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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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一遍，这你便记住了？”蓝升平扶住要跌的眼镜，不可思议。
“老蓝，先把你的下巴合上。”刘升调侃。
蓝升平调整好仪态，半信半疑地问道：“你先前是有排过这支舞？”练过的话，那就没什么稀奇的了。
“没有。我只是有赏识过，但当时没有刻意去记舞蹈动作，”风知行摇头，“其实，结合时代背景，再好好分析西施的心境，通过舞蹈把这个故事演译出来，并不难。每个动作都有其涵义，用肢体语言展示给观众。”
“说得好，很多学生在你这个年龄段只懂得一味地模仿，读不懂舞蹈，难免会死板，动作是跳得挺好，就是没什么灵魂，面部亦是流露不出主人公该有的情感。”刘放欣慰地赞同。
“找不到合适的范蠡，这舞就得去掉男主角，由西施一人主跳。我先编修一部分，你稍作尝试，你看怎么样？”道理的精髓是领略得通透，就是不知这学生的舞蹈功底如何。
昨天经过他的深思熟虑，只能是硬着头皮找风知行跳西施。起初生怕别人不同意，他还扯上刘放两人在电话上一起给风知行作思想工作，还好风知行听到请求后就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风知行正想说他可参谋，但念及自己是个无名小生，过于表现会惹人生疑，默默地点头。
“或许，划去西施，留下范蠡？让知行跳范蠡。”蓝升平不太确定。
“不行！这舞的中心思想是男权社会下女性的悲惨命运，平凡女子能够舍弃男女小爱，而为国家大爱去牺牲①。所以西施才是重点！没有西施，这像什么话？”刘放一口驳斥。
“是我老糊涂了，想着时间仓促就一切尽简。”
*
“妙哉妙哉！知行这水平都能赶上国家队了！”蓝升平惊叹，不仅将所有顾虑都打消，还另眼相看，“这小小的一段，就能将西施的心理情感发挥得淋漓尽致。”
“我没看走眼吧！”刘放眼中散发着光芒，“知行就是为舞蹈而生的。这韧性，这形态……这学生可是我的，别跟我抢，只是临时借给你救场。”
“唉，你这话说得，不像样！知行入的咱们学校，怎能眼界那么狭窄地分你我？”
风知行笑如和煦春风，“老师，过奖了。”
“那包括编改后的动作知行都记住了，我就安排余下的舞蹈队员来一同排练，过一次。”蓝升平已是笑得合不拢嘴。
“你看你，都不让人家歇会。”刘放吐槽他。
“这不是没时间吗，知行是没有任何纰漏，可是我怕他们拖后腿，这可不能拉垮。”蓝升平有些严肃。
“没事的老师，我不累，再者，要是配合得好的话，可能强度还没有平常训练的大。”
“这孩子多会说话，别学你的带课老师，缺心眼。”
“救兵都是我帮你找的，说谁缺心眼？这就是典型的过河拆桥。”
“两位老师都很好，各有理。”风知行搂住两个的肩膀靠近，在中间做和事佬，“再闹下去，学生我啊就要看笑话了。”
“我是看在孩子的份上。”
“我是给知行面子。”
两人不约而同地道。
“这多默契！”风知行笑盈盈。
之后参舞人员集齐后，排练过八次，这支舞总算是大功告成了。
风知行前往衣帽间更换便服。
“等晚会的成果出来，我想把知行引荐给国家。你看怎么样？”蓝升平一丝不苟地道。
“我正有这种想法，不能埋没人才不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数他是我最为称心满意的，哪哪都挑不出毛病。”刘放英雄所见略同。
“但还是别高兴太早，还是待结果出来再说，我就怕啊知行现在跳得好好的，一上台就紧张压力大，释放不了最好的自我。这就需要训练过后才能上报了。”
