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不愉快的见面 ...
-
老太爷一睡定音,谢莺环也没招,只是心上就更讨厌宋时倦。
竟然一来就叫老太爷都偏向了他,果真是个心机深重的。
“云画,你今个可是没看见,那姓宋的是如何的不体统,就该叫你也去教一教他规矩,让他知道这谢府可不是他的地盘儿 !”
云画脸上红晕未散,衣裳更是不大规整,和情人翻会心情不错。
这就听说谢莺环又闹了事,还吵到了老太爷那里去,脸一下子黑了。
“小姐,您将来是要做皇子妃的,皇家的儿媳哪能这般粗鲁撤泼,这传出去,可有损是家威严,希望您不要再有下一次,若不然,我也只能上报给贵妃娘娘。”
谢莺环撇撇嘴,在她眼里,云画就是个古板的烦人精,这也不许那也不让。
她这么一个小宫女都是这般模样,可想而知生活在那围墙里的人都该是多么无趣。
不知为何,她又想起了赵延,想起了那些小时候的事。
那时候谢莺环五岁,一大早就被打扮的像个年画娃娃,她娘还亲自给她眉心点了一漓朱砂,就更加有那味儿。
初春时分,冬雪未消,谢莺环打折哈切,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
她爹谢关云带着一股的寒风,两只大手就捏住了她的小脸,冻得她打了个激灵。
拒绝自家老爸的抱抱,转投向香软的阿娘。
“阿娘,我不想去,也不想见别的小孩子。”
谢莺环那时还理解不了未婚夫是怎样的存在。
只是在这样的大冬天,浪费她睡觉的时间的都是坏孩子,她才不想和坏孩子玩。
“莺环乖,那里有很多好吃的东西,而且,你不是吵着要去学堂吗了那五皇子比你早一些入学堂,也听说,性子不差,想必也能和你合得来。”
谢莺环才不稀罕,可她也撼动不了两人的决定,只能闭嘴,吃着刚出炉的蛋糕。
“晚晚,你这是不生我的气了 ?”
“你个呆木头,生你气有什么用,这拿权者的决定谁能撼动,只是这五皇子并不出风头,只怕是......”
赵延那时候就是个小透明,他有十二个兄弟,八个姐妹。
比他大的都领了职位,小的也是被努力的走到圣上面前。
每年富宴,各色的比拼,都是鼓足了气。
倒是赵延,虽说被养在贵妃名下,可也没见过贵妃娘娘带着他。
后娘就是不如亲娘,那赵延活像个透明人,这么些年,愣是没有多少人记得他长的什么模样。
"说的也是,自古以来新帝即位,未尝没有屠戳兄弟之举,听间那二皇子骁勇善战,只是太过残忍了些。”
二皇子赵珏,十三岁便上了战场,边境动荡,他亦是有天赋,厦立战功。
只是听间,那些被他俘虏的,无不是用最残忍的刑罚给折磨死。
虽说敌人不值得同情,可还是让众人对二皇子又敬又怕,可偏偏他还真是最有可能坐上皇位的那一个。
人人都悬着心,怕这位二皇子成了和他祖父那样残暴不仁的昏军。
“再看看吧,等他们长大,也许圣上改了主意,我们莺环就不用受苦去了......”
“是啊,若不行,那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保住莺莺。”
“唉,傻瓜,你别这么说,我会心疼的。”
谢莺环很是不解的看着她爹娘,先是眉头紧皱,活像夹了只苍蝇。
再然后又甜甜蜜蜜的,就腻腻歪歪的,把她彻底晾在了一边。
搞不懂的大人,谢莺环在这时候特别想长大,想知道大人脑子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宫闹深深,朱红色的房廊,覆上了白雪。
进了那道大门,便不能再坐自家的马车。
“谢大人,苏姑娘,轿子已经备好,您二位随我来”
常文卿穿了崭新的冬装,是宝蓝色的,新鲜又神气衬得他那张清秀的脸更加的焕发光彩。
他看了一眼苏晚晚,又很快的低下了头,笑容得当,叫人挑不出毛病。
“常大哥,你近来可好,可有人难为你 ?”
“回苏姑娘,奴一切都好,这宫里面贵人们都是好相与的,奴过得好,也希望苏姑娘一切顺送。”
苏晚晚听着他称自己奴,心里别提多别扭。
明明不久前还是朋友,如今一个坐在软轿上,一个走在塞风里,冻得直够晾。
她还想说什么,谢关云握住了她的手,对着她摇了摇头。
苏晚晚叹了口气,造化弄人,这皇权之下果真是吃人的。
如今他们身份不同,再显得亲密,对她到没有什么,只是怕影响了常文卿。
她沉默着,这一段路仿佛走了很远,天上飘起了雪,落满了常文卿的帽子。
苏晚晚心一揪,忽然就想起了当年她也是这么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
只不过如今,也只剩下了落寞。
谢莺环打着酣睡,轿子一颠,忽然惊醒。
“慧嫔吉祥,奴给您请安了!”
