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旱逢甘雨》不啃西瓜皮耶_

24、第二十四章：褚卫的过去

　　第二十四章
　　太阳位于西边即将落山，晚霞染红了半边天，极其妖艳
　　玉兰亭里，白衣男子被一黑袍男子搂在怀里，晚霞印在白衣男子的脸上，一时之间竟分不清那是脸红还是晚霞，美得不可方物。
　　黑袍男子笑吟吟的看着面前人，他们周遭是一地咬过的一口的香蕉与香蕉皮，都快能堆成一座‘小山’了
　　“不着急，我们有的是时间”
　　“…..”顾九州瞪了一眼楚辛淮，想也不想的咬了下去，像是在撒气一般，咬完就拍掉了楚辛淮手里的香蕉
　　下一秒楚辛淮扣住了顾九州的下巴，强行使他张开了嘴，顾九州难受的一把抓住了楚辛淮的衣领，楚辛淮将重新剥好的香蕉塞进了顾九州的嘴里，只抵着顾九州的喉咙，难受的他差点一阵呕，但就在他要呕的时候，楚辛淮又将香蕉拿了出去…
　　“都跟你说了不能咬….”楚辛淮坏笑着，看着顾九州含泪的眸子瞪着他，他想也不想的又将香蕉推了进去，顾九州猛的一个闭眼，眼泪就这么流了出来，许是楚辛淮用力过度，顾九州呛到了口水，咳了好几声。
　　顾九州还没反应过来，楚辛淮的唇便抵在了他唇上，霸道的在他嘴里侵略着
　　……
　　景城
　　朱良川看着面前的春莲，沉默了一番后说道：“你知不知道平日里，张学亦的夫人柳玉都与谁来往？”
　　春莲摇摇头，看了眼一旁睡过去的郑澈，小声道：“不是很清楚，但是我曾听别人说起过柳夫人是万芳阁里出来的”
　　“万芳阁？”朱良川挑眉，有些不理解这是个什么地方
　　春莲怕朱良川想歪，连忙解释道：“万芳阁是个正经地方，都是卖艺不卖身的清白人家，柳夫人曾经是万芳阁里数一数二的存在，听闻她一舞千金，万人空巷，这些都是过去的传言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朱良川点点头，说了几句话安抚了春莲后，便离开了，他快步走向褚卫的房间
　　褚卫看着门也不敲的朱良川，正要说两句呢，便听见朱良川开口说道：“我们去趟万芳阁吧”
　　“什么？”褚卫挑眉：万芳阁？青楼？胆子肥了？
　　“春莲说柳玉是万芳阁出身的，兴许在那能打探到什么”朱良川说道，看着褚卫一副鄙夷的模样，他挑眉不解：他这是什么表情？
　　“….”褚卫咳了两声说道：“我换身衣裳”
　　朱良川嗯了一声后便坐了下来，褚卫瞥了眼朱良川，面上有些不理解他行为，但想到两人皆是男子，该发生的也都发生过了，好像…也没有避开的必要…..吧
　　那双生着茧的手极快的解开了衣带，褪下外衣，朱良川打量着褚卫结实的后背，他本就没打算走，要是刚才褚卫真的开口让他出去，他也坚决不出去，如此美景，他要是不看岂不是亏大发了！
　　看着那小麦色的肌肤，上头还有不少触目惊心的伤疤，左肩上还有前几日受得箭伤，伤口已经结疤了，朱良川看着看着便觉得心里有些难受，他的英雄，他的将军，他的战神，在战场上受了多少罪才有了如今的成就啊….
