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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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李砚开口，女人朝着二人方向遥遥举杯。
“张曼婼。”
钟亦清听到这个名字，有些惊讶。
张曼婼是三家之首张家的掌家人，她年纪轻轻就坐上这一位置。虽然是家族从小培养的继承人，但她与李菲苔、段伯蕴的情况并不相同。由于上一任家主入林去世，张家群龙无首，慢慢衰落。她成年后就从代理人手里接下从日渐式微的张家。
这本身没什么问题，错就错在她太年轻，在另外两家的家主还是上一辈老人时，张曼婼的存在尤其突兀。年龄让她在外人看来缺乏手段与阅历，让人生出来“她凭什么”这种想法。部分长辈对年轻一派的不信任与有心之人的挑唆，让张家内部发出了不同的声音。
被培养了十几年的继承人怎么会一点手段都没有？看似柔媚的女人下手极其果决，稍作蛰伏后以雷霆手段揪出有心之人，在镇压张家内部异动的同时得到了李菲苔和段伯蕴的认可。
有张曼婼在，张家的力量再次紧紧地扭在一起，往日一盘散沙的情况不复存在。她稳住三家之首的地位，为张家重新夺得了话语权。是个极厉害的人物。
三家经过漫长的岁月演变后各自划分了地盘：李家盘踞于玉溪，段家立于丽江，张家的大本营在昆明。
按理来说，张曼婼此时应该在昆明，而不是悄无声息地来到玉溪。所以，她出现在这里地目的是什么？
李砚带着钟亦清走过去，向张曼婼问好，并询问发生了什么让她来到这里。
张曼婼勾唇一笑：“没什么事，听说段家的东西丢了，过来看看你们怎么处理。”
她的状似不经意的眼尾扫过钟亦清，“顺带来看看有意思的人。”
李砚微笑着：“段家的事我们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您要见谁通知一声就好，我们自然给您带过去，何必麻烦您跑这一趟。”
三家的关系并不是铁板一块，这其中包含的试探不言而喻。
张曼婼眼里盈盈的笑收起，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教我做事？你们的事我没兴趣插手，滚吧。”
说罢她起身，摇曳生姿的向出口走去。
李砚称是，低下头掩盖住眼中的不悦。等张曼婼走远，他才抬头遥遥看着她的背影，目光深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钟亦清有些惊讶：“她怎么脾气这么坏？”
“向来如此，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向来看不起我这样的人。”李砚自嘲地笑。
这话就让钟亦清很迷惑，这样的人，是哪样的人？她为什么瞧不起李砚？他并不蠢笨，看到李砚并没有说下去的欲望，就悄悄把迷惑埋在了心里。
抛开这个插曲，他们现在要钓鱼了。
两人装作第一次来什么都不懂的模样，拎着提箱左看右看，满场子乱窜。一会儿看看这边的扑克，一会又晃去看人摇骰子，反正不管怎么着就是不下场参与。
这种异常很快就引起了在场内穿梭的侍者的注意，他保持礼貌微笑，朝两人走去：“两位先生有什么问题或需要吗？”
钟亦清脸上带着对这里的迷茫与兴奋，就差写上“我是大鱼快来宰我”，他对着侍者晃晃手里的箱子：“我想问一下，有年头的金子换筹码，是个怎么相抵法啊？”
侍者听到这话，眼睛一亮，脸上的笑容都真诚几分：“两位请在这里稍等，我去联系工作人员，稍后会有专人带两位验质定价。”说完他便离开。
等了一会儿，两个穿着黑西装的彪形大汉走近，对着他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带他们走进一个包间。
进去前李砚抬头看了眼门牌：03。
关上门，其中一位大汉开口：“请您把箱子打开，我们要对金子的质量进行核验评估，以便给您相应的筹码。”
“我不，万一你们骗我的呢？你们看起来就不是能管事儿的，给我算少了怎么办？要是坑我，吃回扣，我找谁说理去？”钟亦清挨着门口坐下，把箱子紧紧抱在怀里。
