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二五仔的逆袭》Neugeboren

8、chapter8

　　宋霜在那之后，还是对电梯产生畏惧。但上行的电梯宽敞平稳，没有让宋霜感到太多不适。空气里没有厚重的香水味让人头脑发晕，而是别出心裁地放了一支雪塔，白色重瓣山茶盛放在角落，散发着淡雅的香气，这是宋霜上辈子最喜欢的花，不是因为它是某个著名品牌的logo，而是那句：惟有山茶殊耐久，独能探月占春风。

　　工作人员见她喜欢，取下雪塔递给宋霜。宋霜微怔，笑着摇了摇头。

　　抵达楼层后，工作人员领着她进入了一间透明隔板房，递给她一张纸质版表格。

　　宋霜接过后，大概扫了一眼，坐下拿起笔填了起来。

　　昨天翁头给她提供了个新身份：一个从小在黑市长大、人物关系简单的女孩，性格内向孤僻，不擅长结交朋友，活得像个透明人。她出生的时候，爸爸花了大半积蓄给妻子买了一颗新鲜橙子，所以妈妈为她取名冷橙。

　　十多年前，她的父母和鲍发富父母一样，不幸卷入帮派纠纷丧生，温馨的生活戛然而止。家中无其他亲戚帮衬，房子也被抢走抵债了，日子过的异常拮据。

　　鲍发富最初接济着这个父母朋友唯一的孩子，后面冷橙的基因病越来越严重，只能在家休养，但是冷橙不想拖累别人，偷偷跑了出去。鲍发富找到她时，整个人都快不行了，送去找翁头就医路上没挺过来。

　　宋霜听完这个故事，感到唏嘘。

　　填到推荐人时，宋霜想都没想毫不犹豫提笔就写，出于报复心理，故意写得分开：人犬土成。

　　宋霜填完表格后，工作人员将表格取走，之后给她提供了一些甜品和热饮，让她先休息一会。

　　随后抱歉地解释，雀舌市很久没有异能者出现，如果今年还是没有人来注册的话，这个异能者中心将会被取消，所以今天的考核官都是临时从其它地方赶来的，需要花时间耐心等待。

　　宋霜害羞的笑了笑，拿起一块曲奇慢慢嚼着，她不太习惯在早晨喝厚重的热饮，可可使全身暖和起来，她靠在椅背上，昨天通宵，整个人有些懒洋洋的。

　　垂眼看着桌子上一大簇鲜花，很多品种都没见过，手指拨弄着花瓣，精神了一些，当她第四次数完全部两千六百五十四片花瓣后，工作人员带领她来到一间大厅门口，敲了敲门示意，推门让宋霜进去，自己在门口等候。

　　宋霜进入，里面有三位中年人端坐在中央，坐在中间的是位女士，丁香色的套裙很衬她白皙的肤色，她冲宋霜友善地笑了笑，开口道：“早上好。”

　　宋霜怯懦地点头回应：“大家早上好。”

　　丁香色考核官：“请允许我直呼你的名字，冷橙，我们负责考核你的异能，我是主考官林清时，左边这位男士是张宋，右边这位男士是刘仪伟。”

　　张宋看着表格信息：“冷橙小姐，你填的推荐人是人犬……哦伏城上校，请问他推荐你的原因是什么？”

　　宋霜看着他的眉毛道：“我也不清楚什么原因，昨天见到他，他说我是异能者。”声音越说越小，说着晃了晃左手的环，“他让我今早九点来异能者中心报道。”

　　张宋闻言点了点头，双手在光脑上输入信息。

　　刘仪伟：“你觉醒了什么异能？”

　　宋霜伸出手指，小火苗跳跃在指尖。

　　林清时皱着眉：“这是什么异能？”

　　宋霜不安回答：“生日快乐。”

　　三人异口同声重复：“生日快乐？”闻言，都变得缄默起来。

　　张宋尴尬的笑了笑：“我们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异能呢。”

　　刘仪伟：“麻烦你向我们介绍一下你觉醒异能之前发生了什么。”

　　宋霜：“前天是我二十岁生日，我花了很多钱买了一个合成生日蛋糕，卡着零点庆生，正准备点蜡烛，却找不到打火机，焦急的在厨房跌了一跤，情绪不太稳定，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好，没忍住抱着自己哭了，哭着哭着发现衣服被手指点着了。”

　　张宋：“你可以移步展示区为我们展示一下你的异能吗？”

