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柯学凶案》浪子长风

6、米原老师（6）

　　大概过了十分钟，她们成功从昏暗的房间中出来。至于中间经历过的被吊死鬼和黑白无常npc吓得分散成几路，这些丢脸的经历就不便言说。

　　米原大松了口气，坐在一旁的凳子上休息，“总算结束了。”
　　一向挺直的脊背略微弯了下去，她用手捂着额头。

　　待到眼睛稍微适应了过于明亮的光线，永山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这通道光线要是能暗一点就好了。”

　　“虽然密室不错，但是设置装备过于简陋。”中村说道，言辞颇为委婉。

　　呼叫机处于半灵半不灵的状态，手电筒坏了也没有及时更换，npc随他们的心情出现。

　　“杉山老师和下田老师怎么这么慢？我们要不要再进去找找他们？”米原提议道，眼神在阪井和永山之间游离，最终选择了阪井。

　　阪井往前走了一步，“那我们两个进去吧，我对路还有点印象。”

　　中村的方向感很糟糕，胆子也不够大。

　　就在他们踏进去没多久，头顶那盏刺眼的灯忽地熄灭了，骤然从一旁的窗户掀起一丝风。

　　就听到隔墙监控室里的老板嚷道：“今天怪事真多，怎么就停电了？”

　　步伐声远去，想必是要去拔电闸。
　　五分钟过去，一切都很安静。

　　“永山，我们……我心中有点不好的预感。”中村如坐针毡，收到对面肯定的讯号后，提高声量喊道：“黑川小姐？黑川小姐。”

　　只有空荡荡的回音。

　　“不大对劲。”永山说道，“我们出去看看？”

　　已近傍晚，日光将暗，从通道走出，拐弯，才到前台处。这家小店只接待提前预约的客人，因此大门也关着。为了不惊扰周边的邻居，隔音和隐蔽性都很好。

　　她们从备用工具柜里找到了手电筒，从前台后的暗门里走了进去。推门便是楼梯，便看到了老板的身影站在转角的楼梯口，一闪而过，“黑川小姐？”

　　只能听到声音，他没有在意她们。

　　“我去拉电闸。”烦躁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大约是见她们不肯离去，勉为其难地解释道：“不用担心，密室里的道具都是使用电池。”

　　窸窣声响起，“如果他们被吓到想退出，里面的npc也会带他们出来。”

　　两人对望一眼，“那我们到出口去等米原老师，免得她找不到我们。”

　　门在她们身后合上，掩盖了那一声奇怪的咔哒声。借着刚拿回的手机细微的光，中村毫无知觉地穿过重重门关，重新回家了密室的出口处，此时她们隐约能够听见一些惨厉的尖叫。

　　“真是让人心中不安。”永山说道。

　　“没有监控，也没办法通话。也不知道他们几个怎么样了。”中村跟着话题说道，但并不显得担心。“不过密室里面的npc不是很吓人。”

　　永山抬眼看了刚刚还很害怕的中村实里，微扬起嘴角，“那是当然，毕竟我们现在并不在里面。”

　　“说的也是。”中村莞尔一笑，“人总是会忘记伤痛，然后冷漠地把其他人重新推入火坑。”

　　“这样的感触，我常常会警告自己。不能因为自己觉得轻松就忽略掉旁人的痛苦，特别是年纪小的学生。”

　　“你说得是。”永山望向虚无的空气，而不选择具体的焦点。因此总觉得眼前一片模糊。

　　她便是因为有这种觉悟，才会困在过去无法离开。尽可能地想去遗忘，但身体的病痛在持续不断地提醒她。把她从有可能的正常生活里拖回泥沼之中。

　　她无法欺骗自己。

　　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如同千万根针在脑袋里翻滚。脸上的表情终于不是那般风轻云淡了，绷紧了肌肉块。

　　“六分钟了。”永山看了一眼手机，“怎么还没有电？”

　　她站直身了，疼痛让她的忍耐度降低了不少。

　　“我这就去找黑川小姐。”脾性再好的中村也忍不住在心中揣测，这位老板果真不靠谱，他们该不会是试验密室的小白鼠吧。

　　“永山，你在这吧。”她体贴地没有提到永山难看的脸色。

　　不一小会，从里面连滚带爬出来了一个“无头鬼”，身上用来伪装的服饰被扯得乱七八糟，勉强从身体里露出了一个惊骇的头和惊恐的眼睛。

　　“有……有人死了。”
　　灯光也在此时亮了起来。

　　“黑川？黑川！”他持续往前跑去。呼叫了半天没得到回应，过于宽敞的密室难以找到伙伴，黑暗和孤单让恐惧占了上风。

　　在通道的拐弯处和跑过来的中村结结实实地碰了个头，双方被自个的力反冲回去，跌坐在地上。手电筒在地上滚动。

　　“永山，黑川小姐晕倒了，你快去看看。”中村着急地说道。

　　显然她的慌张和无头鬼的恐惧不在同个程度。

　　永山影曾在诊所待过一段时间，有什么小病小痛，学校的同事都喜欢找她。就连美奈子的死亡，也是她率先判定的结果。

　　发现死亡现场时的淡定和靠谱条理给每个人都留下了过于深刻的印象。以至于，她成了突发事件时候的主心骨。

　　“有，有人死了。”无头鬼终于发现了有旁人的存在，“快，快报警。”