“你放一百个心，就知行那性子还能怯场？你万年端着一副严厉教导主任的模，方才知行还不是敢待你如老父亲般搂住。”刘放捂嘴笑。
“你还想和我吵？”蓝升平没好气地睨着他。
“别生气，开个玩笑，知行出来了。”刘放适时收敛。
风知行欢喜地与人道别后，哼着调踱步在校园中。俞非晚这个点在兼职，只能是他自己一人回租房了。
经尘埃落定后，由于众人课表不统一，蓝升平干脆给他们都请了两天假用于集中排练。每天只需排两次即可，不然持续的强度造成身心疲倦反而会造成正式演出时达不到最佳状态。风知行将这事瞒着俞非晚，正常按照课表来校。
两天后
傍晚时分天色还大亮，风知行就以要占个好位置闹着要来学校。其实是他的节目排在首位，用京剧的第一场戏来形容那便是开罗戏。
据说开罗戏和大压轴是事先定好的，不参与评分，而剩余节目的排序则是为了公平起见进行抽签。分数前三的还能领到相应的奖金与礼品。
八点半开场，现在才六点，到达戏台用时半小时，还有两小时用于化妆定相等绰绰有余。
抵临体育馆时果不其然只有稀碎几人，风知行挑了个视线最佳的方位落座。
“喂，您好！嗯嗯，好的。”风知行挂下电话。
“抱歉，要暂时与你分开了，我老师指导的节目幕后人手不太够，想让我去帮忙，我答应了。这涉及到专业知识，可能你不太懂，后台不允许无关人士来访，你就不用跟我跑一趟了，我会在开场前回来的。”风知行亲了他的下巴。
“无需道歉，我就在这儿等你回来。”俞非晚捏了下他的手心，“去吧。”
风知行连蹦带跳地走了。
俞非晚对晚会不感兴趣，风知行又不在，便瞌上双眸稍作休息。
“老师好，学长们好！”风知行在后台瞅见自家队伍规矩地打起招呼。
“知行来了！”刘放笑着上前。本来这事与他无关，负责的是蓝升平，但风知行在这，他就乐融融地过来帮忙。他想亲眼看到风知行完成这项任务，一睹少年风采。
“学弟。”他们礼貌地回应。今晚的所有表演生中唯有风知行是新生，还是教授亲自提名表演的，他们都对风知行钦佩得很，给他作伴舞皆心甘情愿。况且风知行的实力就摆在那，没什么好酸的。
舞蹈队员众多，为了节约时间，已经有不少人穿好服饰轮着被化妆了。
风知行理了理裙摆在试衣间走出，这衣服他已是提前试过，只是没有亮相在众人面前，仅是觉得合适后就换回了便装，而排练时穿的服饰是普通的训练服。
这会他一出现，整个后台的人员都像是静止了。
“的确是西施。”刘放咳闷一声最先回过神，作为资深教授，干艺术这项的，什么美人没见过，不能同乳臭未干的学生那样失了礼数……可，能美成这样的他真是头一回见！
蓝升平与他想法无异。
“哇！”众学生惊呼，你一言我一语地夸着人，这后台秒变菜市场。
“行了，继续干着自己手中的活。”蓝升平作了手势示意他们稍安勿躁。
众人才默默地收回视线。
“知行穿上女装，要不是我知道，我还真当是女娃了。”刘放风趣地道。
风知行不示弱地接话：“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注，安能辨我是雄雌？”
“知识挺牢固。”
造型师在给风知行盘发，这柔顺的发质让她羡慕不已，问道：“学弟，不染回黑色吗？”
“嗯，主要是我不太想，老师就没有强求。”他没有澄清他是自然的银，误会的人多得去了，不可能每个都解释。
“没事，这样也很好看，银发西施与众不同。”
轮到他化妆时，化妆师近距离地观详风知行的脸，“哇学弟，你这张脸是一点瑕疵都寻不着，给你上妆倒是羞辱你了。”怼脸看，三百六十度无死角，一点都不突兀，完全就是视觉盛宴。
“就是就是，连口红都不用抹，这唇色还刚刚好！”造型师接话。
“我还以为学弟眉心的花钿是描或者纹上去看，现在细看原是个胎记。女娲真是偏心得很勒，让美人天生自带妆容。”化妆师哀嚎。