　　宋霜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动作。

　　“……”

　　林清时委婉暗示：“……可以用尽全力吗？”

　　宋霜点了点头，随后十根手指都摇曳着火焰。

　　“……”

　　刘仪伟：“这真是，这真是！是……”无措地摸了摸鼻子。

　　张宋补充道：“……一项实用性很高的异能。”

　　林清时看着宋霜左手红彤彤的环，还是难以置信：“……也能让人感受到魔法攻击。”

　　大厅外回荡着工作人员哈哈哈的鬼畜笑声。

　　给宋霜做完异能评估和身体测试后，三人还是一副失了魂的样子，满脸：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做什么。

　　当审核官这么久，从来没见过这么鸡肋的异能，宋霜的异能评级也只有E级，这是史无前例的，他们对福利如何发放一时拿不定主意。

　　林清时：“冷橙，你在学历这填写了‘无’，你没有接受过正规的教育吗？”

　　宋霜：“是的，我是黑户，没办法支付高额的学费。”

　　林清时：“你的情况要落户，我们会优先走访调查。如果没有外在因素干扰，这个礼拜内估计能完成。”

　　宋霜感激道：“那真是太感谢了！”

　　三人光脑设置了防窥屏模式，他们在光脑上交流，脸色严肃。

　　过了一会，张宋开口：“冷橙小姐，刚刚伏城上校回复了我的消息，他现在执行完任务，想和你见一面，不知道你是否有时间？”

　　宋霜不安问道：“是我的……异能有问题吗？”

　　刘仪伟：“冷橙小姐，不必紧张，伏城上校是你的推荐人，他会为你提供接引。”

　　宋霜：“接引？”

　　刘仪伟：“是的，异能者很稀少，整个星际五十万亿人口，异能者也不过百万，每位异能者都是星际宝贵的财富，无论……异能等级如何，他都需要一位推荐人，为他提供专业的教导。”

　　张宋补充：“发现异能者也是守卫队的职责之一，不过一般来说，一队不负责这个，冷橙小姐，你很幸运，异能觉醒没多久，恰巧被伏城上校遇见，不然□□组织容易渗透。”

　　林清时：“我们每个月会为异能者发放福利，异能等级不同，福利也不同，E……等级还是第一次出现，没有经验可参考，我们目前可以为你提供每月……五千星币。”林清时接着说：“……如果你生活上有其它方面的困难，可以提出申请，只要不是特别离谱，我们都可以满足。”

　　刘仪伟：“我看冷橙小姐你现在的居住地址是贫民窟，不知道你是否有意向换一个地方生活，异能者中心可以为你提供一个安全舒适的住所。像你这样比较……温和的异能者，觉醒异能后会受到很多烦人的骚扰，你可以考虑看看。”

　　今天凌晨的时候，宋霜在床上感觉到许多训练有素的脚步声，一队人来到她周围潜伏着，一墙之隔有两个人在听墙角，微不可闻的呼吸声扰得她没睡着。今早特意留心了一下，还果真是，她刚出单元门口，楼上就有人关门外出，在路边停留查导航，身后就有悬浮车抛锚在路上等待维修。

　　想要破绽不被发现，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有破绽。宋霜跑在路上，认真思考，如果自己要去侦察别人，要如何不被察觉？起码她不会让人跑完十三个路口，才后知后觉派来执勤人员，这实在太蠢，哦是太笨拙了。

　　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既然自己需要一个别人认可的明面上过得去的身份，你请君入瓮，我就将计就计，把肉送到他们嘴边，早日进入调查，早日结束怀疑，省得夜长梦多。

　　宋霜睁大眼睛，一脸惊喜：“真的吗？”转而沮丧起来：“可是我没有星币，要不是房东好心不收我房租，我现在肯定还住在垃圾堆呢。”

　　林清时：“房租的事不用担心，你是异能者，这笔钱会由异能者保护协会支付的。”

　　宋霜：“那真是太好了，什么时候可以搬呢？今天可以吗？我想早点搬进来，住在那里我实在良心不安。”

　　林清时：“当然可以。”

　　刘仪伟：“冷橙小姐，我带你去楼下完成异能注册。”

　　宋霜：“麻烦你了。”起身，朝其他两人示意。

　　林清时：“你怎么看？”

　　张宋：“有点太巧合了。”

　　林清时：“的确是，可我是她们，会跑到别人找不到的地方，而不是送上门。”