常文卿跑在那轿子面前,雪被他的体温消融。
水渗进他的衣袍,濡湿了一片,更是让人感到沉重。
“我怎么听着这头随的不够响,莫不是常小公爷随不上我这嫔位,也是,贵妃姐姐身边同候着,主子拿你当回事,你这条做狗的也能吠几下。”
“韩淼,你够了!”
韩森听见苏晚晚厉声斥责,一把批起帘子。
“够什么了一条狗而已,我就算是要了他的命,谁敢管我,倒是你,一届商贾,纵是皇恩浩荡,这皇宫也不是你撤野的地方,莫不是......你和这腌臜东西还有首尾不成?哈哈哈......”
“韩嫔,本官之妻非你可辱,此番言论,待我面见圣上,自然会如实告知。”
韩淼听着谢关云低沉的声音,一下子慌了神。
她是听说苏晚晚带着女儿面见贵妃,可没想到谢关云也跟着。
“谢大人说笑,晚晚妹妹既然想要护着这贱种,那本宫也不是个难相与的,既然大人与圣上有事相商,那本宫让开路就之,您请。”
谢关云也没有想要和韩淼发生冲突的意思,见她给了坡也就下了,他们可还有重要的事要做。
“起轿!”
常文卿颤颤巍巍的抬起自己冻得麻木的腿,声音嘶哑,亦是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红了眼框。
这宫里当差可不是个简单的事,甚至说,当他没权没势,便成了任人欺辱的牲畜。
像今天这种为难并不在少数,常文卿能做的,只有承受,然后微笑。
他得活着,他始终相信自己父亲没有谋反之意。
总有一天,他会还所有无要之人一个清白,那时候,他会堂堂正正的重新做回一个人。
王蝉住的地方自然是华重,圣上喜欢往她那里去,所以她的宫殿离圣上不远。
到了岔路口,谢关云就得徒步,宫人领着这个频繁回头看自己老婆孩子的男人,实在是感慨。
进了院子,里面的暖气扑面而来,王蝉披着一件真丝袍子窝在软踏上,眼断闭着,仿佛是睡着了。
“嗯?来了,就座儿吧。”
王蝉也不喜欢那些虚礼,当然,苏晚晚是圣上亲自免了这些礼节的人,她这个贵妃还不够资格要苏晚晚给她行礼。
“这就是你家小丫头?着怪水灵的,配我那个儿子实在委屈了,来,这儿刚送来一碗乳裸,趁热吃了,也好眼和暖和。”
“娘娘,莺环不爱吃甜食,恐怕吃不得。”
“胡说,哪有小孩子不喜欢甜的,我那儿子就喜欢吃一颗糖就能给哄走,也是个呆的......”
“王贵妃,有些确实吃不得,劳烦您费心了!”
苏晚晚拔高了声音,王蝉忽然也惊觉了这回事,笑了笑也算接过了。
她这位贵妃毫无背景,就是圣上出巡途中带回来的乡野女子。
别人瞧不上她,却妒忌她独得圣宠,短短三年就爬上了贵妃的位子。
有人曾在她的吃食里下了毒,虽说命是救回来了,可身子垮了。
没法延绵子嗣,也就对那些人构不成威胁,那之后圣上也不常来。
或许是愧疚,从冷宫里拉了个孩子算是补偿给她。
现在苏晚晚这样的态度也是应该的,这宫里的脏事多了去了。
谨慎一些也好,命长。
“那小丫头就去找你延哥哥玩吧,小孩子还能玩到一起,也省的听我们这无趣的聊天。”
苏晚晚也没有反驳,宫人领着谢莺环去往五皇子的住处。
“姐姐,那里怎么有个小孩 ?”
谢莺环看着假山上那个静坐着,就快和同边融为一体的小男孩,眼里满是疑惑。
“五皇子,您这是干什么,您别动,奴婢抱着您下来”
“我不下去,你别动我,他们说了,我在这里待够一刻,那就再也不欺负阿典了。”
赵延那时候虽然浑身都打哆嗦,鼻涕更是不停的流,但是脾气是真的倔。
宫女没法拉住他,便去找了侍卫。
也不知怎么想的,也许是觉得谢莺环自己呆着不会有什么事,也许是觉得五皇子比谢莺环更加重要。
也没来得急嘱咐,急匆匆的去叫人了。
“喂,你爬的可真高,你可真厉害,可是你不冷吗?”
“哼,我不冷,你个小丫头,是哪里来的,去去去,别站在雪堆里,小心脑子给冻坏了。”
谢莺环还没说什么,就见赵延猛地打了个喷嘿,身子一歪,眼看着就要滑下去。
她那时候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脑子一激灵,冲上去给人做了屁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