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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偶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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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亭婷把孩子们抛给赵鹤声自己跟花与春出来玩儿了。
“喂,妈妈。”
“怎么了石子儿?”
“芽芽跟我玩儿的很好,你们不用担心,我也不想你,不用听叔瞎说,但是叔很想花阿姨。”电话那头的石子儿对于赵鹤声一天给她们发五十条微信的状态表示十分无语。
花与春拿过手机轻声细语的说:“石子儿呀,把电话给你叔一下。”
“喂……”赵鹤声心花怒放的接过来。
“赵鹤声你要是没事儿再给我俩打电话就别住我家了!”
“哦。”(??????︿??????)
挂了电话后俩人高高兴兴,快快乐乐的玩儿去了。
商场四楼拐角有一台娃娃机,是他们上高中时一起玩儿的那台三号娃娃机,它已经跟旧了,五彩缤纷的外壳变得斑驳,旁边的椅子也露出了里面的海绵,要不是因为花与春它应该早就停止运行了。
何亭婷站在这儿等花与春上厕所,她发现这台机器改成了微信扫码,于是扫了十次的钱。
这里面的玩偶多种多样,但都不怎么可爱,只有一只小羊还算可以,她抓了五六次都只差一点点,她眯起眼睛专注的盯着爪子,看样子是势必要把它带回家,蓦然间她怔住了,她惊愕的望着玻璃上倒映出的面庞,一瞬间就红了眼眶,他们之间似乎有某种心灵感应,他抬起头的刹那也看见了玻璃上她的模样,他的眼里闪过慌乱,他不应该出现在她的面前,可造化弄人,一切就是这么巧合。
娃娃机的时间流尽,他也终于放弃了挣扎。
高大的身影把她笼住,骨节分明的手覆盖在她的手上,认真的启动最后一次机会。
她不敢置信的转过头,他的侧脸此刻竟然近在咫尺,不是梦,不是幻想,是活生生的人,是她“逝去”的爱人。
她细细打量着他,甚至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他的样貌没有多大的变化,仅仅是脸上多了一道崎岖的疤痕,沿着下颌线缝在骨头上,但他的眼神却不似从前明亮,现在锋利、隐忍,让人望而却步。
一局游戏的时间很短,他蹲下取出小羊塞给她,然后转身就要离去,何亭婷抓住他的衣角,纵有千言万语,竟无语凝噎。
我亲爱的,我该称呼你什么?
她忍痛松开衣角,泪水模糊了视线,那道红黑色的背影终成了虚无。
*
小学已经放假了,何亭婷把石子儿和芽芽送到石不琢爸爸家,他仍然开着小卖铺,但身边的妻儿却都不在了。
回去时她去看了看石不琢。
他的坟建在一座山上,下车后还走了一段路才到,白皑皑的雪堆积在坟头,何亭婷用旁边的扫帚给他扫干净,墓碑上他的照片笑得十分灿烂,好像在告诉来看望的人不要悲伤。
她把围巾取下来围在碑上,听他同事说,他在执行任务时死于一场爆破,尸骨无存,入葬时他父亲在他的骨灰盒里放了一件警服,他死了好,活着干受罪。
莫大的悲伤铺满了山头,白茫茫的覆盖住一切情绪。
她看到他了,但她只能当他死了,为了他,也为了孩子和老人,在她同意他的求婚的那一刻,就已经准备好了应对各种结果,她可以成为他最坚强的后盾,让他没有后顾之忧。何亭婷平静的流着泪,在岁月流逝的酷刑中逐渐坦然的接受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