　　张宋：“冷橙，贫民窟孤儿，真是一个好身份。”

　　林清时：“还是要调查组先完成走访。”

　　光脑那边传来声音：“我让一队队员陪同。”

　　林清时：“有你们协助，那再好不过了。”

　　宋霜完成异能注册，和刘仪伟交谈了几分钟，被工作人员带着去找伏城。

　　工作人员带到就走了，伏城斜倚窗边，一脚蹬在凳子横杆上，半侧过身，正在抽烟。

　　宋霜放下准备敲门的手，在门口安静地等候，打了两个哈欠，赶忙拍拍脸提神。

　　伏城抽完烟，正坐在桌子的对面，扫了宋霜一眼，点头让她进来。

　　虽然对伏城没什么好感，凭良心来说，这个人不错，至少在她看来。能力出色，因为她暂时打不过。长的好看，眉眼深邃，宽肩窄腰，很戳她的审美。

　　伏城开口，嗓音冷冽：“你在想什么？”

　　“我不敢说，怕你感到冒犯。”

　　伏城眉眼冷下去：“说。”

　　宋霜闭上眼，给自己壮胆：“还好我是黑头发，不然看不清脸，灰色真的很显年迈。”

　　伏城：……

　　伏城：“你的外貌变化很大。”

　　宋霜：“我朋友带我去打美容针，不然上户口拍照不好看，昨天赶紧去打的。”

　　伏城：“加你通讯好友，你通过认证。”

　　宋霜：“哦哦哦哦。”

　　“异能者培训手册发到你光脑了，自己好好阅读具体事宜，等户口办下来，下个月，你要去总星系培训。”

　　“人多不多啊，要是多，我可以不去吗？我怕去人多的地方。”

　　“不可以。”

　　宋霜叹气：“哦。”

　　“这个月内，时间自由安排，你有其它要问的吗？”

　　宋霜眨眨眼，脑袋发胀，想了想，摇头。

　　伏城眼睛一眯：“没有的话，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宋霜瑟缩：“您请问。”

　　“昨天那个时候，你怎么会到楼顶？”

　　反正贫民窟居民楼也没监控，宋霜大胆开麦：“我借住在父亲好友儿子家中，也就是鲍发富家里面，就在那栋楼最高层，鲍发富让我去楼顶找他，我上去以为他早就到了，想吓他一跳，没想到见到你们。”

　　“为什么不在家说？”

　　“我不知道，前天是我生日，我以为他给我准备了什么惊喜，也没多问。”

　　“你的作息规律吗？”

　　“嗯……不规律久了也算一种规律吧？我基因病很严重，特别是夜晚会痛到睡不着，经常会昼夜颠倒，有了异能后，身体好很多，但是习惯暂时还没改过来。”

　　“你知道花海号吗？”

　　“今天凌晨在论坛上看到过，大家都在讨论这个事情，船员都遇难了。”

　　“你对六名嫌疑犯有什么印象？”

　　宋霜掰着手指头回忆着：“六个……我都有点不太记得长什么样了，好像苏菲娜脸上有道疤，很像大蜈蚣，看着很凶。达拉斯是异瞳，很少见，左眼还是右眼是红色？就是那种玫瑰红。拉罗德……”

　　伏城纠正：“德萝拉。”

　　“哦哦，德萝拉！她看不清长什么样，人不高，力气倒是很大，我今早看新闻说她死了。夏潘长得很好看，论坛上有些人叫她误入歧途的前妻？说要与她割席。其她两个人，名字很长没记住，外貌也比较普通。”宋霜皱起鼻子，“不过她们六个都好瘦，腿还没我胳膊粗，头发也好少。”

　　伏城沉声问：“德萝拉死了？”

　　“啊？没死吗？我把谁的名字记错了？”

　　“你认为谁比较厉害？”

　　“嗯……苏菲娜吧，气势很足，看她脸就觉得很能打。”

　　“如果你是她们，作案后会逃到哪里？”

　　“……这要怎么假设啊?”宋霜蹙眉：“让我和嫌疑犯做比较，心里感觉怪怪的。再说我对他们也不是很了解，做的假设主观色彩会很浓，只能把自己带入回答。”

　　“等等，不是吧，您是在怀疑我是嫌犯？”宋霜一脸不可置信。

　　伏城盯着她，眼里没泄露丝毫情绪：“对。”