。
沈遗凇这才放松下来，瘫坐在床边，拢了拢自己的衣服。
他静静地坐着，凝视着李晏。
忽然，他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自诩高贵，却料不到死在我这么一个你视作蝼蚁的人的手里。”
沈遗凇靠近李晏，在他耳边道：“你知道吗？即使身为蝼蚁，也可以杀死猛兽。你逼死我的弟弟，羞辱他，羞辱我，那……我便送你去死吧。”
沈遗凇摇晃着起身，看了看四周，拿起一旁箱子中的绳子，将李晏绑了起来，又拿李晏不知用过多少次的鞭子，开始发狠抽打他。
这几鞭，都是替遗风打的。三十大板！他都没有喊一声……他该有多痛啊？
过了不知道多久，沈遗凇才停下。
他扔下鞭子，手十分痛，但他却没什么感觉。
药效好像快到了。沈遗凇想。
他捡起自己的衣服，在房中绕了一圈，看到了房间后面的浴池。
他进去洗了个澡，又换上了衣服，端端正正地坐在屋中的主座上。
他靠着椅背，闭上了眼。
遗风啊，这次我要食言了。不过，我来找你了。
“第二日，二王爷府的人就发现二王爷死在府中，被五花大绑，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房内只有一个人衣衫完整，端端正正地坐在屋内的主座上。”说书人顿了顿。
“那个沈遗凇？”
“没错，是他。后来官府查证，两人都死于屋中的毒香。”
“这是沈遗凇干的吧？他怎么做到的？”有人猜测。
“是他做的。”说书人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道，“二十年前，先皇震怒，下令彻查。官府最终查出来，沈遗凇死亡时间比二王爷晚不少时间，很可能是吃了解药，杀了王爷之后因药效过了才死的。”
“他为什么不走啊？”
季林吃完了面，放下碗筷，道：“他想走也走不成吧？弟弟死了，又杀了二王爷，他已经没路可走了。”
“是啊。曾经……”说书人突然停了下来，又迅速转了话锋，“但此事内情并不好启齿，最后也没有什么结果。两个人都死了，沈遗凇也没有其他有关系的人，最后便说是有人在香中下毒，这个人大概是沈遗凇，就这样草草了事。”
“真是让人唏嘘啊……”
“如今二王爷府的旧人、礼部尚书唐尧和刑部侍郎徐瑾已经认罪，沈遗风和白温栎终于沉冤昭雪，沈遗风被新皇重新算作了黎徽十五年的状元，并题名燕塔，白温栎也被追封文忠公，可惜他们俩都看不到了……至此，状元案终于落幕。”说书人的情绪少见的激动起来，“沈遗风没有贿赂作弊，白温栎没有收取贿赂，这不过是一个端方贤良的贤臣对英才的欣赏，却引发如此悲剧。最无耻的便是二王爷，为了美色不惜害死这么多人，让一位或许能够成为好官的状元陨落，又让美人香消玉殒。”
季林也是唏嘘不已。
“好在如今新皇上位，惩恶扬善，我们的日子应该会好过起来。”
“是啊，这样的悲剧，应该不会再发生了。”
“话说，二十年前让沈遗风和白温栎从宽处理的就是太子，也就是当朝新皇吧？”
“是啊。那时的太子是不是知道真相？”
“或许吧……”
“好，今天就到这里，明日我为各位讲的是孤舟奇案。”说书人收尾道，随后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出了酒楼。
季林结了账，见说书人走了，马上追了上去。
“哎，等等。”
说书人感觉有人在叫他，便停了下来，有些疑惑地转头：“公子叫我？”
“对。”季林走到说书人的前面，道，“您是当年的殿试三甲探花张思齐吗？”
那个人愣了一下，随即微笑道：“听出来了？”
“黎徽十五年的探花最后却没有入官，是和状元案有关吗？我很早就对您有所耳闻，我很佩服你的勇气。”
“哈哈哈。”张思齐笑了，道，“没什么勇气，只是看开了而已。”
“反正，您让我十分受教。今日听了您的说书，我更觉得自己该做些什么。过两天我要去赴试了，如果成功了，我会努力将这里变得更好，完成你们没有完成的事情！”季林的眼里闪烁着光芒。
张思齐看着他，一下子想起了二十年前的沈遗风。
当年，他也这么看着自己，告诉自己他会考上状元，做个好官，让他的哥哥幸福，也让天下的百姓幸福。
“那，我便祝你金榜题名。”
十八岁的张思齐笑着拍了拍沈遗风的肩。
沈遗风笑了，他的笑和那日的阳光一样耀眼，充满着希望：“我也祝你金榜题名。”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昭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