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旱逢甘雨》不啃西瓜皮耶_

20、第二十章：主打一个胡言乱语

　　第二十章
　　此时正处于景城的雨季，三天两头便要下次雨，朱良川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落在院子里，卧房处在二楼，楼道上都有人看守，那些被张学亦安排进来的小厮丫鬟都被挡在了外头，听见身后的叹息声，朱良川转过身，看着面色凝重的素衣老者
　　“大夫？这人能救回来么？”
　　老大夫深深的叹了口气，走向自己的药箱，收拾了一圈，说道：“伤得太重了，怕是一时半会醒不来，你们这药上的及时，命算是保住了，只是这脸怕是这辈子都没办法复原了”
　　朱良川垂眸，暗道：命能保住便好….
　　只听老大夫又说道：“这怎么能伤成这副模样？唉…好好一姑娘家的，这辈子怕是不好找夫家了”
　　坐在一旁的褚卫总算是动了，他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走向老大夫，将金子交到了他手上，说道：“麻烦大夫今日为这女子看病的事情，别往外说，别人问起，只说是这位大人病了，感了风寒”
　　看着褚卫指了指朱良川，老大夫顿时心领神会，连忙点头说道：“应该的应该的，我给开个方子，到时按着这个药方抓药便可，一日三回”
　　“多谢了”朱良川说道
　　…
　　褚卫目送着这位老大夫离开，朱良川此时不便出房门，便留在了房里，褚卫唤来探棋，将手里的药方递给了他，沉声道：“小心行事，人被救走，身受重伤，必然会寻医问药，张学亦不傻，景城里的药房估计都会被严查一番”
　　“是”探棋将药方折好放进了衣服里，便转身离去，雨越下越大，廊上大半地都被弄的湿透，褚卫瞥了一眼后，便转身回了屋子里，只见朱良川坐在床边，面色凝重的看着那个昏迷不醒的女人
　　“你这般盯着她，她一时半会也醒不来”褚卫坐回到了榻上，打开面前的香炉，将自己从帝都带来的香薰点燃放了进去，闻着淡淡的香味，朱良川回过头，看了眼桌子上的香炉，又看了看褚卫，起身走向褚卫，坐在了他对面，笑着说道：“异香阁的‘染指年华’，一盒千金，护国公府上真是有钱啊”
　　褚卫：“…..”
　　‘染指年华’的味道淡的很，闭目养神时，闻着这股香味，就仿佛是做了一场梦，梦里自己平平淡淡的过了一生，最后感觉这一生都在虚度光阴，碌碌无为，让人后悔不已….但岁月已逝，芳华不再，终究是来不及了…
　　朱良川微眯着眼瞅着那烟雾缭绕的香炉，嘴角微扬，他单手撑着下巴，发丝垂在耳边，外袍领口一侧从肩膀上滑落了一半，卡在了手肘上，倒显得风情万种，褚卫瞥了眼朱良川，不自觉的咽了下唾沫，随即反应过来后便将视线移向了别处
　　“倒真是岁月如梭….”朱良川自顾自的说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在感慨谁
　　….
　　探棋换了一身装束，在景城里东绕西绕，甩掉了身后跟踪的人，他坐在医馆对面的馄炖摊上，面前冒着热气的混沌，香气扑鼻，他倒了几滴醋，眼睛瞥向医馆，医馆门口正走出了几个官兵，对着那医馆老板说道：“昨晚县令府上遭了贼，那贼子受了伤，若是有人买这些药，及时禀告”
　　那医馆老板连忙说是，待那官兵走后他拿出帕子擦了擦脸上豆大的汗，小声嘀咕道：“这三天两头的….生意都不知道怎么做了….唉….”
