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停淮》分离焦虑

2、第 2 章

　　第二章

　　“倒大霉了，我考班里倒二，老赵让我去办公室接受审判。”
　　“早晚免不了一死，不过我今天看老赵心情挺好，兄弟自求多福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C，我听见女魔头高跟鞋的哒哒声了。”

　　赵恩，高二一班班主任，个子不高，一张小圆脸，看起来也就大学毕业没多久。

　　“睡觉的同学都醒醒，大早上不学习，浪费大好时光！”赵恩158的个子，嗓门倒是洪亮，不过南景对她的声音早就免疫了，愣是趴在桌子上睡觉。

　　“南景你给我起来，看看你像个什么样子。”
　　“对了，咱班转来一位转校生，顾停淮你进来吧。”赵恩声音一下子温柔多了，整得同学们以为她学过变脸。

　　“什么？？？谁？？？”南景一下子喊出声。江樵和南景俩人是一个班的，江樵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一下子想起来：“我操，他怎么了来了？”
　　“你俩乱喊什么？再说脏话我把你们的嘴用拖把布堵住。”转身对顾停淮语气极其温柔：“顾同学你做一下自我介绍吧。”

　　“我是顾停淮，请多关照。”顾停淮的语气让人听起来很舒服，给班里的女生听的脸红心跳的。

　　“顾停淮...就坐南景旁边吧，就剩一个空位了。到时候给你们调位。”

　　南景想还有这天大的好事，够他做梦笑醒了。

　　南景一脸坏笑，眉峰上扬逗弄道：“我是南景，我们这么有缘分啊，又见面了。”

　　顾停淮扫了一眼身旁的人，礼貌性回复：“你好。”并没有回复他后面逗弄自己的话。

　　江樵下课逮着南景搂着他的脖颈：“你他妈的什么情况，你可变乱搞昂，小心你爹把你腿打断。”
　　“行了你，我有数，没见过这样的，随便玩玩而已。”
　　出来找打水房的顾停淮站在拐角，两人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

　　放学后顾停淮并没有过多的停留，收好书包去了池湾。谁知道今天能不能太平，不过顾停淮已经习惯了蛮横不讲理的客人。

　　不是他能忍受，只不过是他必须去忍受。

　　无事时，他趴在前台刷卷子，下班就去医院陪床。顾停淮的生活就是学校、打工、医院陪床，没享受过一个轻松的周末。

　　顾停淮在医院陪林荣，手里削着苹果，切成小块喂到她嘴边，林荣吃了几小块便停下了，捂着腹部，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顾停淮按铃，主治医生现在只能给林荣输液维持现状，熬过这一会就会好受些了。

　　顾停淮安抚她：“没事的，会好的。”双手颤颤巍巍的抚着她的背，慢慢哄睡她。
　　主治医生刚进来看到顾停淮就似乎有话说，顾停淮去敲他的门。
　　“小顾来了啊。”于戈是林荣的主治医生，林荣这病查出半年了，一直没告诉顾停淮，她只想补偿顾停淮，而不是耽误他。
　　“于医生，我妈她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恶化成这样了？”顾停淮有点急，毕竟林荣是他唯一的家人了。
　　“病人病情不是我们能够控制的，林荣病情急剧恶化，现在只能靠化疗来维持了，你考虑下要不要给她进行化疗，但是你们现在的生活都很勉强才能活下去，我并不是很建议你这样做，你可以跟林荣聊聊。”
　　于戈的话不是没有用，顾停淮也考虑过，只不过这个念头在出现的第一秒就被他否定了。

　　顾停淮想过停学，林荣一直告诉他让他好好考学，才一直到现在，顾停淮觉得现在可以重新跟林荣提一下这个了。

　　顾停淮刷着试卷，双眼熬的通红，他仍然没有停下来，他每天都在为生计发愁，生活的重担已经压在他身上好久好久了。

　　顾停淮买了个馒头，就这凉水凑合了。附中上课有早操，顾停淮去的很早，只不过今天刚好下着雨，顾停淮在医院陪了林荣一会见她没有醒的迹象便离开了。

　　雨密密的砸下来，顾停淮这把格子伞用了最少三年了，那个时候的顾停淮是开心的，偶尔还能朝林荣撒个娇，顾停淮一直舍不得丢掉它。顾停淮还是被淋湿了衣角，他抽了张纸巾，试图吸干冰的刺骨的雨水。

