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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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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们的确不信鬼神之说，但面对着亡者尸体，也不免会多想。”
宁景和被强行带着走，挣扎未果后凉凉开口。
“毕竟要将尸体皮肤用刀刃细细划开，露出里面的肌肉血管和脏器，比如有时做心脏切除时，会想到——”
他悠悠转着眼珠子，看向温磬之，“在夜晚熟睡时，忽然听见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你从床上爬起来，本能看了眼窗外，却发现窗外漆黑一片，树枝在深夜里像人的手臂一样伸出。”
明明是大中午，金鸣却生生感到背后冷汗直冒。
“此时门口的敲门声仍未停止，反而越敲越快，”宁景和压低声音，“你慢慢走到门口，发现除了敲门声，甚至还有隐隐的心脏跳动声，你心惊胆战的不敢开门，只好悄悄从猫眼往外看，看见——”
温磬之与宁景和对视一眼，然后悄悄靠近金鸣，捂着嘴，发出了心脏跳动的声音。
“砰砰、砰砰……”
金鸣脸色愈发苍白，宁景和低沉开口。
“猫眼外猩红一片，血管在肌肉上交错遍布，伴着心跳声，那块猩红，也在不断的收缩、跳动，下一秒，猫眼外的东西动了，它向后退去，你看见了全貌。”
“砰砰、砰砰……”
“你今天解剖的大体老师正站在门口，胸腔大开，青白的手上，正捧着你摘下来的心脏，微笑着问你。”
宁景和声音越发轻飘，伴随着温磬之故作玄虚的心跳声，二人凑近金鸣。
宁景和在金鸣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轻笑道：“我的心脏，你要吗？”
“啊！！！！！！”
金鸣瞬间爆发出惨烈的尖叫声，死死抱住了身边的人。
动静之大，让路过的学生纷纷投来好奇的眼神。
宁景和作为罪魁祸首，早已经默默走到了一边，融入人群，投去了震惊的目光。
温磬之咬着牙，把死死扒着自己的人拽了下去。
“你怕什么？！”
他哼笑一声，“你要真遇到这种场面，你就告诉他，组织他人出卖人体器官的，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情节严重的，处五年以上有期徒刑，并处罚金或者没收财产。”
“记得问问他，有没有成年，要是未成年的话，就说故意杀人。”
温磬之拍拍金鸣的脑袋，“你自己刚不过，你就让国家来刚，国家，永远是我们最坚强的后盾！”
他目光坚定，身上似乎缓缓绽放出了红色的光辉。
宁景和皮笑肉不笑地给他鼓了鼓掌。
话说的挺好，应该是个根正苗红的家伙。
几人在旁边闹，老师笑眯眯地看着，“以前你们关系就好，没想到几年过去了，你们还是没变啊。”
说者无意，但听者有心。
宁景和瞥了眼身边神色有些局促的温磬之，乖巧笑着，“合得来嘛。”
温磬之悄悄松了口气。
他虽然没了记忆，但，还是他。
几人边聊边往校门外走，远远就看见校外聚了一群人。
“那是怎么了？”
金鸣伸着脖子，挤了过去。
没多会儿，他就出来了。
“没什么大事，就是有个大叔，好像不知道律所、法援中心之类的，听人说这里有很多学生都是学法的，来找学生咨询案子的。”
金鸣搓了搓下巴，“现在都什么时代了，怎么还有人不知道法律援助？”
温磬之没吭声，抬手弹了他一个脑瓜崩，挤进了人群中。
里面的长椅上坐着一个大叔，衣服老旧，灰扑扑的，打了很多补丁，他看着周围的人，不安地搓着手，指甲里有黑灰的泥，手上龟裂的纹路里似乎还沾着沙子。
面前的地上铺着一张白纸，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几句话。
家中发生变故，儿子被抓了进去，希望有好心人能帮助他们。
周围学生有的认出了温磬之，一边激动一边给他挪出了一个位置。