“学姐长得清水出芙蓉，也很漂亮的！”风知行真诚地道。
“芙蓉不及美人妆，不敢与西施媲美。我以前还不太喜欢莲花，原是我不懂欣赏美，你眉心这朵莲真的好爱！”被夸的化妆师想在原地跺跺脚以表激动，奈何人多需要顾及形象，还有就是在美人学弟面前要学会矜持。
“别馋了，快去化下一位吧，”造型师催促着人。
这场晚会还会通过直播的形式出现在众人的视线。原因是有利于文化的输出，使其不局限于校内。
八点时，参与拍摄和录制的专业人员已准备就绪。由于还有半小时空余时间，征得后台负责人的允许后，他们开始拍摄幕后小花絮，提前进行直播。
【咦？直播这么早就开始了？为什么不见主持人？】
【没到八点半啦，估计是些采访和小互动什么的来活跃气氛。】
【后台有好多漂亮的小姐姐和帅气的小哥哥！啊啊啊啊！我承认我是颜狗！】
【作为社恐人士，虽然节目名单上的各位帅哥美女都不认识，但从现在起他们都是我亲亲的老公老婆！】
【……】
进入直播间的人多数都在为自己的心怡节目或在为某个爱仰人士在疯狂打call，以此来添加人气。
【嗯？似乎见到一头银色的秀发一闪而过。摄影师，我求求你快回头去拍他！让我看看是不是校花！】
【应该不是吧，他不是新生吗？而且节目单上的参演人员又没有他的名字。可能是某些角色服从需要戴了个银发头套。】
【也就第一场和最后一场因友情出演没标出参演人员，或许校花就在其中呢！虽然，觉得不太可能，哈哈哈。】
随着时间的推移，来到现场观看的人越来越多填满了体育馆的每个位置。
谈话声不绝于耳，叽叽喳喳不停。
后台人数众多，导演给了每个人亮相的机会，给到风知行的镜头也仅是一秒。
【卧槽！真是校花，还是古装的扮相。震惊.jpg】
【都说独一无二的银发就是他啦，还不信。吃瓜.jpg】
表演还没开始，直播的弹幕就炸开了锅。
在现场有不少奈不住寂寞的人也早早加入了直播，趁表演还没开始在肆意地交谈。
某些话传进俞非晚耳里，他立马掏出手机。连按了几下开关键，点击进入。
可惜后面的镜头，都没有风知行。俞非晚认真看了好久都没能看到爱人。
风知行前去帮忙被抓拍到，俞非晚是一点在不出乎意料。至于旁人误会风知行会参与演出，他仅仅笑笑。
眼下仅剩五分钟就要开场了，迟迟不见人回来，俞非晚给风知行发了道消息。
【唉？怎么黑屏了？】
【要转场啦！亮了，主持人到舞台了。】
【我说你们来现场的还要在网上看直播，是流量太多吗？能不能让我们这些抢不到位置的以及校外人士来霸下屏，烦死了，刚发的弹幕就被淹了！愤怒.jpg】
主持人致词和宣布节目名称后，舞台再次暗下。
俞非晚只顾着盯住久久没得到回复的消息。
舞台乍亮。
灯光聚集在一袭明艳红衣的风知行身上。愁魂断肠的悲凉乐声被奏起。
直播的弹幕在这时全然清零。
在现场的紧盯着舞台，看直播的眼睛不离屏幕。
观众席只余肃静。
俞非晚正要走出场外给风知行打通电话，不经意瞥到台上。
他呼吸一滞，目光再也挪不开追随着那道银发红衣的身影。
西施的发型很简单，符合时代的盘发，外加一支没任何调饰的木簪。他的衣服也不奢华，没有珠宝金丝作着点缀。
没有范蠡，蓝升平就直接改编为与越国离别，不舍家国之情。
风知行代入角色在舞台尽情地跳着。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展示了西施带着众民的夙愿前去未知的吴国，成为夫差的贡品。西施一次次被淹没、一次次给予厚望，塑造了多样性变化西施的心理。②
曲落，演员谢幕离场。
全场鸦雀无声。
【西施她赤着足缓缓向木屐走去，再抱住。我真的泪目！捂嘴痛哭.jpg】
【家国兴亡自有时，吴人何苦怨西施③。我终于理解了！西施葬送了自己，却没能受到万人敬仰，反而背上红颜祸水的骂名。】
【留下这位小姐姐的姓名，她就是我心目中的西施。看不懂舞，但能看懂脸！】