　　探棋眨了眨眼睛，吹了吹热气，吃了口馄炖，待咽下后，他唤来馄炖铺的老板，问道：“这城里官兵在查什么？”
　　那馄炖铺老板是个岁数颇大的中年人，他叹气道：“抓人呗，三天两头就闹一番，前几日也说抓什么贼子，哦，对了，客官不是本地的吧，听口音不像是这里人，我劝你早些离开这里吧”
　　“为何？”探棋问道
　　馄炖铺老板索性坐了下来，八卦心也上来了，看着探棋说道：“这景城县令，张大人，他那个畜生儿子经常强抢民女，放火伤人，好几个开的好端端的铺子，被他说砸就砸了，啧啧，弄的别人连日子都过不下去了，就在前几个月的时候，城里来了个卖豆腐的，铺子就开在前头，他家有儿有女的，他们家那个儿子长的斯斯文文的，样貌清秀，结果被那个畜生瞧上了，啧，硬生生给绑回去了，好好一个少年郎，说不准将来还能为官呢，活生生被折磨的不成人样！别提多惨了”
　　探棋搅拌了一下手里的馄炖，又问道：“那后来呢？这事情就这么了了？”
　　“哎哟，哪能啊”馄炖铺老板一脸鄙夷，说道：“那卖豆腐的也是个倔脾气，非要报官，那县令怎么可能抓自己的儿子，直接把他关进牢里，一顿毒打，关了半个月，最后还是给抬出去的，结果出来没几天人就没了，再后来我就听别人说啊，他们家被火烧了，啥也没剩下，就连那铺子都被烧的一干二净的，真是可怜啊….听说他老娘跟媳妇儿是活生生被火烧死的….”
　　馄炖铺老板说的是直摇头，感叹世道不公
　　“着实是可怜人家…那他儿女可都还活着？”探棋问道
　　“兴许是活着的吧，但自从他家被火烧了个干净后，他的儿女也就没消息了，天知道他们还活着没有，若是被那畜生抓回去，唉…怕是尸骨无存咯….”馄炖铺老板叹气说道
　　探棋：“….”
　　“真是可怜啊….好好一个家就这么没了”馄炖铺老板说道，眼里满是怜惜
　　“此子如此作为，烧伤抢掠，就没人想要再往上去状告这县令么？”探棋问道
　　听到探棋这么问，馄炖铺老板是连忙摇头，无奈摆手说道：“都是出来讨生活的，那畜生儿子砸了人铺子，下一秒衙门便会送钱过去，把人安抚一通，而那些被迫受辱的女子以及相貌出众的少年郎，被折腾个没人样，他们要么赔了钱，要么就把人活活逼死，随便按了个由头就给遮掩过去了，都怕惹事，哪里有人敢替他们说话啊….”
　　探棋垂眸，问道：“老板这手艺很好，不知老板跟对面这医馆老板熟不熟？”
　　“熟！自然是熟的，他隔三差五就来我这买馄炖吃，他媳妇爱吃我这的馄炖，哎哟，我这的馄炖那叫一个香啊，这附近的人都来我这买，哈哈哈哈”馄炖铺老板笑呵呵的夸起了自己的手艺
　　听到老板这么说探棋立马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放到了桌子上，说道：“那麻烦老板帮忙给抓点药，我也是刚到这景城，我家夫人路上遇到山贼偷袭受了点伤，本想抓点药，刚听老板你这般说，我一个生人去抓药，怕是不太方便，劳烦老板了”
　　馄炖铺老板笑眯眯说道：“不碍事不碍事”
　　“还请老板帮忙保密，我家夫人体弱，我也是想早点离开这是非地”探棋微微一笑，馄炖铺老板接过银票还有那折起来的药方，摆摆手，笑着说道：“不碍事，我帮去你买来便是”
　　说完老板便走进了那药房，探棋三两下便吃完了那碗馄炖，用手背擦了擦嘴角，没多久那馄炖铺老板便走了出来，将药包跟剩下的银子递给探棋，探棋接过了药包，说道：“这剩下的银两你收着吧，还请老板帮忙保密，别往外说”
　　说完探棋便转身离去，馄炖铺老板连忙笑道：“会的会的，你放心，我跟那老板打过招呼了，不会往外说的”待他再去看探棋的时候，探棋已经消失不见了，馄炖铺老板看了眼手里的银两，笑着说道：“真是遇见好人了啊…哎呀呀，今日早点收摊吧”
　　…..
　　探棋走进人群里，察觉到又有人监视自己后，才进了一家医馆，抓了几幅治疗风寒的药，大摇大摆的从正门走了回去，他将与馄炖铺老板探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褚卫
　　“公爷，属下去了那家豆腐铺子，如今那里已经换了一家铺子了，但仔细瞧周边还有火烧的痕迹”
　　“我知道了”褚卫垂眸，结果探棋手里的药包，说道：“吩咐下去，所有人打起精神来，任何人不得靠近这里，另外去厨房拿个炉子，放到廊上，方便煎药”
　　“是”
　　….
