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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承恩 ...

  •   齐延卿望向华坤夫人,那张脸真诚恳切,无半分讥讽之意,于是俯身回答:“陛下是您腹中皇子的父亲,在您生产之际陪伴左右是理所应当的,今日陛下还提到您,说等忙忘政务要去您宫中看望。”
      齐延卿说的言之凿凿,可两人都心知肚明,陛下自齐延卿入宫,再没有见过后宫任何夫人,秦王多情却也无情。
      华坤夫人礼貌轻笑着回答:“那就多谢贵君了。”
      齐延卿心里涌进阵阵酸涩,他望了一眼华坤夫人腹中之子,又为不可察的瞥了一眼自己的肚子,想着又是一个即将要置身于乱世纷争中的孩子。他理了理心绪,轻轻施礼拜别定国公一行人。
      华坤夫人定睛望着长身白衣之人的背影,竟觉出莫大的伤情。

      暮色四合,三月寒风不减,赢越裹挟着周身寒气从步辇中下来,他登基不满一年,大小政务,每天都要耗时耗力,白天自齐延卿走后,身体的燥热就一直没有褪去,白日里大臣们走马灯似的觐见,家事国事都要解决,赢越就这么一边心里挂着晚上去看齐延卿,一边去安抚着喝了一天凉茶都褪不去的燥热,终于难捱着撑到了傍晚,才终于都忙完了。
      赢越到了未央宫并未马上去齐延卿的寝殿,他顾着齐延卿畏寒,冬日里见他都先把周身的寒气去了。他在偏殿把裹着寒气的外裘脱了,又在炭盆旁烘了片刻,才进了寝殿。
      赢越进入寝殿时,齐延卿正坐在偏榻上倚着雕花矮椅看竹简,脸上神色倦怠,屋内炭火烧的旺,赢越知道他最是畏寒,所以炭火备的足足的。
      他听见了声音,刚要闭上的眼睛缓缓睁开。
      赢越看着此时的齐延卿,他本是肤白似雪,此时让屋里炭火烘的脸上泛起一抹微红,眼角也像带着水汽,赢越憋了一天的燥热现在要扛不住了。
      “怎么这么早就乏了,是不是不舒服。”赢越一边问,一边伸手在他额头上试了试,还好,不热不凉。
      齐延卿放下竹简,似还没有缓过神来:“傍晚听着外面风吹树梢的沙沙声,便有了睡意,你用过晚膳了吗?”
      赢越心里高兴,齐延卿还知道关心他饿不饿,于是赢越逼着自己再忍一忍。

      不多时,一桌子的各式美味就摆在了两人面前,不乏赢越爱吃的几样菜,正中的红烧牛肉是齐延卿亲自下厨做的,赢越在赵国落魄时,齐延卿会时不时的给他送吃的,红烧牛肉是赢越当时最爱吃的菜,后来他当了一国之君,却再没吃过这个味道。
      齐延卿给赢越夹了一块送到他面前的碗里,赢越在口中尝了尝便顿住了。
      齐延卿看着赢越变化的表情不禁问:“如何,是不是手艺不似从前了?”
      赢越抬头望向齐延卿,眼中蒙上雾气,整个人陷入无边的回忆中:“没有,我只是想起我回秦国的前一日,你不惧大雪给我带来的那碗热气腾腾的牛肉,也是今日的味道。”
      齐延卿笑了笑:“赢越,我在想如果你不来赵国,我没有遇见当时病入膏肓的你,或者我当时冷了心肠不去给你送那碗药,今天的我就不会坐在这冰冷的未央宫里面对你,我还是在赵国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陪伴着我爱的人,如果我说我后悔了,你能不能放我回去。”
      赢越痴痴的看着齐延卿,他就知道,这个人怎么甘心臣服于他,他们相识五年,彼此的心性了如指掌,齐延卿是那种不挣扎到最后一刻都不会放弃的人,他聪明,知进退,懂取舍,但是在他在意的事情面前,他也不惧玉石俱焚。
      齐延卿在做最后的博弈,他让赢越以为他在挣扎,可他只是想雌伏的没那么明显,他只是想让这个孩子来的再理所当然一些,他早就换了另一步棋。
      “轩槿,我们试一试,我知晓你和承熠自小一起长大,多年的情分在,可是你既然答应了我跟我回到这里,过往的一切最好就忘了吧,对我们都好。来日方长,前路未可知,我们在赵国时那么开心,不要因着我强迫着带你回来就恨上了我,试着好好看看我,求你了?”此刻赢越把他帝王的尊严都抛在脑后,他缓缓起身,走到齐延卿面前,把他额前的一缕碎发别在耳后,眼神炙热的望着他。
      高勉还在旁边候着,赢越终究是顾及齐延卿的脸面,没有马上亲上去,可是齐延卿知道,今晚是自己惹来的,无论如何是逃不掉的。
      齐轩槿指了指偏殿方向,脸色不可控的泛起红晕:“你先去沐浴吧,你来之前我已经洗过了。”
      赢越此时心脏剧烈跳动,他身体急迫,可心里已经不那么着急了,齐延卿这是答应了。