温磬之站在人群中，西装革履，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精英的气息。
大叔也看见他了，有些局促地搓搓手，走到他面前。
“这位先生，那个，您是律师吗？”
“我是。”
温磬之刚回答完，眼前的汉子一下子跪了下来。
“先生，求您帮帮俺吧，俺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周围学生有些哄闹，纷纷往后退了几步，将中间空了出来。
“您先起来，有什么话慢慢说。”
温磬之刚弯下身，一双手跟他同时扶住了男人。
宁景和语气温和，“您先起来吧，这里人太多了，有什么话我们去别的地方说。”
几人去了附近一家菜馆，找了个包厢。
坐下后，老师拍拍温磬之，“让我看看，你小子这几年有没有什么长进。”
温磬之无奈一笑，“在您面前我能有什么长进。”
大叔坐在旁边，手足无措。
“大叔，您先说说您的事吧。”
宁景和给他倒了杯温水。
“诶、诶……”
“是这样的，俺有个儿子，今年谈了个女朋友，原本两个娃娃谈的好好的，那个女娃娃却突然……死了。”
“警察们说，那个女娃娃被人□□后砍断了胳膊腿儿，还说，是俺儿子干的！”
说到这，大叔突然激动了起来。
“俺儿子怎么样俺比他们了解，他绝对不会干出这种丧良心的事的！他很喜欢那个女娃娃，还跟俺们说多赚些钱就跟人家提亲去！他绝对不会杀人的！！！”
大叔大声喊着，眼眶通红，拍的桌子哐哐作响，服务员都悄悄探头进来看。
金鸣冲服务员挥挥手，转头安抚着大叔。
“您别急您别急，我们也没说什么。”
他捣了捣温磬之，“你怎么看？”
“我用眼睛看，”温磬之瞪了他一眼，“您儿子，已经被抓进去了吗？”
“那些警察已经把俺儿子关起来了，说是已经掌握了不少线索，几乎能确定是俺儿子杀的人，但不可能！俺儿子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温磬之呼了口气，“这样大叔，吃完饭您先回去，我们商量一下给您答复，下午五点之前，就在刚刚那所大学门口。”
大叔抹了把眼泪，“诶好。”
吃完饭，大叔临走时又看了几人一眼，欲言又止地样子看得人十分心酸。
当事人离开了，这件案子就能放开了聊。
“□□碎尸案，并且警方手里已经掌握了不少线索，已经能确定下来。”
金鸣咂咂嘴，“这案子听起来很棘手啊。”
“没错，□□碎尸案其实比较难抓到凶手，敢动这个手的，反侦查能力一般不弱，在隐藏踪迹方面也厉害，极易混淆警方视线。”
宁景和听老师这么说，突然想起一件案子。
“您是说N大之前的那起碎尸案？”
“没错。”
老师点点头，“虽然那起案子发生时警方的技术还不够先进，但至少比常人要厉害，而且在后面技术发展下，也没有找到案子真凶，足以看出对方的能耐。”
“现在技术比当时先进，遇到这种案子，在找到线索的情况下一般不会抓错人，所以，刚才那个人说的案子，几乎已经定了。”
温磬之沉默地望着桌上水杯，没有开口，却听见宁景和的声音响起。
“没有经过法院判决，对任何人都不得确定有罪，”他声音清亮，“对律师来说，不应该坚持这一点吗？”
“现在说案子已经定了，不是太早了些吗？”
“哦？”
老师饶有兴趣地看着宁景和，“你不是医生吗？也懂些法律？”
宁景和坐姿笔直，笑的温和乖巧，“跟温磬之玩了这么久，当然也了解一些。”
温磬之托着腮，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不自觉地勾着嘴角。
要是当演员，他或许还能当上个影帝。
“老温、老温……”
金鸣叫了两声，见他没有动静，只顾着痴笑着看人家宁医生。
他偷笑着凑到温磬之旁边，“温律师，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温磬之顺手拍了他一巴掌，收回眼神。
“宁医生说的对，老师，我倒是觉得，这案子，很有挑战性。”
他冲宁景和笑笑，“毕竟那大叔看起来也挺可怜的，能帮就帮一把吧，反正我现在也不缺钱。”
金鸣冲他竖了个大拇指，“温律大气。”
“服务员，再来两个菜！温大状掏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