　　刀剑无眼，若是一个不注意便会被人取了性命，他又经历了多少次生死？
　　不多时褚卫便穿好了衣服，回头正对上朱良川的视线，只见人看着他出神，褚卫走近低下头，这一举动惹的朱良川立马回了神，身体自然反应的往后仰去，待反应过来是褚卫后，他又向前靠去，但褚卫像是知道了他的意图一眼，挺直了腰板从朱良川身侧走过，朱良川不免有些失落，他听到褚卫说
　　“走了”
　　朱良川小声的叹了口气，起身跟上褚卫
　　两人借着夜色漫步在景城的街道上，晚上的景城比起白日里要安静的多，但路边还是有不少摊贩还在，酒楼里也是寥寥无几的人
　　“晚上倒是安静了许多”褚卫挑眉，看着寥寥数人的街道
　　朱良川接道：“乡间小城，自然比不上帝都繁华”
　　天子脚下，帝都的繁华是不能比的
　　褚卫看了眼朱良川没有说话，只听朱良川说道：“公爷从小就生在帝都么？”
　　“不”褚卫应道，马上就要入秋了，晚间的风带着几分凉意
　　朱良川的声音有些清冷：“我还以为公爷自小便生在帝都….嗯….我也是在像这样的乡间小城长大的，不过那里比景城要小的多”
　　褚卫挑眉打量着朱良川，楚辛淮查过朱良川的家世，算不上特别清楚，后来他私底下也派人查过，朱良川生在百关城，哪里要比景城小很多，是个不折不扣的乡下，甚至比景城还要离帝都更远一点，那里接近边关，褚卫曾带兵经过那里….
　　“嗯”褚卫应了一声，朱良川笑笑，他知道褚卫必然是查过他的，也许也知道他过去那些不堪的事情….但褚卫还记得他么？
　　“公爷是哪里长大的？”朱良川问道
　　“…..不是什么好地方，我曾在那里杀过人….然后被押来帝都处刑的”对于自己过去的事情，褚卫只有寥寥几句，说的风轻云淡，好像过去了便过去了吧….
　　“嗯？”朱良川好奇的看向褚卫，褚卫瞥了眼那双明亮的眼睛，想了想后说道：“我十五岁的时候杀了几个人，我跑了，后来我才知道那几个人身份不简单，帝都那有不少关系在，我被他们押到帝都，原本是要判斩首的，行刑那日云太傅救了我，在陛下面前说了些话，最后将我送去了边疆，这才有了今日”
　　“云太傅？凛淮王的外祖父？”朱良川脸上微微带着惊讶，随后笑道：“公爷命大才有了如今的成就，这一路走来想必是不容易的”
　　“……”褚卫停下脚步，看着朱良川
　　朱良川见人停了下来，回首看向褚卫，问道：“怎么了？”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杀了那几个人”褚卫看向朱良川的眼神有些怪异，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朱良川愣了一下，回道：“你不是滥杀的人…做什么自然有自己的道理”
　　即便那是你起了杀心，随手杀的，那又如何呢？
　　褚卫迈开腿，朱良川走在他身侧，两人沉默良久，就在快要到万芳楼的时候，朱良川听见了褚卫开口说了一句
　　“他们欺辱了我阿姐，害她投河自尽，所以我把他们都杀了”
　　这话说的轻飘飘的，没有半分起伏，好似他已经放下了，一切都是过眼云烟一般
　　但朱良川从褚卫微微皱起的眉头中看出，他没有完全放下，朱良川觉得，如果此时那些人的尸骨出现在他眼前，怕是褚卫要将他们挫骨扬灰！
　　……
　　虽说街上没多少人，但万芳阁的人却不少
　　褚卫与朱良川走进去的时候，一个身着绿衣华服女子迈着小步走了上来，笑吟吟的问道：“两位是头一回来么？我们万芳阁的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知道两位公子喜欢哪一样？”
　　褚卫：“…..”
　　他本以为这里是什么青楼….结果确只是陶冶情操的…
　　朱良川没有看见此时褚卫的表情，他笑着看向那女子，问道：“早就听说你们万芳阁有一柳姑娘一舞千金，万人空巷，不知这位柳姑娘今日可有空？”
　　听到朱良川的话，那女子愣了小会儿，随即笑道：“公子，这位柳姑娘如今已不在我万芳阁了，她早已嫁入高门享福去了，若是公子不嫌弃，我们阁里还有一位姑娘琴艺非凡，虽不如那一舞千金，但她曾经也与之被一同称为景城双‘仙’。”
　　那女子打量着两人装束，从他们一进门开始，她便一直看着他们，远处瞧着两人气质不凡，不似普通人家，如今凑近了看，他们身上穿的布料皆是上乘，景城连买都不好买的到这样的料子，而上面的绣花图案更不是景城这地方能做出来的。
　　朱良川看了眼褚卫，像是在问他的意见，褚卫看了眼那绿衣女子又看向朱良川，说道：“随你”
　　得了褚卫的意思，朱良川笑道：“来都来了，既然赏不到这舞了，那便听听曲儿吧”
　　绿衣女子听到朱良川的话，立马笑开了花，柳玉离开后，万芳阁的生意一直都不怎么景气，虽说如今人也不少，但比起过去那是少了许多的….
