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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晓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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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酒是好物,宿醉也不头疼,晓里从床上爬起来,只是觉得有些头晕而已。
时间已经临近中午,晓里洗漱完毕后,丫鬟们就张罗好午饭了,晓里一个人坐在桌边,见慕容临久久未至,忍不住多问了一句:“他又不在?”
丫鬟们倒被问的一愣,自从嫁进将军府,这两口子都是自己顾自己,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从没有多过问对方,今天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一个机灵点的先反应过来,便捡好听的答道:“少将军今儿一早就去市集上了,许,许是给夫人买东西去了。”
“有什么狗屁好买的。”晓里没精打采的端起碗胡乱拔了两口饭,就见一个小仆从外面跑进来,抱着一束怒放的海棠,说:“快,找个花瓶,爷儿给的花。”
丫鬟忙接过花插进一个景泰蓝双耳耸肩瓶里,问:“那爷儿哪?”
“爷就经过门口而已,他单叫小的把花拿进来,人已经又走了。”小仆边回答边拿眼角瞟晓里。
“走了就走了呗,你看我做什么?”晓里今天不知为什么,对这些小眼神儿小脸色特别敏感,见她烦躁,那机灵丫头又巴巴的来讨好:“夫人看,这些花多水灵,也不知道主子是从哪里特意寻回来的。”
晓里也觉得那花可爱,凯蒂买的高档小区里就种了很多这种花,每到秋天就开的火烧火燎的,她们三个常常笑那花开的骚,如今那两个也不知道被穿越到哪里去了……
想起这些,她走到花瓶前,抽出一支在手上把玩着,却见花枝底下分明刻有三个小字,仔细去看时,却是“藏珍楼”。
啊哈……原来如此……
晓里面带嘲讽的笑笑,把海棠花插回瓶子里,小丫鬟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在旁边说:“夫人,要不要翠儿把花瓶搬到您房间……”
“你叫翠儿?”晓里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说:“不用忙着把花搬过去了,你只需要帮我一件事。”
“夫人请说!”翠儿兴奋的面色微红。
“拿把剪刀,把花杆子下面都剪掉一截吧。”晓里说完,就径自走了,留下那傻丫头还乐淘淘的,待她抽出花儿准备下剪子,才知道这回马屁拍在马大腿上了。
晓里走到花园里,在湖边的草地上转了两圈,突然想练练多久没上手的空手道,按套拳打了一圈后,狠狠想念起那帮一起加完班爆粗口吃宵夜玩摔跤的师兄们起来,她个性粗,男性朋友拉出来有一片树林,女性朋友则凋零的只有那两个娘们,将军府里偏偏是女人多,想来是暗合慕容临的心意,对她来说,却有如一个是非窝。
也许是很久没练习了,折腾了几下,晓里竟然觉得肚子疼,她坐在草地上歇了一会儿,还是不见好,突然一个念头闪过她的脑子,她抬起眼睛算了算日子,大叫了:“不好!!!”
该是例假来的时候了!!
她撒丫子就往回跑,刚跑两步,只觉得湖水边上有什么东西白晃晃的直刺眼,虽然急着处理生理问题,但还是架不住好奇心的驱使,走过去一看,竟是一把宝剑躺在浅水里的污泥中。
“寒铁银钢剑!”晓里脱口而出。
好不容易赎回来的,居然扔在水里!?这败家玩意儿到底想怎样,有多少家财万贯想拿来填海?!不知好歹的富二代!
晓里在岸边徘徊了一阵,心中的社会责任感让她无法视而不见,终于脱下鞋子,踩进了湖水里。
时值秋季,湖水早已凉意刺骨,晓里打了个哆嗦,只得加大步伐,希望能减少踏入水中的次数,在迈出最后一步,几乎劈出了一字马,待她好容易捞起宝剑,才发现双腿弧度太大,胯关节已经无力回收,再一用力,脚下的淤泥比油的一声就滑走了。
晓里勉强挣扎了几下,噗通一声坐在了水里,半身全湿。
“你全家!”晓里对天长啸一声,携剑连滚带爬的飞扑回房间,三两下脱掉湿裙子,窝在被窝里发抖。
例假果然来了,晓里急的要死,招呼进来一个丫鬟,说:“你,你们这儿没有卫生棉?”
丫鬟果然摇摇头。
“那,那每个月的那几天你们怎么办!?”晓里瞪大眼睛:“就放任自流?”