　　他的气还没喘匀，在密室里他们只有耳麦和呼叫机，连接器都在老板那头。结果完全没有回应。

　　“中村，报警，叫救护车。”
　　“这位先生，打开密室的灯，然后让员工都先撤出来，你带我进去。”

　　永山火速安排好他们的工作。

　　无头鬼先生站在原地反应了一下，迅速按她的要求往前跑去。

　　明亮的密室显得滑稽。道具变得潦草，像极被打翻的颜料染上的污渍。胡乱地堆叠在天花板和角落上。

　　“永山老师？”阪井从另一个方向窜了出来。“这是出了什么事吗？”

　　他的眼睛快速地眨着，分泌泪水。显然还没适应这迅速从黑暗到明亮的环境。

　　“听说有人出事了。”永山没有回头看他，步伐加快。无头鬼先生突然有了支柱一般絮絮叨叨，力图摆脱自己有可能的责任并缓解心中的忧惧。

　　“我见黑川没有吩咐，就在二号和三号处等待。就是那个放着旧床铺的地方右边的小屋子。”

　　“偶尔能听到突发提高的音量，我也没在意。以为是其他同事在吓人，后来觉得无聊了，就走另一条道打算去找人。”

　　“路上碰到了一位棕色长发的小姐，她见到我瞬间就跑进了五号通道……就是那边的方向。”

　　“你说的是米原老师吧。”阪井说道，“我们分成了两路。”

　　“我就追了上去。紧接着，就在一号门发现了有人死了。”无头鬼骤然拔高了声量。
　　很快就到了他所说的一号门。

　　绳子……应该是黑白无常npc手里用的道具绳索，此时勒在杉山的脖子上。永山迅速蹲下身，探了探呼吸。

　　下田坐在地上，身后倚着柜子。脑袋歪向一侧，只是昏倒了，并无大碍。

　　米原的额头有轻微的淤青，侧躺在墙角。

　　“他没有死。”永山皱了下眉，巡视周围一圈，“我们先把他们抬出去吧。”

　　吊死鬼npc从另一处冒出头来，他是被无头鬼用前台的呼叫机叫来的帮手。嘴里还咬着烟，含糊不清地抱怨着：“这都什么事啊？”

　　无头鬼眼睛一瞪，“快来搭把手。”

　　他蹲下身，架起了下田的右胳膊。嘴里还嘟嘟囔囔的吊死鬼呸了一声，嘴里的烟被顺手摁在了桌面的小道具里。
　　……

　　警车封锁了附近的区域。

　　警方和医护人员火速接管了现场的一切。永山终于有时间坐了下去，头部的抽痛在持续加重。

　　新手警员在喋喋不休地问话。路边还有围观的群众，烦杂的声音在耳边漫开。

　　“啊？我不记得有停电？”黑川小姐一脸茫然地坐在沙发上，身上还披着保暖的外套。

　　“我只记得当时昏昏沉沉，就睡过去了。”
　　“目暮警官，杯里检测出迷药。”鉴识人员说道。

　　黑川小姐被藏在了柜台下面。

　　“楼梯口找到了录音机和录音带，磁带已经被破坏了。凶器都是密室里的道具，上面没有找到任何指纹。”

　　“有一处窗户被打穿了。”
　　黑川小姐敛下眼睛，“目暮警官，这应该是有小偷。正好撞见了几位客人。”

　　“这说不通。”警官反驳道，“迷晕你，放录音带，这些肯定是有所预谋，提前做好的圈套，以便拖延时间。在现场，还发现了作凶的白色手套。”

　　“是的。我在前几天就发现了有人跟踪我，前段时间我还报过警。但找不到踪迹。”
　　闻言，警方迅速调出了记录。

　　在五天前，黑川小姐称有人跟踪她。警方调查下，并无发现，而后放弃。在复盘了她所走过的路后，终于找到了一处监控所拍到的棕色的衣角。
　　这无法证明任何事情。

　　下田先醒了。他的眼睛先是茫然，紧接着是惊恐，左右转着脑袋，见是警察，一时冷汗从太阳穴上滴落。

　　“不，不要杀我。”他手脚并用地爬了起来。“不是我，不是我。”
　　他强调道，还没完全清醒的他还带着死亡的恐惧。

　　永山正坐在他的对面，微笑着做出了“美奈子”三个字的嘴型。神色莫测地注视着他。

　　“啊啊啊啊！”他的瞳孔霎时间变成了灰色，“不是我，美奈子的死和我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嘴唇哆哆嗦嗦地吐出了这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