接下来是漫长的二十分钟，任凭两个大汉怎么展示自己的专业性，钟亦清都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抱着箱子不撒手，嘴里一直嚷嚷着要负责人来才肯验金。
对未来客户又不能使用暴力，没法子，两个大汉对视一眼，其中一个转身出去。说是去给他找人了，负责人一会儿就来。
刚过五分钟，门就被推开了。
进来一个胖子，钟亦清一看，脖子上挂个玉牌，左眼下有个大痦子。哟，这不就给店员下套那人嘛。他俩运气不错，一来就遇上想找的人。
李砚坐的稍微靠里些，气质沉稳，胖子朝着他走过去，坐在他对面。剩下的那个壮汉关好门，站在钟亦清身边。
胖子笑呵呵地说：“我是负责人，来给二位验金，二位放心，价格一定公道。”
钟亦清站起来，后退一步背贴着门，把箱子“砰”地甩在桌子上。
“诶呦，您轻着点，摔坏了就不好咯。”胖子边说边伸手去抓手提箱。
钟亦清把手伸到背后，轻轻拧上反锁旋钮。随着咔哒一声，他从侧面一脚踹上壮汉的膝盖窝，壮汉膝盖一痛便跪倒在地。趁着壮汉还没呼出声，他一拳砸在壮汉的后脑，使其昏厥。
与此同时，李砚双手一撑跳上桌子，揪住胖子的玉牌，把胖子摁倒在桌上。他膝盖顶住胖子的喉咙，这下别说发声了，连呼吸都很困难。
钟亦清走到桌子前，打开桌子另一半抽屉翻了会儿，找出来两块抹布，又从兜里掏出来捆绳子。李砚有些无语，这人怎么还随身带绳。
紧接着钟亦清解下壮汉和胖子的腰带，把两人的手扣紧，又用绳子牢牢捆住脚。最后递给李砚一块抹布，分别堵住了这两人的嘴。
嗯，完美作案。
李砚拍拍胖子的脸：“不想死，就乖乖回答，别乱叫，知道吗？要不然等你们的人来了，你也就凉透了。”
胖子乖巧地点头，看起来听话极了。
“前两天骗的那块儿古赤金，放哪儿了？”钟亦清扯下塞在胖子嘴里的抹布。
“什么古赤金？两位爷，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胖子赶忙说道，表情异常真诚，要不是两人已经知情，都要被他骗过去了。
李砚拿起抹布，捏着胖子的腮帮子一使劲儿，强迫他的嘴张开，把抹布塞进去。李砚目光冷漠：“我最烦不老实的人，不见棺材不落泪。”他看着胖子的右手“这只手赌的？”他摁住胖子右手的小指，狠狠向着手背一压。
胖子眼睛猛然睁大，呼吸一顿后变得急促，脸上的血色消失，剧痛让他的额头冒出冷汗。尖叫声都卡在了喉咙里，连唯一的宣泄渠道都被堵住，此刻对他来说痛苦极了。
“你还有九根手指，慢慢来，我们不急。”李砚慢悠悠地取下沾着胖子口水的抹布“配合点，少遭罪。”
胖子狠狠吸了几口气，右手强烈的痛感还在提醒他刚才发生了什么。
“我说，我说，那块古赤金我交给上面了。我压根不是什么管事的，我就是认识老板，刚才那两个人临时找的我糊弄你们。”剧痛使他口水分泌过多，说话多少有些口齿不清。
“那你是做什么的？”
“我平常就在那些麻将馆转悠，认识点牌友，给他们下套，拉他们来赌。他们输的钱我有抽成，等他们输光了，我就让他们抵押房车。等到一点儿都榨不出来了，我就不管他们了......”
“真是够恶心的。”钟亦清对此行为表示不齿“那你怎么知道他能弄来古赤金？”
胖子含含糊糊一会儿，咽了几下口水，顶着二人目光开始说他从哪儿得到的消息。有天赶着铺子下班的点儿，他去铺里找那店员，想着等会儿直接去打牌。不巧那天临下班来了客人，店员要给客人介绍物件儿。他等得无聊在铺子里逛，逛到一边儿有个通道，他就往里走，刚拐个弯就被人拦下来。那人说不能进，里头清点库存呢。他折回去后，实在是无聊，就想偷偷去看看后面在清点什么，搞得神神秘秘的。
走到拐角还没等他探头偷看，就听到一耳朵古赤金什么的。古赤金可价值不菲，恰好他准备做局套店员的口袋，干脆多赚点。心思起来就再难收回去，就给那店员下套了。
说到这儿，胖子哼唧起来：“这也不能全怪我呀，他要是不贪心，哪能就让我套住了。”
至于后面发生的一切，钟亦清和李砚都知道。不再听胖子废话，摸出来胖子的手机：“密码，哪个是你老板？拨过去。”
在胖子的指导下，钟亦清翻出来老板的手机号，开了免提拨过去。
没一会儿就接通了。
“怎么了？”
“我是李家李砚，你的人在我手里。带上你前两天收的古赤金，来地下赌场03包房。我们好好聊一聊。”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