好在那丫鬟是个聪明人,一会子明白了过来,急忙跑出去,待回来时手上已经拿着一刀白纸与一些绸带。
天大的难事都没有让晓里这么愁过,在丫鬟的帮助下,好容易才收拾妥帖,晓里呆坐在床上,嘴角抽筋的碎碎念:“这么难搞,我还是停经算了……”
“夫人,有个法子可以不来月事。”丫鬟抿着嘴儿神秘的说。
“啥?阉了自己吗?”
丫鬟摆摆手,眼里眉梢都是坏笑:“只要夫人尽快怀上小少爷,不就可以轻松一年了?”
晓里真是服了这些古人了,简直不是一二般的有见识,她心里一边暗骂:怀,怀你妹。嘴上倒是问:“那要是生完了又怎么办呢?”
“继续怀吧。”丫鬟一本正经道:“生完一个又一个,等不能再生的时候,月事也停了。”
这招儿有见地!实在太损了!晓里在这丫鬟身上竟然依稀看见自己彪悍老妈的影子,总是貌似在解决问题,事实上都在添乱!但她很欣赏她这调调,遂问:“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碧儿。”
“好……那个,那个我来例假这个事儿别告诉别人。”晓里嘱咐道,她对女人的嘴深感不可靠。
“是。”碧儿脆生生的回答道:“奴婢这就去给您备点儿红枣银耳汤暖暖身子。”
“好~~~”晓里紧张的躺在床上,抚摸着小肚子,准备和痛经做斗争。
慕容临是晚上回府的,他在藏珍楼坐了一会子,和汨罗聊起些往事,她神色淡然,倒好像把所有的事情都看开了,只说:“我不知道他在哪儿,也不担心,他一身武艺,总不至于连自己也保护不了。”
“但怎么连书信都不给你来一封?我……”慕容临握酒杯的手用上了力气:“他怨恨我也就罢了,怎么连你这个亲妹子也不管?”
“家兄不会怨恨你。”汨罗轻轻一叹,她伸手轻轻抚上慕容临的面颊:“你的心我们两兄妹都知道,倒是你,该放的就放下吧,如今好好的公主在府里,你得珍惜……”
慕容临摇摇头,竟忍不住笑了,说:“她啊,我慕容临算是见识了,那是女子么?古有河东狮吼,今有公主酗酒,你不知道她昨晚那张狂样子,真比一般男子还勇猛,这么大一坛子杏花酿,足足喝了有一半去。”
汨罗颔首沉思片刻,突然抬头问:“那你们说话时,公主可有提起过我?”
“没有,她一点儿也不在意我在外面做什么。”
“假话。”汨罗突然抬起头,一双秋水杏眸灼灼闪光:“我就不信,天下有女子如此豁达!”
……
“少将军,喝茶漱漱口吧,晚饭已经备好了。”一个丫鬟走过来,打断了慕容临的思绪,他匆忙的嗯了一声,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茶,吐入瓷盂中。
他坐到桌边,突然想起了什么,问:“我今儿拿回来的海棠花呢。”
“爷儿,你就别提海棠花了。”翠儿嘟囔道:“夫人让奴婢把花全剪掉一截儿,奴婢差点儿把剪子都剪崩了。”
“怎么?”慕容临诧异的问:“她嫌花儿不好?”
“喏,你看。”小丫鬟递给他一根剪下来的花枝,上面清晰刻着“藏珍楼”三个字。
“嗬!好大的脾气。”慕容临脸上似笑非笑的,站起身想往偏房去,一转身,却正看见晓里冲了进来,她狼狈的提着裙子,满屋子嚷嚷:“碧儿呢?”
慕容临走过去一把抓住晓里的手,说:“你作甚叫人剪我带回来的海棠花?”
“走开!我没时间和你说这些!”晓里惊觉自己可能“露馅”了,尖叫道:“哎!!你快闭上狗眼!”
慕容临警惕道:“闭眼?难道你想吐我口水?”
晓里急的火星子乱绽,实在没法,只好扣住他的手腕,想将他干脆放倒,省得叽歪,没想到慕容临对这招已经有了心得,顺着她的劲往下一掼,晓里结结实实的坐在了地上。
这是他第一次摔赢她,正高兴呢,却见晓里坐在地上不起来了,裙子下渐渐的渗出些血迹。
慕容临脸色一变,忙去扶她,晓里狠狠打开他的手,哀号道:“你这乌龟王八蛋!我以后不能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