【是个男生啦。(狗头.jpg)，叫做知行，知这个姓氏我还是第一次听。】
【直播有没有回放的，刚刚看得投入忘记录了！错过好几个亿。流泪.jpg】
【高清的镜头下，他甚至都没有化妆，真的有长成这样的人吗？】
【话说，为什么要让一个男生跳女主的舞，无法理解，不会是炒作吧。】
【男生怎么了，人家就是有西施之貌。抛去脸不说，他跳得真的很好，还克服了“舞蹈长于抒情、拙于叙事”特点。】
众人反应激烈，各抒己见，有赞有踩。
*
“知行，”蓝升平抹了把泪，“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看他，都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了。”刘放打趣。
风知行谦虚地道：“都是大家的努力，我一人可不敢邀功。”
友情出演的节目是无需留下参与最后的大合照的。风知行一心记挂着男朋友，把张扬的衣服换下后解下头发，火急火燎地回到了观众席。
“天呐！是他对吧，他走过来了。”
“快，快拍照！我要论坛上，校花挂上我拍的照片！”
俞非晚用深邃的眼神凝着他。
“惊喜吗？”风知行依偎在他怀里。
“我的小西施。”俞非晚克制地亲吻他的眉目，“要留下来看吗？”
“不了，好累，要回去睡觉，要你伺候我。”
沿途路上，风知行对俞非晚的反应很是不满，连句夸他的话都没有……算了算了，谁叫自己找了个不近美色的木头男朋友。
下车后，他就生着闷气快速地跑了上楼，将大门反锁。
“知知？”俞非晚敲着门。
风知行决心要凉人一时半会，可等了十分钟都没能听见门外有响动。猫眼处窥不见人，他把耳朵贴在门上。不会是走了吧……
风知行心有些急了，他只是想发下小脾气让俞风晚哄他，没想过要把人拒之门外的。
他不假思索地打开了门，仅露出一个门缝时，门外候着的人就伸进手来，整个身子窜了进去。
俞非晚一个利索的转身把风知行拥在怀中，抵在门上，顺手锁上了门。
“知知为什么不让我进门？”他俯首低眉，紧接着落下一个又一个的吻在他脸上。
狭窄的空间，让风知行的心如同小鹿乱撞。他透不过气，欲推开人。
“明知故问。”脸红得滴血，他卷翘的睫毛如蝴蝶翅膀般颤颤，眼神闪躲就是不敢直视俞非晚。
“冤枉。我还真不知道。”俞非晚把手横在风知行腰上，捧起了他的脸，细细的吻在了心心念念的绛唇。
良久
“呜！”风知行双腿泛力，再也支撑不住他这个人。若非俞非晚搂住他，就要伏倒在地面。
一吻作罢，俞非晚抱着人坐到了沙发上，温柔地为他顺背。
风知行睁着含着水光的眼眸，手不老实地要探进俞非晚的衣衫，却被人握住了手。
“不继续做些别的吗？”他意犹未尽地问道。
俞非晚无奈地盯着他。能干什么，估计这小哭包衣服都还没脱光就发抖得嚎啕大哭了。等他再长大些吧，这样他哭也不会有那么大的罪恶感和心疼了。
“不是说累了，要睡觉？我先去放水给你洗澡。”俞非晚整理着风知行略为凌乱的发丝，起身走人。
风知行悻悻地不再说话，确定人已回到房中不会临时出来后，掏出手机，点开微信。
小莲花：师姐，下一步该怎样？
蔷薇：？什么下一步？
小莲花：就是攻略啊？
蔷薇：震惊.jpg，你前天不是和我说都睡一起了吗？还攻略什么？
小莲花：就是睡一起啊，又没干什么。狐狸别扭.jpg
蔷薇：美人在怀，那小子这么能忍？
小莲花：狐狸叹息.jpg
蔷薇：你拿他衫衬……
“知知，水调好了，能过来洗澡了。”俞非晚探出头来喊话。
风知行因慌张作贼心虚地按黑屏幕，胡乱地点头。
他摸着发烫的脸颊，师姐的主意好羞耻……
叮咚一声，屏幕亮起弹出的消息。
蔷薇：坐等你好消息。
风知行像是打了鸡血，深呼吸，豁出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