　　“早上好啊，同桌。”南景拎着一枚剥皮的鸡蛋，白嫩似玉，顾停淮想应该要给林荣的早饭加个蛋会不会好得快一点，他一直欺骗着自己，已经是胃癌晚期了，他还是不想放弃。

　　“早。”南景见他盯着自己手里的白水煮蛋，拎到他眼前：“请你吃，这我亲手剥的。”少年咧出一个微笑，顾停淮并不打算要，低头去看自己的英语报纸。

　　“怎么啊，不要嘛？那算了，我自己吃咯。”南景佯装自己要吃掉，顾停淮扫了他一眼，顾停淮只是想告诉南景他并不需要，则南景只顾把蛋塞到顾停淮手里：“我去老赵办公室，凉了就不好吃了你替我解决了哦～”
　　蛮不讲理，顾停淮顺手把蛋塞到口袋里。

　　江樵拉着南景去小树林后面抽烟，南景只喜欢果味不浓烈的烟，他烟瘾不大，今天对靠过来的江樵格外嫌弃，江少爷不满意道：“怎么滴了，我是死了八百年没埋尸熏到你了吗？”
　　南景皱眉“你身上烟味太浓，味道太大。”
　　“之前也没见你这么嫌弃，金贵的南少。”江樵不屑一顾，右手夹着烟给南景比了个中指。

　　“走了，不抽了，没劲。”南景抬腿就要走，江樵灭了烟，把烟蒂听到垃圾桶跟着南景走了，江少爷非常不爽，哼唧了一路。
　　路过食堂，南景少见的拐进去捎了两杯奶茶出来，全糖加冰，南景并不爱喝这种甜的发腻的东西，只不过今天小少爷心情好。
　　“哟，你良心发现啊，还给我买了奶茶！”江樵伸手要去抢。南景藏到背后：“不是给你的。”
　　“？？？那你买两杯干嘛？”江樵气急败坏。
　　“你猜啊。”南景莞尔，把江樵气的去找付笑谈去了。

　　“给，请你喝，顾同学。”南景站在顾停淮桌前，“你抽烟了。”顾停淮对烟味很敏感，眉头紧皱。

　　“抱歉啊，江樵心情不好，我陪他抽了根。你不喜欢啊？那这杯奶茶就当我给你赔罪啦。”南景给顾停淮插上吸管，递到他唇边，顾停淮讨厌一切的肢体接触，偏开头去。南景讪讪的收回手：“那我给你放桌子上了，你记得喝。”

　　南景没了兴致，另一杯吸了两口觉得太甜腻，转手丢给了江樵，江樵乐得开花。

　　俞婉一个电话发过来：“景宝，等会放学，妈妈接你，去医院看你姥姥。”
　　“好，那姥姥身体怎么样了？”
　　“晚上去看看再说吧，你好好上课听到没。”
　　南景嘴甜的哄着俞婉：“好好好，知道啦。”

　　高二期末刚过去不到一周，成绩下来的快，正好快放假了，顾停淮也有时间打工，照顾林荣，赵恩说着放假事宜，南景在下面给顾停淮递纸条。
　　南景：我早上送的白水煮蛋你吃了嘛？奶茶喝了么？
　　后面跟着一个小太阳的表情，南景画画很好看，虽然是个简单的小表情，顾停淮透过太阳似乎看到了南景。
　　顾停淮：吃了喝了。
　　南景看着心情好了一大半，其实顾停淮把东西都塞在书包里，一口未动，怕南景再闹他，就扯了谎。
　　南景：我上次给你转完钱，你怎么了就把我拉黑了，现在我们算是朋友了吗？
　　顾停淮：抱歉，我会把你放出来。