　　“两位公子楼上请，我这就去请兰雅姑娘”
　　随着绿衣女子上了楼，两人被安排进雅间，房间里点着香薰，朱良川心道：闻惯了‘染指年华’，如今别的香倒是闻不了了…
　　褚卫寻了一个位置坐下，看着小厮送了果盘糕点，放下后便离开了，没多久门又被推开了，来人一身鹅黄色的轻纱，锁骨那纹着一朵盛开的莲花，她手里抱着琵琶，纤纤玉手压在弦上。
　　那女子明明看着妩媚，但却又让人觉得她清雅脱俗….
　　这样的形容很奇怪，但这就是朱良川看后，心里第一个反应。
　　兰雅扶了扶身，徐徐几步，便走到了屏风后面，坐了下来，纤纤玉指在琵琶弦上按压，弹出的声音格外好听，真让人有种一抹红尘，如梦如幻的感觉
　　一曲毕，兰雅停了下来，柔声道：“不知二位公子还想听什么？”
　　“景城双‘仙’，不负盛名”朱良川笑道
　　只见兰雅摇了摇头，嘴角微微带笑，说道：“公子谬赞了，小女子资质平平，称不得”
　　房间里弥漫着熏香的味道，褚卫惬意的靠在桌边，微眯着眼打量着那个柔柔弱弱自己一只手就能掐死的女人，雅间的窗户开着，微风拂来，鹅黄色的轻纱被风轻轻带动，女子半抱着琵琶，垂眸看着地面，她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坐在那，真好似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
　　朱良川沉默了片刻后，问道：“我曾听人说，现如今县令府里的县令夫人，曾经也是万芳阁里的人，与姑娘一同被称为景城双‘仙’”
　　兰雅面色不改，温声道：“回公子的话，是这样没错，如今她虽不再舞，但直到今日都还会有人关于她的事情，她的舞技被称之为‘仙’，实至名归”
　　“既如此，你们二位关系应当非比寻常吧”朱良川
　　“….”兰雅沉默了小会儿，随即道：“并非如此，她在万芳阁时，我们曾聊过几句，她嫁入张府后，我们便没再见过了”
　　朱良川打量着兰雅的神情，在他问两人关系的时候，兰雅的表情明显的迟疑了一下，曾聊过几句，那是几句？每日几句那也算是聊过几句，没再见过？不代表没有书信来往，带人传话过。
　　“是嘛….怪可惜的”朱良川故作无奈，兰雅抬眸看向朱良川，虽隔着屏风，但兰雅能看出来这人想说什么
　　“可惜什么？”兰雅眉头微微皱起
　　朱良川摇了摇头，余光撇了眼兰雅，叹道：“我前几日见过这位柳夫人，实话说她如今过的并不好….”
　　“她是张府夫人，怎会过的不好”兰雅的声音突然高了几分，打断了朱良川的话，她神色凝重地看着朱良川：她从未与我说过…..她说她过的很好的….她….不可能…
　　朱良川无奈的摇了摇头，比原先叹的还要无奈几分：“唉…那张府的小公子是个什么模样，姑娘想必比我清楚吧”
　　兰雅：“…..”
　　“究竟是否如我说的那样，姑娘不如亲自去看一看”朱良川说道
　　“…..”兰雅沉默了片刻后，问道：“你们到底是谁？跟她什么关系？”
　　朱良川站起身，理了理衣摆，扭头看着褚卫，说道：“我们走吧”
　　褚卫看了眼朱良川，没有任何异议的站了起来，兰雅焦急的看向他们，快步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拦在了门口：“你们为什么会知道她过的不好？？”
　　朱良川淡然道：“姑娘对她很是上心啊，我们是谁如今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柳夫人现在过的并不好，姑娘不如去见见她，去告诉她若是她想逃离那个狼窟，我们定然会帮忙”
　　说完朱良川便带着褚卫迈出了那扇门，兰雅顿在原地，沉默良久后喃喃道：“….她…怎么可能过的不好呢….”