      富贵罗床,曼纱锦帐,赢越沐浴更衣回来之时,齐延卿就那么悠哉的侧躺在床中央,屋里再无他人,蜡烛的光照的齐延卿的脸冶丽万分,赢越靠着床边坐下,发现齐延卿眼睛紧闭着,但是呼吸还是快的。
      赢越刚要上床,门外高勉的敲门声想起:“公子。”
      赢越见齐延卿微微抬了抬眸,轻声唤高勉进来。高勉手中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苦味慢慢蔓延在空气中,齐延卿起身接过碗,审视着碗里的东西,似是嫌苦,须臾便定了定心神,一饮而尽。
      这碗药是特意为齐延卿准备的药性不大的□□,白天的经历让齐延卿知道,如果不给自己下药,这副身子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除承熠以外的人,所以他只能用药物让自己动情, 药量是颜商调配的,既能让人产生情欲,又不伤害身体,最重要的是能让齐延卿全程保持理智清醒,这是齐延卿的要求,身体受药物驱使,但是头脑不能,他腹中的孩子才一个月大,赢越平日里虽对齐延卿极度克制,但是就是这种长久压抑的情欲,才不免让齐延卿担心,这一朝承恩,赢越会不会失了心智,在床上对他百般索取,他承受不住,孩子更承受不住,。但也因为药性太小,不能太早食用,特意卡着赢越进屋才送来。
      赢越知道齐延卿身体不好,看着药碗也没觉得什么,抬手用手指擦了擦他嘴边的药迹,关切的问:“是受了风寒,还是哪里不舒服?”
      齐延卿把药碗放回木盘中,待高勉关门出去,才答:“只是身子有些虚,让颜商调了些滋补的药。春日里风大......”
      赢越早没了耐心,小腹涌出的热流激的他不等齐延卿说完就把人压了下去。齐延卿被赢越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到了,下意识的用手推他,赢越把齐延卿的手挡了回去,接着嘴唇便覆了上去,赢越口中气息滚烫,烫的齐延卿只想逃,此时药效逐渐显现,齐延卿挣脱了赢越越发丧失理智的疯狂索吻,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赢越,等一等,赢越,答应我一件事,就一件。”齐延卿眼睛里已经蓄了满满的泪。
      赢越看着心疼,可是这是他们必须经历的,赢越想着过了今晚,齐延卿便是属于他一个人的了。他敛了要继续进攻的冲动,答道:“轩槿,你说的我都听。”
      “只做一次,轻一点,尽量轻一点。”这是那天晚上,赢越还有残存的理智时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他的心都要被蒸化了。

      冬末初春夜里风大,不时有几只飞鸟盘旋在宫墙内鸣叫,高勉守在齐延卿的寝殿外,虽隔了一个中殿,但是不知是心有所思还是真的耳朵太过于灵敏,那夜前半夜,他总能隐约听见屋内齐延卿的断断续续的声音,高勉心里如有一团如何都理不清的乱麻,他拔出剑,借着月光再殿前花坛旁的泥土上刻了个“止”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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