　　褚卫回了房里，朱良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他放下药包，小心翼翼的拿过毯子盖在了朱良川身上，看着他的睡颜，褚卫心道：也不知道做什么梦呢，睡的那么香
　　就在褚卫这么想着的时候，床上突然传来了微弱的声音，他立即抬头去看，只见那女子的手指动了两下，他大步走上去，掀开帘布，那女子半睁着眼，虚弱的看着他，嘴里还在念叨着什么，褚卫俯下身问道：“你说什么？？”
　　“狗….狗官….有…有本事…你…杀了….我”
　　褚卫：“…..”
　　那女子说完又昏迷了过去，褚卫看着那张皱着眉头的脸，不由得叹了口气，看来还是要等人清醒后，才能搞清楚她究竟是谁了….
　　….
　　“你们究竟是干什么吃的！找了那么久到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那么一个大活人我就不相信找不到！”张学亦将手里的茶杯狠狠的砸在了跪在地上的领头侍卫的头上，顿时那头上便流了血出来，茶水与血混合在一起，还有几片茶叶黏在上头脏了半张脸。
　　“属下无能….”
　　“没用的东西！给我继续搜！找不到人就提头来见！一群没用的玩意儿！”张学亦一脚踹了上去，怒道：“滚！”
　　地上跪着的一群人赶紧起身跑了出去，张学亦看着他们就觉得心里来气，想倒杯水缓缓，却摸不到自己的茶杯，看向地上已经碎成渣的杯子，气更是不知道撒到哪里去，就在此时，昨夜的那个小厮快步走了进来，低头在张学亦耳边说道：“大人，今日那边请了大夫，小人问过那大夫了，说是一位大人感了风寒，他去看了一下，另外护国公身边的那个侍卫今日也出去了….路上….他去了医馆里抓药，也确认过了，抓的都是些治疗风寒的药物”
　　小厮想了想还是把中途把人跟丢了的事情藏在了心里：若是被大人知道中途跟丢了人，怕是小命不保….
　　张学亦紧闭双唇，脸上极为难看，说道：“继续盯着，他们一来，人便丢了，保不准就是他们将人劫走了，二楼你们还是上不去么？”
　　“上不去….那些守卫把二楼堵的水泄不通，怕是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啧….”张学亦眉头紧皱，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说道：“若是那账本落到了他们手里，此事怕是就不好处理了….竟让那贱人钻了空子….一群没用的东西”
　　小厮将头低低的更低了，深怕张学亦一个激动就杀了他
　　“你回去吧，继续盯着，有什么事情再来报”张学亦摆了摆手，看着被自己打碎了的茶杯，只觉得心头烦躁不安
　　“是….”小厮应了一声，连忙退了出去
　　…..
　　朱良川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傍晚，他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想到了梦里吃到了馄炖，顿时觉得肚子好饿，这般想着的时候，他闻到了一股菜香，他回头瞧去，只见桌子上摆满了菜肴，还冒着热气，褚卫坐在桌边，没有动筷
　　“好香啊…”朱良川拿下身上的毯子，爬起身走了过去
　　“….你倒是睡醒便吃”褚卫说着便拿起了筷子，吃了饭
　　“…..”朱良川拿起筷子便夹了鱼肉吃了起来，他瞥了眼床上那女子，问道：“她还不曾醒么？”
　　“中途醒来过一次，又昏过去了….”褚卫说道
　　朱良川垂眸，吃了两口饭，他实在是太饿了，梦里那个馄炖太香了….
　　“再等几日吧，等人醒了便能知道她是谁了，又为何被张学亦关起来严刑拷打”褚卫夹了块肉塞进嘴里，三两下一碗饭便被他吃完了
　　朱良川挑着鱼刺，直到一根都没有了，这才和着米饭一起塞进嘴里嚼着，他说道：“你怎吃的那么快？”
　　他话刚说完，下一秒就看见褚卫又从一旁的食盒里拿出了一碗饭
　　朱良川：“……”
　　“这几日你且与我继续一同住着，避免他人起疑”听着褚卫这么说，朱良川自然是乐意都来不及的，能跟褚卫一块继续睡着，怎么着都行
　　朱良川笑着应了一声，便继续低头吃饭了，褚卫看了眼眼里含笑的朱良川，不免摇头，心里竟觉得有些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