　　两人走后没多久，抓着两个丸子的侍女便走了进来，笑着说道：“姑娘，刚才那两位公子可大方了呢！给了好多赏钱！崔姨说一会给我们买点好吃的”
　　“小竹…她，阿玉她….我怎，怎能因为一时气愤，就对她不管不顾呢，我明知道….明知道张和轩是个什么样的畜生！阿玉她怎么可能真的没事….”兰雅险些站不住身子跌坐在地，幸亏小竹及时扶住了她
　　小竹呆愣的看着面色悲凉的兰雅，有些不明所以：“姑娘….姑娘？你在说什么呀？”
　　“小竹….这些年来我一直在自欺欺人，我以为柳玉她抛下我嫁人，是为了那些庸俗金钱，背信弃义，所以我从来没有去探听过她的事情，我自认为她如今过的安安稳稳，却忽视了那张和轩本就是个畜生，当年柳玉怎可能是心甘情愿嫁进去的呢！”兰雅扶额，痛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意气用事，当年柳玉高高兴兴的跑来告诉她，她要嫁人了，现在想来，当初那神情当着有半分高兴么？当真是如愿以偿的模样么？
　　“柳玉姐？她怎了？”小竹眨了眨眼睛，她自小便跟在兰雅身边伺候，柳玉那时候与兰雅关系就是闺中密友，万般的好，无话不说无话不谈，但突然有一日，他们闹变扭了，不知道为什么，然后便是柳玉入了张府做夫人，再然后兰雅便一直待在万芳阁，甚少出门。
　　兰雅突然拉住小竹的手，说道：“明日，明日我们便去张府，去看她”
　　小竹茫然的看着兰雅，连连点头
　　……
　　朱良川与褚卫并肩走着，月光下的街道人稀少，两个人的影子照射在地面，朱良川看着那若即若离的影子，影子有些分开的时候他就往褚卫那边靠去，这样看来两个人的影子就像是恋人依偎着一般。
　　褚卫侧脸看了眼傻笑的朱良川，不明所以，他问道：“若是兰雅不会去见柳玉呢？”
　　“….”朱良川回过神来，收起了那副傻笑的模样，摇了摇头：“那…那就只能另寻出路了，柳玉是张学亦的夫人，虽说你曾见过张和轩强迫的她的画面，但也不能确定柳玉自身是怎么的一个想法，毕竟，比起上了岁数的张学亦，张和轩正值壮年”
　　上了岁数？正值壮年？
　　褚卫愣了一下，突然发觉自己与朱良川差了十多岁….顿时心里有些不平衡。
　　“不过当时见柳玉的时候，我觉得她并不是水性杨花的人，自愿与被迫，我更相信她是被迫的，若是能让柳玉从中接应，打听出矿源的下落，那张学亦也能早一日下狱问罪，景城才能彻底安宁”朱良川看向酒楼那被风吹的摇摇晃晃的灯笼，里面的烛火摇曳不止，就好似如今的景城….
　　褚卫：“…..”
　　见褚卫没有说话，朱良川笑着看向褚卫，问道：“公爷，我之前问你，为什么觉得我不是宰相一党的，你说你信我，那多半是查了我，你都查到了什么？才会说信我？”
　　褚卫愣了一下，沉默了一小会儿后说道：“….不…我并没有查过，凛淮王的旨意是我们共查此案，若你做了什么偏向张学亦的事情，我自然会阻碍你….”
　　“….是么…”朱良川听后感觉呼吸一滞，心有些闷痛：我以为你是查到了我们曾经见过的事情，是知道了我过去那些煎熬，不堪入目的日子，但…但原来，你只是奉旨做事，你并非是信我…你只是有把握拿捏住我而已….
　　褚卫没听出朱良川的失落，他继续说道：“但后来你救人的时候，我便知道了你并非是他们的人”
　　“….嗯”朱良川应了一声，心里还是说不上来的难受
　　褚卫心想：其实也不算那时候才知道，早在你爬床的时候，便隐隐觉得不对，你头一日爬的时候，我以为你是想刺杀我，整夜没睡，后来发现你睡的很熟，毫无防备，再者，你若真是他们的人，我想你也不可能躺在我身下….
　　这些话，褚卫没有说出口，朱良川也不会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