　　顾停淮不再理会南景，想着还要不要去一中那家咖啡店打工。

　　赵恩还没说完接到通知就去开大会去了，班里直接炸锅了。
　　顾停淮掏出桌肚的手机，把南景放出来，南景看着他操作的。
　　N：你还会去一中的咖啡店打工吗？
　　N：池湾的那家会馆也会去吗？
　　H：去。

　　本来并没打算好要去的咖啡店，现在也定下了，其他空余时间做做家教，应该能补点家里的窟窿。

　　老师不做人，发了几百张卷子，总共只放十天的暑假，班里一片哀嚎。

　　顾停淮下课就去了医院，给林荣捏腿，林荣现在瘦骨嶙峋的，走路都有点受限，今天天气好，顾停淮推着她去晒太阳，阳光暖烘烘的，不知为何忽然联想到了南景，奇怪的想法，顾停淮不再去想。

　　南景带着棒球帽，穿了个黑色短袖，露出一截精瘦的小臂，阳光下勾勒的像件艺术品。

　　南景讨厌消毒水味，进去跟他姥姥说了几句就找借口溜出来，嘴里叼着根酸味特重的雪糕，咬着吃。

　　林荣晒了好一会，顾停淮就陪了多久。玫色的日落，洒在顾停淮身上，晕染出少见的温柔，平时的他对任何人都有所戒备，温柔的顾停淮令南景陌生。

　　南景远远的看着他，心里多了丝难以言喻的感受。
　　说不清是什么，是可怜还是心疼？

　　南景没有上千打扰，转身上楼陪他姥姥聊了好久的天，把老人家哄的找不着北。南景姥姥的病不严重，少加休养就能好。

　　顾停淮安顿好林荣，坐地铁去了池湾酒店。

　　“江樵，叫上你朋友，今晚九点池湾506包厢。”南景掏出电话跟江樵说着。
　　“行啊，你那侍应生同桌又去打工了？他就这么缺钱？”
　　“少废话，来不来？”
　　“来来来，你的局我肯定去！”

　　江樵一行人先去了，主角迟迟未到，江樵出大厅接人。窦成嫌无聊：“给你们看个好玩的，来不来试一把？”一脸坏样。
　　“什么啊？我去，不会是…？”
　　“你胆子也太大了吧？搞不好会进局子吧。”
　　窦成开口：“控制好用量不会有什么事的，再说南少不是看上了这个侍应生么，咱们来帮帮南少。”

　　剩下的人也不敢反驳，看着窦成在红酒里撒了一把。

　　“怎么才来啊？等你好久了呢。”江樵贴上去。南景一如往常推开他：“你不是有男朋友？离我远点。”
　　“切，没劲。”江樵撇嘴，估计是跟付笑谈吵架了吧。

　　“既然人都齐了，喊侍应生上菜吧，我要饿晕了。”窦成急不可耐。
　　顾停淮按照经理的指示，进去上菜。没有过多的动作，上完菜转身就走。
　　“等等，又是你啊？来玩个游戏如何？还玩上次那个怎么样？”窦成抢着说，窦成没点眼力见，南景盯着他眼神都要冒火，结果窦成还在往下说：“喝完这杯，我给上次的价格翻倍。”

　　顾停淮余光不知道往南景那边扫了多少次，端着酒杯一饮而尽，深红的液体顺着脸部的轮廓往下滑落，雪白的衬衫被晕染了几朵梅。
　　顾停淮在角落里等着这群富家少爷接下来的吩咐，窦成今晚似乎有点不老实，老是看向顾停淮，南景有种自己看上的猎物被其他人起了坏心的感觉，很不爽，点了跟味道浓烈的烟，抽起来。

　　将将九点左右，南景让江樵找借口把这群人驱赶了江樵识相的离开。

　　今晚顾停淮有点不一样，耳尖脖颈泛起一片薄红，额上覆着一层汗，身上体温有点高，顾停淮忍不住去扯领结，南景迟钝，终于发现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